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章 五老三長 文 / 八駿競技
秋天的氣溫本就適宜,今天更是秋天裡難得的好天氣,風和日麗,碧空萬里中,幾朵潔白的雲兒悠閒地在天空遊蕩,歡快的留鳥啾啾的歌唱出他們的新詞,這樣的天氣裡人的心情很難變壞,更不要說今天還是一個特別的好日子了,為禍陽西十多年的陳家堡破了,唯一的倖存者,也即將被公審。
很多人都不知道公審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的熱情,任何事只要沾上了一個「審」,就不會是褒獎,只要能看著陳家堡的人倒霉,陽西人就已經很高興了。
如果你走在路上總是能聽到行人們激烈的討論著陳家堡的覆滅,八門大口徑火炮到了行人們口裡,已經變成了上千門水桶粗的巨炮;而王克征被毆打的事情,也被演義化,成了王青天聽聞陽西陳家堡的惡事,微服私訪,準備收集證據,後來被陳家堡的人發覺,陳家堡惶恐之下,深夜派了上千刺客追殺,慶幸天道昭昭,王青天巧遇武林俠客,擊殺來襲刺客數百人,餘者逃遁,王青天怒火沖天,為了誅殺陳家堡逆匪,調來上千門巨炮直接把陳家堡夷為了平地。
「什麼,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到陳家堡去看看,那裡已經被轟成大坑了,現在泉水都湧上來了!」
聽完演義化的故事,又聽到講述演義的人和質疑者爭吵,孫復嘴角湧起一絲淺笑,伸手把木窗門關上,扶著一臉尷尬的王克征坐到椅子上。
「岳父,這些事情你不用太在意的,老百姓就是圖個樂子,你就全當無私奉獻一次了!」雖然嘴裡這麼說,可是孫復臉色越來越濃郁的笑容出賣了他的內心,惹得王克征臉上的尷尬更甚,甚至有些泛青的意思。
兩人的調笑使得黃科有些不自在,他本來不想呆在這裡,可是想到家裡那位一夜都沒睡著的老兄長,還有十多位都幾十歲了的各姓族長無聲的壓迫,黃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剛剛窗外街道上的議論爭吵他也聽到了,看到老友窘迫的表情也覺得好笑,不過看到王克征身邊的那位權勢滔天的少年,硬生生的把笑聲憋了回去。
「王兄,這次如果不是你受了折辱,陳家堡怕是還在橫行陽西呢,老百姓是感激你,才會編扯出王青天的故事來。」黃科也覺著自己的話純屬扯淡,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就出現了這麼傳奇般的故事,絕對不是什麼老百姓處於感激編出來的,肯定是那些說書人順嘴編出來取悅客人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傳了出來。
「你……」王克征感覺黃科的話像是在諷刺自己,不過仔細一想,以為老友是為了讓自己心情好上一些,才編出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的,心裡有些小感動。
「你也不用這麼寬慰我,這次我是丟人丟大了,不過也明白過來很多事情。」王克征頗為感慨的說。
王克征轉頭對孫復說「三年前我知道你想做大事,現在看來你也確實是個做大事的,年紀輕輕就成了三省都督。可是你卻有些忽視了老百姓,要知道大事的根基是在下,而不是上,如果老百姓過不好,你手裡握的軍隊再多,地盤再大也只是一時之盛。
這些天我逛了許多地方,高州下屬的一州五縣情況還算不錯,治安良好,官吏清明,那些警察局做事也很牢靠。可是出了高州,我才發現各地的情況各不相同,有些地方官吏也算堪用,能夠做些事情,再加上有武警鎮壓,雖然那些警察局不作為,城裡的情況也過得去,可是出了縣城,鄉間村落的治安全靠那些士紳地主。他們要是良善之家,倒也不錯,可是遇上惡霸劣紳,難免老百姓受苦。像陳家堡這樣滅家近百的例子雖然不多,可是作惡的鄉紳卻也不少,政權更替,使得他們沒了約束,行事毫無顧忌。你的免稅令到了下面,那些人根本不理,繼續收取老例的稅賦,有些地方甚至收的比往年更多。」
孫復臉色一肅,其實他也知道各地的情況不會太好,可是當初為了擴大地盤,根本沒有太大的時間和精力處理這些事情,就算是廣東各地,也只是把武警派遣到縣維護治安而已。現在打仗的地方已經少了,兩廣境內政權已經接受完畢,就連梧州這樣的革命政權也接收了過來,貴州雖然還有動亂,可是有兩個武警師過去維護治安,相信很快就會穩定下來,至於雲南,雖然處於對持之中,可是情況也不會太惡劣,畢竟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了。現在也該是對士紳們動手的時候了,免得他們認為孫家是好欺負的。
思考了一會,孫復開口道「岳父說的有理,這也是當初我擴張太快,使得精力分散,沒能控制住各地的局勢。」何止是擴張太快,從三個州府的地盤,一個月擴大了十數倍這簡直是堪稱瘋狂,如果不是恰逢武昌起義這樣的大好時機,這種擴張根本就是不現實的。
以孫家一個地方實力派的身份,聲名甚至都沒有出過三府之地,驟然間成了控制三省的諸侯,很多人肯定沒有把他們當做回事。這次陳家堡的事情,就讓孫復徹底明白了,自家在士紳眼裡就是個暴發戶,威懾力極為不足,而且以五萬軍控制三個省份,力量明顯有些不足,更重要的是孫家並沒有太過倚重士紳,使得許多士紳對孫家有些不滿,明裡暗裡都有些不配合。動搖大口徑火炮攻擊陳家堡,還讓很多士紳觀看,孫復就是想宣揚自己的武力,震懾那些心地不純的士紳地主。
「岳父,其實你說的那些劣紳的事情我已經思考很久了,心裡也很是無奈。因為不管怎麼算,我們都無法把勢力伸展到鄉村,他們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向鄉村派遣官吏,恐怕單是數量龐大的基層官員我們都無法解決。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直接在各村設置三長,在各鄉鎮設置五老,這些人多有本地人擔任,不用我們派遣太大的基層官,有了他們的存在,就可以抵抗那些劣紳的力量,免得老百姓沒有說理的地方。」
「五老,三長?」王克征疑惑的看了孫復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黃科緊繃的臉皮一鬆,心裡的石頭放下了大半,「都督可是想要效仿漢制,設置類似於三老的職位?」
孫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五老三長可以說是效仿漢制,不過其中的許多地方都不一樣了。三長是村中設置,分別為村裡的掌管戶籍民事的村長;兵備治安的兵長;疾病衛生的醫長,這三人作為村中的權力掌控者,可以說是最基層的存在。村長由村中人擔任,不過由於掌管戶冊,所以需要能夠識字能文的人來擔任;兵長嘛,由於要管著治安和武備,所以暫時由當地駐紮的武警戰士擔任,以後會有村中曾經當過兵的村民擔任;醫長必須懂些醫術,所以由本村的大夫擔任,不過可能許多村中沒有,所以我準備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由各縣抽調各村的想學醫的村民培訓一下,懂些基本的急救和識別藥物的本事。」
聽到兵長由武警擔任,黃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些兵長雖然不知道會具體怎樣負責治安,管理那些武備,但是肯定會成為村裡實權最重的一位,甚至會超過掌管戶冊的村長。而且他們肯定不會和士紳們一條心,這就意味著許多士紳會受到各種制約和束縛,各種特權將不復存在。
孫覆沒有理會臉色發白的黃科,對著興致勃勃的王克征繼續說道「五老分別是天、地、師、衛、支五老,他們是全鄉的斷事官,只要不涉及國法刑事,鄉中大小事情都由他們處理。其中天老為五老之首,還要擔任鄉中的禮儀教化,道德褒揚;地老為五老第二位,分管全鄉的戶冊、田冊和農稅;師老是鄉民之師,管理鄉中教育;衛老則是直管各村醫長,負責全鄉的疫病防治;支老則是控制全鄉的財政開支。這五老不隸屬縣府,直歸五老院負責,但是必須配合縣府處理民事,為了提高五老的地位,我打算在以後縣議會組建後,各鄉五老會自動成為議會議員。」
五老的消息終於讓黃科舒了口氣,以為孫復是為了緩和與士紳之間的關係,特意設置的五老,只要能控制住五老中的地老和支老,那就等於控制了全鄉的權力,這對士紳們來說卻是極大的喜訊了。
孫復看到黃科一臉的輕鬆,心裡冷笑一聲,暗自嘀咕道,現在只管高興吧,等到以後你們就知道五老是怎麼回事了。
王克征輕旅著短鬚,臉上洋溢著笑容,認為自己的勸言促成了這種事情,這讓王克征很是自得,不過五老院這樣的名字確實有些怪異,不僅好奇的問道「五老院是怎麼回事,有這個衙門嘛?」
無辜的聳了下肩膀,孫復不在意的說「現在還沒設呢,等回去就成立這個衙門。」
見王克征一臉的不高興,孫復只得解釋道「五老院是直接管理五老是地方,五老雖然是選擇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來擔任,可是難保會有些人利用職權貪戀財物,做些違法的事情,這些人不好由警察局管理,就交給五老院處理最為合適。五老院以後可能也會擔任一些職責,不過這個需要以後再說。」
王克征頷首表示明白,結果不小心牽動了脖子上前幾日留下的舊傷,頓時疼的王克征嘴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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