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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幼稚的青遠 文 / 心染

    第136章幼稚的青遠

    青遠心不在焉地隨意穿了錦衣,耳邊聽著外室細碎的腳步聲,知道她在那裡為他忙活著煎藥,心裡殘存的失落漸漸消散,至少她還願意出現在他面前不是嗎?

    父皇說他選擇讓柳如墨提前繼任國師時,就想過他會有什麼反應,可是作為帝王,他必須這麼做。

    愛這個東西對於帝王來說太奢侈,想想他的母妃,帝王之愛不能太狹隘,宮裡環肥燕瘦的女人們個個都處心積慮地想一夜翻身,成為宮裡的主子,朝堂更是與宮裡這些女人牽繫萬千。

    青遠不得不承認,父皇說的很對,他看得出父皇還是對母妃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會對他如此好,說到底他該慶幸,自己的母妃是父皇心尖上的女人,即使早已化作塵埃,卻在父皇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跡,才有了他今日的一切。

    宮裡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少,他才回宮沒多久,眼前來來去去見過的,也就是柔妃和蘇氏,其餘的據說父皇龍體抱恙後,就讓蘇氏把其他妃嬪打發了,有生養子女的留在宮裡,無生養或是壓根沒有碰過的,都被選送出宮,各自回了家。

    可能是上天注定了他只能和如墨以這樣的身份和方式相見吧!青遠默默地想。

    柳如墨本還想著青遠定然還會跑出來在她面前晃悠,結果出乎意料的他真的聽她的話在內室休息,也省得她還得分神去應付他。

    將藥材先用水泡夠了時辰,將藥爐裡的水添上。放了藥材進去。柳如墨就坐在藥爐邊上捏著蒲扇慢慢地搖著。時刻注意著火候。

    青帝真是折騰起來她毫不手軟,一會兒讓她做這個,一會兒又出個難題考驗她,好不容易通過了考驗,容不得她喘息,新的考驗又來了,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是青帝一邊說著對她如何如何的信任。一邊又不停地想辦法試驗她的忠心。

    「登登登」,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柳如墨走過去將門打開,滿屋子的藥味兒立即迎著開啟的門飄了出去,把門外正要開口說話的人嗆得向後退了一步。

    「國師大人,奴婢來給你送午膳!」晴丫笑瞇瞇的將提在手裡的食盒捧到面前,對著柳如墨齜牙一笑。

    柳如墨側身放晴丫進去,守在外頭的宮婢立時也跟了過來,出言阻止道:「國師大人,三殿下吩咐了不讓宮婢入房!」

    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宮婢,青遠不讓她進房中伺候。晴丫也是宮婢,自然也要守在外面才對,柳如墨卻放了晴丫進去,她不服氣。

    晴丫聽見撇了撇嘴,就要還口回去,被柳如墨眼神示意縮了回去,乖乖在外室的桌上擺著飯菜。

    柳如墨挑眉看向大膽阻止的宮婢,手撐在門上,反口問道:「三皇子吩咐了不讓宮婢入房?」

    「是!」那名宮婢理直氣壯地回答著。

    柳如墨不由地看她的眼神裡多了一絲趣味,「你是本來就在琴台的,還是三皇子住進來之後被派過來伺候的?」

    不知道柳如墨怎麼會突然問她這個,但她還是回答道:「奴婢是三皇子住進來之後被派過來伺候的!」

    「那麼本官就好奇了,派你過來的人告訴你是伺候誰了麼?」柳如墨索性關了半扇門,雙手環抱倚在門上。

    那名宮婢仍是不理解柳如墨的用意,猶自回道:「當然是伺候三殿下了!」皇后娘娘選派她過來時可是說得明白,三皇子才回宮不久,又自小沒在宮裡長大,行為不羈又俊美不凡,尤其是現在還沒有一個通房丫頭或是妾侍,讓她把握機會。

    「看來你還是明白事理的!」柳如墨突然冷下臉來,她一看這宮婢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都在琢磨著什麼,「你既是被派過來伺候三皇子的,他吩咐宮婢不得入房伺候,針對的自然是你,本官和本官的侍婢如何,輪不到他來管束,自然更輪不到你來置喙,想必這一點你也是能想明白的吧?」

    那名宮婢此時被柳如墨的話一提點,嚇得不輕,她怎麼給忘了,只想著進房送飯的宮婢與她差不離,可再差不離人家也是伺候國師大人的,怎麼能跟她一同比較。

    當下臉更是一白,雙膝發軟,「國師大人,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再多嘴了!」

    柳如墨沒有看她,轉身關上了門。

    晴丫已經將碗筷都給她擺好了,自家小姐在門口訓斥宮婢的話她也聽得是一清二楚,門口那傻子還想與她比較,真是不知死活,她陪著小姐在清月灣待了十六年,是她一個宮裡的小小宮婢比得了的麼?

    待柳如墨坐下,晴丫把筷子遞給她,順帶著湊近了觀察著自家小姐的臉色:「小姐,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柳如墨接過筷子,睨她一眼,輕嗤一聲:「生什麼氣?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宮婢生氣?」她又不是蘇氏,成日裡不是打這個宮婢,就是殺那個宮監的。

    晴丫喏喏地笑著應她,取過柳如墨放在桌邊的蒲扇捏在手裡:「小姐吃著,我去看著藥爐!」

    沒見著飯菜的時候,柳如墨還不覺得餓,這會兒晴丫過來送飯,她才憶起了自己的肚子還餓著,一大清早的忙活了一通,都沒顧上吃東西。

    青遠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一直關注著外室的動靜,習武之人的聽覺都比尋常人要精銳,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包括柳如墨提點宮婢的話,以及晴丫進了房來,與柳如墨小聲的戲語他都聽得清楚。

    晴丫也是個不好打發的,在清月灣的時候他就明白,晴丫明面上說是柳如墨的侍婢,但情分上兩人親近的勝似姐妹,相比於柳如墨同胞雙生的妹妹柳如雪,恐怕她和晴丫的感情更深一些,所以即使晴丫一次兩次都表現出對他不友好,他也沒能把她怎麼著,因著柳如墨的緣故,他在晴丫手上也吃了好幾次癟,卻只能忍著。

    這會兒他才不會主動出去被晴丫數落呢!那丫頭沒大沒小,貶低他,數落他,樣樣拿手,偏偏他還發不得火,可是他肚子餓了

    受傷之後可能是流血較多的緣故,他比之前略微的畏寒了,對食物的消耗也大了不少,早膳明明吃了很多,這會兒聽著晴丫給柳如墨送飯來了,他的肚子又不爭氣地抗議起來。

    「晴丫,你這頓飯的份量不少啊!」柳如墨對著晴丫說道。

    誰知晴丫搖著蒲扇的手一停,扭頭眼珠子一轉,無聲地比劃著,對著柳如墨做著口型,手還指了指內室裡面。

    柳如墨當即領悟,原來還給青遠帶了一份,只是晴丫不是一直與青遠不對盤麼?

    如是想著,柳如墨放下手裡的碗筷,既然是有青遠的一份,她總不能讓人家堂堂三皇子吃她剩下的飯菜吧!

    起身走到鏤空格架旁站定,見層層床帳裡面,被褥鼓了一大包,也不繼續往裡面走,揚聲對捂在被褥裡的青遠發出邀請:「三皇子,晴丫給本官送了飯菜,您要一同用膳嗎?」

    床上那一團大包紋絲不動,也沒有聲響,柳如墨也不多說,轉身又回了外室,他氣性還挺高,不吃就不吃吧,大不了剩下再讓晴丫拿出去處理了!

    誰知她才重新拿起碗筷,就瞧見青遠黑著臉從內室衝了出來,風風火火地幾步就到了她面前,深深地凝了她片刻,才重重地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上,自行取了另一副乾淨的碗筷,大口大口地夾著菜往嘴裡塞。

    他不說吃,可也沒說不吃啊!哪有這樣邀請人一起用膳的,不能多問一遍嗎?語氣疏離又淡漠,他聽著很心傷有沒有!

    揣著這個想法,青遠沒過多會兒就成功地把自己尖削的臉頰撐得圓鼓鼓了,就這樣還自覺不夠,悶頭繼續往自己嘴裡塞著飯,好似要把柳如墨那一份飯菜都搶著吃光一樣。

    他這樣賭氣的行為讓柳如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為什麼會這麼幼稚呢?她不禁再一次懷疑著眼前這個跟她賭氣搶飯吃的青遠,究竟是不是當初那個寧遠,為什麼會與那個他差這麼多,不管是頭腦還是行為,總覺得好像青離更像是當初的寧遠一樣,牽引著她不自覺地去探尋他身上的秘密。

    晴丫自打青遠坐下後,就一直背著身照看著藥爐,她才不想看見這個人呢,脾氣差,又愛顯擺自己的身份,動不動還搞得好像小姐欠他似的大喊大叫,反正他從上到下就沒有一丁半點的地方讓她看得過去的,還是那個白衣公子更好一些。

    想著想著,晴丫又暗暗懊惱,她怎麼忘了呢,小姐現在是國師,是不能嫁人的,白衣公子再好,恐怕與小姐也沒有緣分了,倒是這個討厭的三皇子,還能時不時地在小姐面前晃悠,真是氣死她了!

    柳如墨好似並不在意青遠刻意地行為,他夾的菜多,她就少夾一口,反正她胃口也小,大不了現下少吃一些,等藥煎好了,她再回明韶閣補上一頓,不急不緩的神色和動作讓青遠不由得來氣。

    「如墨,你只吃白飯就可以的麼?」青遠突然「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著柳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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