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夫人息事求平安 文 / 三漿五壺
昭武心想:有屋必有人!這木屋可能就是看茶園的茶農居身的地方。自己別管那麼多,先進去打聽打聽,辨明了方向,這樣自己也好尋個出山的路徑,然後再作打算。
昭武這樣想著,他催馬便向木屋走去。
昭武在木屋的後面下了馬,將馬拴在了屋後的一棵大樹上,當他移步繞到了木屋的前面,不禁心中一凜。
原來,昭武看見了木屋門前有兩匹馬正在地上吃草,這讓昭武不禁倒退了一步。昭武心說:不管這兩匹馬是不是那兩個黑衣人的,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昭武想到這,他轉身就想回到樹下去牽自己的馬。
就在這個時候,昭武就聽得木屋內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這叫聲似乎在召喚著昭武,教昭武不得不聯想到,木屋內的女子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凶險之事。
昭武毫不猶豫,他迅速地從背上抽出大刀,幾個大踏步,便衝進了木屋內。
儘管昭武早有預料,可眼前的景象還是令他吃了一驚。只見屋中央躺著一個上身**的少女,腹部明顯是中了一刀,殷紅的鮮血正汩汩地向外流淌著……
這時,又一陣淒厲的叫聲將昭武的目光引到了不遠處的兩個黑衣人身上,只見這兩個黑衣人正一前一後騎在一個女子身上,罪惡的雙手正在女子身上不停地撕扯著衣服,而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叫聲正是從這女子口中發出的。
不錯!這兩個黑衣人正是從昨晚到現在已經追蹤了昭武一宿的尖刀幫的殺手。這倆人眼看著失去了目標卻不死心,就這樣一直轉悠到了今天早上,見天已放亮,這倆人終於登上了山頂,他們一眼就瞧見了這所木屋。他們本以為昭武是藏身在了木屋之內,所以這兩人騎著馬,從兩側包抄到了木屋的前面。
不巧的是,這木屋之內正有兩個女子,一個是花府的丫鬟晴兒,而另一個正是小姐香貽。
這兩個姑娘每天早上都天濛濛亮就起身,趕著毛驢車來到茶園下面的山窪中採摘野花。這一主一僕分工明確,香貽用柴刀挑選花枝,而晴兒則將香貽砍下的的花枝抱回到木屋中暫存,到最後兩人再用剪刀集中整理。
今天早上天下了場霧,所以兩人採摘的花枝並不多,而晴兒因為抱花的緣故,上身已經被花枝上的露水打透。此時香貽正在裡間的庫房內用剪刀清理花枝,晴兒則在外間打開一個包裹,從中取出一件乾爽的衣服。正當晴兒脫去了濕衣,待要換上干衣的時候,這兩個殺手突然闖了進來,走在前面的那位姓麻的正好看見了晴兒**的脊背,他一見這少女秀髮披肩,膚白如玉,頓時淫心大起,他回頭沖後邊的這位使了個眼色,兩人相互會意,很快便向晴兒撲去。
晴兒一回身見兩個黑衣人奔自己而來,她忙喊了一聲:「小姐,有強人入室!」同時,她彎腰從地上拾起柴刀,衝著最前面的一個橫著就是一刀。
晴兒畢竟是個柔弱女子,她這一柴刀對於這兩個江湖之中的殺手來說,那根本就構不成威脅。只見那位姓麻的一側身,順勢抽出尖刀,一刀便刺中了晴兒的腹部,還沒等晴兒吭出一聲,這傢伙又用刀尖向上一挑,晴兒立刻肝腸盡斷,仰面倒地。
晴兒的一聲呼叫可能是太急促了,在裡間屋正在專心修剪花枝的香貽根本就沒聽清晴兒說的是什麼,可從她那急促的語氣之中,香貽已經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急於察看究竟的香貽一推門,便走了出來。
香貽這一出門,正好和那位姓麻的走了個對面,這姓麻的一見又出來個姿容秀麗的少女,便一把將香貽抱住,順勢摁倒在地上。這才發生了昭武一進門,目光所及的一幕。
話說昭武一見此情此景,他義憤滿懷、怒火燃胸,衝上一步,一刀便將後邊的黑衣人砍翻在地。
前邊的那個姓麻的聽到刀鋒之聲感覺不對勁,他向前一撲身,順手從地上抓起自己丟在地上鋼刀,一個白鶴亮翅,轉身便逼住了昭武。
姓麻的不愧是久戰江湖的老手,動作也真夠麻利的!只在瞬間便化被動為主動,這也是昭武萬萬沒有料到的。
此刻的昭武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昭武心說:管你是幾流的高手,我跟你拼了!
昭武心一橫,挺身向前,眼見對面的鋼刀劃著一條亮線,斜著向自己劈來。昭武也不躲閃,他吶喊一聲的同時,一口三環卷雲大刀直奔對面的頸項掃去……
要說這長短兵器是各有優劣,行家說是:「一寸長、一分遠,一寸短、一分險」,說的就是兵器長的人,要小心他的遠距離攻擊;而兵器短的人,更要提防他可能會在不意之間突然出手,因為短兵器靈活,速度又快,所以說你別看人家的兵器短,你總要提防著短兵器的這份險!
是這話嗎?反正我老瞎子練過一套盲人棍法,打狗攆雞的還都挺好使,所以我老瞎子總結出長竿打狗、短棍子攆雞的一點實戰經驗,有時候我手持竹竿,腰間總還要別把扇子,休看扇子短,還真有說不出的妙用!
閒話少說。就說這剛才咱說的這道理,昭武當然明白,而對面的這位姓麻的就更不用說了,可這姓麻的武功再高,他也沒想到昭武會來這麼一手。你想呀!哪有兩個人剛一照面,這頭一招就跟人家拚命的?所以,這位姓麻的刀一出手,使出的就是連環刀法,他在觀察昭武的身子向哪麼躲,腳步又是如何移動的,這樣他也好決定下幾招該如何出手。
這姓麻的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看昭武如何躲閃這個環節上,哪成想昭武連躲都不躲,等到刀鋒之聲響徹在耳畔,這時候想躲閃已經都來不及了。就聽得「唰唰」兩聲,緊接著血光一閃,昭武和黑衣人同時向後倒去……
若問昭武生死如何,咱們下回分解。
一百九十五回
花夫人息事求平安新鴛鴦釋懷評見證
上一回說到:昭武和黑衣人的刀幾乎是同時出手,就見血光一閃,兩人又幾乎是同時倒地……
此前咱曾經說過,長短兵器是各有優劣,可在相互對命的時候,這就當是另有說法。昭武的三環卷雲刀長三尺二寸,比寶劍還要長出一截,而黑衣人使用的是走馬快刀,長二尺四寸,所以儘管兩人的刀是同時出手,可黑衣人和昭武這倆人的心態不同,昭武可是拼了命的,因此上他這一刀下去是又狠又準。可黑衣人就不同了,他這一刀本是來試探應手的,並不是殺招,所以根本也就是虛的,再加上他見昭武的刀奔自己的頸項而來,他本能的就向後撤身,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的刀在昭武的前胸斜著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而黑衣人則是被昭武削去了首級。
有人說了:昭武的傷也不致命呀!怎麼他也倒下了?
這話,還真是有原因的。大家都知道,昭武自打出事到現在,這一連十幾天來,一直都是吃不好、睡不著,身體是日益虛弱,再加上昨天晚上昭武又跟這倆黑衣人折騰了一宿,體力是明顯透支,而昭武在揮刀之時,他又是義憤填膺、拼盡了全力的。所以說昭武即便是不挨這一刀,他也是眼前一黑,全然沒有了知覺……
再說香貽。因為香貽與這兩個歹徒拚命掙扎了一會,到最後她已經是四肢無力,所以她起身稍慢了些。要說這香貽還真夠可以的,雖然她只是個未見過多少世面的弱女子,可她起來後並沒有被滿眼的血腥而嚇得驚慌失措……這裡的暗由大家也都知道,香貽有七女的神魂托體,自然也就顯示出了與常人的一些不同之處。
翻回來再說香貽。只見她走到昭武跟前俯身一看,不覺吃了一驚。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拔刀相助的義士正是十幾天前在茶莊曾經見過的昭公子。她忙喊了兩聲:「昭公子,昭公子!」見毫無反應,她立刻蹲下身用手探了探昭武的鼻息,感覺呼吸尚勻,她馬上坐在地上,將昭武的頭抱起,把腿墊在昭武的肩背下面,又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幾條長布,給昭武臨時包紮好傷口,之後又跑到晴兒面前,見晴兒已經是氣絕身亡,她強忍住奪眶欲出的淚水,將晴兒剛剛脫去的濕衣蓋在了她的身上,最後香貽這才脫下了自己身上這身襤褸的破衣,從晴兒的包裹中揀出乾衣,裡外換上。
香貽出了木屋,她到山窪處牽了驢車,回到木屋前。她進入木屋連拖帶抱,總算將昭武弄上驢車,這才打著毛驢回到了家門前。
一陣急促地叩門聲驚動了花府的家人和家丁,有三五人擁到了門前打開門一看,見是小姐滿臉疲憊地站在門外,身後的驢車上還躺著一人。
不等家人們問起,就聽香貽說道:「馬上把車上這人抬到我的臥房之中。」
幾個家人取了塊門板,七手八腳地抬著昭武剛剛進門。這時候花夫人可能是受到了驚動,她走過來向香貽問道:「香兒,出了什麼事?剛才那人是誰?」
香貽拉著母親來到前堂,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切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最後香貽說道:「女兒這條命就是剛才那位義士用刀傷換回來的,現在他吉凶未卜,女兒實在放心不下。」
花夫人聞聽關切地問道:「他傷得很重嗎?」
香貽搖了搖頭說道:「好像不是,我見他前胸被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估計沒什麼危險,可不知他為何昏迷不醒?」
花夫人的手在香貽的肩上按了一下說道:「你快去照看恩人,其它的事情交給為娘處理!」
花夫人說罷,又找來兩個家人說道:「你們兩個帶上農具,以去茶園鋤地為由,速到木屋將屍體悄悄在茶園埋了,然後再將木屋內務必收拾乾淨,若房前屋後有馬匹停留,立即給我趕跑,趕得越遠越好!這件事只你們兩個知道,對他人不准提起。」
這兩個家人領了花夫人的命,各扛了一把鐵鋤山上不提。
再說花夫人將事情向兩個家人交代明白之後,她又來到香貽的繡房,見香貽坐在床前,面對著那位青年的臉正目不轉睛的看著。
花夫人站在香貽的身旁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香貽抬頭看了母親一眼說道:「他呼吸很沉,好像是睡著了。」
花夫人細看了看昭武蒼白的臉說道:「從臉色上看,他好像特別虛弱,呆會兒你去給他煲一碗桂花蓮子薏米粥,可以養血補氣。另外,再到後房割些臘肉為佐,男人,多吃些肉身體才會好得快!」
花夫人對香貽囑咐了幾句之後,她這才從後院來到賬房,帶著管賬的阿爾比陪她一同上了驢車,兩人趕著毛驢車便奔了縣城。
有人問了:花夫人到縣城幹啥去了?是不是要到官府衙門去報官呀?
說到這,我老瞎子插上幾句:其實大家從花夫人這一連串的舉動之中可以看出來,花夫人是個遇事頭腦非常清醒的人。從一開始,花夫人就沒打算報官,而是採用了一種息事寧人的辦法來處理善後。因為花夫人覺得,雖然殘殺晴兒的那兩個黑衣人絕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之人,可捨身救香兒的這個恩人至今還不明來歷,花夫人擔心一旦報官可能會給這個年輕人和自己的府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為此,花夫人做了兩件事:頭一件花夫人派人山上的目的就是要首先銷聲匿跡,決不給他人留下任何可查的實據;第二件,花夫人見女兒香貽失去了最親密的丫鬟晴兒,正沉浸在極度的切痛之中。況且,她的救命恩人現在尚在昏迷之中,也就是說,她對茶莊生意上的事早已拋之腦後。為了不讓他人覺得花府的碧月茶莊有什麼異常,花夫人現在進城要做的並不是報官,而是去茶莊料理生意。
這裡,我老瞎子也不得不佩服花夫人做事的幹練與膽量。這得益於她跟隨花尚榮在外闖蕩這麼多年,首先是在赤眉軍,後來又拜在當時還是義軍首領的光武帝劉秀門下征戰沙場,到最後花尚榮被放逐雲南,她自己到現在又支撐門戶這麼些年,花夫人總結出的處世之道就是遇事不殆,怠則生變。所以花夫人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前提下,對待事情的態度還是比較積極和果斷的。
現在咱再說香貽。花夫人走後不久,她見昭武睡得又香又沉,便親自下廚,按照花夫人的囑咐,為昭武準備好了吃的。當她捧著托盤回到閨房,正好昭武剛剛甦醒,她見昭武動了一下,忙將托盤放在桌案上,回身邊走邊問道:「恩人好些了麼?」
昭武睜開眼睛,他看了看面前的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子,又環顧了一下這個陌生的環境,剛要挺身坐起來,忽覺胸前一陣劇痛,他皺了下眉頭,又躺在了原處。
香貽一見,忙快步上前,將手放在昭武的肩頭親暱地說道:「恩人有傷在身,千萬不要動,看你口乾舌燥的樣子,可是腹中飢餓?」
昭武盯著香貽看了看問道:「小姐是誰?我現在又是到了哪裡?」
香貽笑瞇瞇地說道:「才這麼幾天,昭公子就不認得本小姐啦?要不是你剛剛救了我,不然的話,本小姐可要生你的氣呢!」
昭武眼睛一亮,但又有些遲疑地說道:「花……」
香貽伸出食指,輕輕按住昭武的雙唇,她略微搖了搖頭說道:「公子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傷口現在還在流血,傷元氣是必不可免的,所以還是少說話為妙!今日公子到了本小姐的閨房,也算是你的福氣,先來嘗嘗本小姐親手煲的桂花蓮子薏米粥。」
香貽說著話,起身從托盤中取了羹匙和粥碗,又回到昭武的身邊坐下。她先盛了半匙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她嘗了一口,立刻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笑又強忍住了笑說道:「這桂花蓮子薏米粥是特為公子養身補氣而煮的,裡邊還加了少許自家的臘肉絲,公子可不許挑剔,不然本小姐會生氣的!」
香貽說罷,盛了一滿匙又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穩穩地送入昭武口中。
昭武吃了一口,也是皺起了眉頭。
香貽馬上說道:「你們男人火氣大,粥是苦了點,不過聽說是可以清熱去火的。」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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