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監獄風雲(八) 文 / 嘉文一世
宋佳就搖頭,「我都知道了,楊峰的事,還有三胖的事。」
這回張寬明白了,自己當日在出租屋裡忽悠過宋佳,說要替她報仇,殺了這幾個人。其實當時那狀況,精蟲上腦,說的話大多不算數。沒成想,陰差陽錯地,讓宋佳以為自己遵守承諾,為了她而殺人。
土鱉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就誠懇地道:「沒有的事,這事和你無關,是別的原因。」
他越是這麼說,宋佳心裡越是難受,這小子憨厚,生怕連累自己,就把自己的責任推脫的一乾二淨,眼下這口氣,估計他還饒不了那三弟兄。
如果他在裡面殺了人,可如何脫身?
想到此,宋佳心裡痛苦萬分,祈求一般地道:「求你了,不要再惹事,你看看你,才進去幾天,就被人打了。」
張寬再次摸自己的血痂,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乾脆不說。
「我爸找了人,說是有辦法能弄你出來。」宋佳抹著眼淚說,「你千萬別再惹事了。」
旁邊武警看看表,生硬地道:「差不多了,探視時間點快過了,有什麼重要的話趕緊說。」
宋佳就緊張了,抬頭仔細看著張寬,「聽我的,別再惹事,好嗎,我等你出來。」
土鱉看看宋佳,癟癟嘴,「行了,我知道,對了,你怎麼來的?」
宋佳答道,「我坐長途汽車來的,本來早就進來,看到嬌嬌姐的車,就等她走了我才來的。」
張寬聽聞,唏噓不已,「你爸捨得讓你來?」
「我沒告訴他我來這,我只說我要去爬華山。」
張寬點點頭,「也好,你去爬山吧,過不了幾天我就出來。」
宋佳聞言更加驚訝,「你就知道你能出來?」轉念一想,他殺楊峰,再殺三胖弟兄,肯定是計劃好了,不然如何肯定自己幾天就能出來?當下大驚,抓住張寬的手急道:「答應我,不要殺人。」
張寬就皺了眉,這女子腦子有病吧,同時側眼看看旁邊武警。武警對他怒目而視。
「我怎麼會胡亂殺人呢,你就安心等著吧,我幾天就出來。」
宋佳搖頭,「不,你發誓,好好在裡面呆著,別惹事,等你出來,我,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土鱉聞言哭笑不得,他知道宋佳說的是出租屋裡自己提的要求,當時宋佳死活不願意,沒想到,今天突然就答應了,這算什麼?拿話誘惑自己?
同時又想到宋佳那妙曼的身材,這貨就忍不住暗爽,嘴角自然而然地一絲壞笑,「那說好了,我出來那天就要。」
宋佳一看他嘴角的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羞紅了臉,低著頭道:「那你別惹事,我等你出來。」
旁邊武警再次看表,不滿地道:「時間過了,走吧。」
兩人分開,宋佳又問,「我剛下車,沒買東西,你有想吃或者需要的東西嗎?我明天再來。」
土鱉就朝她擺手,「你回吧,我什麼都不要。」
直到土鱉消失在門口,宋佳依然不肯離去,坐在原地抹眼淚。
武警看不過眼,過去對她道:「剛才有個女的看過他了。」
宋佳就點頭,「我知道,那是他未婚妻。」
武警就沒話說了,他實在想不通,這些女人看著聰明伶俐,偏偏都會做些傻事。
宋佳哭了一會,問武警,「監獄裡面,最缺少什麼?」
武警見她可憐,想想說道:「要不你買點香蕉吧,新來的犯人吃不下飯,腸胃會有幾天不習慣。」
宋佳記下,謝過武警就走。
武警又告訴她,「明天要來,就來早點,過了明天,再探視就得下個禮拜了。」
張寬回到醫院躺下,不多久就打開嬌嬌拿給他的香蕉來吃,還有滷牛肉,王老吉,張寬中午都沒吃飯,不一會就把袋子裡面的東西解決一大半,肚子撐的滿滿,必須用手扶牆才能走路。
而在另個病床上,宋子文不停地咳嗽,隨著最後幾聲大力咳嗽,居然帶出了血。
土鱉摸著肚子過去一看,就喊大夫,「來人呀來人呀,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大夫護士慌忙過來,看到宋子文咳血,趕緊上心電圖,吸氧,檢查。
土鱉拿著一個蘋果,跟著屁股後面看,末了對大夫道:「他不得死吧?如果死了,算不算是我打死的?」
大夫白了他一眼,「病人長期肺癆,跟你無關。」
土鱉就放心了,嘿嘿一笑,把蘋果往宋子文手裡遞,「夥計,來一個?」
宋子文睜眼乜他一眼,把頭偏過去,睡覺。
晚上時候,宋子文又開始咳嗽,大夫不在,張寬就跑過去,給他拍背,撫胸,才把他安頓下來。
宋子文費力地抬手,說話,「我想尿尿。」
張寬就從床下拿出尿壺,掀開宋子文被子,把宋子文的**塞進壺口,「尿吧。」
宋子文尿完,土鱉拿著尿壺端詳,驚訝,「我靠,你這一泡尿比兩瓶營養快線還多。」
宋子文尷尬地笑笑,「我想吃蘋果。」
張寬就把尿壺放下,從嬌嬌的包裡拿出一個蘋果,用手抹了一遍,遞給宋子文。
宋子文不接,嘴唇囁嚅,「你沒洗手。」
張寬就鬱悶了,「我去,沒洗手那也是你的**,還假乾淨。」話如此說,還是去外面給他把蘋果洗了。
宋子文半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咬蘋果,不多時,淚流滿面。
「是孟大哥讓我整你的,我跟你沒仇。」
土鱉根本不在乎,「他為啥要整我?」
宋子文就答,「他說你是大毒販子,我最恨販毒的人,我的眼睛,就是被販毒的打了一針海洛因,命大沒死,但看東西卻是不行了。」
往眼睛裡打海洛因?!光是想想那畫面,張寬就不寒而慄,渾身雞皮疙瘩,「這些人真狠,那你咋辦地?」
宋子文就笑,「我把他們幾個都殺了,就進來了。」
原來如此。
土鱉對宋子文笑笑,「我不是販毒的,我也殺過販毒的。」
當夜,土鱉就被勒令回自己監捨,不服不行,幾個武警用槍指著他把病床讓開。土鱉無奈,就往外回走,反正傷都好了。
說來也怪,皮外傷好的快,內裡傷卻幾天不得好。被人用警棍敲那一下子,如今腫脹小了,但裡面的淤血卻沒排出來,只在頭上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用手按壓,裡面還隱隱的痛,只是沒有以前厲害罷了。
回到自己宿舍,張寬大咧咧地把包往床上扔,「來來都來,這裡面的東西,都分給你們。」
包扔在床上,拉鏈散開,裡面露出香蕉,蘋果,香煙,牛肉乾,這些東西在監獄都是搶手貨,被人見了,不要三秒鐘就全部搶光。
只是今晚,氣氛不同,整個宿舍,都沒人亂動,大家都用謹慎地目光,打量著張寬。
張寬感覺稀奇,四處看,終於看出不同。
在原本屬於自己的床鋪上,坐著一個黑臉漢子,正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孟知州。
張寬已經聽過孟知州的大名,昨天晚上有人給他介紹過了,說他是東倉的頭頭,當時還狠狠地鄙夷了一番,說自己一隻手都能把他放倒。
沒想到,今天晚上,這孟知州就來了。
同時,張寬也想起宋子文說的,孟知州要整自己。
當下就嘿嘿一笑,對著孟知州勾手指頭,「你下來,那個位子是爺的。」
對於孟知州來說,見過狂的,見過傲的,但沒見過這麼狂傲的。這傻逼難道沒看出,整個宿舍的人都變了嗎?
「張寬,你販毒殺人,強女干婦女,十惡不赦,你可認罪。」
聽到這話,土鱉就哈哈大笑,一個罪人,也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要不要再搞笑些?於是回道:「我認你妹,廢話少說,要整就來,不整拉倒!」
話畢,監捨裡就呼啦啦站起一二十號,個個都是光著上身,殺氣騰騰。
後面龍傲天適時跳出來,指著張寬大喊:「王八蛋,今天為了給你舉辦歡迎會,整個東倉的猛人都到了,看你還怎麼囂張。」
整個東倉?
土鱉舉目四望,深吸涼氣,心說,這回,終於能放開手腳干了。
打捶麼,不就是那麼回事,打的多了,就看的淡了,對方再能,也是雙拳雙腿,不過是拼的一股子力氣和猛勁,恰恰,自己有力氣,有猛勁。
也不多說,直接吸氣攢勁,搶先上去,用足十分力,先干倒一個再說。
接著,整個場面就亂了。
一二十個打一個,跟四五個打一個其實是一樣的,因為目標個體小,大家未必能插上手。能直接交鋒的,往往就是前面四五個,其他大多數,只能在後面助威。又或者,等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再補上。
雖然人多,但沒有一個會打的,像宋子文那種身手,畢竟就一個,其餘的,不過是些莽夫。
甚至有些猛人,只不過是長的比人壯,多了幾分力,根本就不懂打錘的招數。
土鱉卻不同,從小打到大,知道打什麼地方能把人打暈,打什麼地方能讓他直不起腰,重點是,這貨手黑。
打人專打眼,又力大如牛,一拳下去基本就會砸倒一個。衝入人群,如同一隻猛虎殺入羊群,招式大開大合,又靈活敏捷,常常都是指東打西,讓人摸不清門路,凶悍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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