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 男嬰,五斤二兩 文 / 二月榴
嬰兒哇哇的啼哭在產房裡響徹,產婦佟青已經暈了過去。zi幽閣.ziyouge.醫生剪了臍帶後將渾身是血的孩子交給護士去擦拭乾淨。
「男嬰,五斤二兩。」
——分隔線——
彼時,駱少騰與余小西從醫院裡出來,兩人奇異地都沒有說話,一直走到停在醫院門口的布加迪前。她手受傷了,駱少騰主動幫她拉開車門。
余小西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話要說,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彎腰坐了進去。
駱少騰繞到駕駛座,正準備發動引擎,車子還沒有開出去,突然一個人黑影就撲了過來。
恰好兩人的目光都看向擋風玻璃外,正看到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不顧形象地趴在擋風玻璃上往裡瞧著。因為車膜是深色的,其實裡面的情景基本看不見。她的五官緊貼著玻璃,擠壓的都有點變形了,模樣有點滑稽。
余小西原本以為只是個喜歡這款車型的陌生女孩子,就見她手拍在玻璃上,喊:「駱哥哥?」
余小西當時心裡便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側目看向駱少騰,只見他已經拉開車門下車。大步繞到車頭前,略顯粗暴地扯著女孩的手臂將她拽開,臉上含著的慍怒之色不明,口吻嚴厲地喊出一個名字:「付琳。」隱隱是在對她的行為表示不滿或苛責。
「駱哥哥——」被抓住手臂的女孩看到他則顯的很興奮,高聲喊著,也完全不怕他的神色,主動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驚喜地說:「真的是你哦,我還怕認錯了呢。」
女孩叫付琳,長得很漂亮。值的一提的是她此時的穿著,披散的長髮上梳著幾條細細的編織辮,化的很濃。天色已經轉涼了還穿著黑色的背心,露出纖細的腰肢,燙著亮鑽在低腰牛仔褲,脖子上掛著好幾條金屬項鏈。
此時裸露的一雙細長白皙的手臂圈上駱少騰的頸子,身子直接貼過去,笑的那叫一個甜。
「發什麼神經。」駱少騰直接將人從自己身上拽開,微蹙的眉頭間有些不耐煩。
女孩被他拽開後,有點委屈地揉著自己被捏痛的手臂,癟著嘴說:「駱哥哥,你不愛我了,人家大老遠從b市跑來投奔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投奔我?難道你事先知道我在醫院裡,特地來等我的嗎?」駱少騰一臉質疑。
一語中的。
「那個……」女孩有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小聲說:「我是不知道啦。事實上剛下飛機而已,只不過在機場碰到兩個男人猥瑣我,我一時沒忍住就打爆了他們的頭……」解釋的話在駱少騰嗤笑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低,意思就是她又闖禍了。
駱少騰看著眼前她在這個天氣露出的手臂和腰肢,覺得那些什麼猥瑣純粹地自找的。這個麻煩理都懶的理,轉身便要往車邊走。
女孩見狀馬上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委委屈屈地問:「駱哥哥,警察等他們包紮完傷口還要帶我回警局錄口供的。他們說要告我故意傷害罪,你真的不管我嗎?」
「你不是說自衛?」駱少騰看著女孩。
「是自衛啊,可是萬一警察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辦?」女孩問,一臉無辜的模樣。
駱少騰卻不吃她這一套,伸手拂開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她卻抓的很緊,並拿可憐又乞求的眼神瞧著他。
「放手。」駱少騰冷聲斥道。
「我不,我要跟你回家。」女孩一點都不怕他,鬆開駱少騰後便跳到副駕駛座,嘴裡還念叨著:「反正我現在在m市,看誰敢去你那裡要人——」嘴上正得意著,拉開車門卻看到裡面坐的余小西。
表情明顯有點驚訝,目光上下打量過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肘上,有些狐疑地問:「你是誰?」
余小西只好從車上下來,朝她伸出沒受傷的那只左手,說:「你好,我是駱少騰的太太。」
女孩聞言眉頭一皺,並沒有去握余小西伸出來的手,而是目光調向駱少騰,問:「駱哥哥,你什麼時候娶老婆了?」明顯是不配。
「兩年前。」駱少騰回答,具體算的話已經快三年了,反正他也沒有耐心解釋。拉開駕駛座的門,對余小西說:「上車,我們回家。」
余小西收回手,對女孩微頷了下首,重新坐回車內。
直到藍色的布加迪發動,女孩才有點醒過神來,手著急地扒在車邊,拍著車窗,喊:「駱哥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車子卻一點都沒有停,直接從她身邊擦過去,駛出醫院大門,氣的女孩站在原地跺腳。
駱少騰透過後視鏡看到兩個穿警服的人朝女孩走過去,於是拿手機給助理李志打電話:「去來xx醫院……」交待完後將手機掛了。
轉頭,見余小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叫付琳,是我舅舅收養的女兒。」駱少騰淡淡說明。
在他心裡,付琳只不過是個妹妹般的小女孩,年紀甚至比余小西還小一點。
第一次聽他提起舅舅,余小西有點意外。
「我媽姓付,曾經也是在m市人,她出事後,舅舅帶著我去了b市,我在那裡認識的鍾北峻。離開b市回駱家時,付琳只有12歲。」駱少騰說。
不知何時起,他在她面前再也極少有那種淬笑的表情,提到媽媽的時候,可以表露出毫不掩飾的感情,以及沉重。
「b市?」他們曾經去過b市啊,他為什麼沒去見自己的舅舅?
似是明白她的疑問,駱少騰唇角的笑變的苦澀了一點。車子進了別墅停下,他手握在方向盤上,看著面前的別墅,說:「我當年回駱家的時候,舅舅對我說,付家和駱家我只能選擇一個。」
余小西詫異。
他卻已經收回投在暗夜中的目光,轉頭看著她笑了笑,說:「下車吧。」
余小西解開安全帶,看著下車後的他逕自往別墅走去。很沉穩的腳步聲,挺拔的背脊依舊吸引著人,但是她卻隱隱地感覺到他身上的傷感。
關於那個養育自己的舅舅,駱少騰應該是對他有著很深厚感情的吧?只是因為當年選擇回到駱家所以隔斷……
這一天,駱少騰在書房裡忙到很晚,余小西藉著送咖啡的名義進去看了看。以為他在傷感呢,沒料到書房的辦公桌上真的堆滿了文件。
「先睡吧,不用等我。」駱少騰說。
余小西看了眼桌上那些文件,其實公司的事她一直沒有插手,也不知飛凰具體情況如何。但是將一家公司摧毀不易,想要挽回想來更加不易,還是問了一句:「還有棘手的事?」
「佟遙的案子只要判下來,我們d市被卡的項目材料會整理重新提交申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駱少騰頓了下,抬頭看著她說:「莫亦銘在收購飛凰的股票。」
自陸周被燒傷之後,又接連發生了很多事,冷不丁聽到這個名字時,余小西還是怔了一下。這麼久以來,她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余小西,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在公司對恃,你站在哪一邊?」駱少騰突然問。
余小西皺眉,問:「有那麼嚴重?」
「或許。」
根據莫亦銘自收購飛凰股份的舉動開始,他預料到這人的胃口很大。
「可是他只上mx集團的執行總裁,哪有那麼多資金?」
mx集團與飛凰集團不同,並非家族企業。莫亦銘當年從m市離開的時候,根本身無分文,他就是再能賺,她也不相信他有實力能吞下整個飛凰集團。
「那我就不知道了。」駱少騰搖頭。或許莫亦銘背後還有人也說不定,但總會查出來的。
事情沾惹上駱家,沾惹上生意,總是變的十分複雜。不止是因為錢,更多的是牽扯很多的關係,商場的、官場的,甚至會影響城市的發展。
這就是豪門、財閥。
余小西回到臥室的時候,心境都還很複雜。躺在床上睡不著,一會兒想到關於莫亦銘,一會兒想到佟青,眼前都是她被推進產房的樣子。渾身的血,不知是否平安,還有那個孩子……
——分隔線——
再說回醫院,佟青把孩子生出來之後,因為大量出血而暈過去很久。經過搶救,幾個小時後才清醒過來。天已經亮了,走廊上不時晌過推車轱轆碾過地板的聲音。
她感覺到渾身虛脫的厲害,半點力氣都沒有。睜開眼睛後,目光望著病房的天花板,恍惚中有那麼幾個瞬間不知道身在何處。
「青青,你醒了嗎?」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女人聲音,她才微微側目。自家嫂子就站在床邊,彎腰,上半身探過來擔憂看著自己。
「是醒了吧?要不要喝水?」佟青嫂子又問。
佟青緩慢地微微點頭。
佟青嫂子趕緊讓傭人弄了些紅糖水給她,病床調好,親自餵她。
佟青就勢喝了一口,濃濃的甜味讓她眉頭皺起,搖頭,看著杯子裡紅到發黑的糖水不肯再喝。
「你失血過多,要多喝這些補補,女人生孩子都是要喝的,再喝點。」佟青嫂子勸著,只是眉間的愁雲一直未散。
佟青只好忍著喝了些,儘管渾身虛脫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是強撐著精神,問:「孩子呢?」
佟青嫂子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下,轉身將杯子放回床頭的櫃子上,然後才說:「孩子挺好的,只是早產,現在在保溫箱裡呢。」
佟青聽到這個,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你剛醒過來,再睡會。」佟青嫂子說。
佟青卻抓著她的手,說:「嫂子,我想看看孩子。」
每個當媽媽的大概都是這樣,孩子生出來她就暈過去了,一眼都還沒有看到。
佟青嫂子看著她,欲言又止,頓了下,勸:「你先養好身子,孩子有時間再看。」
佟青卻堅持,說:「我身體就是虛點,每個人剛生完孩子都這樣嗎?沒事,我就看他一眼。」
佟青嫂子看著她這樣,神色更加擔憂。
她見嫂子的反應不對,心裡存疑,不由問:「怎麼了?難道是孩子身體有問題?」也不怪她多想,自懷孕開始,又是早產又是車禍的。
「沒有沒有,你先躺好吧,剛生了孩子不要亂動,再扯動傷口可怎麼好。」佟青嫂子此時心裡也亂,所以顯的也沒有什麼耐心。
「嫂子,你告訴我,孩子到底有什麼問題?」她越是迴避,佟青就越容易亂想。
「真的沒事,你好好休息。」
「我不信,你把孩子抱來給我看看。」佟青說。
佟青嫂子看她這樣,今天自己不依著她,肯定是不行的了,便給傭人一個眼色,說:「你去問問醫生,孩子可以抱出來一會兒嗎?」
傭人點頭去了,得到允許後跟著護士去抱孩子,正看到有個人拿著相機對著裡面的保溫箱裡的寶寶拍照。傭人是佟家的老傭人了,看到這架勢便喝斥了聲,那男人便匆匆收了相機走了。
「孩子太小,又是早產,不可以離開保溫箱太久,早點抱回來。」護士將孩子交給她,一邊叮囑著。
傭人看了眼用藍色碎花布包住的孩子,也是心事忡忡,應了聲便走了。來到病房前,敲門進去,對佟青以及佟青的嫂子,說:「少奶奶、小姐,孩子抱來了。」
佟青一聽,眼睛裡立馬有了光彩,根本沒有注意到嫂子擔憂的神色,說:「抱過來吧。」
傭人看佟青嫂子一眼,見她點頭,這才抱過去。
孩子長的很好,雖然不足月,但是五官都長開了,頭髮黑黑濃濃的,小臉嫩的能掐出水似的,此時正睡的香甜,看得佟青心都跟著化了。
「寶寶,我的寶寶,把寶寶給我抱抱。」明明虛弱的手臂抬起來都困難,卻母愛氾濫到不行。
「小姐,你身體還虛著呢,以後有的是機會抱。」傭人勸。
佟青卻不聽,加重了語氣說:「給我。」
傭人沒有辦法,只好將孩子小心放進她的懷裡。
佟青未婚生育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正這個孩子駱少騰從沒承認過,她出了車禍後,明知道腿會殘也不肯用藥,就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此時看著懷裡軟乎乎的身子,覺得受再苦也是值的。
「嫂子,等到孩子好一點,咱們就去起訴告駱少騰。」到時候親子鑒定一做,他想抵賴都難。
她此時只有一個念想,駱少騰不肯放過自己哥哥,那麼她就是拼著自己有事,也不能讓他和余小西好過。
佟青嫂子聞言抬頭看著她,神色有些古怪。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佟青看著她問。
佟青嫂子看著佟青的模樣,心裡頓時覺得有點煩燥。突然站起來,有點遲疑地看了眼她懷裡的孩子,仍閉著眼睛睡的香甜。她問:「佟青,你怎麼就那麼肯定這個孩子是駱少騰的?」
「我當然肯定,難道我跟誰發生過關係自己還不清楚——」佟青覺得嫂子的問題有點奇怪,甚至因為她口中的懷疑有點不悅,正反駁著感覺懷裡的孩子動了動,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她低頭去看的同時,唇角的笑意對上孩子的藍色眼珠時一下子就楞住了。反應過來之後,臉色更是驟然,就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孩子差點從她的臂彎掉到地上。
「不,不可能——」孩子沒掉到地上,她也恨不得扔了。
傭人見狀趕緊上前,將哇哇大哭的孩子抱起來。
「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佟青受不住打擊似地搖頭,完全不能接受。
「青青——」這樣的結果佟青的嫂子也很煩,可是即便是煩,還是忍不住要勸。小姑子畢竟剛剛生產,身子弱的很,也受不住這個打擊。丈夫還在拘禁期間,這個家裡只能她來照顧。
只是佟青拒絕她的安慰,用力推開靠近的她,吼:「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這不是我的孩子。」
「青青——」佟青嫂子原本以為她一直在騙自己,所以看到這個生出來的孩子還有點生氣,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只剩下擔心了。
佟青突然又扯住她的手,問:「是不是醫生把孩子抱錯了?」
佟青嫂子看著她那個瘋狂的模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佟青接觸到她憐憫的眼神,又問:「是不是駱少騰怕我告他,所以找人把孩子換了?是不是?」
「孩子出生時我就在產房裡,我親眼看到的。」佟青嫂子說。
她知道這樣說很殘忍,卻是事實。
起初她看到的時候也很震驚,那孩子長的雖然很漂亮,但是五官明顯與他們不同,一看就是有著西方血統的混血兒。佟青剛開始抱過來時只顧高興,所以根本沒有發覺罷了。
「不,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佟青崩潰。
她突然想到什麼,著急地想要出去找人問個清楚,卻忘了自己為了保住這個孩子,腿已經廢了。身子從床上跌下來,額頭磕在地板上。
「青青。」佟青嫂子上前來扶她,發現額頭傷了雞蛋大小的一塊,下體又有血湧出來,明顯是傷口撕裂了……
——分隔線——
駱家
余小西從駱少騰的書房裡回到臥室後便心事忡忡,這一覺睡的自然也不太好。早上醒來的時,才發現駱少騰根本沒有回房。大概是忙到太晚把打擾她,自己在客房裡睡了,這種情況有過那麼幾次。掀開被子起床,洗漱過後換了上班的衣服下樓,駱少騰已經坐在餐桌上了。
「少奶奶。」傭人過來幫她拉開椅子。
駱少騰見她坐下,將手裡的報紙推過去。
今日頭條,佟青於昨晚在某醫院順利生下混血兒,並配有幾張抓拍的佟青寶寶的照片,很小很小的身體蜷縮在保溫箱裡。五官很漂亮,尤其睜著藍色的眼睛十分明亮。
這件事自始至終都不必駱少騰親自出面再澄清,報紙已經將佟家、駱家查了個遍,祖上三代都沒有外國血統。那麼佟青這個混血兒的孩子是哪裡來的?她之前是怎麼有勇氣堅持說自己的孩子是駱少騰?
余小西原本就相信孩子不是駱少騰的,看到報紙將佟青罵的那樣不堪,卻也不覺得有多痛快,反倒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大概是受了前些日子報紙抹黑自己的影響。
突然發覺自己的情緒不對,趕緊搖搖頭。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引擎咆哮的聲音,兩人正好奇這麼早誰會來,就見一個女孩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進來。
「駱哥哥。」竟是昨晚上在醫院碰到的那個女孩付琳。
此時李志跟在身後進來,看到駱少騰皺起眉時,自己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
女孩年紀雖小,但也很難纏,他完全擋不住。
「在吃飯啊,正好我還沒吃呢,一起。」付琳說著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
余小西見駱少騰沒有拒絕,便轉頭對李志說:「李特助也一起吧?」
她這副女主人的駕勢,付琳暗自撇了撇嘴。
李志看了眼駱少騰,這才走過來坐下,嘴裡說著:「謝謝少奶奶,那我不客氣了。」
傭人這時將早飯端上來,余小西準備將手邊的報紙收起,卻被坐在駱少騰身邊的女孩伸手拽了過去。
她很仔細看過報紙版面,然後便不憤地開罵:「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居然說孩子是駱哥哥的。」然後看了眼余小西,瞇眼笑了下,說:「嫂子,我是付琳,昨晚上都沒好好打招呼。」
「你好,我已經聽少騰提過你了。」余小西回。
女孩對她有敵意,且是情敵的敵,她看得出來。只不過對方年紀小,駱少騰又沒表現出什麼,不必她急吼吼地擋架罷了,反而顯的自己沒有自信。
「是嗎?你們結婚那麼久了,我卻沒有聽駱哥哥提起過你呢。」這話聽來純真,卻怎麼聽怎麼讓人不舒服,好像駱少騰完全不重視余小西似的。
「我夫妻的事,為什麼要跟你一個外人說?」反倒是駱少騰開口了。
付琳面色一僵,有點不高興地看著駱少騰。
駱少騰卻沒看她,而是夾了只小籠包放進余小西的盤子裡,說:「今天的早餐不錯。」
兩人相視而笑,在外人看來一副恩愛模樣,看得付琳眼睛直冒火。
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注間力回到余小西身上,衝她笑了笑,說:「不過佟青這事之前鬧這麼大,嫂子都沒誤會,真是難得。」
「你哥哥跟我結婚時保證過,不會碰別的女人。」余小西淡淡說著,完全不去看付琳的臉,彷彿真的沒有將她看在眼裡。
其實這話對她這樣一個小的女孩來說不太合適,不過她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余小西也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她更想將她當成小北一樣的妹妹。
付琳的年紀與余小北也差不多。
付琳見駱少騰都沒反駁,用筷子戳著盤子裡的包子,哪裡還有胃口?
餐桌上終於安靜下來,大家各自用餐。
這時駱少騰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後,按了接聽鍵,然後起身離開餐桌。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應該是很重要的事,他逕自走向庭院。
余小西看看時間差不多,起身,看駱少騰已經掛了電話,本來想跟他一起走的,卻發現自己包居然還在樓上。等她拎了包包走出去時,正看到女孩拉開布加迪的車門,鑽進了駱少騰的副駕駛座。
「下車。」駱少騰對她這個不速之客說。
付琳卻一點也不將他沉沉的聲音放在眼裡,而轉頭對走近布加迪的余小西,問:「嫂子,我今天想坐駱哥哥的車,你不介意吧?」
余小西看了駱少騰一眼,他一臉無奈,說:「只要你駱哥哥不介意,我沒什麼好介意的。」又將球踢了回去。
「駱哥哥,你就帶我一程吧,我保證不搗亂,到了酒店就下來。不然我就打電話給爸爸,說你虐待我。」付琳使出渾身解數,撒嬌賣萌,還故意提到了駱少騰的舅舅。
他看了余小西一眼,有點遲疑地問:「今天讓司機送你?」
余小西知道他是被付琳口中的爸爸觸動了,只能頷首。
藍色的布加迪開出視線,她也沒有喊司機,背著皮包走出駱家。腳上踩著高跟鞋,走了一段路之後,心裡卻後知後覺地越來越氣。
明明不高興,裝什麼大方?
身後傳來車喇叭聲,她轉身,李志的車子停在身邊。
「少奶奶,駱少讓我送你去上班。」李志下車,對她恭敬地說。
余小西看了眼路邊的綠化,這要走出去坐公車還要好久,便拉開車門坐進去了。
一路上車廂內的氣氛都有點沉悶,路上又開始賭車,李志見余小西臉色不好,忍不住說:「付小姐跟駱少一起長大,每年都會偷偷跑到m市來。她是駱少與付先生之間的紐帶,駱少難免縱容一點。」
這話聽來像是解釋,可是他作為一個外人,話又不能說的太深。
余小西只微微點頭。
回到事務所,因為手肘上的紗布她又成為了關愛焦點,老闆更是親自賠罪,要放她大假。余小西則覺得這點傷沒什麼,只是打字不太方便而已,便謝絕了。
辦公室裡終於恢復安靜,她單手抽了昨天查閱的案件資料,準備再看一下,桌上的手機便嗡嗡地震動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駱少騰。
「到事務所沒?」駱少騰問。
余小西看了眼牆上鐘錶顯示的時間,反問:「李志應該已經到公司給你報備過了吧?」真是一點都不肯裝糊塗。
駱少騰無奈,他還真怕她介意,便說:「我在餐廳訂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飯?」這算是變相的賠罪吧。
「好。」余小西倒也沒有矯情,直接答應了。
忙碌了一天,下班時李志打電話說駱少騰還在忙,讓她先去餐廳點餐等待。余小西只好自己打車過去了,但是從6點半一直等到11點,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人影。
余小西拿出手機再次撥了他的手機號碼,電話接起來卻是個女孩的聲音:「喂,你好?」
「付琳?」余小西問。
「哦,嫂子。」付琳沒法再裝蒜,直接答應。
「你怎麼會接駱少騰的電話?」余小西直接問。
她是駱少騰的太太,她有權力。
「駱哥哥他喝多了,所以我就接了他的電話。」付琳吞吞吐吐地問。
「喝多?」余小西明顯不信這套說辭。
「是啊。」付琳回答,餘音微拖,似乎很擅長欲言又止,給人無限遐想的說話的技巧。
「你們現在哪?」余小西問。
「嫂子要過來嗎?很遠唉,在富林區的溫泉酒店……」意思是來回車程要2個小時,這段時間發生什麼都晚了。
余小西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打給李志。
「少奶奶。」
「駱少騰現在在哪?」她直接問。
「駱少本來已經出發了,不過付小姐那邊出了點意外,就去了她住的酒店。」李志解釋,那頭亂糟糟的,顯然還在處理事情。
余小西要了付琳住的酒店地址,離她所在的位置只不過隔了一條街。從出租車上下來,她直接進入電梯,門即將關閉之際,一隻手突然伸進來。
余小西有點意外抬頭,就見莫亦銘從外面走進來。莫亦銘看到她顯然有點意外,衝她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按了自己所要上的樓層鍵。
電梯重新關閉後,梯廂在緩緩上升,氣氛有點尷尬。尤其是余小西,她下意識地抓住自己皮包的肩帶,因為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莫亦銘餘光卻捕捉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伸手捏住,厲聲問:「這是什麼?」
「結婚戒指。」余小西回答,說著便要將手抽回來。
莫亦銘卻緊握不放:「你真的打算和他永遠在一起?」
「莫亦銘,你放手。」她瞪著他警告,那模樣他若不放開她就會動手了一般。然而莫亦銘卻將她的臉捧住,俯身,攫住她的唇。
這時電梯門恰好叮地一聲打開,站在外面的駱少騰正好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