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文 / 言小棗
葉汐穎昨天逛超市的時候，看到貨架上堆著滿滿的十字繡，一時手癢拿了個到推車裡，早上起來閒來無事，就一直倒騰著針線，雖然倒不是什麼體力活，可也是耗費精力的，特別是眼睛，也不知道怎麼的，眼睛特別癢，一直用手擦擦，下午張嫂喊她吃飯，才停下手中的活。
張嫂一看到葉汐穎雙眼紅腫，誤以為又是為了趙東耀天天不著家傷心，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她就實在搞不清楚這一對夫妻了，明明家裡有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卻非要出去花，這要按她的眼光，那些個花花草草，一點都比不上太太，而太太這個人，表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實際心裡跟明|鏡一樣，卻不捅破，只能暗地流淚。
葉汐穎吃完飯，打算到附近商場逛逛，瞄見原本放沙發的位置空了，「張嫂，怎麼沙發不見了？」
「趙總吩咐買一套阿瑪尼的白色沙發，下午就運到，所以早上就讓人搬走了。」張嫂一邊洗碗一邊說。
葉汐穎點點頭，不做聲，早上睡醒的時候，就收到一條短信，是銀行發來的，卡裡的餘額多了一百萬，又給家裡換了沙發，想來就是那個人做的，嫁給他就像是一直永不跌的股票，只是她怎麼就沒有一點愉悅呢？這種成就感還不如繡出一幅十字繡來的強。
她一個人提著包在商場逛了大半圈，沒有找到一件合新意的東西，卻在電梯拐角處，遇見了兩年未見的人，剃了一個小平頭，仍舊高大帥氣，眉宇之間多了些深沉，歲月對他相當仁慈。
萬宗胥也瞧見了她，大步走了過來，嘴角掛著笑容：「你也在這裡逛？」
葉汐穎淡笑點點頭，「嗯，逛了一圈，沒有看上想買的，準備早點回去了。」
「我送你？」萬宗胥熱絡地說。
葉汐穎原想拒絕，可司機早早就回去了，現在又是交換班點，不大好打車，他都這麼毫無芥蒂，那她又尷尬什麼呢？於是就答應了。
萬宗胥一路上開車，都在伺機尋找話題，只是兩個人實在太久沒交流了，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如果問最近怎麼樣，顯得有點膚淺，畢竟s市的各大媒體，早就把趙東耀的事渲染的眾所周知，這麼一問，無疑就是雪上加霜，他偷偷瞄了一眼她紅通通的眼眶，握著方向盤的手使勁一捏，胸口冒火，早知道她會受這份委屈，哪怕讓她恨他一輩子，也不該讓他們結婚。
葉汐穎倒是先開口了，「宗胥，你過得好嗎？」
萬宗胥扭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就那樣，你呢？」
「呵呵，你不都知道了嗎？他的事早不是什麼秘密，也許你知道的比我還多，畢竟是一個圈子的。」葉汐穎瞇了瞇眼睛，也不知道是因為陽光刺眼，還是心底難過。
葉汐穎這話說得不錯，萬宗胥和趙東耀都是一個圈子的，兩個人均為業界翹楚，若要較真，也只能說，萬宗胥會利用手頭上的資源，比如說家世背景、人脈關係等等，而趙東耀則是徹頭徹尾的草根出身，完全只能憑自己本事。
要說同在商業圈，的確獲取信息量比外界更為迅速，就在他們倆結婚三個月後，他就已經知道趙東耀在外面的勾當，只是葉汐穎是個死腦筋，不會輕易放棄趙東耀，再加上早在三年前，已經拒絕了他，毫不留情地消失，他實在不該再去招惹她，可自打知道黎芝和趙東耀的事，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城牆，頃刻間崩塌，特別今天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忍不住心疼，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軟肋。
車子駛入蓮都別墅小區，在她家門口停下，葉汐穎準備下車，萬宗胥連忙說：「留個手機號吧。」又頓了一下，瞅了她一眼，「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葉汐穎笑了，「不介意。」
拿過他的手機，在上面輸入了一串手機號，撥通自己的，只聽一聲鈴響，她快速按掉，將手機遞還給萬宗胥，他接過手機，低著頭沉聲問：「穎穎，你後悔了嗎？」
葉汐穎聽到許久未聞的稱呼，渾身一顫，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仲夏夜，勉強壓住情緒，打趣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如果真的有，那麼我會選擇不出生。」
她趁著萬宗胥沉默之際，匆忙地從車裡下來。萬宗胥看著她著急忙慌地進門，消失在視線裡，從車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忽然想起她不喜歡煙味，又默默將煙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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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耀難得回一趟家，卻沒有看見葉汐穎的身影，張嫂瞧見了，倒是喜滋滋地在廚房裡倒騰晚飯，順道跟他聊聊家常話，「趙總，你也別嫌棄我老太婆煩，其實你應該經常回來，太太一個人在家，實在太寂寞了，哎……」
「恩……我知道，張嫂，平時我也不在家，你就多擔待點，汐穎畢竟還生嫩。」其實他也是個蠻愛聊天的人，剛跟葉汐穎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總有聊不完的話，甚至會聊上一整夜，可要說具體聊什麼，基本是沒有，就是漫無目的瞎聊，一點都不會覺得膩。
鍋裡煮著排骨湯，香味裊裊飄出，趙東耀掀開鍋蓋，白煙飄出來，下意識往前一看，就瞄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家門口，頓時面色鐵青，不動聲色地蓋上，輕輕地走出廚房，張嫂剛剝完豆子，就瞧見鍋裡滾得湯溢出，四處一瞄，不知道趙東耀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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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汐穎一進家門，張嫂就興沖沖地告知趙東耀在樓上，她慢慢吞吞走到房間，窗簾被拉上，室內光線昏暗，模模糊糊一片，忽然，她被一股力拽了進去，咚得一聲背部撞上牆壁，吃痛得哼了一聲，一條舌頭鑽進她嘴裡，她拚命掙扎，卻抵不過他的力氣，畢竟男女天生的差異，漸漸放棄抵抗，整個人彷彿一隻毫無生氣的木頭娃|娃，任憑他肆虐，就是不回應。
趙東耀喘著氣，嘴唇貼近她耳畔，順勢撩撥耳垂，輕輕往下一咬，葉汐穎渾身冒了一陣雞皮疙瘩，語氣冰冷，「有意思嗎？」
他猛地抬起她下巴，黑暗中，她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感受到隱隱散發出的怒氣，「跟我沒意思，跟萬宗胥就有意思了？難道他的床上功夫比我好？讓你覺得很舒服？」
葉汐穎氣得渾身發抖，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不要臉……」
趙東耀一把將她扔到床上，整個人撲上去，不顧一切地扯掉t恤，發出吱吱吱的撕|裂聲，葉汐穎拚命制止，「對，他就是比你好，跟他在一起，那是享受，跟你……呵呵，我覺得髒。」
埋在她胸前的腦袋停止動作，暴吼：「葉汐穎你……」
葉汐穎立馬將身子縮到chuang角，扯了被褥蓋住裸露肌膚，「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彼此各玩各玩的，難道你還稀罕我這身子？趙總，外面山珍海味吃多了，開始記掛家裡的清粥小菜了，只可惜，也不止是你一個人吃的。」
趙東耀一聲不吭地坐了起來，葉汐穎手心冒汗，生怕他輕舉妄動，沒過幾分鐘，他站起來，整了整襯衫，回頭瞪了她一眼，略帶嘲諷，「你以為萬宗胥是什麼好貨色？他什麼女人沒玩過，奉勸你就別往上撞了。」
葉汐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癱軟如泥地靠在床頭，仰頭冷笑，緩緩閉上眼睛。
張嫂原本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卻因為趙東耀提早離開，葉汐穎沒有胃口，而送給了隔壁的大狼狗，那隻狗飽飽得撐了一頓，肚子滾圓得早早安歇。
晚上，葉汐穎拿著睡衣走到衛生間，開啟花灑洗澡，整個人閉著眼睛站在下面，熱水從頭淋到腳，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感，抹沐浴露發現，胸前紫了一大塊，下意識地多搓了會，想去掉這一塊痕跡。自打趙東耀出|軌，倆人就好久不同chuang了，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是會自私地以為對方只是一個人的，如果其他人碰了，是髒了，再親熱只會徒增傷感。
葉汐穎包著浴巾走出衛生間，發現床頭的手機一直在唱歌，拿起一看，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一共有六通未接，四通是萬宗胥的，兩通則是趙東耀，忍不住蹙眉，將手機扔到chuang沿，走向衣櫃換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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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麗達宮熱鬧非凡，昏暗的燈光下，身穿性感短裙的姑娘們，在台上擺弄惹火的姿勢，台下吵雜混亂，煙酒味濃重，四周的人在玩骰子的、劃酒拳、角落親熱，越是漆黑越見動物本能，夜晚通常見證了人性的糜爛、腐朽。
803號包廂裡，萬宗胥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酒，一雙眼睛盯著手機屏幕，胖子豪摟著個佳麗唱完一首甜蜜蜜，兩人膩歪地回頭位置上，吻得難捨難分，扭頭一看，「老大，你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把姑娘趕走了？」
他邊說邊把手伸到那姑娘的裙下，往大腿內側探去，姑娘害羞地用小拳頭錘他胸膛，「討厭啊你。」卻又張開大腿，讓他順利到達目的地。
萬宗胥瞄了一眼，「……你玩你的。」
胖子豪的牛仔褲撐起一個小帳篷，一臉急不可耐的讒樣，匆匆拉起癱軟在他身上的姑娘，倆人朝著廁所走去，有幾個人臉上露出賊笑，「喲，看不出來豪哥也是性情中人。」「嘖嘖嘖……」「輕點，人家姑娘可經不起你折騰的。」
萬宗胥煩躁地點了一根煙，發現手機響了，迅速拿起，發現來電顯示王思媛，按下靜音鍵，氣惱地講手機扔到一旁，不加理會，一口飲盡，公主立馬恭敬地滿上酒。
過了半小時，胖子豪滿臉舒暢地走出來，嘴角洋溢著笑容，一隻手搭在萬宗胥的肩膀上，「老大，你是不是又在想那個小|妞？」
萬宗胥冷眼一掃，胖子豪悻悻將手放下，只要是和萬宗胥熟稔的人，都知道他心底裡有一個寶貝疙瘩，那就是趙東耀的老婆。
每回報紙上報道有關夫妻不和的新聞，最坐不住的就是他，胖子豪覺得他哪都好，就是對待那寶貝疙瘩太磨嘰，這點跟他們這一夥人不一樣。
胖子豪是個富二代，過習慣了女人倒貼，男女關係不就是床上那點事，非給他弄得那麼複雜，說是希望他們夫妻和睦私下又幻想夫妻關係破裂，總的來說就是相當糾結，胖子豪最近可又瞧見有關趙東耀偷養小蜜的新聞了。
萬宗胥沉默了會，才慢慢說：「我什麼時候沒想過？」
「老大，不是我說你，趙東耀也不是第一天出去花心了，他老婆從來不吭聲，也不鬧離婚，這表明她是深愛他的，你想想可以，可別犯糊塗，畢竟她還是人妻，常言道，風|流可行，下流不可為，現在的社會，女人一抓一大把，不怕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
他說得語重心長，萬宗胥嘴角一勾，倘若沒有黎芝的事，他會選擇繼續如此，可趙東耀那小子太不識好歹了，「你不懂，她是最好的，沒有第二個她了，哪怕有，我也不想要。」
胖子豪恍然：「難怪你找的女朋友，跟那小|妞截然相反，原來是有精神潔癖。」
萬宗胥抽了一口煙，心事重重。
凌晨三點，萬宗胥一行人才紛紛散去，今天這個場子，是胖子豪吩咐訂的，招呼一群弟兄過來捧場，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那位已經拿下的小嬌羞，他整個人倒在那姑娘身上，嘴裡嘀嘀咕咕一些下流話，萬宗胥給他倆打了一輛出租車，自己在門口又抽了一支煙，看著已經空了的煙盒，歎了一口氣，丟進垃圾桶裡。
手機又響起，萬宗胥看了下有二十幾通未接，全是王思媛打來的，接起電話，「喂？有事？」
王思媛躺著床上翻來覆去，發現那頭接通了，迅速坐起身子：「萬宗胥，你幹嘛不接我電話！你在哪？」
「應酬。」萬宗胥淡淡地說，伸手招來一輛車子。
王思媛用手指頭勾起一撮頭髮撥弄，委屈地說：「你都不關心我，今天我爸媽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你也不來陪我，不接我電話。」
「思媛。」萬宗胥依舊語氣平平，「你幾歲了？還鬧小孩子脾氣。」
「萬宗胥！」每次王思媛想撒嬌，萬宗胥總是一桶冷水潑下來，但仔細想想他就是這性格的人，於是，語氣放柔，「那……明天你陪人家吃飯嗎？」
「明天我要去c市出差，後天才會回來，到時候一起吃飯，我有件事跟你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萬宗胥吩咐著。
「嗯，好，等你回來，我會想你的。」王思媛甜甜地應了一句，喜滋滋掛下電話，他還是關心她的，雖然不善於表達，沒過幾秒，她就打開微信，給一個頭像發消息：親愛的，人家好寂寞，過來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