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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懷疑 文 / 素若白

    宰相來到前廳後見屋內並沒有人便問道:「左大人人呢?」

    丫鬟回道:「人走了,他說是來這裡沒事就是隨便看看,然後在樹下站了一會就走了。」

    宰相微微皺眉然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南潯整理好心緒便和左忘一道出了宰相府。

    「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現在可以走了嗎?」趕馬車的人見南潯和左忘出來便彎腰說道。

    南潯朝著門外的路上望了望見路上除了眼前的這輛馬車之外再無旁人,便衝著趕馬車的人點了點頭,然後踏著腳凳彎腰鑽進了馬車。

    左忘把行李遞給坐在馬車內的南潯正準備上去,他一眼瞧見了剛才站在海棠樹下的左凌天。他收了腳然後朝著左凌天所在的方向跑去。

    左凌天原本是已經要走了的,但他出了宰相府的門之後便覺得他好不容易來宰相府一趟還沒同人家見上一面,若是就這樣白白的走了豈不是一點禮貌都不懂,索性又轉身回來了。

    左忘跑到左凌天面前然後對他說道:「你不就是上次那個把我認錯的人嗎?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左凌天見有人跟自己說話不免仔細的把左忘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一打量自然是不停的揉眼睛,然後又暗自掐了一下腿。

    左忘見左凌天又是揉眼又是掐自己的很是好笑,便笑道:「你上次不過是把我認錯了,其實又沒什麼,你用不著這麼自責!」

    南潯見左忘把行李遞給自己之後便一溜煙的找不到人了,便掀開馬車的簾子朝馬車後面喊道:「忘兒,咱們該走了!」

    左忘一邊應聲一邊對左凌天道:「你們家這麼有錢怎麼還穿著一件舊衣裳,我勸你還是趕緊扔了吧,這件衣服若是新的還好。這麼舊實在是配不上你的氣度。」說完便朝左凌天擺了擺手。

    左凌天怔怔的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左忘走了很久方才緩過神來。然後朝著前面行馳的馬車出神。

    南潯見左忘彎腰鑽進馬車問道:「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左忘笑了笑,「剛才見到了一個熟人所以就與他閒聊了幾句。娘。咱們是現在就回豫州還是先回去住上一段時間再走?」

    南潯說:「先住幾天再走也不遲,上次我跟你說要去你祖母那裡燒香還沒去呢,等去了咱們再走。」

    一想到還能在這裡再多待上幾天左忘心中不免有些高興。

    南潯坐在馬車內雖有心想往馬車外望望卻又怕被左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只得作罷!

    ………………

    既然剛才他沒有出現幻覺,那就說明他之前在街上遇見的那個和念兒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是真的,不是他憑空杜撰出來的。既然這人是從宰相府裡出來的,那麼宰相一定知道剛才坐在這輛馬車內的人是誰。一會他去問問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心裡這樣想著左凌天便又去敲宰相府的門。

    宰相剛轉身要走又聽到下人說左大人又回來了。不免皺緊了眉頭。

    左凌天見到宰相之後絲毫沒有和他客套直接便向他打聽道:「剛才從府裡出去的不知是何人?」

    宰相一見左凌天開門見山就向他打聽這件事,不免對左凌天的意圖產生懷疑,當下並沒有急著回答左凌天的問話。而是反問道:「剛才左大人來了又走。而今又轉身回來不知所為何事?」

    左凌天這才意識到他剛才那一問很容易讓人誤會,改口道:「我只是聽聞令千金生了疾病後來找人給治好了,所以才想來問問不知宰相大人請的是哪位名醫?」

    宰相一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便說道:「我與她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至於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就不知道了。」

    左凌天見宰相不肯透露心裡雖說不爽快但又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仍舊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剛才在下在府外的時候偶然碰到他了,不知給令千金看病的是不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神醫?」

    宰相見左凌天一直在問南潯的事情。此時眉頭才稍稍舒展開。

    只是南潯臨走的時候還曾多次交待他一定不要把她的事情說給外人聽,他豈能不信守承諾。

    「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神醫呢?左大人說笑了。若是左大人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在下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忙就不多陪了!」

    左凌天見宰相不肯說只得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不管怎麼說已經能證明他剛才並沒有出現幻覺,而是這天底下真的有和念兒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既然宰相不肯告訴他神醫的名字許是人家也有難處,不過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世間有這麼一個人就一定能找到他。

    心裡打定主意。左凌天便不想再次為難宰相。他拱著手說道:「如此就不打擾宰相大人了!告辭!」

    宰相見左凌天臨走的時候目光中露出一絲的失望,實在是不忍心見左凌天失望而歸便好心提醒他道:「你剛才見到的那孩子是神醫的兒子。他隨同他母親懸壺濟世,若是你能有幸請到她的話保準你藥到病除,只是她性子古怪一般人只怕是請不到的。」

    左凌天沒想到宰相竟會跟他說這個,當下感激的說道:「多謝宰相大人告知,只是不知那神醫可是叫南潯?」

    宰相在聽到左凌天說出南潯的名字之後面上稍稍有些不安,他竟連神醫的名字都知曉,難道是說他早已在宰相府裡安插了眼線,若是這樣的話那他說不定還知道些別的事情。他一想到這裡暗自後悔,早知道他就不多說那句話了,若是他現在真的被左凌天給抓了把柄在手的話,只怕到時候會有很多的麻煩。

    「不是!神醫怎麼可能會叫這麼庸俗的名字?神醫叫遠盞大師。」

    左凌天不知有詐,自然相信了宰相的謊話,略帶失望的點了點頭然後辭別了宰相。

    待左凌天走後宰相自然把府裡的人都叫了過來然後逐一盤查,試圖把左凌天安排在這裡的細作給找到。一時間宰相府裡被折磨的是雞飛狗跳更是鬧的人心惶惶。他何曾會想到左凌天根本就沒有在他府裡安排任何人,他之所以能說出南潯的名字不過是隨口一說試圖碰碰運氣罷了。

    左凌天從宰相府回去後並沒有把他見到左忘的事情告知真月,他覺得既然真月不希望他去查左忘的事情索性就不告訴她了。

    接下來一切都在暗中調查。左凌天覺得只要他能找到左忘的落腳點就一定能找到南潯。自從上次在得知南潯離開磊王府之後有了身孕,他就更加想要找到南潯。而且算時間的話她現在的兒子應該和他見到的這個孩子年歲是一樣的,所以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找到她,哪怕真的只是一場空。

    左凌天在心中暗暗發下宏誓一定要找到南潯。

    索性這陣子真月把左凌天不想在為官的事情和軒轅徹說了,軒轅徹當下同意了真月的要求。左凌天自此就更加的自由更加有時間著手去做這件事情。

    ………………

    三天後。

    南潯帶著左忘祭拜過徐老太太的墳墓之後便領著他去了綰娘所在的觀音廟。

    綰娘再次見到南潯之後無法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把南潯摟在了懷裡,二人痛哭流涕。

    待二人的心緒都穩定了些。綰娘才指著左忘問南潯道:「這孩子是誰?」

    南潯一把把左忘拉到身邊然後跪在綰娘面前道:「這是我的兒子忘兒。昨個我帶著他去了外婆的墳前祭拜,今日領著他來見你也算是帶著他見了南家的親人,此後我便和他一道回到豫州。」

    綰娘扶起左忘抹了抹眼淚。「阿彌陀佛,好孩子我和你多年未見沒想到你不僅還記著我還有心帶他來,真是委屈你了!恕貧尼斗膽一問不知他的父親是誰?」

    關於左忘父親的事情南潯很少向左忘提起,左忘原本也很是好奇只是礙於不想惹南潯傷心所以這些年一直強忍著沒敢問,如今他一聽綰娘也問不由得豎起了耳朵準備聽聽,誰知竟被南潯依讓他出去買綰娘喜歡吃的糕點為由給打發了出去。

    左忘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南潯只得作罷!既然南潯不肯跟他說,他早晚會知道的。

    綰娘見南潯把左忘打發出去便知南潯是打算有意要瞞著左忘。自知後悔不該向南潯提出這個問題。

    南潯見綰娘面露歉意便說道:「我並不是有意要瞞著他,只是……哎……有些話真是一言難盡啊!您還記得上次我來觀音廟的情景嗎?」

    綰娘點了點頭,「自然記得,貧尼還記得你當時好像是跟著磊王妃一道來的,怎的,難道這孩子與磊王府有關嗎?」

    南潯不禁有些佩服起綰娘來。怪不得綰娘能在徐老太太身邊這麼多年而且一直得徐老太太的厚重。看來這與綰娘的聰慧是分不開的,不然的話徐老太太去世。大太太根本就不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她如今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修行又豈止是聰慧這麼簡單。

    南潯點頭道:「您說的不錯,他的確是和磊王府有關。」

    綰娘聽到南潯這麼說,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她果然沒看錯,當初她從磊王妃對南潯的態度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南潯接著便把她在磊王府的事情撿著重要的說了,說到最後多次潸然淚下。

    綰娘看著南潯落淚深有感觸,不時的寬慰南潯幾句。

    「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南潯擦乾眼角的淚花,「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不過是命罷了!其實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是個災星,不管我走到哪都會給別人帶來災難。若不是你有菩薩保佑只怕我連你這裡都不敢來。」

    綰娘道:「阿彌陀佛,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因果循環不過是緣起緣滅罷了,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當初你不在府裡他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了嗎?」

    南潯苦澀一笑,「罷了,不管以前如何如今我也看開了,現在能守著忘兒在身邊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從來都沒有埋怨過任何人,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菩薩的恩賜。其實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都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忘兒的原因,我就是怕他知道後心裡有壓力。當年我從王府出來之後便想通了,今生就一直瞞著他,索性我和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所以這個秘密就讓他一直爛在心裡吧!」

    綰娘聽南潯這麼說一時也找不到勸解她的話,只是不住的說『阿彌陀佛』。

    南潯見天色已晚便對綰娘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您好生的照顧好身子,等有機會再見了我再來這看您!」

    綰娘道:「如此也好,對了,我這裡還有當年老太太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如今你既然回來了不妨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保管吧!」

    南潯見綰娘轉身要去取,便拉著她的手臂說道:「不用了,那些東西還是留給你來保管吧,您比我更用得著!」

    綰娘低頭瞧著自己衣袖上的一小塊補丁啞然失笑道:「也好!」

    左忘把買來的糕點送到綰娘的手裡,然後和南潯又朝著綰娘拜了拜然後走出了觀音廟。

    待南潯走後,有好幾個一直看綰娘不順眼的尼姑便把左忘買來的糕點給搶了去,而且她們在臨走的時候還使勁的推了綰娘一把。

    綰娘倒在地上看著那些離去的尼姑只得暗自垂淚。

    這些年觀音廟是一日不如一日,而她在這裡的日子也愈發的不好過。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南府的大太太,也不知她在哪裡聽說了綰娘手裡有當年老太太留給南潯的東西,隔三差五的便來這裡鬧上一出,更是把她屋裡的東西翻個底朝天。這些廟裡的姑子見她遭殃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有事沒事的便來這裡奚落她幾句。

    她都一一受了,剛才她聽到南潯過的日子這麼辛苦便想著把老太太剩下的一點東西給南潯,也算是給死去的老太太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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