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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九章 無處可逃 文 / 八駿競技

    巨炮轟鳴,震懾的不只是大地,還有人心.

    煞白的臉色清晰的表明這些家主的心情,如入冰窖。陽西地處偏遠,為了自保護民,各大家族都築有圍樓、方堡,用來抵禦海匪、土匪的襲擾。時間一久,他們發現自己的堡壘的堅固程度超過了不少城池,就連朝廷的軍隊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難免產生了一些自得,自以為可以無視上命。

    現在諸家家主才發現,在國家機器面前,他們是那麼的脆弱,即使是一個地方的軍zhengfu,也可以像碾死一個螻蟻一樣捻滅他們。

    「黃兄,你說這次陳家的事情我們會不會受到影響?」情緒處於恐懼中的諸家家主都把注意力投向了黃科,希望他能利用和王克征的關係透漏一些內情。

    黃科並不是黃家的家主,不過因為他曾中進士,在黃家的地位有些超然,可以行使的權利和族長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黃科性格沉穩不燥燥,平時很少干涉家中內部的大小事務,使得兄弟兩人並沒有什麼矛盾隔閡。黃科好為人師,平日裡經常邀請諸家的子侄輩,論古今事,他則從中教授,這使得黃科在陽西大姓族中聲望不小,許多大姓的才子、嫡子都願意以師禮相待。

    黃科微微頷首,神情嚴峻的說「我那位同榜雖然沒有說過他的女婿身份,但是平日裡也經常談及這位都督的事情,言辭之間可以看出,這位都督是個控制yu極強的主,而且喜歡把權力分割,交予多人,卻又不讓眾人相互影響牽制。這次陳家的事情怕會成為一個契機,使他加強對士紳的控制,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麼做?」黃科望著已經徹底成了平地的陳家堡,心裡陣陣發寒,只怕今日之後,誰也不敢再無視茂名孫家的權威了。

    諸家族長相互對望了兩眼,嘴角幾次觸碰,都沒有說出話來。十幾位族主眼神飄忽,黃科自然也發現了,心裡也大致有些猜測,只是這些事情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該插手,更不要說只是同榜故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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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念珠是個運氣不錯的人,第一顆四十公斤重的155毫米榴彈炮在陳家堡爆炸的時候,他被氣浪直接衝到了堡中心的位子,而他的父親陳輝則是和散飛的灰塵一起混合在了一起,結束了他猖狂恣意的一生。被巨炮掀飛數十米遠,陳念珠竟然僥倖的只被炮彈剜掉了一塊肉,而且是不太重要的胳膊,這不能不說是僥天之悻。

    外面的威脅還在,被氣浪震得暈乎乎的陳念珠,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其他,看到身前不遠處的水井,就是一陣急跑跳了進去。單臂拉著井繩,陳念珠努力把自己停在了井沿下三米的地方。

    陳家堡修建的時間雖然不過二十來年,碎石堆砌的井壁卻已經開始粘合在一起了,外部根本看不出什麼,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父親不會欺騙自己,陳念珠怎麼都想不到這裡會有一個出口。

    外面的炮聲好似無常鬼一般,催促著陳念珠不顧右臂火辣辣的疼痛,拉住井繩,背靠著一側的井壁,用腳猛踹井壁,一連數腳,終於將巴掌大的碎石堆砌的井壁踹出了一個臉盆大的洞口。

    井下的洞口並沒有多大,陳念珠傾盡全力把洞口周圍的石塊都挪乾淨,也不過得到一個一米高,半米寬的洞口,每次只能容下一個人進出,不過現在陳念珠也不擔心會有人和自己爭搶洞口了。

    洞口外部雖然看起來不大,可是內裡卻是別有洞天,忍著劇痛爬行了十多米,陳念珠就發覺周圍的空間大了許多,到了後來已經可以直立行走了,陳念珠感覺大約走了三百米,應該已經出來堡子的範圍,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空間暴增了不少。根基感覺,陳念珠猜測這裡的寬闊程度已經不下於普通的房間了,這讓在狹小的地道裡爬行了十幾分鐘的陳念珠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在那麼狹小的地道裡行走十里地,陳念珠不認為自己可以撐得下去,那種環境實在是太壓抑了。

    漆黑的環境不適合行走,陳念珠從身上摸出一盒還算乾燥的洋火,連擦了幾根,終於在這陰暗潮濕的環境下擦著了一根,運氣極佳的陳念珠藉著微弱的火光,發現了一盞還有些殘油的油燈,等到洋火熄滅之後,陳念珠憑著感覺朝著油燈所在的方向疾奔了幾步,再次劃著一根洋火,小心的湊到油燈邊上點燃油燈。

    微弱的油燈火光瞬間就將這個空間照明了,雖然遠不如日光下清晰,不過也可以勉強分辨事物了。這裡顯然是一處擴大的空間,應該是作為存儲物資的地方了,不知是哪裡來的空氣,使得這裡的氣味雖然有些潮濕,卻並不會讓人窒息。方圓十丈的地洞出來陳念珠手裡的油燈,和地上的幾塊碎瓦片和一些雜物,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頭頂傳來的震動和轟鳴告訴陳念珠他還沒有走出危險,狠狠的抓了一把潮濕的泥土,用力的摁住血流不止的右臂上,冰涼的感覺剛剛傳到大腦,就又被更加劇烈的疼痛給趕跑了。陳念珠已經感覺得到自己的右臂開始麻木了,失血過多導致全身有種發冷的前兆,雖然沒有學過醫,但是他出身就使得他瞭解了更多的關於人體的知識,懷著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父亡的悲痛,陳念珠憑藉著一口氣,死死的撐住身體不被倒下,因為在這封閉的地道裡倒下就只有死亡一種結局。

    十里的距離並不遠,很多人都可以輕易的走完,陳念珠如果不是憑藉著意志堅挺著,早就受不了身體的疲憊倒在地上了。

    陽西縣城並不大,城裡的大戶更少,稍有實力的大戶寧願帶領族人在鄉間聚居城堡,也不甘心手城中官吏衙役的欺凌。陽西城南偏東一處角落裡,有一棟並不寬大的宅子,裡面駐著一對五六十的老夫婦,平日裡兩口子與人和善,從沒有急過眼,現在他們卻遇上了大麻煩。

    「老頭子,你真的要救他?這些年陳家堡做的惡事可是不少,單是這陽西縣就有不下百戶被他們滅口,上千人冤死在他們手裡,那些年輕姑娘被這陳家小子糟蹋的也有好幾十了,這可都是他們做的孽啊!」老婆子盯著忙碌著幫助昏迷的陳念珠治傷的老頭子,絮絮叨叨的埋怨道。

    「當年陳輝的老子救過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負義,這些年我答應他們看守這個洞口,為陳家留下一條生路,已經是我為他們陳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老頭子有條不紊的收拾陳念珠的傷勢,眼中蘊藏著複雜的情緒,手掌經過傷口時,總是不自主的加上幾分力氣,昏迷中的陳念珠臉色也隨著老頭子的動作變化,豆大的汗珠一直沒有停過。

    「為了幾十年前的事情,你要把我們一家子都栽上啊!」老婆子似乎受到了刺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悲聲質問道。

    「崖子給官家當差呢,這些事情應該攙和不到他的身上,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意這些事情幹什麼。如果不是陳家老爺子的救命之恩,那裡會有我們現在的一家啊!」老頭子是個重義的人,數十年前的恩德至今還未遺忘,死死的堅持著。

    「開門,開門!」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其中還夾雜著幾聲狗吠,老夫婦的神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老夫婦的日子並不闊綽,大門是用木板兌成的,在幾個魁梧漢子的用力敲打下,很快就受不了了,匡噹一聲,木板大門就倒在地上了,一個牽著狼犬的軍裝男子,在狼犬的指引下,沒有理會愣在院子裡的老夫婦,直接衝進了內屋。

    「找到了!」一聲飽含興奮的大喊聲,讓院子裡的人一下子就輕鬆起來了。

    兩名魁梧的士兵駕著陳念珠的雙臂,硬生生的把他拖出了內屋,拋在了小院子裡。另一名士兵也很快就找到了地道的出口,老夫婦也被羈押拉起來。

    陳念珠本來已經昏迷了,在老頭子的照料下,身體沒有惡化下去,補充了一些飲水之後,已經有清醒的意思了,剛剛被士兵一拋,摔在地上,右臂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陳念珠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抬頭看了看軍裝士兵,陳念珠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這熟悉的軍裝就是自己透過堡子的觀察口看到的那些人穿的,這次落到他們手裡,陳念珠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不用裝睡了,明天少帥會讓全陽西的人來公審陳家堡的罪惡,你也會被處以極刑!」領隊的長官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然後蹲下身子,脫下潔白的手套,抓起陳念珠的頭髮低聲道「你最好慶幸明天早點死掉,不然肯定會被老百姓凌遲處死的!」

    ps:昨夜一宿沒睡,今天又折騰了一天,現在腦袋木木的,下一章就留到明天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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