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倫敦迷霧（五） 文 / 大花石竹
「霍金跳樓了。」艾米大喊著跑了過來，邁克三人急忙跑回屋內，邁克急步跑到窗前，向下看，霍金趴在樓下的空地上，幾名警察圍在他的周圍，有人打的電話，有的按著他的脖子，人顯然已經不行了。
「怎麼回事？」邁克問艾米。
「我正在安慰貝拉，貝拉起身要去給我倒水，我跟了出來，艾伯納和霍金站在窗前說著話，不知道為什麼霍金就突然跳了下去。」艾米驚慌地說。
艾伯納也走了過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說他有多愛安娜，艾倫的失控不是他的責任，他發瘋一樣的衝我喊了幾句，然後就跳了下去，他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說著還有些婉惜地搖了搖頭：「他可是我們最好的科學家，是機器人智能行業的權威人士。」
邁克和裡婭交換了一下眼神，也跑下樓去看情況，剛到樓下老賀已經迎了過來。
「什麼情況？怎麼有人掉下來。」
「人怎麼樣？」邁克沒有時間回答，而是直接問。
「估計是不行了，出血那麼多，救護車馬上就到。」
邁克聽到馬上跑過去蹲在霍金面前，他本來想趁對方還能說話的時間問幾個問題，但顯然沒有希望了，對方已經不省人事。他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這裡高樓林立，艾倫到底在哪？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他就在哪個樓裡看著現場，看著邁克，邁克感到了無窮的壓力，讓他喘過不氣兒，甚至短時間內耳朵也有好像轟鳴一樣的聲音。
一個科學家，一代人的驕傲，就這樣在他面前死去了，他雖然脾氣有些古怪，沽名釣譽，但他對人類的貢獻是不可否認的，他是最早一批ai機器人工程師，全英國甚至全世界沒有人不知道他的成就。他和妻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和艾倫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他是因為內疚而跳下來的嗎？為什麼他不說清楚了再走？為什麼他不盡力去找自己的女兒而選擇這條路？他這麼高身份的人怎麼會因為這些壓力就倒下了？難道是他對艾倫做了什麼，現在的失控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沒有想到會泱及自己的女兒才會精神崩潰？
「邁克？邁克。」是裡婭的聲音，才把他從自己的思維中叫了過來。
「我們該走了。」裡婭又叫了他一聲，邁克點了點頭，看著霍金被抬上了救護車。這才和一行人返回了飛船。
進了駕駛倉入座以後，飛船慢慢升了起來。邁克才恢復了理智的分析：「我覺得應該把艾伯納帶回來詢問，他是霍金跳樓前唯一和他有過對話的人。」
老賀搖了搖頭：「要說死前和他有過接觸，我們所有人都有，也真是的，這麼多人看著他怎麼會跳下來。帶回來不行，他身份太特殊，會引起轟動的，還是找時間單獨找他談吧。我們的重要任務仍然是尋找艾倫，找到他一切問題就解決了，所有疑問都能搞清楚。」
裡婭接過了話：「那好，我們就順著這條路走。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艾倫出逃以後，先是去商店搶了食物和水，接著又到霍金家搶走了安娜。我覺得這事已經和藍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那邊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了。」
老賀點了點頭：「好，重點就放在直接尋找艾倫上。亞當？就你覺得，艾倫搶走孩子，會去哪？」
亞當滿臉無辜：「什麼？艾倫就不會搶走孩子。」
邁克站了起來：「你問他有什麼用，我覺得還是加大搜索力度，找能找的所有人盯著所有監控和掃瞄器，我有種感覺，他並沒有跑遠，也許就在離我們不遠處看著我們。」
艾米像是想起了什麼：「你說他先拿食物，再找孩子，顯然是有計劃的，說明他不會傷害孩子，而且是預備長期控制孩子，最起碼不是一兩天。而這孩子是霍金的，我覺得霍金嫌疑很大，最起碼他的自殺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內疚吧？」
邁克點了點頭表示了讚許：「好，就派你，你去調查一下霍金的工作記錄，日誌，以及他近期的生活情況，所有細節都不要放過，皮特和你跟他一起去。」
「是！」艾米領到了任務很高興，轉身向皮特像個領導一樣的招手：「跟我來。」
皮特看了一眼邁克笑了笑，跟著艾米出去了。
「那我們呢？」老賀問：「搜索已經命令加大了，我覺得我們應該主動出擊，他帶著孩子會上哪去呢？」
邁克低頭思索著：「這太難了，他隨便找個橋洞我們都沒辦法，安娜才6歲。這樣不是辦法，亨利有沒有辦法搜索？用掃瞄器？」
亨利聽了直搖頭：「你知道全倫敦有多少機器人，有家用的家務機器人，有工作用的，有在街上執勤的，聽說現在連機械警察都有了，我估計我們都快失業了。你讓我怎麼掃瞄？」
「我沒說讓你掃瞄機器人，我是說掃瞄安娜。」
亨利明白了：「這可是個大工程，我需要安娜的照片，面部特徵，需要全城的所有監控錄像，需要衛星配合，然後錄入飛船的電腦系統，讓他自動分析，看能不能出結果，這可能得幾天時間，而且也不一定會有結果，簡直是撞大運，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亨利攤著雙手。
「那就馬上開始！」邁克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好吧好吧！」亨利轉身去工作了，但嘴裡仍然不停地抱怨：「你知道這得多麻煩，我看我是不用睡覺了，你們找不到人就往我這推。」
大家沒人理他，都知道他嘴上雖然抱怨，但不會影響工作，他就是這樣的人。邁克和裡婭繼續分析著案情，猜測著種種可能。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什麼進
進展，也沒有目擊報告反饋上來。老賀還在和外面溝通安排，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們是重案組，細枝末節不需要他們直接來工作，但統籌方面需要他們來安排。邁克走到了亞當面前，亞當站了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亞當疑惑地問。
「我想知道，你怎麼會感到害怕？艾伯納說，你不會有這個感覺，你是機器人。」
「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我不想被銷毀。」
亨利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他們在b13型機器人上加入了一些學習功能，為的是學習對手的動作，來尋找弱點，這可能同時讓他們具有了學習人類行為的功能。」
「這也包括學習害怕？」邁克問。
「我不知道，但他們會學習人類的反應。」亨利搖著頭，「現在的機器人有很多自主的功能，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可以自主學習，比如翻譯機器人會學習主人的待客方式，做菜機器人會學習做他們菜譜之外的菜。」說著又喝了一口酒，轉頭工作了。
邁克又轉向亞當：「你應該學著我們的思維方式，試著用如果艾倫已經帶走了孩子這個前提，來假設一下，他下一步的動作，你們是同類，有著同樣的大腦。」
亞當搖著頭：「我做不到，我的程序裡沒有帶走孩子這個選項。」
邁克聽了無耐地搖了搖頭，裡婭過來站在他的旁邊：「他畢竟還是個機器人。」
這時，亨利突然叫了起來：「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幾人馬上停止交談，跑了過來，邁克第一個問：「安娜？她在哪？」
「在這」亨利指了一下電腦屏幕，上面是一個街區：「衛星在十五分鐘以前，在這拍到了類似安娜的臉部特徵。準確率90%」
「那還等什麼，出發！」老賀馬上命令。
飛船很快到達了指定街區，這畢竟是用來星際航行的飛船，要地球上幾乎不需要什麼等待就能到達。街區很繁華，亨利好容易才找到一片空地把飛船停了下來。邁克和裡婭，馬上下了飛船，順便還帶上了亞當。
下來才知道這有多難，這裡人來人往，怎麼找到安娜和艾倫。
「酒鬼，掃瞄這附近的機器人」邁克通過耳麥通知飛船，然後幾人往前走著，四處尋找。
「這裡一共有十三個機器人，離你們最近的是對面酒吧裡，離你們二十米遠。」亨利說著。
邁克帶著他們往酒吧走，亞當確開口了：「應該在那個最高的樓頂。」亞當指了指右邊的一幢大樓，然後繼續說：「如果是我，我會帶孩子去那，那裡最高，沒有人能看到，也掃瞄不到。」
邁克停了下來，看了看亞當，又看了看裡婭，裡婭肯定地衝他點了點頭。
「你終於知道用人類的思維方式了。」邁克說完便轉身往回走。
三人剛一上飛船，邁克就命令亨利把船開上那幢樓頂，樓頂很平，只有幾個小屋子，可能是修理人員用的。亨利找地方把飛船停了下來。剛停下就開始掃瞄。
屏幕上一個亮點顯示了起來，更奇怪的是，亮點離他們的船越來越近。
「他在向我們走來！」亨利喊了一聲。邁克馬上拿著槍，和裡婭衝出了飛船。
艾倫就在他們對面，向著他們走來，但沒有看到孩子。邁克舉起了槍：「艾倫！」
「是的。」
「不要動，我手上是電擊槍，它會讓你馬上停機的。」
艾倫停下了腳步。這時亞當也跟了下來，站在邁克和裡婭的後面。
裡婭也舉起了槍，邁克繼續問：「安娜在哪？」
「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