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落款有問題 文 / 池塘生春草223
「看不大懂?」
幾個人一聽這話頓時都將目光匯聚到了趙沐陽身上,顧移山又沉吟了一下,這才歎了口氣看著趙沐陽說道,「小趙,咱們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不過也算是一見如故了,我對你可是相當欣賞的,你老實跟我說,你究竟是真看不懂還是看出了些什麼沒好意思說,要是後者的話,你不要有什麼顧慮只管說就是了,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趙沐陽略微頓了一下,這才苦笑著解釋道,「顧老,我知道您是直爽之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也沒必要和您拐彎抹角的,對這兩幅畫,我的確是有些質疑的地方,不過我對字畫方面真的不太懂,有些方面真的不大能確定,如果說錯了的話,還請您老不要怪罪才是!」
「你這個小趙啊,就是太謹慎了!」
顧移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都已經說了我性子直爽,那有什麼問題你直說不就成了麼,何必要有什麼顧慮呢,來來來,你說說,這兩幅畫究竟有什麼地方讓你感覺不對勁兒了,古玩字畫研究誰敢說自己從沒打過眼,在這方面咱們都是學生,就當是大家一起探討問題了!」
「小趙啊,不都跟你說了麼,謙虛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咱們幾個都不喜歡玩兒那些虛的,有什麼問題你就直說!」
「就是,小友如果看出些什麼的話,但說無妨,大家都是在探討,何來怪罪一說!」
趙沐陽謙虛了兩句,結果被幾位老者集體鄙視了一頓,他也只能是訕訕一笑說道,「既然長輩們抬愛,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不過在說之前,有件事情我想先詢問一下顧老。」
趙沐陽說著看向了顧移山,顧移山點點頭,正色說道,「有什麼你只管問就是了!」
見顧移山點頭,趙沐陽便笑著問道,「顧老,我想問這兩幅畫您是如何得到的,不知道可否透露一二?」
顧移山指了指桌上較小的一幅說道,「這幅畫是我幾年前在一次拍賣會上所得!」隨後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幅畫說道,「這一副是我最近所得,不過不是買來的,而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不知道這個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趙沐陽搖搖頭,接著又喃喃自語道,「不過這就奇怪了!」
「你說什麼奇怪?」顧移山顯然不知道趙沐陽所說的奇怪究竟是什麼意思,便出言詢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
趙沐陽笑了笑說道,「我本來以為這兩幅畫是您同時得到的,沒想到竟然不是一起得到的。」
他擺了擺手,沒有去過多解釋什麼,而是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幅畫,這才笑著和顧移山說道,「顧老,我對畫的確是沒什麼太多的研究,您要說大家都是學生的話,我肯定就是那種剛進門的學生了,這畫本身我是看不出真假的,不過這落款我覺得有些問題。」
「落款有問題?」
幾個人一聽趙沐陽這麼說,紛紛站起身來,三個老者戴上老花鏡,伏在桌子上又看了半天,顧移山率先直起身子看著趙沐陽問道,「小趙,你說這落款有問題,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我怎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呢!這兩種落款都是任伯年常用的,並且字體方面也都對啊,你說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問題出在這兩個落款有些字實在是太像了!」趙沐陽指了指畫中兩處落款說道,「顧老,這兩幅畫的落款都比較簡單,不過還是有相同之處,就是任伯年的任字,您自己看看這兩個任字!」
趙沐陽如此一說,顧移山又趴在了桌子之上,不過這一次經過趙沐陽一番提醒之後,最先看出問題的並不是顧移山,而是杜子山,只聽到杜子山咦了一聲隨後便嘟囔道,「小趙不說我還沒怎麼在意,這個任字的確是相似之處太多了一些!這真挺奇怪的!」
「這兩幅畫的落款都是出自任伯年之手,既然是同一個人寫的字,並且這個任字還是他經常要寫的,寫的自然會比較順手,有些相像這有什麼不對的麼?」顧移山不解的問道。
「一個人寫同一個字會比較類似這本身沒什麼,不過太過於相像這就不對了!」杜子山搖了搖頭,隨即看了趙沐陽一眼說道,「這個我能明白那個意思,不過說不太清楚,既然是小趙發現的,我看還是讓小趙給你詳細解釋一下吧!」
杜子山這麼一說,顧移山和同樣是滿頭霧水的徐炳榮同時將目光又匯聚到了趙沐陽身上,趙沐陽想了想,隨即笑了笑說道,「想證明一些東西其實也不難,顧老,不知道家中有沒有抽紙,要紙質比較好的那種,還有您這有沒有鉛筆和彩筆?」
「這些都有的!」顧嫣點了點頭,也沒問趙沐陽要這些幹什麼,笑著說道,「我房間裡都有,你稍等,我現在就去拿!」
顧嫣說著轉身離開,趙沐陽便笑著對顧移山說道,「顧老,您平時寫毛筆字麼?」
「寫的比較少,不過也有練習!」顧移山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請顧老寫兩個字吧!」趙沐陽微微一笑說道,「就寫您最為熟悉也最為順手的字就可以,寫一個兩個都成,大小什麼的您隨便,不過我要一式兩份。」
「你小子這是搞什麼名堂!」顧移山滿是疑惑的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按照趙沐陽說的,搬出紙筆,就在桌子上把自己的名字寫了兩遍。
「沐陽,這樣的抽紙可以麼?」顧移山寫完了字,那邊顧嫣也已經將趙沐陽所需要的東西拿回來了。
趙沐陽看了看顧嫣手中的紙巾點了點頭,他接過紙巾,將原本三層的紙巾小心翼翼的分開,他先是將紙鋪在任伯年那個任字上,輕輕用鉛筆將那個字描了下來,他接著又依葫蘆畫瓢將另外一張畫上,山陰任頤的任字也描了下來。
這時候趙沐陽又用手指在之前顧移山寫下的那兩個名字上抹了抹,確認紙上的名字已經乾透了之後,他又將這幾個字也分別描在了紙巾上,十來分鐘之後,趙沐陽手中就有八張寫著字的紙了,他將這些紙分成了兩份,每一份當中都有任,顧,移,山這四個字,然後他用彩筆將其中一份字的輪廓塗成了綠色,另外一份字上的顏色則塗成了紅色。
完成了這些之後,他放下手中的紙筆,伸了個懶腰說道,「其實字跡,尤其是中國的毛筆字,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同一個字,就算是同一個人寫的,在一些細微之處也會有些許不同的地方。」
說到這兒,趙沐陽衝著顧移山笑了笑說道,「顧老剛才說字既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寫的又是經常寫的字,相似是可以理解的,而我想要向顧老證明的是,就算同一個人寫的字在細微之處也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讓顧老寫了兩遍相同的幾個字,顧老選擇了他的名字,那咱們現在就來看看,這幾個字到底是不是相似到肉眼看不出來的地步了!」
趙沐陽說著抽出了一張用紅筆描著的顧字,他先是在桌子上平鋪了一張白紙,接著將這個字放在紙上,然後又抽出了另外一張用綠筆描出來的顧字,隨後找好角度,將兩張紙疊在一起,他這才笑著說道,「顧老,您看,這是您剛才寫的兩個相同的字,您寫的同樣是您比較常用到的名字,可您看看這兩個字!」
趙沐陽如此一說,幾個人都好奇的湊上前去,隨後大家就發現由於紙比較薄,紅綠兩個顧字很清晰的呈現在眾人面前,顧移山上前一步,想將兩個字重疊,但很快他就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調整角度,這兩個字都沒辦法重疊,隨後幾個人又好奇的將移字和山字也做了實驗,但結果和第一個字是一樣的。
兩個由線條組成的字怎麼也對不到一起去,然而當他們將兩個任字疊加到一起去的時候,所有人全都傻眼了,那兩個任字雖然有大有小,但從外部輪廓來看,完全是那個大的字將小的字套在了裡面,每一個角度的線條竟然都是平行了,換句話說那個大一點兒的任字就是那個小字按比例擴大了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