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 媽祖（下） 文 / 艾兮焉
陸離臉色微微動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獲得的神性果然不簡單。不過想一想，陸離獲得只是區區一縷神性，才造就了此刻神力滔滔的自己。神力至強，便是整個天界所有神仙加在一起都不及自己化身的一縷，已經不是恐怖能夠形容。
玉帝又問道：「御弟，你怎麼有閒心來看我？此行可順利？」
陸離頓時正容的說道：「此去發現的問題多多，行事雜亂無章。諸事都需要從長計議。此次臣弟回天庭，卻是為了向皇兄請旨而來。」
「請旨？」玉帝有些吃驚的說道：「御弟身為青帝，統御五方五地，諸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又有什麼事情，還要向我請旨？」
陸離說道：「此次臣弟，卻是為了請玉帝下旨，澤被蒼生而來。」
「澤被蒼生？」玉帝愣然，他驚訝的說道：「你要重開日月精綸，欲降帝流漿？」
「帝流漿？」陸離微微愕然。相傳上古之時，日月交融必有帝流漿。凡草木成妖，必須受月華精氣，但非庚申夜月華不可。因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顯神通。以草木有性無命，流漿有性，可以補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
帝流漿六十年產生一次，每六十年一度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含有「帝流漿」。妖怪們如果吃了它，一夜的修煉相當於吸取日月精華數千年。只是這種盛世，自從上古時代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陸離對帝流漿雖然看中，只是好奇而已。他隨後說道：「並非如此，我是欲請皇兄准許，修訂道禁。」
「修訂道禁？」玉帝臉色一變，說道：「你怎麼會冒出這個念頭？」
道禁自創造之處，便是天地人三界的根基，一絲一毫的變得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玉帝異常吃驚陸離居然冒出這種念頭，便忍不住細細打量陸離一眼。陸離解釋道：「事實上，修訂道禁之事，我從知道道禁開始就已經考慮了。後來見到崇禎皇帝，我的答應永不吃完的糧食，更讓我下決心進一步修訂道禁。」
玉帝默默不語。
陸離說道：「這個世界的道禁非常完美與平衡，但是正是因為完美反而平庸。無數的本源被道禁都化為資糧，反而過猶不及。我的意思是，通過修訂道禁的『補丁』，分化一部分道禁的本源形成一種偏向。對一些重點要素的需求，比如將每年一熟的糧食提升到三熟，比如將世界流動的靈氣流動速度提升一倍等等，對那些需要的提供額為的資糧。反而有利於發展。」
玉帝深吸一口氣，說道：「只是這般修訂，實在有違世間平衡。」
陸離說道：「但是我們需要它，我的皇兄啊！我們已經不再是恪守世間平衡的神祇，而是要入侵大世界的天庭。皇兄！戰爭已經開始了！」
「戰爭！！」玉帝有些恍惚，他歎口氣說道：「我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了。你提出修訂道禁，相比並不僅僅為了富饒土地，為凡人提供糧食吧？」
陸離點點頭，說道：「每次，將世間的土地肥力提升，只需要微不足道的靈氣就可以。本就不需要道禁。我需要道禁，卻是另有妙用。我的意識是，除了我們當前世界，以後的每個世界的道禁建立，我需要三成道禁的本源作為戰爭資糧。」
玉帝沉默的想了想，說道：「那可是足夠養育七萬七千位地仙的資糧。你是準備大量培養天兵天將？」
陸離搖搖頭，說道：「培養天兵天將消耗的資糧太過龐大，對於世界負擔極重。我是準備將……」
光！突然這時候，一聲鐘鳴響徹的天界。陸離頓時站起來，向天鐘方向看去，只聽天鐘一聲聲迴響。共計十二聲鐘鳴，震盪著華麗的靈光。
玉帝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是地仙有事啟奏，開朝議的鐘聲。定然又是赤腳大仙，御弟有沒有興趣一起看看？」
陸離默然，他問道：「皇兄覺得是赤腳大仙召集眾仙朝議？」
玉帝歎口氣，說道：「必然又是為了海神之事。不瞞御弟，近數萬年來。天庭接納仙人極多，可是比起百萬年前的時代，現在的神仙偏偏又道心散漫。困守地仙的神仙極多，能夠摒棄缺憾，真正成就神仙又極少。他們一日不曾神性圓滿，就一日無法自給自足，自我汲取資糧。天界就必須供養資糧，負擔極大，道禁提供的資糧已經半數都給了這些神仙，已經超支了。現在天界，若是沒有千年積累，已經很難在供養一位神祇了。」
陸離深吸一口氣，說道：「玉帝的意思是？」
玉帝笑了笑，說道：「若是無御弟之時，自然要視情況而定。若是民意思念，天意也就是順民意了。不過，現在有御弟在，自然不需要在為資糧憂愁。這海神自然是能封的，但也要天意順應民意。」
少時，凌霄殿上已經神仙聚集，諸方神仙盡數到齊。雲煙之殿，玉帝與王母垂坐於王座之上。陸離偏坐一旁。他抬起頭，卻一眼看到位於第二列的太陽真君，太陽真君與眾多神將一起站立，看到端坐雲台之上的陸離，顯然有些愕然。
陸離笑著對他做個鬼臉，然後看向殿下。果然只見赤腳大仙手持浮塵已然出列，拱手行禮說道：「啟稟玉帝、王母！小仙有要事啟奏。」
玉帝問道：「赤腳大仙大仙，你有何事啟奏？講來！」
赤腳大仙恭敬的說道：「玉帝、娘娘。小仙曾經進言，為人間賜封一位海神。因受四海龍王極力反對，未能如願。」
玉帝點點頭，說道：「此事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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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腳大仙又道：「事後，小仙得到了王母娘娘的授意，決定從人間培養一位沒有封號的海神。並得到了觀音菩薩的幫助，為民間湄洲島漁民林願及妻子王氏賜女。」
王母回答道：「本宮也知道。」
陸離眨眨眼言語，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天地間造化孕育的精靈乃是世間少有，直接天地元氣自然孕育的生命更是極為罕見。我卻在湄洲島連續遇到兩個由天地直接孕育的生靈。更有一位是得天地靈秀而孕育的少有的精靈，原來我那妹子，是由觀音菩薩所賜。」
赤腳大仙忍不住看了陸離一眼，說道：「正是，青帝。此女正是被觀音菩薩賜予，出生後名為默娘。自幼得小仙與觀音菩薩點化，她仁慈善良，有膽有識，光施仁愛。可惜近日，她在東海救人之時，卻被東海的兇徒所殺。」
赤腳大仙話音剛落，就見東海龍王身體一顫，心中暗驚，頓時明白這事很可能又與自己兒子，睚眥有關。連忙說道：「玉帝，小龍懇請玉帝治赤腳神有辱我東海清明之罪。」
「敖廣，你那東海就是藏污納垢之所在。水妖海怪橫行，許多海難都是因為這幫惡徒所生。」赤腳大仙頓時怒氣衝天，他向東海龍王喝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這個龍王失察失職之罪，玉帝要治罪，也是得先治你的罪。」
「赤腳大仙，此言差異。」陸離不等東海龍王反駁，先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大仙此言實在有失公允了。」
赤腳大仙有些愕然看向陸離，卻見東海龍王心裡一鬆，恭敬的說道：「多謝青帝。」
陸離說道：「天地三界，地域廣闊。海域更為廣闊，千百萬年來，海域都是神秘莫測。自從東海龍王名敖廣受女媧冊封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恪守天規天條。東海龍王敖廣身為四海龍王之首，亦為所有水族龍王之首，治理天下的海域、河流。千百萬年以來，四海與江湖的能夠如此安定，實則功不可沒。區區一些海難，又如何說東海是藏污納垢之地。」
赤腳大仙驚訝異常，連忙說道：「回稟青帝，這不是幾場海難，而是那伙海妖猖狂無比，以至於東海海難頻繁，不是區區幾場海難。這伙海妖就在敖廣鼻子底下，如何不是敖廣失察？」
陸離沉默一會，說道：「敖廣身為東海龍王，龍王之首。更主宰著天下雨水、雷鳴、洪災、海潮、海嘯等，乃是我水部最重要的一員，責任重大。無法顧忌海妖小事也是正常。赤腳大仙，你太苛刻了。」
敖廣頓時行禮說道：「小龍多謝青帝美言，小龍身為東海龍王，公務一直繁忙極多。不但要顧及東海水事，更要治理江河湖海，每一方水域，每一厘雨數。這千百萬年來從未放鬆一次，小龍雖為真仙，已是長生不老，但是也因操勞，以至於落下病根，渾身是病。卻不敢有半點馬虎。」
「敖廣！」赤腳大仙大怒，說道：「你東海妖孽頻生，海難無數。還敢說不曾有半點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