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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不准懷疑她 文 / 心染

    第179章不准懷疑她

    「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品茶?」晟華一想到自家娘親剛才驀然變了的神色,再聯繫到青帝和青遠匆匆擺駕回宮的情景,不難猜出其中的變故,而青離沒有到前排高階上去,他也摸不準他知不知道上面發生的事情,竟然還能這般淡然自若地等著他來找他。

    「你急什麼?」青離眼皮兒都沒抬一下,將茶盅穩當當地塞進他的手裡,「宮裡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以為我會坐等變故發生嗎?」

    這一反問倒是把晟華給問得噎了一把,他怎麼忘了,面前這傢伙可不是青遠那沒頭腦的,這傢伙恐怕早已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料算清楚了,還真是他心急之下給忘了。

    雖然這般想著,晟華不免還是沒好氣道:「我可給你來通風報信了啊,我家娘親剛剛被那人宣著進宮了,這要是出了什麼變故,我可不負責啊!」

    他家的娘親可是個小祖宗,他惹不起,面前這個,他也是惹不得,所以說他才急急忙忙地來報信,這樣無論他們倆誰壞了誰的事,都跟他這個好心報信的人扯不上關係,這樣,挺好!

    青離在這時才挑眉正視著他,笑得有些神秘莫測:「你以為你家那祖宗算得過我嗎?」

    宮裡他安排得妥妥當當,即使長公主的行程再快,下手速度再利索,仍是會慢他一步,不,是慢他很多步,所以這一場競速中,他無疑是贏了。

    晟華對於他的自信程度已經是忍不住翻白眼兒了。這頭披著溫和謙恭面皮的腹黑狼,肯定是一早就料到他會來報信的吧?不過說句實在話,自家娘親雖然也曾在他面前提起過她不看好青離,覺得他心機太重,但對於青遠,那就更不必說了,想想娘親當時怎麼說著來著:「他?一個扔在外面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能好到哪兒去。若真是回來了。這宮裡恐怕就熱鬧了,寧妃那小濺人當年干的那些個缺德事兒,老娘現在還能一樁樁地數的清楚呢。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以晟華啊。你可給老娘我記清楚了,少跟那小老鼠兒打交道。免得被他傳染得灰溜溜的」

    後半句他當時悄悄記著,轉頭就給青離兜了底:「我家娘親說你這小兔崽子忒心黑,成日裡就知道算這個算那個,要是再敢算到她頭上。她非得把咱倆的腿都給打折了不可!」

    青離當時只是短暫地蹙了一下眉宇,隨即舒展開來,笑得那叫一個奸詐:「那你就回稟長公主。離盡量不讓她知道!」

    盡量不讓她知道?

    這是個什麼回答!

    晟華剛聽到時還疑惑不解,誰知道真的按照原話轉述給娘親後。那一瞬間面色黑如鍋底的美麗婦人,一雙美眸只差把他給生吞活剝了,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青離的意思,那就是:他盡量算計完他娘親後,不讓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兩人又在車廂裡低聲談了幾句,隨後晟華就出了馬車,快速地離開了,現在的情形他們還是少見面,少聯繫得好,以免被有心人知道,給青離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畢竟宮裡那位對他從來都沒有放鬆過疑心。

    自那日後,晟華就再沒有見到青離,一晃青帝從赫然崩逝都已經入土為安了,他一直就待在攬月齋裡,做他的甩手掌櫃,直到昨夜,青離那邊傳了消息,說是讓他隨便找個理由,邀請青遠到攬月齋見面,而且他的意思讓他很不能理解,什麼叫做他可以隨便拉扯著青遠嘮什麼,只要讓他在攬月齋待夠兩個時辰?

    青遠現在可是新帝啊,且不說他會不會在這樣敏感的時機,危險的處境下接受他的邀請,就算是青遠應邀前來,他總不能逮著他把那些早就記不太清楚的倆人穿開襠褲時的往事翻出來拖延時間吧?

    近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會牽扯到柳大小姐,他又不許他把柳大小姐作為談資,又讓他想辦法拖延兩個時辰,他和青遠多年未見,要不是為了配合他的計劃,哪裡會和青遠接觸這麼多次,可若真是找話題聊,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一晚上的時間,晟華都在想這個問題,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就差把自己能夠想到的既能聊著不尷尬,又能起到緩和氣氛,拖延時間的話題給找張紙列出來背一遍了,心裡也不由得暗暗下了決定,等過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從青離那裡好好地搜刮些寶貝過來,不然都對不起他失眠的寂寥黑夜和損失的腦細胞!

    再說耳朵尖兒接了青遠的命令,悄悄去了攬月齋,一番旁敲側擊和投石問路的招數之後,揣著滿意的答覆回宮了。

    龍傲宮裡,所有的宮監宮婢都被青遠勒令退守在外殿,而只留下耳朵尖兒在身邊伺候,關上門窗,兩人一坐一跪,開始小聲問詢。

    青遠問:「可有查出什麼?」

    「回稟皇上,奴才問了日日都會去攬月齋用餐的食客,據瞭解晟華公子自打祭天儀式之後,就一直留在攬月齋消磨時日,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親自下廚請他們品鑒一二,而據攬月齋沏茶的小二所說,晟華公子連公主府都未曾回去過,日常作息與往日無異。」

    耳朵尖兒仔仔細細地把剩下的他都問了的人和情況一一說給了青遠,卻在說了一長串後頓住了,青遠因為他的語氣一頓,抬眼看向他,「怎麼了?」

    耳朵尖兒一雙小眼睛有些躲閃,話語中帶著不確定地回答道:「皇上讓奴才去查晟華公子的近況,倒是的確沒有什麼情況,只是奴才恰巧在打聽的時候聽到了關於國師大人的消息,不知皇上」

    「關於國師的,還不快說!」一聽說是關於柳如墨的,青遠便心急了幾分,搶著問道。

    耳朵尖兒不敢遲疑了,忙老老實實地回道:「奴才聽聞國師大人在去完國師府後,又轉頭去了六皇子的府上,並且在那裡逗留了不短的時間,奴才擅自做主去離王府附近打聽了一下消息的確切性,經核實,消息為真,只是離王府上奴僕甚少,又大門緊閉,除了有城南的百姓在那日恰巧看到了國師大人的馬車外,問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請皇上恕罪!」

    青遠聽完他的回稟,剛剛懸在半空裡的心慢慢落了地,緊繃著的背脊也跟著放鬆了下來,「這件事朕知道,國師都已經告訴朕了,好了,這一趟辛苦你了,領了賞下去休息吧!」

    耳朵尖兒磕了個頭,連連謝恩,可就在他服低了身子要退出寢殿時,又停住了腳,帶著幾分試探地詢問著青遠:「皇上,需不需要奴才繼續留意國師大人和六皇子的動態?」

    他是青帝專門留給皇上打探消息的,依照他的直覺,越是看上去正常的,查不出什麼事情的,越是可疑,尤其是這個消息還關係著國師大人和皇上,還有六皇子,他自覺還是更加謹慎一些為好,誰知在他方問完話,青遠陡然變了臉色,臉上儘是厲色:「不准懷疑她!」

    他?還是她?

    耳朵尖兒嚇得一抖,腦袋瓜兒裡轟的一聲響,隨即想起了之前替青帝打探消息時知曉的事,皇上愛慕國師大人的事那麼皇上嘴裡說的那個「她」,定然就是指國師大人了!

    皇上對國師大人的一片真心啊,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奴才一時糊塗,請皇上息怒!」他忙跪下求饒。

    青遠在他跪下後,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厲色了,又緩和了聲線朝他擺擺手:「下去吧,朕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國師是朕的人,不容懷疑!」

    耳朵尖兒不敢多言,低低應了一聲「是」後,就退了出去。

    等到殿門一開一合,在他身後關上後,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皇上這一顆真心怕是都栽在國師大人身上了,但願先帝的擔心是多餘的,國師大人能夠好好輔佐皇上,不然,他今日的退縮日後怎麼對得起先帝啊。

    龍傲宮這裡發生的事,柳如墨是全然不知的,她告別了青遠後,就沒有再隨意散步了,而是轉了方向回了明韶閣,蘇家那個庶子的事她還要再考慮考慮。

    而他們所不知的是,耳朵尖兒今日被青遠喝止而退縮,日後果真一語成讖,讓他無顏去面對青帝對他的囑咐,對於柳如墨而言,也是如此,若是早知道耳朵尖兒的存在,她絕不會留他活在這世上,白白害那個人,讓她嘗到了回溯之後最痛徹心扉的後悔。

    只是,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他們,都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也都在按照預計的前路,摸索著前行。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月白不見了!」

    如果說柳如墨原本還計劃著想一想關於蘇家庶子的事,現在一進門就聽到晴丫咋咋呼呼地話,所有的原計劃都一瞬間消失無蹤,月白不見了,下意識的月白的事竟然在她心裡自動自發地凌駕在蘇家庶子的事之上,讓她無暇去理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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