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章 踢到鐵板 文 / 嘉文一世
張寬在青木為錢拚搏的期間,劉飛葉小川等人也在渭陽為了訂單而努力。所用的招數依然是那一套,約人吃飯,美人計,仙人跳,以此為要挾,逼迫對方就範。
如此做法,簡單粗暴,直接有效,前面一些購買負責人愛惜羽毛,不得已答應了他們的訂單,但隨著這幾人越發猖狂,這種行為就逐漸在服裝圈子傳開來。
大家都知道,萬源最近新出了幾個年輕業務員,個個如狼似虎,心狠手辣,根本招惹不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家都是為了錢,雖然說購買負責人拿回扣是坑了老闆的利益,可大家都這麼幹,憑什麼我不做?
如果不拿回扣,干購買還有什麼意思?拿回扣這事說白了,也只是把商品該賺的利益分了一小點。如果不拿回扣呢?老闆該花多少錢一樣的花,只不過是讓商人多賺點罷了。
這是行業規則,灰色收入,大家都這麼幹的。
眼下倒好,出了幾個小年輕,就要改掉這規矩,不但不給回扣,購買負責人還得乖乖聽話,不然就拿挖掘機埋人。
這一招嚇唬膽小的還行,遇到硬茬子,且看看誰敢拿挖掘機埋人?
位於渭陽西邊的晨曦煉鋼廠購買部部長就是一個狠人,四十歲出頭,生的人高馬大,相貌堂堂,有點八十年代國產電影明星的韻味,很符合主旋律的高大上。平時他穿西裝走在外面,好多中年婦女都以為他是什麼電視主持人或者演員。
此人名叫朱俊,小時候常被人喊豬俊,長大後生了一身好力氣,誰敢亂喊就用錘頭砸,從小學到大學,無論文武,都是校霸。畢業後娶了個好媳婦,岳父是原渭陽縣縣長,利用關係,給弄到煉鋼廠,短短數月,就成了管理,自此一路平順,穩步上升。
至今,做了購買部部長,和廠長是拜把子過命兄弟,有錢一起賺,有難一起扛。
他收回扣,那是白紙黑字寫出來的章程,行規是收一成,他敢要三成。不給就沒訂單。舉報?你去給廠長舉報?給市長舉報?給書記舉報?
開玩笑,老岳父做縣長時提拔的心腹,如今都在市委班子呢。
劉飛等人不知道厲害,只是聽說朱俊這人牛,吃喝嫖賭樣樣都沾,對待業體供應商跟對孫子沒區別,就有心去會會他。
晨曦鋼廠早先時候也用過萬源的東西,後來被鈴蘭的人搶了去,就一直沒拉回來。直到唐一諾來到萬源,才重新搶回訂單。豈料,沒過幾年,唐一諾去了鈴蘭,訂單也順手帶走。
劉飛等人如果再拉回晨曦鋼廠,就等於萬源失去的訂單全部追回,沒有一家流失。對此,三個年輕業務員自信滿滿,欣喜萬分。
成功拿下晨曦,三個人就能同時晉陞經理,坐大班台,享受高級白領待遇,何其美哉。
豈不知,唐一諾就在這挖了個坑等著他們。
依照經驗,三人先約朱部長吃飯,這都不費事,人家很爽快地答應,不過地點是朱部長說了算,就在鋼廠附近的一家農家菜館。
三人提前去觀察場地,安排十幾個手下在外面超市等候命令,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對方識相,乖乖合作,後面的事情就免了。如果對方玩心眼,要錢,那就不好意思,讓他出個名。
到了時間,朱俊一個人過來,大大咧咧,根本沒把三個年輕人往眼裡放。
依照慣例,先禮後兵,三人哥長哥短地叫,朱俊照單全收。菜湯沒上齊,白酒就乾了三杯。
賈瑾胥依然如故,喝過酒往朱俊跟前湊,嗲嗲地叫著朱部長,媚眼如絲,吐氣如蘭,「我一直以為,男人四十是朵花是騙小姑娘的,今天見了朱哥哥,才知道這局話是真的。」
朱俊聞言哈哈大笑,很自然地摟過賈瑾胥的肩膀,「男人四十一朵花指的不是臉,小姑娘,今天晚上你跟我日一回,你就懂了。」
這話說的,直接把葉小川嚇的酒都灑了。
購買部的負責人基本都是男人,男人又基本都好色,到了酒桌上會說些葷話也多見,畢竟三人的目的就是利用美色玩仙人跳。
可這一上來直接了當地說出日這個字,還真是頭一回。尤其這字是從朱俊嘴裡說出來。任誰去看朱俊,都覺得這人風流瀟灑,翩翩君子,按說這樣的人是最愛惜名聲的,可他一上來就如此粗魯地調戲女業務員,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朱俊說完見三個年輕人愣住,還奇怪地問,「怎麼?難道你們喊個妹子陪我喝酒吃飯,不是給我日的?」
三人聞言全部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劉飛和葉小川對視一眼,心想這廝有點愣啊,就算我帶個妹子給你日,你也沒必要說出來啊。
賈瑾胥畢竟是東莞回來的,人專業就是幹這個,稍微一怔就嘻嘻地笑,「朱哥你好壞哦,人家是正經業務員,不是你想的那種髮廊妹。」
朱俊很不耐煩地放了筷子,面色不悅地道:「搞什麼嘛,不讓玩女人你們跑的什麼訂單?我跟你們吃飯,就是想日個良家女子,你不給我準備,我還吃什麼飯?就這吧,你們慢聊,我先走。」
說著就真的起身準備走人,葉小川連忙攔住,「朱哥別急,妹子的事情都好說,我們賈經理畢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正經妹子,你這樣開她玩笑不合適。小姐呢我的確給你安排了,咱這不是先吃飯嘛。」
朱俊聞言這才又坐回座位,一臉的不滿,「真的吃完飯就能日?」
這情景落在劉飛眼裡已經是不能忍,見過各種無恥的,但如此直截了當的無恥還是第一次見,臉皮之厚已經空前絕後,如果不是為了訂單,就憑他這兩句話劉飛都要拿酒瓶子開他腦袋。
媽逼的,什麼東西!
當下葉小川和賈瑾胥繼續和朱俊聊,劉飛卻不再說話,連酒杯都不拿。
朱俊依然如故,根本不在乎劉飛的黑臉,坐下來沒多久就再次爆出令人難堪的話,「我說賈經理,你跑業務這麼久跟幾個客戶日過?」
就算賈瑾胥是小姐出身,對這樣的問題也無法忍受,當下就拿起茶碗倒滿,送到朱俊面前,對他道:「朱哥你是爽快人,喝完這杯酒我就給你日,今天晚上隨便你咋日。」
朱俊聽了也不做作,端起茶碗一口乾完,擦了擦嘴角,笑道:「不用等今晚,咱現在就開始吧,就在這包廂。」
說畢,就一把將賈瑾胥拉到自己腿上,呵呵笑著,「哎呀好妹子,屁股蛋子肉夠厚,等下來個老牛推車肯定爽。」說著手就往賈瑾胥胸口上摸。
如果換個場所,比如燈光幽暗的ktv包間,這行為就很正常,賈瑾胥天天都是這一套,可這裡是青天白日的飯館包廂,大家都是衣著光鮮的文明人,朱俊卻鬧出這一套,就算賈瑾胥見多識廣,一時也接受不了,左右阻攔,從他腿上站起。
旁邊兩個小年輕,此時也是怒火中燒,忍不住了。
就算是婊子,也有婊子的尊嚴,朱俊這般做法,根本不是正常的行為,他是在故意找事。
劉飛先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指著朱俊道:「你媽逼的是想幹啥?想日逼想瘋了吧?你咋不回家草你媽去?」
朱俊等的就是這個,話都不回,直接把手裡酒杯就砸過去,劉飛躲閃不及,澆了一頭的酒。
葉小川見狀,今天這生意是沒法往下談了,既然撕破臉,就就不吃虧。反手一巴掌就抽在朱俊臉上,口裡罵道:「草泥馬的。」
裡面一鬧,外面的人就聽到了,嘩啦啦站起一大幫,都是腰粗膀圓的大漢。開玩笑,煉鋼廠裡的工作,長的跟小雞子樣的人那能幹了?
進去就把劉飛葉小川給按住,也不問話,先辟里啪啦一頓耳光,打的臉頰高高腫起才罷休。
三個年輕人沒料到會是這變故,賈瑾胥還想拿手機叫超市裡自己的弟兄,被朱俊一撈,就跌倒在人家腿上,想掙扎起來,人家就把她的襯衫撕開,露出白色內衣。
三人這才知道,今天是栽了,人家就是故意戲耍他們。
劉飛還不服,口齒不清地罵:「姓朱的你今天除非是打死我,不然你以後都別想好。」
說畢就有工人拿起空酒瓶,套住劉飛的小手指頭,對他道:「趕緊喊爺,回話。」
劉飛道:「滾你媽個逼。」
那漢子把酒瓶一抬,劉飛就一聲慘叫,電擊一樣捂著手指亂跳,痛不欲生。
十指連心,一指生生被折斷,不是誰都能忍的。
葉小川和賈瑾胥兩人嚇的臉都煞白,不敢再胡說亂動,現在落在人家手裡,就只能任憑人家宰割,除非自己有日天的本事,否則只能乖乖聽話。
劉飛打小沒吃過苦,這一言不合就斷手指頭的行為讓他開了眼界,心裡氣的發狂,卻不敢再胡亂說話。
那漢子如抓雞一樣卡住劉飛脖子按回座位,又用酒瓶子套住他的無名指,對他道:「叫爺,回話。」
這回劉飛不敢造次,卻也不好意思叫爺,只是低著頭顫抖,看能不能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