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相處 文 / 伍漁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女人太多了？」夏淵笙忽然這麼問紀楠。
紀楠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進宮之後，那些女人死的死，傷的傷，有些完全被夏淵笙給遺忘了，所以在她看來，其實不算多，但她如果這麼說了，夏淵笙會不會覺得她只是在安慰他？反正聽了心裡肯定不舒服。
「我覺得女人確實太多了，不過沒辦法，我不要的話，那些女人的老爹啊，舅舅啊，叔叔的，一個個的都要找上我了。」
紀楠腦中立刻浮現出一群男人跪在夏淵笙腳板邊求他收後宮的場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什麼事情那麼好笑？」
「沒，沒什麼。」夏淵笙是不會理解這種男男之間的笑點的。
夏淵笙有些鬱悶，他想了很久，還是不明白紀楠為什麼要笑，而且她竟然還不告訴他！
「你是不是就等著年紀到了，然後出宮，還是說，等著吳灣灣給你找一個好人嫁了？」夏淵笙決定說一些讓紀楠為難的話。
「等出宮吧，嫁人什麼的，實在是太遠了。」紀楠沒想過結婚的事情，在現代她都三十多了，都沒想過，何況她現在才十三歲呢。
聽到紀楠這麼說，夏淵笙就又高興了。
「我看朱白朮對你挺好的。」
「他對誰都挺好的，他就是覺得是個宮女都應該喜歡他，可是我不喜歡他，然後他就覺得。我本來是喜歡他的，只是裝作不喜歡他而已。」紀楠解釋著。
夏淵笙對於紀楠對朱白朮這麼中肯的評價很滿意，而且他覺得紀楠是一語中的，忍不住笑了。
「你又是在笑什麼？」
「沒什麼。」
紀楠抿嘴，不說就算了。
「早點睡吧！」紀楠忍不住說。
夏淵笙歎了口氣：「你說，是不是平常百姓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每天都是在準備日常三餐中度過，然後晚上早早地睡覺，早上就早早地起床。」
「不是啊，他們還要耕作勞動。如果天氣不好。他們還要憂心田里的作物，做生意的要每天進貨，晚上要盤貨。」當然不是像夏淵笙這樣，吃了就睡。沒事就出去散散步。吃住都有人伺候著。
夏淵笙以前也想過如果他不是皇子。是個平常人，會是什麼樣子，只有一個妻子。每天勞作，但那種想像都沒有現在躺在木床上來得真實。
紀楠還以為他是睡著了，她也就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次朱白朮跟吳灣灣遇到了意外，你說我要怎麼辦？」
紀楠被吵醒了，她才剛要睡著，只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不會的，他們不會出事的。」
可是紀楠也不能保證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但是紀楠考慮的跟夏淵笙不一樣，他失去的可能是一位婕妤跟一位太醫，而紀楠失去的，則是一個聯盟臥底跟聯盟合作者，紀楠失去的要比夏淵笙多的多，而且失去他們之後，紀楠面臨的選擇要艱難地多。
「你拿什麼保證？」
「我不能保證，誰也不能保證，我只是在安慰你。」
夏淵笙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實在地跟他說是在安慰他，他忽然覺得心中的郁氣少了不少。
「不過你是皇上啊，你一定要好好懲治這裡的知府，把國家治理好。」紀楠沒有想給夏淵笙鼓勵的意思，她只是就這麼順口說了出來而已。
「唔。」
過了很久，夏淵笙都沒有再挑起話題，紀楠就安心睡了。這次，她沒有再被夏淵笙莫名其妙的話題給吵醒。只是第二天早上，她還是頂上了兩個黑眼圈。
力宇看到紀楠疲憊的面容，也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他昨晚對你做什麼了？！」
不對啊，夏淵笙都已經受傷了，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的啊，而且紀楠身上還有很多種藥，自保的能力肯定是有的。
「我能對她做什麼啊！你什麼意思！」夏淵笙還在屋裡呢，力宇竟然就這麼跟紀楠說話，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死人，他朝著力宇大聲說道。何況他也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如果他想收了紀楠，回宮之後下一道聖旨不就行了。
「沒什麼啊，就是沒睡好啊，剛醒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會就會有精神的。」紀楠把力宇往後推了推，拉開他跟夏淵笙之間的距離。
「紀楠，快去準備早膳，我餓了。」夏淵笙看到紀楠跟力宇做著那麼親密的舉動，心裡就很不爽。
「嗯，我這就去準備，還有你，繼續去找我們的同伴吧！別站在這裡礙事了。」紀楠這麼跟力宇說，也是為他著想，感覺再這麼下去，他跟夏淵笙遲早要打架，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夏淵笙之前就挺欣賞力宇的啊。
力宇點頭：「那好吧，我先走了。」
他其實也就來看紀楠一眼，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了。他剛開始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在跟夏淵笙的「鬥爭」中他知道了，他是喜歡紀楠的。只是這種喜歡，他不能說出口，生怕跟紀楠說了，他就會失去跟紀楠聯繫的機會，如果紀楠要求蕭憫冬換一個接頭人，那他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所以，與其以後見不到她，還不如以朋友的身份保護她。
夏淵笙看到力宇竟然這麼聽紀楠的話，更加不爽，以前他還想過要把力宇當做一個人才給收了，如果利用紀楠來控制力宇，那倒也是好事，不過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就被他槍斃掉了，反正這麼想都覺得這麼想法不對。於是他打定主意以後都不想見到力宇了。
村寨裡來了一對小夫妻的事情，已經被傳開了，又聽說這對小夫妻是郎才女貌，長得很標緻，於是大家都想過來瞧瞧，紀楠剛走出去，就被幾位大嬸給圍住了，問東問西的。
過了好久，紀楠才回來，夏淵笙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村裡人都知道我們是新來的，難免會問東問西，幸好你沒出去，不然圍過來的人就更多了。」紀楠忽然覺得把他們的身份定位在夫妻是個錯誤，八卦的大嬸們實在是太多了。
夏淵笙從床上爬起來，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打聽了，他也知道那種被人圍觀的感覺，默默地坐到桌邊，幫著紀楠擺放好碗筷：「還要應付這些人，真是辛苦你了。」
紀楠還以為她聽錯了，長大嘴巴說：「啊？」
夏淵笙抬眼看她說：「快點坐下來吃飯！」
「哦。」紀楠還是在想剛才那句話，高高在上的夏淵笙怎麼會跟她說辛苦了呢？難道是受傷之後轉性了？還是說，因為沒做皇帝很久了，所以開始端正自己的態度了？
夏淵笙有些後悔了，因為他說完那句，紀楠狐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的身體，讓他吃飯都不自在了。
兩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飯，夏淵笙是完全斷了出門的念頭，他昨天已經領教過一位大嬸八卦的功力了，今天如果再出去，那面對的可就不止一位大嬸了，所以他寧願就這麼在屋子裡呆著。
「今天你也別再出去了，就在屋子裡陪我吧。」夏淵笙一個人呆在屋子裡無聊，紀楠當然要陪著他，就算不聊天，讓他這麼看著也好。
「是。」紀楠昨天是哄著他出門的，可是看來今天他是鐵了心要呆在屋子裡，就算她不同意，那也沒辦法。
紀楠就這麼默默地陪了他已上午，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空氣都像是凝結了，夏淵笙撿到了一根小木枝蘸了水在桌上來來回回地寫著什麼，紀楠瞥見了幾眼，是關於如何懲治常州知府跟常州後期的建設的。
她插不上嘴，更加不能多嘴。她看著夏淵笙近乎完美的側顏，這麼認真的神情，她還真的是沒有留意過，他認真的時候，身上那種暴戾的氣息全都收斂了起來，只剩下一種很純粹的認真。怪不得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原本就長得帥了，再這麼認真，真的是讓人挪不開眼了。
紀楠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夏淵笙，沒有君王高高在上的感覺，穿著的也是粗布衣服，他更像是一位隱居的賢者，累了可以直接倒在竹林裡睡，高興的時候就抱著酒壺喝酒，大談國家大事，指點江山。他有那個才能，他那種桀驁不馴，完全會讓他成為人們眼中的謫仙。
夏淵笙忽然抬起頭，跟紀楠對視，發現她正看著他發呆，他忽然對著紀楠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瞬間讓紀楠融化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夏淵笙見過很多女子對他著迷的面容，但像紀楠這麼純粹，這麼呆的，還是第一個人，她的眼中，沒有任何**。這讓他願意給她看。
過了很久，紀楠才說：「是要喝茶嗎？我去泡。」
夏淵笙點了點頭，他們之間的默契又多了一重，跟紀楠相處一直都讓他覺得很輕鬆。
紀楠為夏淵笙倒上一杯熱茶，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說，會不會是大嬸們為了歡迎我們，主動來看望我們？」夏淵笙忽然想到。
紀楠也是錯愕加驚慌，只能說：「那你待會少說話，我來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