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到底誰躲誰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正直中夏,紫禁城裡的空氣稠乎乎好像凝住了,一時間讓人有些呼吸不暢。
我自從養心殿得了胤?的恩準可以出宮看望兆佳王妃,坐上馬車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過炎熱的緣故整個車內悶的有種讓人想窒息的感覺。
趕馬車的小順子倒也知道尋個好去處,一路綠蔭小道駛進瞬間覺得眼前涼爽許多,只不過許是太陽太過熱情,綠樹濃蔭垂柳樹像得了病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
路旁的枯樹葉下蟋蟀和蟈蟈好似在競技比賽,一個比一個唱的高調,樹上好不遜色的知了又豈肯低頭認輸,吱吱吱吱的一陣狂叫。
我自扶額輕歎,若不是今兒是弘墩的三七,怕兆佳王妃心裡不痛快我才不願意出門!
想到此處我自抬眼望去,不遠處綠葉襯紅的石榴花倒也解了一時的鬱悶,遠遠望去,好似太陽受不住自己的熱情掉進了石榴林裡般鮮艷。
馬車停頓,自到了怡親王府門前,巧兒自不敢耽誤手執一把荷葉傘率先下了馬車幫我遮住烈日,這才讓我覺得不至於在烈日下暴曬的頭疼。
文瀾閣
不知道兆佳王妃是不是中了暑氣,我來在閣內時她一臉的蒼白,正倚在榻上輕睡。
屋內許是早早用冰塊降了溫,比起屋外的高溫烈考眼下簡直就是進了天堂。
我自踏上軟榻坐在一旁靜等兆佳王妃醒來,不想我的輕微的響動便把王妃吵醒,王妃微微睜開雙眸,見到我時那殷紅的眸子一驚,「蘭軒,你怎麼來了?」
王妃見我一臉笑意不語,自起身嗔怪道,「外面的日頭正毒,你怎麼不在宮中好好呆著?」
聞聲,我自幫兆佳理好裙擺,道,「今兒是弘墩三七,我來看看姐姐」
,「不知姐姐心裡的哀慟可少些了?」
兆佳聞聲一聲輕歎,呆呆道,「我已認命人同草木,一年秋來到該走的總要走的」,「該傷心時傷心便是,只是傷心過後總要好起來」,「我不想王爺和你們為我擔心。」
聞聲我自略欣慰道,「姐姐能這麼想就對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砍。」
兆佳聞言自笑了笑,我從前不知什麼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而眼下這一抹笑,讓我始終覺得在她蒼白的臉頰上顯得無比的好看。
不經意間發現兆佳手中的手帕,絲帛的白帕子上秀的是極其逼真的鳳仙花,我心下好奇,拿過手帕道,「這是誰秀的?好生精緻、」
兆佳聞聲,眸中有些驕傲道,「是芷蘭」
富察氏??我一直以為她要到胤祥去世以後才能真的和怡親王府親近的??
想到此處我自道,「她常來嗎?」
兆佳聞聲,欣慰道,「自從弘墩走了之後她常來府中陪我暖心說話。」
聞言我自抬眉向兆佳望去,「有了她姐姐心裡有沒有安慰些?」
兆佳見我這麼說,悶歎道,「王爺不太情願她來,說這樣只會耽誤這孩子」,「但是我們的話她又豈是聽的?」
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胤祥還在拒絕芷蘭?
我自探道,「姐姐對芷蘭,是打心裡喜歡嗎?」
兆佳道,「她待我兒情深即使沒有這層關係,以芷蘭的溫柔性子,我想我們一樣會相處的很好。」
見狀我自坦言道,「姐姐既然打心裡喜歡,也不妨打開心門接受她的心意、」
「她待弘墩情深,是因為夫妻之緣,對姐姐情深,是婆媳之份」,「雖然這緣分早斷了,可是芷蘭卻是癡情之人、」
「說到底是咱們理虧在先,眼下她能這樣對我們已是難得福氣」,「姐姐可萬萬莫要做那失去方才知道後悔的事情來。」
兆佳聞聲為露難色,擔憂道,「可是王爺?王爺不希望我們再有什麼瓜葛、」
聞言我自道,「十三爺待人情深意切,他的用意我明白」,「只是芷蘭此生心意已決,若是我們還不為所動豈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兆佳許是很認同我的話,聞聲自微頓首道,「我已吩咐門口的侍衛,見不見是我們的事情不許對芷蘭無禮,眼下也只有等王爺不在的時候,我才敢和她見上一面」,「不為旁的,只為相互安慰這顆心罷了!」
聞言我自看向一旁一臉呆滯的兆佳王妃,心中細想,兩年富察芷蘭能做的還不止是簡單的陪你暖心說話這麼簡單。
在怡親王府用過午膳,又陪著兆佳王妃說了好一會話,過了個午休後天色已不早。
再加上還想給自己一點時間出去溜躂一圈,便辭去了兆佳的一番好意,便獨自帶著巧兒離去了。
北京城很大,但是我熟悉的地方卻不多,怡親王府,交輝園,圓明園,要麼就是紫禁城。
除了這些,我好似真的沒有地方可去,和巧兒在大街上四處溜躂閒逛,猛然想起張家別院。
不想自己也笑了,蘭軒啊蘭軒你真是瘋了!
想到此處我自帶著巧兒前往君子如蘭茶舍,剛進門,熱情的小二便迎了上來,「呦,姑娘您來了」
話至此處自向我身後看了看笑道,「今兒還帶了位天仙來」
巧兒和我來過幾次和小二很熟悉,聞聲自笑嗔道,「既是帶了天仙來,還不快快頭前帶路?」
小二聞言自笑在臉上,抓耳撓腮的有些扭捏,「奴才自然給您帶路,只不過今兒那靠窗的位置已經有人了」,「只怕要給姑娘另尋個好坐處!」
聞言那個靠窗的位置有人了?我只覺得心頭有了一絲失落,卻落落大方對店小二道,「你家的茶香,坐在哪裡都無妨。」
小二聞聲自領著我和巧兒上了二樓,一邊走一邊道,「姑娘是您好性子,若是換了人今兒可不依了、」
店小二將我和巧兒安排在雅字號的屏風處,一抹屏風擋去了我眼前的所有景色,只聽小二又道,「您坐這兒,我去幫兩位端茶」,「還是老樣子,隴陌碾塵?」
聽著小二探問的口氣,我自微頓首表示沒錯,小二方才退下準備。
一旁的巧兒自立在身旁向屏風後偷看著,見狀我自道,「看什麼呢?」
巧兒聞聲一臉正經道,「不知是誰坐了主子愛坐的位置?」
聞言我自笑道,「這是茶館,做買賣生意的地方豈能讓你我獨享,隨他去吧。」
巧兒這才臉上露出笑來,和我一旁說笑起來,大都說的是小二的慇勤和過目不忘的本事。
蘭軒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巧兒的話,卻不知屏風後窗戶邊上的數月不見張琪之一臉淡漠卻心跳加速的正盯著屏風後的人看,那眼眸放佛稍用力便可將這礙眼的屏風擊個粉碎。
我自和巧兒正說話,小二以端著茶來到近前,一邊上茶一邊有意無意道,「姑娘您的茶」,「今兒說來也巧,姑娘你愛做的那個位置的上的人,姑娘和他是老相識呢!」
聞聲我自心中一緊,老相識,張琪之???
我在想著又聽小二道,「其實您若是不介意和他一起坐也無妨,他也是自己一個人在那都呆坐半天了!」
我聞言自一抹淺笑襲來,只是笑意未出卻又收回,張琪之,我們得有多久沒有見過?
好似從他成親那日起就沒有再見過,想到他娶墨瞳的極不情願,我好似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間茶社。
而屏風後的張琪之聽到了小二的話,一抹戲虐的笑意襲來,倒是覺得自己今天也耗得起,看看到底是誰先打破這僵局。
良久,我自覺得茶水以喝的差不多,??一眼屏風後的人不知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罷了相見不如不見,自起身帶著巧兒下樓離去。
來到大街上空氣便的清新許多,我自抬腳要走,卻不想被身前一身月白色長袍的男子擋住了去路,待我還未反應過來時是誰,一句極其熟悉的聲音襲來,那音色不緊不慢,略帶挑釁道,「想躲我?」
聞聲我自抬眉看去,沒錯是張琪之,只見張琪之一臉笑意眸中早沒有了當初的酸澀,見狀我自心裡好受許多,嗔他一眼道,「好些日子了,竟不知是誰躲誰了?」
聞聲張琪之又是一笑,我兩自並肩在街上閒逛,良久不見彼此說話好似他很享受眼下靜似安好的狀態。
「前些日子你在王府?」
我以為張琪之會一直憋著不說話,聞聲我自抬眉淺淺一笑回道,「是的,怡親王府前一陣有事,我便在府中住了幾日、」
話至此處我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在街上遇見過墨瞳,復道,「是墨瞳告訴你的嗎?」
聞聲張琪之只是微微一笑,睨我一眼道,「下次有機會也陪我喝一杯!」
聞言我自心中恍然大悟,莫不是我和胤祥喝酒那日他也在??
想到此處我不好多問,緊忙回了句,「好」
張琪之見我回答的如此乾脆,不知惹上他的哪根笑神經了,一抹暖笑襲來,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輕盈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