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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牽出一起前朝舊案 文 / 心染

    第155章牽出一起前朝舊案

    「當日在皇上身邊聽候差遣的出列!」又有八人站了出來,按著柳如墨的示意歸到了後方的隊伍裡。

    「你們這二十三人,是目前而言最有嫌疑的人,現在依次開始說說你們當日都在哪裡,做了什麼!」

    柳如墨說完之後,二十三人的目光頃刻間全聚集到她的身上,她一臉淡然地平視著他們,見他們的首領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終是依著柳如墨的命令,依次站出隊伍,將自己當日的任務道出。

    柳如墨平心靜氣地聽著,不出聲阻止,也未曾露出任何表情,不論是他們說出的任務是什麼,涉及到什麼人,她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觸動。

    與桃溪相會的男人站在後方的隊伍裡,慶幸著自己不在那二十三人之中,更是在心底暗暗想著,桃溪那般關注國師大人,調查她的情況,說的好像國師大人有多麼聰慧有能力,原來也不過如此。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柳如墨雙耳留心聽著面前這二十三人的回稟,眼眸卻是在後方的隊伍裡悄然地打量,他自以為躲過一劫的慶幸,僅僅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的細微變化,也被柳如墨鎖定了。

    不知不覺,二十三人就回稟完畢,他們的出勤行動都有記錄,在他們說出來的同時,暗衛首領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一一確定著是否屬實,在確認之後,見柳如墨還是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指示。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國師大人,他們說的都核實無誤,您看?」

    「那個人叫什麼?」柳如墨抬手一指,並不急著回答他的問話,反問著她留意過的站在後方隊伍裡的一名暗衛。

    「哪個?」暗衛首領順著她手指向的方位,目光鎖定在後方第二列的幾個人身上。

    柳如墨就這樣抬著手臂,緩步進入隊伍,被她略過去的人都站在原地沒動。而當柳如墨站在方纔還慶幸了一把的男人面前,緩緩放下指著他的手時,他此時才心驚不已,壓根不明白為什麼柳如墨突然就鎖定了他。

    然而柳如墨遠比他想像中的要更果決,在站到他面前時,就已然悄無聲息地動用了玄術,他尚且來不及反應,眼中就漸漸失去焦距,茫然空洞地看向柳如墨,看著她的唇瓣輕啟。慢慢道出一句話來:「你知道桃溪在等你嗎?」

    「知道。」男人略有遲疑地道出了兩個字。

    剩下的暗衛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國師大人口中所說的桃溪是何人。卻也明白,國師大人這是已經找到了隱藏在他們之中的內賊了。

    「不可能吧?他比我來營裡的時間還早呢!」

    「誰說不是呢,若論起輩分來,他算是咱們的三師兄了,真沒想到竟然是他!」

    「別說了,你看首領的臉都黑了!」

    就在所有人低聲議論之時,暗衛首領也跟著到了跟前,臉色黑如鍋底,他亦是沒有想到,他最早開始培養起來的十個孩子裡,他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他們身上的,卻從未想過,暗衛營裡的內賊不是出自後來選進的這些孩子裡,而是出自他最早培養的人裡,這是在打他的臉啊!

    「桃溪還有三日可活,你打算怎麼辦?」柳如墨不理會他們的反應,只專心地控制著他。

    男人眼眶漸漸泛起了紅,有些哽咽地回答:「是我對不起她。」

    解了術法,男人瞬間回神,鼻腔的酸澀和眼眶的刺痛讓他不適地皺了眉,卻見所有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著他,想起剛才自己恍然回神的頭腦空白,大致也明白了幾分。

    「國師大人,我輸了!」

    他認的痛快,倒是讓柳如墨生出幾分訝然來,看來這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在乎桃溪。

    「來人,帶走!」柳如墨不再遲疑,找了隨她而來的禁軍將他押走,自己放慢腳步道:「私牢裡的人可以釋放了!」

    那人是青帝送出來迷惑敵手的,人都抓到了,自然沒有繼續讓那名宮監在私牢裡受刑的理由。

    柳如墨帶著他回了明韶閣,桃溪今日已經起不來床了,見到柳如墨帶來的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她顫聲道:「你」話未出口,悉數化作了哽咽。

    柳如墨示意禁軍鬆了手,讓開道兒讓他上前,「著人去龍傲宮通知皇上,就說晚些時候,本官會親自去匯報審問結果!」

    禁軍應了,退了出去,原本他們就是沒有資格踏入明韶閣的。

    等他們都退出去後,柳如墨對著相擁而泣的兩人,淡淡道:「你們商量商量,桃溪,本官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願意如實相告,本官會在皇上那裡求得留你們的性命,放你們離開!」說完她轉身出了去,順手將房門關上。

    「桃溪,你不要再執著了好嗎?我們離開這裡吧!」男人懇切地望著懷裡的女人。

    不知是被柳如墨的話觸動了,還是想到自己活不久了,桃溪的目光黯淡下來,沉默地思索了許久,終是像下定了決心般點了一下頭,換來了男人更緊的擁抱。

    「我想主子是將我們兩個都作為棄子了,他既然不打算再幫我們了,我們又何必為了他豁出性命,桃溪,如果此次我們僥倖不死,總還是會有機會的!」男人像是害怕她想不開似的,在她答應之後仍是勸說道。

    桃溪噙著淚吃力地點了點頭,「你去找國師大人進來吧!」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躺回去,打開門出了去,不多會兒,柳如墨進了來,手裡拿著紙筆,進房之後目光自床榻的方向一掃而過,隨後在桌案前坐下,「說吧!」

    「國師大人,桃溪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就由我來替她說吧!」男人心疼地坐在床榻邊上,握著桃溪的手,請示著柳如墨。

    「我和桃溪並不是國舅的人,他答應等二皇子坐穩皇位後,幫我們向二皇子進言,為桃溪的父親平反冤案,我們才答應與他合作的,桃溪本是前朝沈鶴將軍的女兒,沈鶴將軍當年因為被誣告參與了謀害當今皇上的行動而被先帝判以滿門抄斬,算起來桃溪應是我的主子,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當日將軍府眾人被抓走時,我帶了桃溪從後院的狗洞爬了出去,才躲過一劫,後來為了不被發現,我和她商定,分開行事,她報名入宮做了宮婢,而我則機緣巧合下入了暗衛營,隨著首領學習武藝,先帝沒過多久就病逝,皇上即位,桃溪被派去了浣衣局,也就是在給暗衛營送換洗衣物的時候,我們重逢了,各自知道了對方現在的身份,但當時我們都還沒有能力去替將軍伸冤,所以就一直韜光養晦,暗地裡勤習武藝。」

    說到這裡,柳如墨見男人彎了手指輕輕揩去桃溪眼角的淚,隨即又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接著說道:「直到二皇子被封為太子,蘇家憑藉著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勢力迅速膨脹,桃溪也在浣衣局裡聽到了不少關於蘇家的事,於是與我商量著,想借蘇家的手來為我們完成夙願,一開始國舅是看不上我們二人的,直到這一次三皇子回京,國舅突然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並讓桃溪留在宮裡,替他和皇后娘娘傳遞消息,而我,則借由暗衛這個身份的便捷,密切留意皇上和三皇子的一舉一動,直到您突然頂替柳霖大人做了國師,我將您和皇上的事說與她之後,她就一直謹慎地調查您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與我說起過,您也許是比國舅更好的選擇,前天我們其實已經動搖了,卻不曾想被您給碰到,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柳如墨在他說完後迅速地梳理了一遍,用簡短的話語記錄在紙上,待寫完停筆後,自腰間取出一個瓷瓶,走到床榻邊上放下:「這藥每日一粒,不要妄動內力,可以緩和內傷,既然你們做出了選擇,本官也會表現出應有的誠意,皇上那裡本官自會去說個明白,沈鶴將軍的案子本官也會盡力去辦,算是對於誤傷桃溪的賠禮!」

    「國師大人您」情況瞬間逆轉,男人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張嘴不知如何回話。

    「不必多說,你們莫要逃跑,本官自會想辦法安置你們!」柳如墨撂下話後,便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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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傲宮。

    青帝聽完了柳如墨的稟告,又將她記錄下來的紙箋捏在手中看了一遍,隨即沉聲琢磨了許久,道:「沈鶴?朕好像有點兒印象,當年先帝確實斬了不少人。」

    柳如墨頷首。

    青帝話鋒一轉,卻道:「沈鶴一案已經過去太久了,僅憑這兩個人的一面之詞,就要朕下旨翻案,那不是讓朕去推翻先帝的聖旨嗎?朝堂之上如何交待?這樣有損先帝的聖明啊!國師你覺得呢?」

    青帝說的這些,柳如墨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此時聽青帝問起,便張口娓娓道來:「臣以為,此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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