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殺人滅口(3) 文 / 子跡
果然,來人也是喬成的親信.
他用拳頭輕捶開門人的肩,顯示他的身份也不低。
因為站在門外便可看到徐行思索的喬成,也就沒有進去的意思,他跟著就說:「會裡好像有大事發生,四爺恐怕還是去一趟好些。」
喬成「哦」了一聲,沒有問具體發生了什麼大事就改變方向朝門外走去,彷彿有人順勢給了一個台階,一邊說:「好,我這就去。」
他竟然也不是要去洗手間,或者一時忍住。
但走到門邊,他卻忍不住朝手下使了使眼色,做了一個是人都明白的口形,跟著頭也不回地說:「大嫂,我還是去一趟吧。這裡,我讓喬武留下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貌合神離的兩個人終究要分開。
喬成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終於如釋重負地長呼了一口氣,便隱隱約約聽到楊柳鎮的外圍似乎有零落的槍聲。
他愣了愣,尋思這事蹊蹺,難道有戰鬥還未結束?他始終相信奇兵的力量,所以沒有留意身後通道的那一頭,正有一個人朝著他的房門口緩步走來。
這個人走得很輕,卻不是刻意的,不能理解為悄悄。似乎與生俱來他就有一種叫做漠然的氣質,所以他的動靜就連目送喬成而去的喬武也絲毫沒有察覺。
但那些零落的槍聲應該離小石那邊很近,他會不會因此而驚醒?
月光之下的那條影子雖然怕得要命,卻還是抖抖瑟瑟地挨近過來。他本來完全可以自顧自地逃命,可是他沒有。只因為他的任務,殺人滅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他顯然就是喬成他們嘴裡所說的那個小伍子。
這下,他見小石仍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咬咬牙便拔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殺人綽綽有餘。
也好,他這一刀下去,總算是成全了小石。
手起刀落,本來就是一瞬間致命的一擊。但這一瞬間也有可能變化,如果這時他的手恰巧被子彈打穿的話,也許……也許雖然提起了刀,卻沒有可能再落到指定的目標上,或者既便落到了指定的目標上,那也只是強弩之末了。
小伍子果然慘叫一聲,殺人滅口的刀跌落在地,跟著便看到了一個人。
與生死有關,他在倉皇中沒有忘記拚命搜索記憶,終於把這個人鎖定,顫聲道:「小丁,你這是做什麼?」
這個人竟然就是背叛柳五爺的小丁,他此刻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也在逃亡之中?神情舉止卻分明不像。
只見他慢悠悠地踱步過來,槍早收好,騰出來的手剛好拾起了地上的匕首。接著,他又把寒氣逼人的匕首緩緩地貼近跟前,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凝神注目:「好刀。」
小伍子又驚又怒,又說了一遍:「你這是做什麼?」
小丁淡淡地道:「這個人還有用,還不能死。」
小伍子氣極,斗膽道:「胡扯,四爺明明說了,要馬上幹掉他。」
「是麼?」小丁漫不經心,卻湊前仔細看了小石兩眼,這才直起身來說,「可能是臨時又變卦了,四爺還要用他來對付三月堂主。」
他甚至看都不看小伍子一眼,彎腰下來的時候更是把整個後背都賣給了他。
一個人輕敵始終不好,很容易受制於人。說話間,小丁手中的匕首便已不見,難道又回到了小伍子的手上?
小伍子真也是不顯山露水的絕世好手嗎?顯然不是,他剛剛才壯起的膽,這會已是面色如土。
他幾乎不敢相信,眨眼的功夫,小丁居然被不省人事的小石給制住。匕首現在已經落在了小石的手上,而刀鋒卻橫到了小丁的咽喉。
原來,也在小丁彎腰下來的時候,明晃晃的匕首恰好驚醒了小石。
因為從小受過特殊的訓練,泰山壓頂而神色不驚,小石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所以小丁沒有看出來。
好了,輪到小石發問:「你想殺我?」他的目光凌厲,使人不敢面對。
小丁似乎懊惱地垂下眼瞼,到了百口莫辯的境地。
他居然也有怯弱的時候。才在不久前的那個下雨的傍晚,他一刀就能殺死一個五爺的親信,同樣也是不眨眼的手法,但此刻他卻動也不敢動。
命懸一線,只要一言不合,面前的殺手便能輕易地割開他的咽喉。玩刀的人通常死於刀,他豈有不避忌的道理?
小丁實在是有他過人之處,大丈夫能屈能伸,最好的辦法便是保持沉默。
小石也終於沒有提起殺人的勁來,嘴裡卻不放鬆:「五爺的人不可能殺我,你的真主子是誰?」
「……」
氣氛太壓抑,使得小伍子渾身都在哆嗦,不自覺地就打破了沉默:「他……他是三月堂主的人。」
「是麼?」小石放緩臉色,卻忽然把匕首挪開,朝那兩腿仍在打戰的無名小卒揚了揚,喝道:「你又是哪個?」
小伍子嚇了一跳,感覺有道寒光似乎奪命而來,腿一軟便跪了下去:「我……我是四爺的人呀,自……自己人。」
小石目光如炬,把匕首擱回原處後,又道:「那船是怎麼回事?」
見小丁一直就不吭聲,小伍子順勢指了指他,壯膽說話:「是三月堂主讓
讓他幹的,想把我們全部炸死。」
「哦,你也在船上。」小石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嗯,很好,你過來,先把他給捆上。」
小伍子暗喜,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使人上當,還是頭一著。他很快站起來,一邊抽出身上的皮帶,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小丁的雙手綁了個結實。
他自以為幹得漂亮,不想,腰上卻被小石狠狠地踹了一腳,跟著也就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這一腳小石踢得很凶,原以為他會狼嗥鬼叫,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沒有料到。
小石已經流露的笑容,終於勉強地收斂道:「你狗膽包天,竟然敢騙……」一句話沒說完,覺出異常的他徹底傻了眼。
地上的小伍子反而止不住地笑出聲來。這笑聲隨著他緩慢爬起,由竊笑漸變為獰笑,當然也伴有些許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