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聚 文 / 伍漁人
夏淵笙把桌上的水跡掠掉,紀楠才把門打開。
力宇在門外已經等很久了,看到紀楠開門,他展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紀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抱住了:「太好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啊哈哈,真是天祐我也!」
紀楠聽出來了,是吳灣灣的聲音,不過她此刻是一個村夫打扮,就紀楠的眼力,根本就沒認出她來。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快點放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吳灣灣抱著紀楠的時候,也看到了坐在桌邊的夏淵笙,就在紀楠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瞬間,她就跑到了夏淵笙旁邊,抱著他的手臂說:「老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夏淵笙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哭。
朱白朮此刻是一個老者的打扮,下巴上還有白色的鬍子,這些裝扮都是力宇幫他們想的,他們也是這樣出的城。他看到紀楠跟夏淵笙,心中也很是感慨。
「沒想到,還能再見啊!」朱白朮看著紀楠說。
民安也是感慨萬千,那晚的事情他真的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暈,然後被扒了衣服,後來又發現被追殺了,跟著吳灣灣他們逃了出去吧,又遇到了力宇,最後,他竟然還被打扮成了一個姑娘的樣子,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啊!
「別站在外面了,都進去說話吧!」紀楠讓開一個身位。讓他們都走了進去。
民安看到夏淵笙,也很激動地跪了下來,開始哭泣,不過他穿著一身女裝,在哭相上,倒是比村夫打扮的吳灣灣要和諧多了。
「怎麼少了一個人?」夏淵笙看著他們,朱白朮跟吳灣灣都在,但是少了一個侍衛。
「請老爺責罰,我們不能安全地照顧好老爺跟夫人的安危,讓老爺跟夫人吃苦了!」侍衛單膝跪地。
「我是問你。怎麼少了一個人。不是要罰你。」被人追殺是一回事,侍衛保護地不得當是另外一回事,讓兩個侍衛保護五個人,原本就是一件難事。這也怪他。還以為宮外很太平。所以也就沒帶多餘的人。
「回老爺的話,後來我們又遇到了官兵的追擊,他……他死了。」
夏淵笙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雖然只是一個侍衛,但也是陪著他出宮走了這麼多路的人,竟然就這麼喪命在了常州!他重重地錘了桌面一拳。
「老爺息怒,奴才知道老爺一定會為他討回公道的!」侍衛低著頭,咬著牙,他們兩個原本就是好朋友,一個好朋友就這麼死了,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還是難以接受。
「一定,我一定會為他,還有為我們討回公道的!你叫什麼名字,死掉的那個,又叫什麼?」
「奴才王二,死掉的叫武大。」
「好,我知道了。」
楊為有,楊野,你們就等著受懲罰吧!夏淵笙的戾氣忽然全都冒了出來,讓屋子裡的氣溫驟然下跌。
「夫人,別哭了,傷神。」紀楠看到吳灣灣的眼淚還在流,忍不住勸到。
「你們都別哭了,說說你們是怎麼出城的吧!」夏淵笙也覺得吳灣灣跟民安的哭聲讓他心神不寧的。
「是這樣的,」朱白朮很主動地接上了話,「那天晚上,我們就逃了出去,後來就躲了一個晚上,但是第二天,官兵就開始搜城了,然後就遇上了意外,如果不是那位的犧牲,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今天我們是想出城的,但是沒想到在出城前,就遇到了力宇,然後他就在我們原有的易容基礎上,又加了一些,然後就這麼出城了。」
朱白朮把一切都說得很簡單明瞭,中間省略了很多吳灣灣想說的艱難困苦。
「老爺你知道嗎,我們那天晚上躲的巷子有多臭,簡直了啊,我當時還以為我會被臭死。」吳灣灣抓著夏淵笙的手臂說。
「哦,那你洗澡了嗎?」誰知道夏淵笙來了這麼一句。
吳灣灣尷尬地鬆開手,她剛才只是用了誇張的手法說了這句話而已,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夏淵笙心疼,沒想到這樣的撒嬌對夏淵笙竟然沒用。
「很好,這件事,你辦的很好。」夏淵笙忍不住誇獎了力宇一句,「之後肯定還少不了你的好處。」
「先別說之後,先給我點錢吧!」力宇伸手。
「民安!」
民安立刻掏出一張銀票放到力宇手上,力宇看到民安的臉,忍不住笑場了。
「有什麼好笑的?」民安不知道力宇是怎麼就神經了,不就是拿到了錢嘛,有這麼好笑嗎?
力宇指著民安的臉,笑得都沒辦法說話了,民安轉了過去,那些看到他臉的人,也都笑了,他忽然知道了,力宇不是因為拿到錢而笑,而是在笑他。
最後還是夏淵笙好心地說:「民安,以後臉上如果化了妝,那就不要哭了。」
民安的臉頓時就紅了,妝也不是他願意化的啊,默默地低下了頭。
「老爺,那我們什麼時候殺回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吳灣灣問道。
「這事不急,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辛權回來。」夏淵笙只能期待著辛權帶來好消息,否則就憑他們幾個,還是不行的。
「說起來,辛權究竟是去做什麼了?」吳灣灣已經很久都沒見到他了。
「搬救兵。」夏淵笙用這三個字回答了她。
朱白朮瞇起雙眼,他目光鎖定在力宇身上:「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問力宇。」
「嗯?」力宇收好銀票,挑了挑眉毛。
「當天晚上,是你救走老爺的?」朱白朮不明白,如果力宇想幫助他們,那直接幫他們打走黑衣人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救走夏淵笙弄得那麼麻煩,如果他是出於惡意,那他現在還幫著夏淵笙找到他們,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啊,你說那件事啊。」力宇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真相就是,他只想救走紀楠,沒想到後來搭上了夏淵笙,然後又一不小心幫了他們。最難解釋的是,他那天是穿著民安的衣服出場的,這簡直就是沒必要的啊!
「所以說,就是你扒了我的衣服?」民安抬起他那張苦地已經變花斑的臉,忍不住質疑。
「唉,你這話說得好像是我對你做了什麼不軌的事情一樣,說話小心一下啊,」力宇往後退了一步,「我其實就是看到有幾個黑衣人圍在客棧周圍,一個好奇就上去看看了,誰知道就看到了你,為了掩飾身份,就換上了你的衣服,至於救人,其實我就是想他恢復了之後就給我一大筆錢,這可比幫你們打走黑衣人賺的多。」
力宇的解釋細想之下有些蒼白,紀楠立刻就說:「誰知道他呢,我覺得他腦袋裡想的東西跟我們都不一樣,別去問了,我之前也問過他,其實他根本就沒什麼目的,就是想這麼做而已。」
紀楠可不想讓朱白朮的問題把火燒到力宇身上,朱白朮不知道力宇的身份,力宇也不知道朱白朮的,可是紀楠知道啊,她可不能看著自家人內鬥。
「你們要不先換個衣服?或者洗個澡?待會一起吃飯。」
逃了這麼久,大家也確實都累了,於是接受了紀楠的提議。
他們都換好了衣服,恢復了原本的面貌,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侍衛王二也是第一次跟夏淵笙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難免有些緊張。
「未來幾天,你們也要住在這個村寨裡,這房子太小了,要多幾間才好。」夏淵笙跟力宇說。
「你這是讓我去準備?」力宇反問。
「不然呢,這個村寨也就只有你熟。」
「哈,什麼叫我熟,我也是剛來的,安婉能給我兩間房就不錯了,現在能住人的地方本來就少,你還想要多少啊?」力宇不由抱怨,其實他去辦也不是不可以,安婉也會給他這個面子,只是他不想去找安婉幫忙,安婉人那麼好,肯定是再怎麼困難都會幫他騰出房間的。
「老爺,奴才可以去辦。」民安主動請纓。
「是啊,讓民安跟紀楠去辦就好了。」吳灣灣附和道。
「那一會紀楠跟我,還有民安一起去見安婉吧!」夏淵笙眼前又浮現出安婉的臉,他還是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這安婉又是何許人也?」朱白朮忍不住問。
「是成立了這個村寨的人,而且還是個女子。」夏淵笙解釋道。
「還是個女子?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吳灣灣舉著筷子說。
「不行,你還是呆在這裡,哪裡都別去了,免得又鬧出什麼事來。」夏淵笙駁回了吳灣灣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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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婉只是聽完夏淵笙的要求,就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還十分爽快地收下了銀票:「那我就替村民謝謝你了,這銀票可是夠這裡人活幾個月的。」
「是我謝謝你才對。」夏淵笙看著她的臉,感覺跟記憶中的安婉重疊了。
「等我安排好了,我就去你那邊找你,這樣也省得你們等了。」安婉說道。
「這樣最好。」夏淵笙點頭。
他們從安婉的屋子裡走出來,民安的神智還沒恢復,完全被安婉的容貌給震驚了,剛開始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後來發現長得也是很像啊。
「老爺,剛才那人是不是……」民安小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