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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章 知州上任 文 / 八駿競技

    新軍營,兩千多的新兵已經完成了基本的隊列訓練,開始了戰術訓練,人手一支毛瑟98式步槍,一身的迷彩訓練服,在各自的班長的帶領下,隨著教官接受訓練。最先開始的是最基礎的抬槍,槍頭上掛著磚塊,一手端著槍身一手握著搶把,這是最讓人討厭的訓練,以前山子營就因為這種訓練,整日的罵娘不已。

    孫復站在操場的高台上,那是準備用作旗台的,但是山子營還沒有軍旗,現在只是一個空空的檯子,每天孫復都在這裡觀看訓練,無論風雨日曬,從不缺席。秋天已經到了,早沒了夏日的酷熱,但是茂名的天氣並沒有變得清爽,依然有二三十度的溫度,每次訓練結束,戰士們都會把衣服濕個透。

    阿福在軍營裡四處遊蕩,從不干擾各連隊的訓練,孫復對它也優待很多,整個軍營只有它自己可以隨意進出,不用理會值班的哨兵,這是孫復都沒有享有的待遇。神奇的阿福在軍營裡也是最受歡迎的,每次吃飯時,都有人偷偷的給它留一些食物,這貨食量極大,而且毫無顧忌,只要有吃的都吃。孫復現在都擔心以後會不會被人下毒毒死了,不過問過小胖後,這種擔心就消散了,這貨只吃熟人的東西,而且一旦懷有敵意,它就能感受的到。普通的生物xing毒素對它的影響極小,化學物理性毒素他還能感受到威脅,不會理會,幾乎是個沒有缺點的動物。

    值班哨兵跑步來到孫復面前,一個立正敬禮,「將軍,你家裡來人了,說是老將軍找你。」自從人字隊的教官稱呼孫復為將軍後,這個稱呼就在軍營裡傳開了,所有人都開始叫孫復將軍,只有老兵們還叫他連長,念著舊情。

    『父親叫我回去幹嗎,最近也沒什麼事啊?』細想了一遍,沒什麼收穫,對著哨官回了個禮,就去值ri官那裡請假。雖然孫復這樣做有些脫了褲子放屁的感覺,但是每次都還是嚴肅的執行了,好處就是軍紀軍規在大家心裡的嚴肅性增大了,所有人都知道軍紀是將軍都要遵守的,其他人更是不能違背。

    今天的值ri官是張德瑞,張德瑞是第一批老兵裡最年長的,態度也是最端正的,從不違反軍紀,學習也是最認真的人之一,「長官,我來請假。」孫復規定在值ri官面前,所有官兵的職銜自動降級,要稱呼值ri官為『長官』,以顯示軍紀的威嚴。

    張德瑞不是第一次給孫復批假了,自然知道怎麼做,「請假時間,事件,歸期填一下就行了。」

    孫復請假自然沒有人會不批,每次都只是讓他填一下表單就放他走了。其他人想要請假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必須得到自己班長,代理連長和教官的批准,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那些唯孫復之命是從的教官是不會給任何人批假的。

    軍營外等著的是李樂,他自從上次隨孫復從廣州回來,儼然成了孫家護衛隊的老大。

    「樂叔,父親讓你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出了軍營孫復對待自己人都是很尊敬的,全然沒了軍營裡的那個威嚴、肅穆的樣子。

    眼前的少爺,一直讓李樂驚歎不已,本來只有一百多人的少年兵,李樂還不是很瞧得起,但是他回來後就被那群少年嚇壞了,才幾個月就都長的那麼威猛,而且軍紀嚴明,隊列整齊。心裡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長這麼快,就直接歸咎於伙食的充足,每天那麼多的雞蛋,肉食,充足的米飯暴長一些也是應該的,至於十厘米是不是一些,就沒有人追究了。

    「老爺說,少夫人的表兄來了,準備去瓊州上任,讓你回去一下。」孫復與王萱訂婚後,對『訂婚』這個名詞不理解的就直接當做結婚看了,王萱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孫家默認的少夫人。孫復對此也沒有反對。

    「哦,原來是他來了,早就聽父親說他很不錯,學識淵博,這次倒要見識見識。」

    新軍營距離孫家莊並不遠,只有不過仈jiu裡的樣子,騎著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孫覆沒注意的時候,阿福就已經跟上來了,已經一個月了的阿福已經不比馬匹慢了,其實以阿福剛來時爆發出來的速度,已經超過的一般的馬匹了,當然那是爆發速度。現在的阿福,跑起來可以跟上孫復的戰馬。說是戰馬有些誇大事實,不過是一批稍好些的滇馬,勉強可以用而已,真正可以算作戰馬的孫復是一匹都沒有。

    把馬拴在門外,孫復就跑進了大堂。相比於孫復剛穿越那時,大堂佈置的華麗了許多,名家字畫倒也不少,上等瓷器,老古董樣樣不缺,全是上次孫復與王萱定親時送來的禮物。說起來自從定親以後,或者說是土財主莫名暴死,家財消失後,來孫家拜訪的人就多了很多,孫家也多了些人氣,丫鬟僕人添了不少,全是孫家莊的莊裡人充當的,孫家沒人真的把他們當作下人。你要是隨便抓一個,說不定就是山子營未來的軍官家屬。當初為了山子營建起來,孫復幾乎把孫家莊的少年郎一網打盡了,現在更是家家都有從軍的。

    大堂裡坐著三個人,一位老婦人和孫父分坐在左右首位上,左側客席坐著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相貌堂堂,濃眉大眼,鼻子筆直,長辮子梳的很整齊,一身是常見的短褂長袍,衣服有些破舊,整理的很乾淨,一見就讓人心生好感。

    「父親,我回來了。」走到孫虎身邊,恭敬的站在那兒。阿福也跑到了孫虎身邊,哈巴哈巴的討著孫虎的歡心。

    「真沒禮貌,沒見到有客人嘛,趕快見禮。」孫虎對著孫復呵斥一聲,手卻在阿福的背上撓了幾下,算是安慰阿福的。

    孫復並沒有把孫虎的呵斥當做回事,轉身對著老婦人躬身一禮,「見過老婦人。」

    老婦人看起來很和善,笑著起身托住孫復,對著孫虎說:「這位少爺長得真俊朗,和萱兒極配,你倒是好福氣啊。」

    轉而又說,「聽說孫家建了不少的工廠,可以生產洋人的東西,在茂名很有名氣,能否讓老婦去見見世面。」孫虎微微一愣,轉眼就明白老婦人是要給孫復和鄭規留下獨自交流的時間,心裡暗自誇讚一聲精明。含笑點了點頭,邀請老婦人去自己的工廠裡去見識見識。

    兩人走了之後,氣氛就變了許多,鄭規並不知道此時是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

    鄭規對眼前的少爺也算瞭解一些,到了茂名後到處都能聽到他的傳言,有說他的兵軍紀嚴明,還說他是什麼『武曲星』下凡啊,什麼『戚帥』重生啊,各種傳言層出不窮,鄭規對他也很好奇。聽說他還身著漢服訂婚,一句『我是漢人』就引來了大批的崇拜者。

    一頭短髮,不過寸許,根根直立,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顧忌,就算此時朝廷的蓄髮禁令早已形同虛設,但是也沒有多少人敢這麼毫無顧忌的剪著一頭短髮,在路上連帶個帽子遮擋一下都沒有。身上的軍裝樣式新穎,帥氣挺拔,英姿勃勃,絕對是從未見過的軍裝,看到自己都心動不已。

    如果說孫復有些像革命黨,其他還比較正常的話,那這隻狗,就不一樣了,鄭規從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狗,四條小腿上長著一圈鱗片,肚皮的毛一卷一卷的,背部一溜長毛和刺蝟的差不多,鄭規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有那種狗是這樣的,而且剛剛鄭規明顯看到狗眼裡閃過一絲好奇,這根本不是狗該有的情緒嘛!

    「表兄,你對國內和國際的局勢有什麼看法?」孫虎提起鄭規就不吝言語誇讚,孫復也對他的能力很好奇,就先問了他一個大的問題,看他對時政瞭解多少。

    「國內的局勢目前還算穩定,但也撐不了多久了。執掌牛耳的老佛爺年歲已高,等她百年之後,皇帝重掌權勢,肯定要對朝中進行清理,到時候難免要起一番波折,給予革命黨可乘之機。只是革命黨人成分複雜,難以齊心,朝中袁世凱掌北洋軍權,皇帝有大義之勢,天下大戰無法避免。

    聽聞歐洲局勢緊張,兩大軍事集團競爭ri烈,大戰前幕將開,到時候就是列強參與的滅國戰爭,肯定會造成一些列強的衰弱。倒是美國佔據地理優勢,duli事外,加上工業發達,說不定會取代英國全球霸主的地位。在亞洲對大清威脅最大的就是倭奴,倭奴自甲午之後,日漸猖狂,恐怕有以小吞大之心。」孫復點了點頭,雖然說得還不全面,但是分析的也算是面面俱到,看來對世界局勢和國內狀況瞭解不少。

    「你覺得此去還能應該怎麼做?」孫復對瓊州的事情有著自己的打算,不想被打亂了,覺得自己該和他溝通溝通。

    「光緒三十一年,黎人叛亂,張之洞平叛之後,朝廷將瓊州一分為二,希望藉以掌控局勢。我到那裡,自是調諧漢黎兩族,剷除貪官污吏,鎮壓土豪惡霸,讓地方安定,還黎民太平,然後等著表弟去辦工廠,繁華瓊州。」

    聽到鄭規準備到那裡大幹一場,孫復頓時就擔心起來,連連搖頭,「不……,表兄,你這次去不要急著動任何人,要忍耐,什麼事都要置身事外,要讓瓊州上下都覺得你不打算做事,只希望早日昇遷離開。」

    「這是為何?」孫復不許自己大幹一場,鄭規有些疑惑。

    「瓊州黎人受壓迫太甚,心中有怨氣需要發洩,漢族的豪強有貪腐無度,欺壓黎漢兩族貧民,罪該萬死。只是他們手裡掌握著不小的力量,你若是貿然動手,恐怕會把他們逼上絕路,鋌而走險,對你的安全不利,也會一無所獲。我從洋行訂購的鋼廠的設備還要等個三個多月才能到,此時沒必要與他們發生衝突,所以前期就需要忍耐,山子營只要再過兩個月就可以成軍,到時候調過去進行一次『拉練』,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嗯,那我就聽表弟的,到哪裡先做個泥塑菩薩。」心有不甘,鄭規也知道自己身單力薄,同意了孫復的說法。

    瓊州的局勢不穩定,鄭規沒有帶母親前往,讓她在舅舅王克征家暫住,等那裡局勢穩定了再搬去,孫虎見他孤身一人,放心不下,就讓李樂和幾名孫家護衛暫時充當他的衛兵,路上也好照應一二。

    到了崖州直隸州州治感恩縣,鄭規是酒宴不去,禮物全收,不分黎、漢。對於找上門的案子,全都和稀泥了事,即不讓誰太過吃虧,也不追查真相,衙門中的大小事務從不干涉,全部交給『老人』們處理。

    暗地裡鄭規把瓊州和崖州直隸州的各大家族,黎族部落,舊官老吏都打探清楚,記了下來,還有他們犯下的各種罪行,做下的善事,寫了一本善惡薄。

    鄭規的不理事和糊塗斷案,迷惑了瓊州上下官紳,認為他和以前的那些捐官一樣,是來撈錢的,就把他當做一個擺設,行事毫不顧忌。

    『啪』的一聲,鄭規把記錄的各家做下的罪惡薄摔在了地上,銀牙緊咬,雙目圓瞪,目眥險些裂開,心裡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們殺個乾淨,「猖狂,禽獸,從沒有見過這麼沒有人性的禽獸,簡直喪盡天良。」

    怒氣發洩過後,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表弟啊,你可要快些來啊!瓊州百姓可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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