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受傷了? 文 / 心染
第160章受傷了?
處置了國舅,青帝卻沒有繼續提及有關那些罪證的事,只道了一聲今日的早朝到此為止,就由著宮監扶著離開了,留在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不知道青帝是怎麼了,但還有一部分原本和國舅一派的官員,在此時才真正地大大鬆了一口氣,皇上當著他們的面不再繼續追究,那就是暫時放過他們了。
「退朝!」伴隨著宮監尖利的嗓音響起,官員們紛紛向殿外走去,途經柳如墨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假意恭敬,全都行禮示意後才從柳如墨面前走過,待人都散去,柳如墨才緩緩抬起左手,捂上了正源源不斷滴著血珠的右臂。
「中宮之外不是有禁軍把守嗎?國師怎麼還是被傷到了?」青帝遣退了給柳如墨處理傷處的太醫後,抬了抬眼皮道。
柳如墨正慢慢放下衣袖的手一頓,扭頭對上青帝的眼睛道:「皇上,中宮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臣怎會真的去中宮取這匣子!」
「匣子沒有放在中宮?」青帝有些微的詫異,這匣子本是空的,他命人去放的位置,這會兒柳如墨卻說她沒有去中宮取,那這胳膊上的傷又是從何處得來?
柳如墨將衣袖徹底放了下來,理了理折出來的褶皺,「國舅的罪證都在臣手上,匣子多的是,何須專程去中宮呢?」
她會把蘇氏和中宮牽扯進來,無非是明白了青帝讓人把匣子放到中宮的意圖,但蘇氏和青麟都在中宮禁足著。蘇氏她並不放在眼裡。青麟卻不得不考量到。他畢竟是青帝的兒子,蘇氏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女人,是死是活還不全都看青帝的意思,而青麟,她猜想青帝不會對青麟痛下殺手,那麼她今日若是闖入中宮強行取走青帝放置的匣子,那只會和青麟徹底決裂,青帝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讓她和其他皇子都離遠了。就只能一心輔佐青遠,而她還不想直接去與青麟產生間隙。
「你這丫頭!」青帝突然一改肅然的神色,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隨即道出口的是這樣一句話,倒是讓柳如墨不禁挑了挑眉,她掙開了他原先的佈局,將棋局用自己的方式打亂了,青帝竟然沒有怪罪她,還用這樣寵溺的語氣跟她說話。
「罷了罷了,朕早就清楚你和你父親不一樣。這性子朕喜歡,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朕會處理!」青帝擺了擺手,示意柳如墨退下,卻是再也沒有提及這件事。
柳如墨回到明韶閣,沈青已經被安置在桃溪隔壁的房間了,傷處都經過了處理,她之前就囑咐過行刑的宮監,所以他只是輕微的皮肉傷,衣服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她事先命人準備好用來糊弄那些朝臣的。
「小姐,桃溪姑娘說您回來了就去見她一面,她有話要對您說!」甫一上了二樓,就見晴丫迎上來附耳悄悄對她說道。
輕點了一下頭,柳如墨側身改變方向,先去了桃溪的房間。
許是柳如墨給的藥起了作用,桃溪今日的臉色較之前日好了許多,連帶著精神頭都好了不少,柳如墨進去的時候,她正捧著一本書靠在床頭,一聽見房門處傳來動靜,立即投了目光過去,見是柳如墨進了來,忙撩了錦被就要下床。
「莫要亂動!」
柳如墨在她動作之前先出聲制止了她,隨後緩步上前:「晴丫說你找本官有事?」
桃溪往床榻裡端挪了挪,騰出了一片地方讓柳如墨坐下,隨後從枕頭下面取出一個小冊子遞給她:「國師大人,我把這些年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寫在這裡,等父親的沉冤昭雪之後,我和他就要離開這裡了,希望這些東西對您有用,算是我報答您對我們的恩情了!」
柳如墨先是看了一眼桃溪,她滿眸閃爍著真誠,雙手捧著小冊子一臉感激,隨後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小冊子上,左手接過,放在床沿上,右手慢慢去翻開,礙於有傷,她動作很慢。
翻了最開始的幾頁,上面記著一些在宮中的秘事,她略略掃過,忽而眸光一凝,她沒有看錯,是青離的名字,「啪」的一聲,反手將小冊子合上,收回懷中,淡淡道了一聲:「謝了!」
桃溪本就是在感激她,哪能擔得起她的這一聲謝意,慌忙擺手,道:「國師大人不必言謝,這是桃溪給您的回報!」
柳如墨低低的嗯了一聲,轉了話題問她:「沈青在隔壁房間,你去看過他了嗎?」
桃溪點點頭道:「他剛送回來我就去看過了,你回來之前我才將將回到房裡!」
柳如墨站起身道:「你的藥按時服用,他的外傷敷藥本官會讓晴丫送過來,這幾日本官就會著手安排你們離開的事項,你和沈青就在閣中安心養傷!」
見桃溪應了,柳如墨就大步出了房間,晴丫仍是候在外面,等她出來,繼續跟她咬著耳朵小聲說著:「小姐,你快去樓上你的房間看看,小少爺一聽那個男人說你受了傷,就死命地要往出跑,我沒辦法就把他帶去了你的房間,讓他在那裡等你!」
順帶著出賣了月白來轉移小少爺的注意力晴丫腹誹道。
推開房門,垂頭喪氣地趴在桌上的柳雲眼前一亮,倏地跳下圓凳就朝著柳如墨飛奔過來,一頭撞進了柳如墨的懷裡,帶著哭腔地望著她:「如墨姐姐,你傷到哪兒了?疼不疼?讓我看看!」
他一連串的問題透露著對她的關心,小小的臉蛋上掛著兩串金豆豆,眼眶還紅通通的,讓柳如墨不禁莞爾,用左手牽著他的小手將他帶到桌邊坐下,隨後撩起自己的衣袖給他看:「只是輕微的劃傷,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哭什麼?」
柳雲兩隻小手輕手輕腳地扒著她纏了一圈繃帶的右臂,仔細瞧了半晌,見隔著薄薄的一層繃帶傷處卻沒有滲出血跡來,心也放了下來:「那個皇后娘娘太壞了,竟然傷了如墨姐姐,等我學好了玄術,就去給如墨姐姐報仇!」
柳雲揚著小拳頭,一副恨恨的表情。
柳如墨抬手刮了一下他透著紅的鼻頭,嗔道:「胡說八道!你學好了玄術是要接如墨姐姐的班的,怎麼滿腦子都是與人尋仇的想法?」
柳雲被她的舉動逗得臉頰一紅,扒著她的左臂撒嬌地蹭了蹭:「雲兒是氣憤不過嘛!如墨姐姐是國師,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讓宮裡那些女人欺負了去!」
「雲弟,沒有人敢欺負我,同樣的,有我在,也沒有人敢再對你不好!」抱了抱柳雲,柳如墨鬆開他四下尋了一遍,「月白呢?」
她環顧四周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月白那小小的毛團兒,於是問著柳雲,柳雲伸出小手指了指她房中支起的窗扃道:「晴丫把我騙到這裡後,月白就從窗戶跳出去了!」
他當時還急匆匆地追過去想要拉住它,生怕樓這麼高,它跌下去會摔出個好歹來,奈何他才爬上窗台,就被晴丫攔腰給拽了下來,說什麼也不讓他再靠近窗扃了。
柳如墨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月白估計是去找離墨了吧,她如是想,摸了摸柳雲的小腦袋,她蹲下來慢條斯理地哄著:「雲弟先隨晴丫到自己的房間去玩好不好,讓姐姐睡上一會兒!」
柳雲在她說完後,探著小手輕輕撫著她眼底,小眉毛一聳一聳的,「好,如墨姐姐好好休息,你看你眼底都黑了!」
柳如墨再次抱了抱他,讓晴丫將他帶出房間去,自己則關好了門,反身來到屏風後,將染了血的錦袍脫了去,今天一身男裝打扮讓她還真有幾分不舒適,這會兒脫得僅剩下貼身的錦衣才作罷,隨後坐到梳妝台前,抬手從髮冠上抽出玉簪,卸下玉冠,一頭青絲如瀑垂下,落於腰間,慢慢舒展開來。
揉了揉發痛的鬢角,柳如墨走到床邊,褪去鞋襪躺了下去,裹著錦被闔上眼睛,轉眼間就睡了過去,她連著好些日子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了,這兩天因為蘇家的事睡得更少,除卻離墨在她身邊時,帶著她在國師府睡的那一會兒,給她緩解了一些疲勞,不然她這身板還真有些吃不消。
窗扃支著,柳如墨沒有放下就睡了過去,待她熟睡之後,一道白色的影子從窗扃外爬了進來,小小的毛團兒站在窗台上,勾著小爪子衝著外面揚了揚,隨後跳下窗台,窩在了一旁的軟榻上,蜷起身體不再動彈。
而在它蜷起來後,窗扃處再次閃現一個身影,這一次卻是個人,仍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迅速翻身進了房間,輕輕放下窗扇,屋內的光線便暗了幾分。
他緩步走到床邊坐下,錦被簇擁中,柳如墨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面,長髮隨意地四散在羽枕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烏髮襯托的緣故,他看著她的臉色格外地慘白,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面頰,卻忍著沒敢摩挲:「你有那麼多方法去達到目的,何苦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