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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執念太深是誰的罪過? 文 / 心染

    第101章執念太深是誰的罪過?

    離墨方才因瑤素的話頓起的怒意此時正愁無處消去,誰知魔尊就不長眼地撞上來了,他自然是下手毫不客氣,手中的劍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步步緊逼著魔尊,仙力注進了劍身,沒過多時,魔尊就漸漸落了下風。

    在花神竭力透過被掀起的殿頂往上張望之際,魔尊被離墨一劍刺中,橫踢一腳踹了下去,「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隨後霞光一閃,離墨手持長劍落在了他不遠處,劍尖指著他,眉眼間猶如雪山之巔清冷不化的冰雪。

    「本君說過,你擅闖花界,便要將命隕在此處!」

    魔尊獰笑著,抬手一把揩去唇邊不斷溢出的血絲,「啐」了一聲:「離墨,若不是本尊元氣尚未恢復,你以為你能夠輕易將本尊打敗嗎?」

    離墨聞言,狹長的眸子帶了一絲輕蔑,劍尖向前伸了幾分,貼在他的慘白如鬼魅的臉上:「仙魔兩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上一次本君已饒你一命,你卻狂妄自大,再次來此地挑釁,難道是忘了你面上這道疤是如何得來的了麼?」

    說起這道疤,魔尊的臉氣得扭曲起來,他原本的面容雖比不得離墨俊美惑人,但在魔界,他卻也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多少女人妄圖陪著他,留在他身邊伺候,他都看不上眼,結果被離墨一劍劃傷了臉,至此以後只能帶著風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眼下還是保住性命要緊,他如今的修為確實不足以抵禦離墨。此時更是被他施法釘在地上分毫不得動彈。

    「離墨。本尊今日來此並非有意挑釁。只是來尋一人,偏偏花界諸人不願交出那人,本尊才動了手,你也說了仙魔兩界互不相擾,若是你能讓花神將那人交給本尊,本尊定然立刻離去,決不再來此地尋事!」魔尊躺在地上,無力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離墨身形未動。話語出口:「花神,他想討要的是何人?」

    魔尊聽他這麼問,心下一喜,看來自己的示弱還是有效果的,至少現在可以帶走那個人了。

    花神伏在地上傷重不起,口中恭敬至極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回稟帝君,魔尊想要的人是瑤素,但瑤素是您親自困在花界的,遂以無人敢私自放她出來,魔尊強行打破結界。瑤素如今已不知所蹤,下神看管不力還請帝君責罰!」

    「哦?原來是瑤素!」離墨恍然大悟。幾不可微地挑了挑眉,「那可怎麼辦呢,魔尊!花神的話你是聽到了的,瑤素是本君困在此處的,如今私逃出去不知所蹤,你卻為她毀了花界諸多花靈,這筆賬該如何算?」

    魔尊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當即有些慌神:「她不是花界的公主嗎?為何被困在此處?」

    「她心腸歹毒,殘害仙家,被本君發現,念在花神的面上饒了一命困在此處,你又是如何知曉她的?」花神正欲開口,被離墨一個眼神阻住了話,恭順地伏低不語。

    「本尊多年前偶遇她,對她頗有幾分好感,前些日子聽下屬來報,她出了事被罰留在花界不得外出」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擅自闖入花界要人,不惜殘殺花界諸多生靈?」離墨接過他的話茬,一字一頓地繼續說了下去,但語氣卻是愈加冷凝到了極致。

    花神看不見帝君的神情,卻也能從帝君的音色中聽出帝君的怒意,顯然帝君已經為了此事動怒,而魔尊還恍然不知地點了點頭。

    離墨眼神一冷,手下再無停頓,長劍一橫,瞬間了結了魔尊的性命,收回手時,血霧凝在劍刃上,隨著他手的撤回,出現在花神眼前,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有多久沒見到過帝君發怒了?

    花神不敢輕易開口,生怕此時觸動了帝君的怒火,這樣的帝君只在千年之前送瑤素回花界之時她才見過一次,自此以後帝君一直雲遊在外,不曾想魔尊這一次是因瑤素一人殘殺花界,觸怒了帝君,連自己的命也留在了花界。

    許久,在花神俯低悄悄查視著帝君的背影已如石像時,帝君開口了,那時平息之後的疲憊,聲線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花神,你先下去療傷吧,瑤素已成墮仙,你通報花界,至此以後世間再無此人!至於重塑花界,本君會命人安排。」

    「是,下神告退!」

    花神按著傷處步履蹣跚地艱難離開,沒敢再有片刻逗留。

    她離開後,離墨捏了個仙訣將魔尊冷透了的元身遣回了魔界,並附上了一封信箋,上面直書幾句話:魔尊不守仙魔之約,本君已將他斬於劍下,以示警戒,若有再犯,必將魔界摧之不殆!

    這番話多少有氣話的成分,但言辭狠絕,附在魔尊元身上回了魔界,恐怕也是要讓魔界諸人驚懼上一陣子,敢這樣下書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離墨敢做了,而且魔界若是真敢再來,他是真的會說到做到,將魔界徹底摧毀,畢竟離墨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他身兼天地大道,區區魔界還不曾放在眼裡,在他看來,若是毀了,大不了為了天地間的平衡再建立一個什麼地界就是了!

    解決了這些事情,他閃身消失在花界,回了仙宮。

    紫潯在仙宮裡坐立不安地來回轉悠著,他當時正給君上奉茶,就見君上面色突變,道了聲「不好」,轉眼間就沒了蹤影,君上的行蹤自然不是他一個小小仙官所能窺視的,遂以只能在仙宮之中焦急等待著。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並未出什麼的大事,君上消失得快,眼下又突然回了來,也是快的。

    「君上,可是何處出了事端?」紫潯上前關切地問道。

    離墨正想著花界的事無人顧著,紫潯一問,順勢就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正巧,這兩日本君這裡也無事,你帶上一些仙婢去花界,今日魔尊擅闖花界,死傷頗多,你帶人過去幫花神收整一番再回來!」

    紫潯一怔,道了一聲「好」,魔尊竟然會突然殺入花界,看樣子君上是剛從花界回來,他沒敢多問,應了一聲就出了殿門,落實離墨的命令去了。

    支開了紫潯,離墨將腰間的囊袋置於手中,指間凝聚仙力注入囊袋,瑤素被他封在囊袋裡,在他一劍瞭解魔尊之時心裡便下了決定,瑤素是留不得的。

    此時仙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囊袋,瑤素淒厲的慘叫聲頓時一聲愈過一聲,他很少動用屠仙咒,一般仙者犯錯都帶去了誅仙台受刑,唯獨瑤素,他要留著親手解決。

    屠仙咒一起,不論是仙者還是墮仙,都將灰飛煙滅,用不得再入輪迴,離墨盤膝坐著,闔著雙眸淡然若素地念著屠仙咒。

    殿門「吱呀」一聲開了,勁風向他襲來,離墨兀的睜開雙眼,手上一握,囊袋避開了那人的舉動,身形頓時飄遠,遠離了突襲之人,他這才看清了來人。

    「迦葉,你又來做什麼?」

    迦葉被他躲過那一下,雙手合十:「離墨,執念太深終不得解,瑤素罪孽深重,但屠仙咒未免太過霸道」

    離墨輕笑一聲,掌下一緊,掌下的囊袋化成了碎片,他揚了揚眉峰,張手將碎片朝迦葉的方向一揮:「可是怎麼辦呢?本君想要做的事自然會達成,迦葉,你晚了一步!」

    「唉!」迦葉見此情形,搖頭無奈道:「早知你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兒,當初我就該在花凜未成形時將她毀去,也免得你為了她瘋魔至此!」

    離墨袖下的手一緊,闔上眸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迦葉,莫要告訴我,你就是為了瑤素來找我的吧?」

    「因緣際會本是天定,瑤素執念於你便是她的罪過,而你對花凜執念至深,卻是我縱怠的結果,亦是我的罪過,今日來此,是為了寬解瑤素的罪過,更是為了減輕我的罪過!離墨,我心知已勸服不得你,就此告辭!」迦葉雙手合十低喃了一聲「阿彌陀佛」,抿唇等待著離墨的回話。

    「慢走不送!」離墨闊袖一揮,掀開雲床之上的紗幔就躺了上去,直直將迦葉晾在了門口,進退不得,終是搖頭歎了一口氣,無奈離去。

    「花凜,是我執念太深,還是上天對我太過苛薄?」

    離墨呢喃自語道,他已是世間至尊,按理說本該如迦葉一般心繫眾生,絕七情,斷六欲,卻因著對她的一番執念,與迦葉幾次衝突,這次魔尊突襲一事,他甚至是有想過魔尊是受迦葉所屬意,才去花界討要瑤素,為的不過是用瑤素阻止他守護花凜回歸,沒想到他察覺得快,及時趕去將一切都扼殺在了初始。

    「柳如墨,你可定要好好活著,莫要辜負了本君的一番心意!」離墨悵然歎道,但願那個人會代替他保護好她,畢竟他不能時時刻刻地都關注她的情況,以免再有人察覺到她的存在,對她造成任何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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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柳如墨早起帶了柳雲用過膳,出了院子就看見了柳如雪,她也是剛出院門,但眼底青色印跡深重,顯然是沒有睡好,柳如墨向前昨晚離墨過來說的話,牽著柳雲走過去道了一聲「妹妹」,叫住了柳如雪:「看妹妹的樣子,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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