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紅顏劫下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御花園
從景仁宮出來,聽小李子說弘歷已經從壽皇殿回來了,皇上也並未多加責罰,眼下弘歷是去了壽康宮去給熹妃請安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倒也不吃驚,本來胤?就沒有打算真的懲罰弘歷的。
巧兒和我並肩而行,許是正直下午西面的太陽正刺眼,我與它對面而立,微低眉我自看著腳下那修長的身影,一時間心裡禁不住竊喜,這個身著蜜合色旗裝的女子好似並未因為生育而身材走形。
我正在一處樂得自在,忽見許久不曾露面的弘晝打我對面而來,我自立下身形,閒閒道,「從哪來?」
弘晝見我面有暖笑,自己也高興,「剛從額娘宮裡出來」,「姨娘,四哥是不是被皇阿瑪訓斥了?」
聞聲我自微蹙眉,問道,「你怎麼知道?」
弘晝見我如此問,忙回道,「我剛剛路過梅園,看到四哥在梅樹下一動不動」,「我上前去找他說話要帶他出去喝酒,他也不願意去。」
聞聲我自心中疑惑,心情不好?早前在壽皇殿時不是好好的嗎?
好似還對綠珠的死不是那麼傷心,眼下心情不好莫不是知道了綠珠的身世。
想到此處我只覺得心裡有種微微下沉的感覺,不敢多想自回弘晝道,「你四哥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你別往心裡去。」
弘晝聞聲一抹笑言道,「不會」話至此處弘晝又道,「四哥是因為綠珠的事情嘛?」
聞言我道,「你四哥曾經和她是舊相識,只是一晃眼彼此都這麼大了,不認識也是應該的,你以前聽你四哥說起過綠珠嗎?」
弘晝立在一旁細想道,「聖祖爺五十八年,佐尚額駙帶著小侄女綠珠進宮給皇爺爺請安,在暢春園裡綠珠和四哥還在一起蕩過鞦韆呢!」
聞言我愣在原地,一起蕩鞦韆?
這麼有畫面感的話題引的我一陣好奇,自道,「你怎麼知道的??」
弘晝道,「當時正值皇阿瑪生日,我和四哥入宮一起給皇爺爺請安,最開始鞦韆架上就只有四哥和我兩個人,綠珠是後去的。」
我自道,「後來呢?既然一起玩過怎麼後來便互相不認識了?」
弘晝見我很好奇,連忙道,「我聽額娘說綠珠姑娘原名叫佐靈兒,自小身子骨不是很好,在她四歲春節後那年父母便把她送到湖南老家將養身子去了。」
「所以她和四哥再見面時,四哥才會認不出她,都那麼久的事情了誰還記得?」
聞聲我才微微明白一二,感歎道,「神女之心要麼不愛要麼便是死心塌地」,「不過她性子也太強了,所以才讓自己無路可退。」
我話至此處又問弘晝道,「你四哥在梅園?」
弘晝聞言點頭道,「嗯,姨娘還是好生勸勸四哥吧,若是被皇阿瑪看到他為一個女子這樣傷身,又該關禁閉了。」
聽弘晝這麼關心弘歷,我只覺得這樣不爭不搶的兄弟感情真好,自欣慰道,「我知道了,放心吧、」
我又道,「你十三叔這幾日可好?」
弘晝道,「弘墩之事已然過去了十三叔已經沒事了」
聞言我自想起那日在怡親王府第一次陪十三爺喝酒的情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了。
我想那日胤祥的眼淚,只怕我此生不能忘,我自向弘晝又道,「那就好,日後你多要學會為你十三叔多多分心,莫要讓他過多勞累。」
弘晝聞聲一抹暖笑襲來,窩心衝我笑道,「弘晝明白。」
自和弘晝在御花園裡說了許多,只覺得弘歷怕是早就離去了,我來大概要撲空?
不想踏進梅園,那一身月白色長袍的俊美的大男孩正坐在彎彎的梅樹下一人而以。
那抹落寞自他臉上映射到我的雙眸中,那樣呆滯的樣子真的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疼,我自走進弘歷嗔怪道,「躲到這裡就能舒心了?」,「若是被你皇阿瑪看到,又該數落你了」
弘歷聞言抬起殷紅的雙眼緊盯著我看,半響他自垂眸道,「我若知道她就是佐靈兒,就不會那麼對她決絕了」
聽見這話,我心裡也有底了,自道,「你若知道她是誰,眼下她不是你的側福晉便是庶福晉,你們兩個便可以一起回憶兒時的快樂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沒有時光倒流的技能,有些事一旦發生了想挽回已是不可能。」
「人命貴重輕.賤,全由自己決定,她太好強了所以才會落到如此地步與你無關」
弘歷聞言一聲悶歎,我只覺得那歎息聲彷彿悶在他心裡差點憋壞了他,只聽弘歷微楞悔意道,「我記得她臨去前曾找過我,只是當時我因為氣額娘胡亂做主,對她說了些重話,不想次日?」
「額娘起初說綠珠的死是因為和宮人爭執了幾句,實際上不是,是因為我、、」
原來熹妃對我說了謊?可是這個謊到底是熹妃自己的意思?還是胤?的意思呢?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意思,但是我也可以想像他們隱瞞此事的原因,我自堵住弘歷的話,喝聲道,「弘歷」,「你額娘說了,她是因為和宮人爭執受不了非議而死,那麼她就是受人非議而自縊身亡。」
「此事以挑不出什麼毛病,以後你也只管這麼說,聽到了嗎?」
弘歷見我面上難得有了一抹嚴謹卻是因為要他去逃避責任,一臉痛苦的表情將他俊逸的面孔苦成了難色,「姨娘,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個皇阿哥,就要推卸責任嗎?」
聞聲我自沉沉道,「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受人以丙」,「所以她的死和你無關、」
「你知道你皇阿瑪為什麼要把你安排在壽皇殿那麼多天嗎?」,「什麼面壁思過之類的都是面子話,為的就是讓你學會不聽不看,讓你少受紛亂。」
「你皇阿瑪是個多麼驕傲的人,為了你竟也學會了欲蓋彌彰」,「若是你不能自強,豈不是要讓他寒心?」
弘歷聞聲微微愣的向我看來,見狀我又道,「弘歷,姨娘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是你生在皇家看慣了陰謀爭鬥,一朝不盡全盤皆輸的例子也不少」,「若是你想贏,就不能讓人說三道四。」
「你皇阿瑪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若是你還不能瞭解其心意,還這樣萎靡不振他該有多傷心?」
「還有你額娘,她隱瞞了綠珠死亡的真相,她心裡也不好過,我想你之前在壽康宮是不是和熹妃吵過?」
話至此處我自看得到弘歷眸中的答案,是的他在壽康宮已經和自己的母親吵了一架。
眼下也不知道熹妃是個什麼狀態,見狀我自歎道,「你現在自己也是為人父母,何苦懷揣父母之心去傷害自己的父母呢?」
「不管她對你曾經在你生命裡是否出現過,對於你來說也不過就是過眼雲煙」,「能真正陪著你的,只有你自己的妻子和父母、懂嗎?」
弘歷見我洋洋灑灑,半氣惱半耐心的說教,面有愧疚的微蹙著眉頭,回道,「我只是心裡覺得愧疚、」
聞聲我自輕拍著弘歷的肩膀安慰他道,「我們都懂,所以你也要懂我們好嗎??」
弘歷聞言雙眸中明顯比剛剛清亮許多,見狀我又道,「待會不那麼傷心了,就去給額娘賠禮道歉,莫要讓她為你操心後越發的為你擔心。」
我話至此處弘歷才道,「謝謝你,姨娘」,「從小到大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溫暖舒心,曾經是現在也是。」
「不管弘歷日後如何待姨娘的初心一直不變」「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姨娘和六弟的。」
聞聲我自欣慰又窩心,一時間覺得心塞許多,自寬慰弘歷道,「我的弘歷長大了,姨娘在和你一起成長,但是我也和你一樣不忘初心!」
弘歷聞言自面上露出一抹笑意,這樣笑好似和當年雪地裡的孩子不那麼一樣,當年的笑意純粹又可愛,眼下的笑雖然暖卻摻雜許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