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兒子們不在身邊 文 / 七月龍妞
吳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疼痛的身體,相似的情形,讓吳謹恍惚的覺得回到一年前剛過來的時候。默默了出一會兒神,又高聲喊一句:「外面誰在」?她以為的高聲,其實還很低沉,伴著嘶啞的聲音把吳謹自己都嚇一跳。
劉穎算著吳謹大約在晚飯的時候醒來,就端著藥過來了,溫在炭火上,守著快有半個時辰了。聽到聲響,趕緊掀起床簾,拿過抱
枕墊好,扶起吳謹靠上去,又端來一杯水說道:「姨娘喝口水清清嗓子,覺得如何,可還有不適」?
吳謹喝完水,仔細感受了下,覺得除了才生產完的疼痛,其它的還行,不過還有一點:「劉姐姐,我餓了,能給點飯吃不」?
劉穎一笑,點著吳謹的腦袋說道:「剛醒來就淘氣,你的飯早都準備好了,不過先問一句,你是先吃飯還是先喝藥啊」?
吳謹撅撅嘴,嘀咕道:「劉姐姐你也淘氣了,當然先吃飯啦」,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劉姐姐,那三個孩子呢」?
劉穎本還帶著笑的臉,僵了一下,卻還是直說道:「在老太太那裡呢」,頓了一下,拍拍吳謹的手又說:「老太太對少爺們那真是頂好的了,你放心吧,離你也近,等你出了月子,去看少爺們也方便的」。
吳謹莫名很委屈,她辛苦生下來的,她還沒看一眼呢。她知道她是妾室,是沒資格自己養孩子的,就是自己養了對孩子的未來也不好,一遍遍地這麼告訴自己,卻還是心裡難受得哭了出來。
劉穎趕緊拿帕子拭淚,勸道:「姨娘快別哭了,月子裡哭傷眼睛的」。再想說點別的,也覺得太蒼白,這事還得她自己想明白,要不以後的日子更難熬。
憑心而論,以前的劉穎是不喜歡小妾之流的,總覺得妖妖嬈嬈,以色奪寵,難登大雅之堂。可是見到吳謹後,吳謹乖巧聽話,長得還甜美,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接下來相處,也是被當姐姐尊敬著,親暱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感情自然是更加好了,心裡也把她當做自家晚輩看待了。
劉穎感情上也覺得吳謹受委屈了,可理智上,怎麼想都覺得已經是對吳謹最好的了。就這個規矩法則下,與別家相比,林家待吳謹真是厚道了。林老太太林老爺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本身還喜歡吳謹,從沒攔著吳謹見少爺,而且還縱容吳謹親近少爺。這在別家可不允許的。
林太太賈敏也不是沒提出異議的,相反還明示暗示都表示過,可不管是林如海,還是老太太,要麼耍滑頭溜走,要麼全當聽不見,賈敏險些沒氣出病來。從這一點來看,在古代,女人的話語權還是決定於她的肚子的。
吳謹哭了一會兒,稍稍發洩出心中的委屈勁,就停下來了,原因是她非常餓了,她要吃飯。哭也是需要體力的啊。這就是吳謹的脾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劉穎本還愁悶的,此時卻哭笑不得。又想,這樣才好,人傻老天爺也眷顧的。讓丫鬟端來特意為吳謹準備的月子餐,親自上手服侍吳謹吃飯了。吳謹此時想起來,圍著她轉的林嬤嬤,自她醒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出現,就問道:「林嬤嬤呢,怎麼沒見她」。
劉穎正專注從湯裡挑雞骨呢,聞言回道:「老太太原本安排好的一個伺候小少爺的嬤嬤,忽然生病了,就讓林嬤嬤暫代一兩天,等找到新的嬤嬤,老太太說了還讓林嬤嬤回來的」。吳謹聽到如此答案,也就轉回心思,吃飯去了。
劉穎一句話的解釋,裡面卻有故事的。只是劉穎是個大夫,知道的也就只是這個了。
話說林老太太打從知道吳謹懷孕後,就考慮到孩子的養育問題,思慮再三,又問過她兒子的意見後,決定還是放在她這邊。後來診出懷的是三胎後,就知道她這正堂住不下,需要用到現在被當成臨時庫房的左右的廂房了。趕緊命人收拾出來,庫房挪到前面的三間廳裡。
左右廂房加起來也有十三間屋子,重新規劃修整,分出五個小院。老太太想著大孫子也不好一直跟著她住,索性一起收拾出來,左邊一個面積稍大一點的小院給大孫子,右邊三個小院都給三胞胎,還有一個小院備用。老太太還親自跑到庫房裡,挑揀出她眼裡配得上她孫子的物件,以老太太歷經幾十年的眼光,可想會選出何種名貴的東西。等收拾好後,賈敏也曾打著關心庶子的名義,進去參觀了一回,回去就病了。
老太太得知後,置若罔聞,她還忙著給她孫子挑選合適的伺候人呢。林老太太想的是,即使他們三胞胎也不能放一屋,小孩子吃喝拉撒都是以哭鬧來表達的,放在一起會互相打擾的,一人一屋分開。那麼伺候的人也得各有兩個管事嬤嬤,兩個奶娘,四個大丫環,八個小丫鬟等等。管事嬤嬤林府好找,再不濟,可以從她身邊以及林如海身邊抽調過去,大丫鬟們也可照此辦理,且老太太身邊的二等丫鬟們,早就選好開始受□□了,唯有六個奶娘不好找。找遍林府只有三位奶娘合適,還缺了三位,只好外聘。可又怕外聘的身份不乾淨,易出事,只好寫信給自己娘家。
老太太的娘家楊家也在蘇州,只是老太太的兄弟子侄俱是平庸的很,讀書做官還比不上他們的外甥或是表兄弟的林如海,尤其是在官場上相見,舅舅還得給外甥行禮,雖然林如海不接,可卻也不自在。加上在老太太的爹娘去世後,來往也少了,關係自然就淡了下來。可是再生疏,老太太還是楊家出嫁的姑奶奶,而現在老太太去封信,要一家有奶娘的人家,老太太的兄弟們自是要用心篩選一番。
楊家嫂子弟妹們,常常管家理事,深切明白這人選可不好送,自是慎重。楊家主子們比林家多,這下人自然也多,添丁進口的也繁忙。嚴格把關還選出了五房,由老太太最小的弟弟送到林家,讓老太太親自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