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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不祥預兆 文 / 子跡

    沖一壺茶,把盞啜飲。一直以來也是這兩個好哥們在一起的樂事。茶香撲鼻,趙普沒有理由不醒。他扭了幾下脖子,估計是負荷太重。

    「還好吧?這麼苦的差事,搞什麼搞。」

    「還好啦,又不是天天這樣子。」

    「是不是又有什麼案子了?」

    有故事的人——特別是別人的故事,自然而然就會切入主題:「嗯,昨天半夜的事。有人想不開,跳樓。三十層高的樓就這樣直挺挺地摔下來,只『砰』的一聲,腦袋瓜就像個爛柿子,你說還可能活命麼?」

    冷然皺了皺眉,半途停下喝茶的動作,只把小茶杯擱在嘴邊嗅:「什麼人?」

    「一個女孩,年紀輕輕的。」

    「哦,多半是失戀了吧。」冷然惋惜,徹底放下小茶杯。

    「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就失戀了呢?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戀啊戀的,遲早——你也要出事。」

    「什麼話,咒我。」冷然故意板起臉,可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即便不笑,也會流露出撲朔迷離的得意之色。

    趙普只得苦笑,難怪那麼多女人要栽在他的手上,但馬上又輕呼了一聲,整個人傻了一樣。

    「怎麼?」輪到冷然關切地問。

    好一會趙普才回過神來,又抽過一根煙,心不在焉地說:「沒什麼,只是有點耳鳴。」

    「哦,不經常吧?我有時也會。」

    「他娘的,要是經常,我豈不是要成耳聾了?就是剛才一下……也不是……」趙普用力皺眉,目光卻四散得很開,「從案發現場回來,就一直……時不時來一下,剛才那一下特別的厲害。」

    冷然狐疑起來,忍不住四下打量,這天天居住的家園變得陌生起來。

    「你說……我做解剖,總算也是老手了吧,可……可這次……真沒碰過這麼邪的事,到現在似乎還有那麼一種聲音……揪得人心裡直毛毛。」

    「什麼……聲音?」冷然嚅囁。

    趙普還是沒在意他的表情,繼續喃喃自語:「難道……那邊……化大廈那邊……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有髒東西?」

    「化大廈?」冷然眼皮劇烈地跳了幾下,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雖然沒有坐不穩,但聲音明顯有些抖顫:「哪個化大廈?」

    「那雙瞳孔……」趙普仍舊自顧自地說,只是有意無意地抬高聲調,「……張得好大好大,死者生前必定遭受過超人力的恐嚇。」

    冷然的臉色徹底變了,變得蒼白魍魎飄忽,只得明知故問:「什麼……超人力?」

    一切似乎都在預料中,趙普終於滿意地笑了笑:「就是見鬼了。」

    冷然呆了呆,擠出一絲笑容:「不會吧。」

    「你說呢?」趙普意猶未盡,卻還是慢騰騰地站了起來笑罵說:「你這臭小子,這輩子就這點兒破膽。也許只是遺漏了些什麼吧,才會這樣疑神疑鬼的。唉,又一份頭痛的屍檢報告,回去有的熬了。」

    這是趙普扔下的最後的話,冷然方才記起沒有問到跳樓人的詳細情況。那一絲一直縈繞、揮之不去的不祥念頭此刻迅速膨脹,在剛剛閉合的一人世界裡滋生蔓延,以至於他掏手機的手分明在抖。

    冷然最終驚異地發現,手機居然還是關著的,那……那半夜驚魂的短信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他猶猶豫豫片刻,鼓足勇氣終於還是打開了手機,徹底被嚇倒,收件箱裡赫然有一個熟悉的號碼,往裡摁卻沒有內容。

    沒有內容,熟悉號碼發來的空白短信本來也沒有什麼。但冷然卻深信,這個熟悉號碼的所有者盛靖櫻,斷不會半夜三更這麼做——她絕對不可能這麼貿然或者暗藏心機,除非……

    冷然不敢往下想,連忙去撥她的號,可反反覆覆幾次都不在服務區。偏偏,他所居住的這個城市實在只有一座化大廈——趙普講述的半夜自殺案的發生地點,而盛靖櫻恰巧也在那兒居住。於是,他決定先不回報社,無論如何要過去一趟。

    盛靖櫻,是冷然新認識的一個小女生,花樣年華,二十歲左右。她有奶一般的白皮膚,鼻尖更是明顯地翹起,令人無須周折便可聯想到置放在櫥窗裡的芭比公主,事實上要更誘人得多。

    每一次,冷然都控制不住地要去親吻盛靖櫻,幾乎是身體上的每一寸內容……然後兩人相擁而臥,他便會調皮地問:「你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盛靖櫻一動不動,睫毛低垂,聲音有如雲中的鶯啼縹縹緲緲:「善良啊,感性啊,嗯……沒有什麼秘密的,看順眼了就掏心掏肺,看不順眼就滾一邊去啦。」

    即使說滾,也讓人心蕩神怡,但冷然還是會跳起來,背對著她套上牛仔褲,很乾脆地把拉鏈拉上,假裝理也不理她的樣子:「那我滾了?」

    「嗯……滾吧。」盛靖櫻漫應,仍舊一動不動,靜靜地只是端詳滿足後的男人裝好衣服,彷彿正在構思一幅曼妙的畫稿。

    「我真滾了?」男人在某一賓館標間的進口通道處,轉身似醉非醉地笑,笑完真的就走,走後也把纏綿拋到腦後。

    這是冷然和盛靖櫻一次太陽漸落未落時的歡後離別,也是他們一貫的不帶任何負擔的交往,沒有如膠似漆,沒有海枯石爛,沒有生死不渝。

    但現在,種種不祥預兆事關生死,冷然畢竟不是冷血動物,很快他就從家裡竄了出來。二十層的樓,

    電梯到地面再到地下車庫去取車,足足比平時少了一半的時間。

    卻不料,剛剛點著火的「普桑」竟然跟著就熄了,一時驚弓之鳥的冷然忍不住重重捶打方向盤,嘴上也沒閒,喃喃咒罵道:「奶奶的,真撞邪了。」恍惚間,竟有回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不絕於耳。

    真是盛靖櫻出事了嗎?似乎另有一種回聲也在冥冥中問,冷然惶恐地閉上眼,但馬上又迅速地睜開,一呼一吸間,終於再次發動引擎,心裡面更是湧出了馬上要衝到她跟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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