正文 第十八章 殺人滅口（4） 文 / 子跡
然後，更是不防備地，小石就看到了一個黑洞，正對眉心，筆直地朝他張狂而來.
此情此景，小丁也無奈地歎道：「你身上有槍，剛才為什麼還用刀殺他？」言下之意，槍肯定比刀來得快，來得乾脆。
小伍子的笑容彷彿凝固了一般，搖搖頭道：「我那時沒有槍，要有，他早就死了，我的右手也不會……」
他的臉色說變立變，要不是忌憚小石手中還有刀，說不準一槍就把小丁給崩了。
直等小石拋掉手中的匕首，雙手反剪蹲下來，小伍子才惡狠狠過來，冷不防就用槍身重重地擊打小丁的頭，見了紅方才解氣。
小丁神情自若，反而笑道：「你的左手也挺好使得嘛，早知道兩隻手都給你打穿了。」
小伍子也笑道：「幹我這一行的沒辦法，兩隻手都必須靈活，否則飯都沒得吃。」
小丁也就閉上了嘴，知道他是小偷出身，自己的槍恐怕早就已經給他摸去了。
這下得意，小伍子才有心情收拾小石，殺人滅口的任務終究還是要由他來完成。
情勢危急，小丁忍不住又大聲呼喝道：「你現在不能殺他，否則四爺怪罪，我怕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伍子反身又給了他一記重拳，謾罵道：「閉上你的鳥嘴。」
他見小丁有些捱不住的樣子，更是挖苦道：「四爺就算再沒人，也不會派柳五爺的手下來傳話，我憑什麼信你？」
他竟開始對小丁起了疑心，可是再次抬起的手槍卻有些猶豫不決，就聽到小石說了句：「等等……」
小伍子真是怕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小石，就連小石這樣的人也會怕死？
他更加得意地還是把槍頂住了小石的頭，肆意道：「有屁你就放，別到了閻王那邊說我一點情面不講。」
小石垂下頭，低聲道：「我那兄弟呢？」
「兄弟？」小伍子一怔，跟著讚道：「你那兄弟不錯，要不是他拚死救你，你早死透了。」
他說這番話倒是由衷，那碧湖當真不是個鬧著玩的地方，別看幾十米的離岸距離到處都是洄水，一個不小心就會給捲了去。
小石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那這會呢？他人呢？」
小伍子陰笑道：「估計……估計去給你報仇了，我在遠遠的地方，聽他好像是這麼說來著。」原來，他一直就蟄伏暗處，伺機而動。
小石一面暗自放心，一面手腳發軟，大呼道：「糟了！」
小伍子忙道：「什麼……什麼糟了？你可千萬別耍什麼詭計。」他終究是害怕，把頂住小石的槍又逼前了幾寸。
他哪裡知道，小石這時卻是在擔心師娘。
也就在昨天下午，他回到「青龍客棧」的時候，由師娘口中終於得知了紫紅死的真相，可他又不能把真相告訴小孟。
只因為這個真相對於小孟來說，無疑是更加致命的傷害，也是師娘一直絕口不提的原因。
這下，小石懊悔的同時，猛地發現機會來了，也就接口道：「是你糟了。」
小伍子目光閃爍，將信將疑道：「怎麼？」
小石不急不緩道：「你覺得，我那兄弟，會把我一個人放下嗎？」他突然提高聲調，大叫道：「小孟！」
眼見小伍子的手顫了顫，已經分得清敵友的小石，當下再不手軟，頭一低，反剪的一隻手便已揚起。
刀光有如白練，一閃而過，正中小伍子的咽喉。槍聲也幾乎同時響起，子彈平平地擦破小石的頭皮，血也跟著冒了出來，沿著太陽穴附近一滴滴往下淌。
一旁的小丁看得心驚肉跳，小石的飛刀竟有這麼快，估計「小李飛刀」在世，也不過如此。他一直以為槍肯定比刀來得快，來得乾脆，這回倒是長了見識。
可那把匕首，明明小石已經拋在了地上，現在正狂飲血水的刀又是從哪裡來的？
卻見小石已經站了起來，俯身從小伍子的咽喉上拔出了飛刀，鮮血也隨之飛濺而出。
再看那把飛刀，遠要比匕首小得多，又薄又窄，竟透著碧光。
小丁終究是會裡的新人，雖然算是柳五爺的新寵，卻也不知道這把飛刀就是柳家刀，柳五爺的刀，也是柳九刀的刀。
喬武卻知道。
所以當他送完喬成，冷不防看到漠然的柳九刀迎面走來時，著實嚇了一大跳，跟著也就只有苦笑，這第二場的殺人滅口終究是難以完成了。
他念想的那會，真是又驚又急，卻也只得賠著笑臉把柳九刀迎入屋內。
見到柳九刀，大嫂卻是不喜不憂，彷彿有這樣的預感一般。只因為幾乎是每一次，只要她碰上了麻煩，生死關頭的時候，他總能及時地出現。
他似乎注定了，要以這種方式登場，而這種登場，於事何補？
現在，柳九刀早已對面而坐。
喬武卻成了局外人。他絲毫不敢造次，乖乖地搬了一把椅子，找一個地方遠遠地也坐了下來。
氣氛一直很壓抑，但總要有人打破僵局。
大嫂也就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柳九刀
刀歎道：「你這身打扮，別人看不出是你，但你老公看得出。」
一句話而已，但已足夠。
大嫂忽然就思潮滾滾。她那病殃殃的身子本就承載不了太多的東西，一時間竟覺得天地間所有的壓力都朝她這邊齊齊湧來。
覺出她的異樣，柳九刀忍不住關切道：「怎麼？**病又犯了？」
大嫂固執地把嘴閉緊，隻字不語。
柳九刀也就長歎一口氣，道：「你……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了，你……你……你……叫我怎麼好同父親說呢？」
言下之意，似乎她的事情他早就已經知道，非但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倒想著要如何去替她說情。
而另外一層意思又是，他既已知道此事，既已料到結局，卻為何不提醒她，任由她一錯再錯？
大嫂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像是在大海中奮力一撥，撥出一條水路來，跟著挺身而起，大聲道：「你……可憐我？看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