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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墮仙瑤素 文 / 心染

    第九十九章墮仙瑤素

    「可是你和她不一樣!」

    方纔那個女人週身都是紫黑色的如同煙霧一樣的東西,而眼前這個男子卻如同書中描述的那般。

    男子聞言,笑得有幾絲鄙夷之意:「她自然和我不一樣,她是墮仙,若是真論起來,她連妖都不如!」

    柳如雪不明白他話中之意,但卻明白,眼前這個男子瞧不上那個被她喚作「墮仙」的女人,他們不是一夥的,這個認知讓她鬆了一口氣。

    「別高興地太早!」男子施施然地站起來,走到柳如雪面前,高大的身軀靠近柳如雪時,令她不禁呼吸一窒,帶著幾分赧然地低下頭去,不敢正視著他。

    男子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不慌不忙地抬手懸置於她頭頂上方,「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她就附在你的身上,若是你再不配合,就等著被她吞噬殆盡吧!」

    柳如雪本還懷著滿心的羞赧,忸怩作態地想要退開些許問問他要做什麼,就被這個男子平淡無波地警告潑了一盆冷水,當即臉上青紅變幻,礙於他的警告沒敢亂動,若是那個可怕的女人真的附在她身上,那保不準什麼時候會害了她的性命,與性命相比,他言語上的小小羞辱算不得什麼。

    男子沒過多久便收回手,手上是一團如同火焰般的紫黑色氣團,依稀可以聽到方纔那個女子的聲音,淒厲地喊叫著,「離墨!你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

    男子的動作並未因她的喊話而停頓。抬手揪下腰間繫著的暗紋囊袋。舉手之間就將那團黑東西送了進去。紮緊袋口的絲繩別回腰間,一番動作行雲流水般瀟灑至極。

    囊袋掛在他腰上鼓鼓的,還能看得出來裡面的東西正掙扎著碰撞著,企圖要逃竄而去,不待柳如雪開口,那男子就指尖捏了個訣,在囊袋上輕點了一下,頓時裡面安靜了下來。再無任何異動。

    見囊袋終於消停下來,男子這才緩緩抬起頭,將目光從囊袋上重新移回到怔怔望著自己的柳如雪面上,「柳如雪,本君送你一句話,希望你日後可以謹記,以免像這囊袋中的女子一般,害人終害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柳如雪終於惱了,他憑什麼說她害人害己。憑什麼讓她莫強求,明明如果柳如墨不回來。這些都是她的不是麼?

    奈何男子並不願與她久處一室,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柳如雪滿腔的惱怒夾雜著怒火不知發洩到哪兒,垂眸看去,從桌前到床邊,無一不是凌亂不堪,地上散落的物件有她剛進房時隨手拋的,也有因為驚懼撞到撒亂的,屋內一片狼藉,她心裡的火氣更勝,跨過面前亂七八糟的阻礙,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扯開:「守夜的人都死了嗎?」

    夜深人靜,她這突兀的一聲怒斥格外響亮,沒過少許,就有婢女和僕從匆匆趕來,見她一臉的不悅,嚇得不敢說話,當即就在階下跪了一片。

    「你們睡得真夠實的,本小姐的屋裡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你們都不知道過來看看嗎?」想起剛才她差點兒就被那個女人掐著脖子了,眼前這群人竟然沒有一個過來查看的,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婢女和僕從都有專門負責守門和值夜的,在柳如雪不知道的角落裡,柳霖還有安排護衛,更甚者在柳霖的命令之外,還有青帝指派的暗衛。

    柳如雪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忙請罪告饒,可心底卻覺得莫名其妙,因為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從二小姐的房中傳出,這會兒二小姐突然怒氣沖沖地出來訓斥一通,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指著階下跪著的一干僕從,柳如雪狠狠地罵了一通,將自己剛才在屋裡受到的恐懼和惱怒悉數發洩在他們的身上,罵完之後,心裡舒坦了些許,她向旁邊挪了一步,讓開門口,指了指翠竹:「你帶著幾個人進去將屋子收拾收拾,手腳利落點兒,本小姐困了!」

    翠竹哪敢停歇,急忙給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起身進去收拾屋子了。

    她們進去,柳如雪還是頗為不放心地對守院的僕從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們都莫要全守在院門口,分撥出幾人在院子裡巡查著!」

    階下的僕從皆是應了,柳如雪這才滿意地進房去了,僕從們退回到院門口的房舍中,開始了思量:

    「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嗨!能怎麼,我看是老爺把她關太久,這裡不正常了!」這名僕從說的時候還用手指了指腦袋,眾人「嘩」的一聲笑開了。

    「可是往後夜裡要巡查,那不是我們就睡不成覺了?」

    也不知這二小姐抽了哪門子瘋,他們在國師府當了這麼多年的奴才,也都是各司其職,他們只負責看守院門,白天掃一掃院子裡的落葉而已,現在卻被二小姐下了命令,多了一項巡夜的活計。

    「要不明天我們去問一問管家?」不知是誰提了一句,眾人皆是覺得可行,當即全員贊成。

    柳如墨方哄睡了柳雲,回到自己屋裡躺下,就隔牆聽見柳如雪那邊的動靜,正想著起身著晴丫去看看,離墨便現身在屋裡。

    對於他這樣突兀地說來就來,完全不看時辰的男人,柳如墨忍不住眉心蹙起,揮手將半掩著的帷幔落下,遮去了自己僅著睡袍的身體。

    「你這個時辰怎麼來了?」

    「自然是有要緊事!」離墨眼看著她將帷幔落下,也不說什麼,自行招來圓凳在床前坐下,隔著帷幔將對著柳如墨說道:「你可知柳如雪那邊為何那麼大的動靜?」

    柳如墨將睡袍裹好,抬手撩開半片帷幔,好整以暇地笑道:「該不是和你有關吧?」他能這麼問,想必即便是和他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也是脫不離的。

    離墨挑了挑眉,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囊袋:「你這次回溯,柳如雪的性情大不如當初的那個柳如雪,你可有懷疑過?」

    「我問過你,你說是天機,我便閉口不提,你現在又提起這個作甚?」柳如墨抱膝坐著,下巴支在膝蓋上,連正眼都沒瞧他,當初她問的時候,他揣著掖著不告訴她,這會兒大半夜的跑來問她可有懷疑過,真是莫名其妙。

    離墨一指勾起她的下巴,湊過去呵氣如蘭,紅潤的唇瓣幾乎要觸及她的唇,卻在分毫之間停了下來,「我剛才可是幫你解決掉一個大麻煩呢!你就這麼冷情,連看我都不好好看一眼,虧得我大半夜地趕過來!」

    柳如墨向後撤了撤,伸手推開杵在自己眼前的俊臉:「大不了我明日吩咐晴丫多做些糕點,讓月白叼著送去給你,你覺得如何?」

    離墨自討沒趣,摸了摸鼻樑,輕咳一聲,正經起來:「我感應到瑤素尋來了國師府,就跟著趕過來,本以為她會來找你,卻發現她去找了柳如雪,所以耽擱了一些時候,將她收了才來尋你!」

    柳如墨瞧了一眼他剛才示意她看的囊袋,「你把她收進這裡面了?」

    離墨點頭,「我本饒她一命,已算恩澤,她卻不知悔改,成了墮仙,這次尋來,我匿了身形將她和柳如雪的話聽去了大半,她是想佔了柳如雪的身體來對付你,雖然她已被我收服,但你還需多加小心!」

    他這麼一說,柳如墨卻不解了,「她對付我做什麼?我和柳如雪的爭鬥這也算是第二遭了,柳如雪對付我還說得過去,她又是為何?」

    因為你就是花凜啊!

    離墨很想把這個答案告訴她,卻生生忍住,改了口:「因為你是我救的啊!瑤素記恨著當年我因為花凜而貶她一事,如今我救下你,她為了不讓我好過,對付你自然也是一個極好的方法,救你已算逆天之行,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的罪責便大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爭氣一點兒,可別把我也拖下水了!」

    被子下縮著的小狐狸耷拉著耳朵聽著,內心腹誹無限,君上,您也太會睜眼說瞎話了吧?這天上地下,誰敢怪罪您啊!您怎麼就能這樣青天白日地誑騙無知凡人呢?

    「是嗎?」柳如墨對他這番說辭略有懷疑。

    離墨格外認真地回她一句:「千真萬確!」

    本以為柳如墨還會再問些什麼,誰知道讓離墨徹底失望了,柳如墨聽著他肯定的回答,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將帷幔再次放下,躺下去舒服地哼了一聲,伸出手對他揮了揮:「我會好好活著的,但是現在我得先好好睡一覺,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回去睡了吧!」

    離墨暗罵一聲,花凜你這沒良心的!也顧不得撩開帷幔,就欺身向柳如墨俯下身去,忿然控訴著她問完話就趕人的無情作為:「我好歹是個成熟男人,你當著我的面這樣躺下去,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麼嗎?」

    柳如墨伸出一指隔著帷幔抵在他額前,將他推開了一些,不以為然地收回手道:「你是成熟男人不假,但你也是仙者,我想你不會對我一個凡人女子動什麼心思的吧?再說了,你不是說你很愛花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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