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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李代桃僵(5) 文 / 子跡

    這一槍顯然不是小石打的,卻足以使他震撼.

    他幾乎同時看到三月堂主後腦中彈頭一歪哼都沒哼出一聲也就倒了和再次欺身向前的小孟做完了一個殺手應該做的所有動作。

    殺手行刺完畢,理應當逃,小孟卻沒有。他飛快地又把槍口貼向自己的腦門,跟著閉上了眼睛。

    這瞬息間的變化,哪容得小石再做細想?他甚至沒有聽到眾人的嘩然,一下就撲了上去。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人間的另一場悲劇。

    生命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疑都是寶貴的,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

    槍聲卻還是再次響了,子彈斜斜地飛了出去,擦破小孟的頭皮,血跟著滲透出來,和被小石甩脫的槍同時墜地。

    不管是誰的血,都能引發一幫悍匪的瘋狂,早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小石當然也不能含糊,猛地就是一記勾拳,重重地打在魂飛魄散的小孟的下頦上。

    小孟也就直挺挺地向後倒退數步,終於一個把持不住,摔了下去。

    小石哪肯罷休,迅速地揉身向前,一把揪起他,又是一記重拳,然後狠狠地飛出了一腳。

    小孟此刻已是滿臉血水,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他咳了兩聲,胸膛起伏,掙扎著去抓祭台邊上的鐵欄杆爬了起來,似乎有了反抗的意思。

    一個只求速死的人還會在意皮囊的折磨嗎?他做這一番動作,完全是機械式的,動物的本能。

    他終於站直了身體,就聽到老闆娘模模糊糊的聲音:「小石,先不忙殺他,問清楚是誰指使……」

    這聲音最終還是被悍匪們的狂叫所淹沒,而一角的楊小邪也已獰笑著把手伸進了口袋裡。

    小石不敢怠慢了。他再次衝向小孟,低聲喝道:「走。」隨手一帶,便同小孟一起從鐵欄杆上翻了下去。

    只聽得「撲通」兩聲,這兩個難兄難弟就已經掉進了碧湖裡。他們的入水姿勢顯得從容不驚,顯然水裡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一入水就成了魚兒。

    可惜在水中,他們錯過了天空中正在爆裂開來的煙火。這是不是意味著外圍的拼奪就要拉開序幕了?

    果然,等他們三兩下竄出水面的時候,遠近響起了一陣陣沉悶的槍聲。

    已死過一次的小孟心不在這,喘了幾口氣後,便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小石吐出一口水,悶聲不響地示意他上岸再說,跟著又扎入了水裡。

    他的方向卻讓小孟愣了愣,馬上就明白是何道理。只因為天降神兵,誰也保不準靠祭台的這頭岸邊會不會有埋伏?所以,要想逃命也就只能往另一頭游去。

    這附近的水域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比較熟悉的,畢竟從小在這裡一起長大。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他們就找到了一塊可以容身的大石頭,也就爬了上去。

    月光灑下,彼此能看清楚對方。

    所以不用問,小石就反問:「那你……又為什麼要先救我?」

    小孟有些訝然的神情,同樣悶聲不響。

    小石苦笑道:「如果不是你先開的槍,估計此刻只有我一個人逃命。」

    「是麼?其實你這又是何必呢?」小孟喃喃道:「紫紅的死,本來就應該由我來做了結。就算這次大姐不叫我,我也會開上這一槍。這一槍,我等了一年多。」

    小石歎息,忽然重重地道:「你錯了,我們都錯了,這一槍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能開。」

    小孟明顯地詫道:「怎麼?」

    小石拍了拍他的肩,水花微濺:「只因為我試過,如果那裡真是坐著師娘的話,我絕對無法下得了手,可你……」

    小孟大驚,抓緊小石的手,指甲嵌進肉裡。

    他們也都是一等一聰明之人,一句話根本不用點得太透,也就知道彼此要說的更深一層的意思。

    小孟跟著顫道:「當真?那個……不是師娘?」

    小石不置可否,繼續說:「可你居然一槍命中,你難道忘了她的養育恩情?這輩子你又如何安心呢?所以那兩下,我是真的打你。」

    小孟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活下去,大不了以命抵命。」

    轉眼,他又正色道:「是,是她帶大我們,可又如何?她同樣可以隨時讓我們死,紫紅便是最好的例子……我們,只不過是她的利用工具罷……」

    他的語氣漸緩,辯解已然無力,換作任何人,當把積蓄在心頭很久的東西釋放出來後,也就不會再有太多的怨恨。

    小石還待要說,忽然又閉緊了嘴。

    只因為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湖面上多了一隻快艇,誰也不清楚它是怎麼來的,或者一直就泊在那裡。

    水柔已在招手,她為了十萬分之一的希望,現在終於盼到了心上人,怎麼可能不喜極而泣呢?

    情人再次生死相逢,除了緊緊相擁,男人可能還要顧及其他。

    所以,小石匆匆掃了兩眼周圍的情況,發現只有兩個規規矩矩坐著的壯漢,也就放下心來。

    但他馬上又看到小孟背對著的孤影,暗暗為他傷神,跟著就在水柔的

    的後背歎了一口氣,快艇也就徐徐地開出。

    而此時,一等手下把門掩上,喬成便開始氣急敗壞地跺腳。他竟全然忘了手臂上的刀口,還在滲著鮮血。

    這一刀傷得顯然不輕,隨行人實在不敢大意,也就飛快地去到裡間,倉促地拿來一大堆用作包紮的物什。

    喬成一直就沒有坐下,手下也就只好站著給他清理傷口,一邊問:「四哥,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走?」

    這沒進來兩分鐘,就說走的事。

    喬成叱道:「走?現在走,那還不被人當作槍靶子來打?蠢貨!」

    手下汗,跟穩喬成慢慢坐下來的身體,極盡討好。

    喬成放緩臉色,歎道:「現在只能等,等大嫂那邊……」話沒說完,他竟頓住,同時也看到了正在包紮傷口的手微顫。

    他沒有看到令人心驚肉跳的東西,難道是聽?是的,似乎有人敲門,卻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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