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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文 / 祈泉安

    聶瑤撇開臉拚命躲著,同時用手去推抓他的頭髮。

    唐逸吻著聶瑤的耳垂,帶著笑意在她耳邊說著他擅長的**話:「剛剛過去的一分鐘你是我的情人,我會記住這一分鐘,你也要記住,你做過我的情人,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為那一分鐘已經過去了。」

    聶瑤已經比剛剛鎮定了些,她用雙手抓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勸說道:「唐逸,我知道你不會做犯法的事的,你快放開我,我現在好難受。」

    唐逸笑起來:「我沒做犯法的事啊,男歡女愛犯法嗎?」

    聶瑤仍極力平靜地勸道:「你別鬧,會被家裡的人看到,他們就在外面。」

    唐逸全不在意地說:「這裡的情況我比你熟。」他埋頭嗅聶瑤的頸項間,「沒有召喚,他們沒人敢進來。」

    聶瑤再次開始掙扎,不放棄地感化他,說:「我知道你本性是善良的,唐逸,你快鬆手,我要死了。」

    唐逸開始脫她身上的衣服,急不可耐地說:「你和我談人性?那你知不知道,人性中有一點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聶瑤此刻再無法假裝冷靜下去,她拼盡全力與唐逸打鬥起來,兩人從床上打到地上,聶瑤稍一得空便想去按床頭櫃上的家用警鈴,只要警鈴一響,家政區的人就會趕過來。

    這點她知道,唐逸自然也知道。

    每次聶瑤快要摸到玲時,都被唐逸扯著腳給拉回來,她便使力地踹他一腳,然後拼盡全力地再往床頭爬去,費力地試圖按鈴。

    幾次之後,唐逸覺得這樣逗弄她居然很有趣,便壞心地將她反覆放去拉回,不料聶瑤突然偏向一旁,抓到了床頭櫃上的檯燈,轉身狠力地揮手向唐逸砸去。

    唐逸偏頭,及時躲過,燈撞向牆壁,應聲而碎。

    唐逸因聶瑤的這一舉動而突然氣急敗壞起來,少爺脾氣上來,衝動地抬手就甩了聶瑤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下來,兩個人瞬間都愣住了。

    唐逸似乎也被自己的衝動嚇了一跳。

    「干……幹什麼啊?」唐逸略緊張地吞了下口水,「你這麼玩命幹什麼?我又沒想要你的命。」

    聶瑤愣了幾秒,突然「啊」地大叫一聲,遂即發瘋一樣地撕打他。

    兩人在房間裡打鬥的當口,完全沒有注意到,靳恆遠已經走上了二樓的廊道。

    靳恆遠自然沒有聽到聶瑤房裡的打鬥聲,但他會習慣性地來看看聶瑤在不在,於是,他像以往一樣,很自然地推開了聶瑤的房門。

    頃刻間,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

    聶瑤被唐逸按在地上,髮絲凌亂,左臉紅腫,身上的衣服被脫得幾近半裸。

    唐逸也很狼狽,身上的襯衫被拉扯的沒了款型,脖子上還有幾道血紅的抓痕。

    靳恆遠有幾秒的愣怔,隨後大步衝過來重重地給了唐逸一拳,將他打翻到一邊。

    聶瑤「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站起撲進靳恆遠迎過來的環抱裡。

    聶瑤將臉埋在靳恆遠的胸前「嗚嗚」地哭泣,靳恆遠趕緊脫下西裝外套包裹在她身上。

    唐逸倒在地上,臉色變得煞白。

    靳恆遠氣得雙手顫抖,他握緊拳頭衝到唐逸身邊,攥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起,神情狠戾的像是要把他撕碎。

    唐逸慌忙解釋:「哥,我和她鬧著玩的,我……我沒想把她怎麼樣。」

    靳恆遠狠狠地將他向門口丟去,大吼:「滾。」

    唐逸慌張站穩,繼續解釋:「我姐說你出了車禍,我是來看你的,我……」,他這時才想到,靳恆遠現在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唐逸看向聶瑤,還沒開口靳恆遠就又吼了他一句。

    唐逸不敢再逗留,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聶瑤再次撲進靳恆遠的懷裡,繼續抽泣著。

    靳恆遠捧住她的臉,摩挲著她紅腫的臉頰,心疼地看著她。他的嘴微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他已經越來越不習慣發聲了。

    他抱著聶瑤坐到床上,掏出手機打字:「我以後要都是現在這樣,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聶瑤淚眼婆娑地衝他點頭,心裡好擔心靳恆遠從此以後會又聾又啞,這對他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來說,真是太殘忍了。

    聶瑤接過手機在上面寫道:「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靳恆遠用力而心疼地將她抱緊。

    隔天,聶瑤接到了周靈打來的電話。

    周靈在電話裡語氣驚訝地問:「聽說靳先生出車禍了,是真的嗎?」

    「是的。」聶瑤很不解,「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周靈答:「我聽程偉豪和人講電話時說的,我還以為我聽錯了,靳先生情況嚴重嗎?」

    聶瑤語氣難過:「他現在聽不到,也不講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周靈又說了些寬慰的話,可這樣的話絲毫安慰不了聶瑤。

    聶瑤惆悵地應付了周靈幾句,便將電話掛斷了。

    兩日後,靳家別墅附近。

    聶瑤這幾天都待在家裡,今天出來買東西,剛出門沒走出多遠,就被不知從哪跑出的唐逸給截止了。

    聶瑤立刻嚇得後退,斥責道:「你幹什麼?你還敢來找我麻煩?」她掏出手機,作勢要報警。

    唐逸連連求饒:「小姑奶奶,你先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聶瑤開始按號碼。

    唐逸一急,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口裡急道:「我找你有正事,吶,這個先給你。」說著他將一張紙舉到聶瑤面前。

    聶瑤遲疑了下,盯著唐逸看,隨後慢慢地將那張紙接過來瞧,果真是南城大學的寄讀申請報名表。

    唐逸在一旁說:「咱倆從此以後兩清了,行不行?」

    聶瑤繃著臉問:「你在怕什麼?」

    唐逸一臉煩躁:「靳恆遠約了我爺爺見面,你讓他不要和我爺爺說我……」他煩惱地抓頭,「再說,我又沒真把你怎麼樣,何必把事情鬧大。」

    聶瑤嗤笑:「原來這世上還有你怕的人?」

    唐逸無奈地說:「找個地方坐坐好嗎?我慢慢和你講。」

    聶瑤握著手裡的申請表,一動未動,內心很糾結。

    唐逸急的吼:「現在我還能把你怎麼樣?你怕什麼?」又馬上變臉,穩住氣說,「放心,我沒缺女人缺到那個地步。」

    咖啡店裡。

    唐逸一臉正色地向聶瑤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小時候父母離異,隨後父母各自成家,他是跟著祖父母和姐姐長大的,祖母寵愛他,但是祖父則很嚴厲。

    唐逸說:「如果被我爺爺知道我動了靳恆遠的女人,一定會送我出國的。」

    聶瑤不明:「出國有什麼不好?」

    唐逸一副懶得和你辯解的表情,身體靠向椅背,說:「你還有什麼要求說吧,能辦到的我肯定答應你。」

    聶瑤說:「你找我就是想讓我阻止靳恆遠將那天的事,告訴你爺爺?」

    唐逸點頭:「讓他知道,一定會氣壞的,你也知道,老人家身體總是……要是萬一……」

    唐逸把能說的話都說全了,這倒是給了聶瑤足夠的台階下。

    聶瑤回到家,在自己的房間裡捧著那種報名表看了許久,重回校園讀書對她來說是件奢侈的事,可越是這樣,願望就越強烈。

    樓下傳來車聲,是靳恆遠回來了,聶瑤趕緊收起那張表,匆匆地跑下樓。

    靳恆遠現在不便參加任何商業應酬,所以每天都會回家吃飯,聶瑤早已摸清了他的口味,加上他所服的藥物需要禁食一些食物,現在靳恆遠的飲食完全都是聶瑤負責。

    可是今天,聶瑤做的有些不上心。

    靳恆遠吃了口沒有放鹽的菜,抬眼看聶瑤,發現聶瑤在發神,動作機械的只吃著碗裡的米飯,明顯在想著什麼。

    靳恆遠低頭繼續吃,沒有表現出異樣。

    晚飯後,靳恆遠來到聶瑤的房間,發現聶瑤並不在房裡。

    靳恆遠費力地叫了聲她的名字,心裡莫名有些慌,他匆匆跑下樓,最後在院子裡看到聶瑤正站在「金剛」的身旁,揉撫著「金剛」的頭。

    靳恆遠鬆口氣,向她們走過去。

    「金剛」很喜歡親近靳恆遠,看到他來便立刻衝他跑過去,但很快就被脖子上拴著的鏈子給限制住了。

    「金剛」以前是沒被拴的,誰知這小傢伙越大越能搗蛋,為了抓蝴蝶,把庭院裡的花草都踩得稀巴爛,還喜歡四處搞破壞,咬壞了噴泉裡的水晶燈、弄碎了花架上的花盆、還把垃圾桶裡的雜物拖到泳池裡,最後,管家不得不把它給栓上。

    靳恆遠剛走到「金剛」身邊,「金剛」就馬上撒嬌式的蹭他的腿,嘴裡發出哼哼唧唧討寵的聲音,又翻躺在地上四腿朝天地讓人摸它的小肚皮。

    「金剛」長大了很多,已經顯出成年的模樣,嘴巴沒有小時候那麼短圓了,但是因為吃的好,毛色光亮,還是顯出胖乎乎的可愛模樣,尤其是它肉嘟嘟的小爪,特別可愛。

    其實「金剛」不止是只土狗,還是一隻傳統的肉狗,若是在別處,它可能就快變成一盤菜了,但在這裡,它過著與它同種的其他狗們想都想不到的生活。

    聶瑤坐到一邊去蕩鞦韆,看著靳恆遠和「金剛」玩,扔了飛碟讓「金剛」去撿。

    隨後靳恆遠走過來扶住鞦韆椅,沖聶瑤挑眉,詢問的神情,同時將手機遞給她,上面寫著:「有心事?」

    聶瑤回寫:「時間過得好快,記得那次在酒吧見到你,我當時還很怕你,現在都可以這樣親近的待在你身邊了,不過就是半年多的時間,卻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靳恆遠看完上面的字,像揉「金剛」頭那樣的用力地揉了下她的頭。

    聶瑤不滿地嗔道:「我這不是狗頭。」

    靳恆遠輕聲笑了,笑聲裡帶著點鼻音,聲音在空氣中微微震盪,隨後他突然吻了下來。

    聶瑤被吻住的同時在想:你看得出我說的是什麼嗎?

    「金剛」叼著飛盤回來,看見他倆摟抱親吻在一起,便在一旁不識趣地坐下哼哼。

    片刻後,靳恆遠放開她,在手機上寫: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有什麼生日願望?

    聶瑤看著上面的字,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溫暖,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要給她過生日,第一次有人問她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她在手機上寫:我的願望是希望你能恢復聽力。

    靳恆遠看著上面的字,內心也同樣被感動著,幸福著。

    隔天傍晚,外面下起了小雨。

    時間已經不早了,靳恆遠卻還沒有回來,聶瑤打電話給他的司機問他們在哪裡,司機的回答讓聶瑤吃驚且不安。

    晚七時許,某星級酒店西餐廳。

    聶瑤站在餐廳的入口處,遠遠地看著靳恆遠和唐詠菲坐在那裡。

    如果說,看到靳恆遠和唐詠菲在一起會讓聶瑤心生不悅的話,那麼,當她看到靳恆遠在對唐詠菲講話時,內心更多的就是震驚和氣憤了。

    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神情木然地向外走,就在這個當口,忽感身後有人在她耳邊突然發話:「怎麼不進去?」

    聶瑤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一臉幸災樂禍笑容的岳思思,身旁是摟著她的一個年輕男人。

    聶瑤看出了岳思思含諷的笑容,不想理會地轉頭欲走。

    誰知岳思思竟搶上幾步攔住她,說:「你跟我說的『成熟女人』就是那個?」

    聶瑤立刻答:「不是。」

    岳思思搶白道:「靳恆遠對你那麼好,你應該過去打聲招呼才是啊,怎麼能在門口看一眼就走呢?」她靠近聶瑤,在她臉龐輕慢地說,「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

    聶瑤看向岳思思,奇怪了,這女人從前不是喜歡靳恆遠的嗎?這會兒怎麼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岳思思瞧著聶瑤疑惑的眼神,斜睨了身邊的年輕男人一眼,隨後沖男人揚了下臉。

    那年輕男人立刻會意地在她臉上吻了一口。

    這個年輕男人,聶瑤記得自己見過,是唐逸的朋友,叫陸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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