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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人舞獸狂 文 / 夜之帝星

    月光如水,靜靜的自碧天灑落而下,穿過厚密的枝葉灑落在寨子中的建築物上。

    此時的隱士部落很是安靜,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片一片的燭光搖曳,偶爾幾聲犬吠自幾處院落中傳出,映著遠處林中的獸吼聲,將這裡襯托得更加的靜謐。

    一間房屋中,鐵葉老人正坐在堂前,在昏暗的燭光下仔細的端詳著一張地圖,那是隱士部落周圍幾十里的地形圖,雖然鐵葉老人對周圍的一切早已是熟悉無比了,可近幾日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總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此時,林墨正在自己的院落中面對著星空出神。

    「嗚嗚」很突兀的,一陣笛聲在隱士部落外響起,悠悠的傳進了部落的寨子中,打破了這裡的沉寂。

    「嗯,哪兒來的笛聲?」林墨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驚訝地自問了一句,來此地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笛聲。

    在笛聲傳來的一瞬間,正在燈下觀摩地圖的鐵葉老人在剎那間抬起了頭,在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有大事將要發生了。

    「吼-」「嗷-哦——」「絲——」「哞——」

    一時間,各種獸吼聲紛紛響起,而更令人可怖的是那獸吼聲是如此近,就彷彿是在他們寨子外面響起一般,然而事實確實如此,此時無邊的猛獸已經將這座寨子給包圍了,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此時正貪婪的盯著它們眼前的寨子,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唰」林墨一個縱身躍上了房頂,極目向部落外看去。「絲-」待看清外面的情況時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藉著月光,雖然看不到那些猛獸的身形,但那猩紅的眼睛在月光下反射著光輝,在極遠的地方都可見到。

    「發生了什麼事?」朗月此時也走了出來,一臉驚訝的問道。

    「我們被野獸包圍了。」林墨凝重無比的說道。

    「什麼,怎末會這樣,它們數量多嗎?」朗月的神色中顯露出了一絲的驚訝,詢問道。

    「具體的不清楚,天太黑了,數量不明,但部落四周都是,顯然不在少數。」林墨答道。

    「那怎麼辦?」朗月不禁問道。

    「別急,此事想必大哥他們已經知曉,我這就去問問他,看他有什麼意見。」林墨答道,說完便抽身向外而去。

    朗月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向著小驚羽的房間走去。

    「大哥,是戰是離,你快拿個主意吧!」

    「是啊,大哥,若再晚上一些時辰恐怕一切都遲了啊!」

    「快拿主意吧大哥。」

    「」

    林墨剛走進鐵葉老人的院子裡就聽到裡面的聲音,均都焦急無比的在催促鐵葉老人快拿主意。

    林墨走了進來,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鐵葉老人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鐵葉老人背負著雙手,望著堂中掛著的那副青松圖,久久未語,在林墨進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後,鐵葉老人的身體轉了過來,此時嘈雜的大廳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看向眾人,一字一頓的堅定的說道:「祖宗基業不容捨棄,所以,我們戰。」

    話語短暫有力,有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將獵隊、守衛的人全都加上,分成八組,每組由隊長率領,守一個方向,不論付出何種代價,都不能讓野獸踏入寨中一步。」鐵葉老人吩咐道,聲音依然堅定。

    廳中的幾位老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未說出,均都領命而去。

    林墨也隨著眾人一同走了出來,到家後向朗月說明了情況,提起自己的槍向著外面走去,門外早已有一隊人在等他了。

    這一次對抗野獸,隱士部落可以說是全員盡出了,部落中除了女人、孩子還有那些實在拿不動兵器的老人外,其餘人幾乎都親自上陣你了。

    林墨帶著一隊大約近百人的隊伍,向著寨子的北面趕去,那裡是他要守的地方。

    剛到地方不就,野獸就發動了進攻,先是一頭體型巨大、皮糙肉厚的野豬猛衝了過來,林墨大喝一聲,側身閃過野豬狂猛的衝勢,然後槍如毒蛇吐信般從側面暴刺了出去,洞穿了野豬的喉嚨,那頭野豬在被刺破喉嚨後仍衝勢不減,直到衝出幾十丈遠後才因失血過多而栽倒在地。

    「吼-」此時,又有幾頭野獸衝了上來,林墨身後也有人迎了上去,一場人獸間的激戰就此爆發。除此地之外,隱士部落周圍的地方也爆發出了沖天的獸吼聲,顯然那裡的激戰也是徹底的爆發了開來。

    「噗-,卡,唰,噗噗」林墨手中的槍一陣亂抖,每一槍刺出便是刺中要害,他一人便是吸引了近十頭的猛獸,在他的身旁,陸祥等近百人被分成了兩批,輪換著上前與猛獸搏殺。

    林墨一人站在最中央,一式『暴雨梨花』被他用得出神入化,不斷的收割者野獸的性命,此時死在林默手上的野獸已經近三十頭了,可那些野獸仍在悍不畏死的衝上來,這讓林墨越打越是心驚,根據他對野獸的瞭解,一群沒有組織的野獸是不可能會有這種狀態的,難道這群野獸中產生了獸王,或是有人在暗中控制這些野獸,林墨在心裡暗暗的想到,如果產生了獸王還好說些,畢竟獸王再怎麼狡詐也比不過人類的智慧,可一旦是由人類在暗中控制這一切的話,那可就難說了,天闕大陸廣闊無邊,奇人異士層出不窮,林墨以前就曾見到過能控制蜜蜂殺敵的人,所以他自己對人能控獸殺敵這件事一直是深信不

    不疑的,可如果今天一旦是這種情況的話,那他們就危險了。

    在林墨他們正奮力與獸群廝殺的時候,獸群後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幾道人影靜靜地站立,觀看者不遠處的人獸之爭。

    「王前輩,看來他們撐不了多久了。」岩石上一道魁梧的人影向著眾人中間的那人說道。

    「嗯,趙狂人,你讓手下的人好好準備著,等獸群衝入寨中後你們便從側面包抄而去,不要放走一人。」人群中那個被稱為王前輩的人淡淡的說道。

    「前輩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絕不會放走一人的。」那趙狂人躬身答道,語氣謙恭非常,可配合著他那魁梧的身板,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發笑,可周圍卻無一人敢笑出聲來,他們都深知那個王姓中年人的可怕。

    他們正是秦國秦家的人馬,也是在數日前召喚獸群滅掉邵家與燕家人馬的那一隊人。他們進入古林是為尋一物品來,可他們進入古林後卻遭到了林中各大勢力的排斥,別說打探消息了,林中各大勢力見到他們五國的人馬不立即大打出手就算不錯的了,畢竟林中大部分人曾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被朝廷逼的有家不能回,在這危機四伏的萬年古林中一呆就是幾年甚至幾十年,今天一見著朝廷的衛隊,怎能不讓他們心生反感。

    在趙狂人他們連續接洽了幾處勢力與部落卻被拒絕後,這群人乾脆自己找了起來,他們用的方法更是暴力而直接,就是直接衝進寨中自己去找,寨中如果有反抗者就直接格殺,用王姓中年人的話說,這些人都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殺了不僅無罪,還會有朝廷的封賞,何樂而不為,幾次下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畢竟,他們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善輩。這幾日來,他們已經光顧過三處寨子了,今天是第四次,除卻第一次是人力開道外,以後就都是獸群在前方先行攻入了,這讓他們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吼-」林墨不斷的出槍,刺死一頭又一頭的野獸,此時在他的腳下已經躺了七十多頭野獸,在第八十頭野獸倒下後,已沒有野獸再衝上來,林墨他們也借此機會喘了口氣,那些野獸雖然不再進攻了,可都在遠處徘徊,向著這裡嘶吼,林墨此時微微的皺眉,他越來越感覺到這次野獸襲寨的不尋常,這些野獸根本不像平時那樣,但具體怎麼不同林墨卻又一時的說不上來。

    在林墨他們那邊休息的時候,其他地方的爭鬥還在繼續著,他們沒有林墨這樣的狠人震懾,很難驚退那些野獸,此時都在苦苦的堅持著。

    「噗、卡,絲-」鐵松老人將一把開山厚背刀砍進一頭狗熊的肩頭,深入骨髓,痛的那頭狗熊一陣咆哮,而鐵松老人此時也被一匹早已等待很久的野狼給抓傷了後背,撕開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鐵松老人眉都沒皺一下咬牙向後劈出了一刀,砍在那匹狼的頭上,深深地嵌入了進去,此時又有幾匹狼衝了過來,鐵松老人來不及拔刀了,掄起一雙肉掌便拍了上去,一時間幾匹狼慘叫連連,被拍的腦漿迸裂而死。

    鐵松老人的主修武功是家傳的鐵炎掌,霸道無匹,練到極致一雙肉掌可刀槍不傷,同林墨的槍法一樣走的也是剛猛的路子,但顯然不如林墨的槍在群戰中顯得凌厲,只能近身殺敵,不像林墨的槍一樣可以遠攻近殺。

    「啊-」在遠處,一聲慘叫很是突兀的傳來,鐵松老人急忙舉目望去,只見在自己左側不遠處,一道人影被群獸給包圍住了,被包圍的那人在獸群中左衝右突想要衝殺而出,可那些個猛獸一個比一個凶狠,均都死咬著他不放,最終那人寡不敵眾被一隻母豹給咬穿了喉嚨,大叫了一聲倒了下去,其餘的人均都被野獸給拖住了,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在他們眼前倒下,悲憤的大呼了一聲「張管事」,可聲音很快便被獸吼給淹沒了。

    不遠處的鐵松老人聽到驚呼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張天霖死了,就著麼被野獸給咬死了,實在是有點憋屈,鐵松老人渾身是血地立在當場,那是野獸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張天霖就這麼死了,他還是有些不信,雖然他與後者一向不怎麼對眼,平時關係也不是多好,可畢竟在一起鬥了這麼多年,如今對方就著麼被野獸給咬死了,他心裡一陣的不順,說不清那是什麼滋味。

    「嗚嗚嗚」就在此時,王姓中年人忽然吹響了手中的骨笛,發出嗚嗚的呻吟,而那些野獸在聽到這聲音後也是迅速的退了回去,轉眼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王前輩,你這是?」趙狂人疑惑的問道,眼看就要攻進去了,而王姓中年人卻在此時忽然的調離了獸軍,這讓他很是不解。

    「先讓他們休息一下,半個時辰後再戰。」王姓中年人淡淡的說道。

    「這是疲兵之計,讓對方在絕望之中敗退,到時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對方,高,王前輩實在是高啊!」趙狂人能被派出來尋找那宗重要的物品,自然不是平常之人,瞬間便想到了王姓中年人的所圖,連聲讚美道。

    然而王姓中年人卻並未理他,只是注視著前方的寨子,頭都沒回。

    「媽的,得瑟個什麼,等找到那宗物品後,老子將你那骨笛給奪過來,到時候看你還囂張個屁。」趙狂人在心裡怒罵道。

    在林墨這邊,他見骨笛一響這些野獸便退了回去,瞬時便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操縱這些野獸,當下他快速的回寨將此事告訴了鐵葉老人知曉,讓他早做打算。

    「我想這次野獸之所以會退卻,定是暗中那人的計謀,不久後他們還會再回來的。」林墨向著站在廳中的鐵葉說道,話語十分的凝重,事關全寨人的生死,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通知外面的人回撤,向十里外的小月山轉移。」鐵葉老人沉重的說道,彷彿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的確,對於他們這些自小在部落中長大的人來說,在晚年捨棄部落外出避難,是一個很難做出的選擇,但為了部落的延續,他們卻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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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就由我帶人來斷後吧,我會將他們引向斷崖,然後再去追你們。」林墨說道。

    「也好,你一切小心。」鐵葉老人說道,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林墨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他要去準備撤離事宜,他料到對方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他必須盡快的行動。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林墨將情況匆匆的向朗月說了一下,然後告訴她路上照顧好小驚羽,然後便抽身離開了。

    朗月望著那匆匆離去的身影,雖然滿心的擔憂,但她也知道此時的事情有多麼的危急,所以她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擔憂,護著小驚羽隨同眾人一起向著小月山走去。

    小月山上有一處隱士部落用來儲存食物的山洞,十分的隱蔽,對方一時間恐怕很難發現那裡。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此時寨中的人已全部走光,有些人雖然不願離開,但在大是大非前他們還是知道輕重的,因此有很多人都是含淚離開的。他們知道,一旦此地被野獸攻入,那此地就會被野獸所佔領,他們就要捨棄這裡,另尋生存之地了。

    林墨帶著陸祥他們近百號人且戰且退,這些人是臨時拼湊起來的,之前林墨帶著陸祥他們近百人在寨子外面阻擋野獸,雖然有林墨牽扯了大量的火力,可他們還是死了近二十人,傷了近四十人,剩下的人也是人人帶有輕傷,其他的隊伍就更不用說了,死的比林墨他們這一隊傷的人都多,而張天霖那一隊人馬更是幾乎全滅。這一仗,隱士部落可謂是損失慘重啊。

    快到天亮時,林墨他們返回到了小月山的那處山洞,在損失了近四十人後他們終於將獸群引出了這片地域,這個結果讓大家很是吃驚,要知道他們面對部分野獸時都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而林墨他們帶著全部的野獸跑了幾十里卻也是付出了這般大的代價,怎能不讓他們驚訝。

    然而卻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朗月。對於林墨取得了什麼樣的戰績,朗月不是多麼的在乎,只要林墨能平安的回來他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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