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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觀擂 文 / 伍漁人

    誰都可以上擂台打擂,但是一個人最多連續打五個對手,這是出於公正性考慮,以免有人受到車輪戰攻擊。如果有人能連續守擂五次,那就可以到旁邊休息,直到他想再上台的時候。但是其他被打敗的人就不能再上台了。最後守到最後的人,就是今天比武日的冠軍,將會得到一塊玄鐵作為獎勵。

    這塊鐵是從西北運來的,能做出極品武器,所以今天有不少人是衝著這塊鐵而來。不過大多數人還是來湊熱鬧的。畢竟這個比武日,只是這個鎮的傳統,而不是江湖人士的武林大會。

    夏淵笙一行人,沒有站在擂台下面,而是包下了擂台旁邊茶樓的一個包間,正好能把擂台盡收眼底,還能喝喝茶,吃點東西。

    「老爺,茶泡好了。」紀楠把茶杯放到夏淵笙手邊。

    「嗯。」

    紀楠又把三杯茶分給了辛權,吳灣灣還有朱白朮。他們四個坐在一張桌子上,民安跟紀楠則是站在一旁伺候著,兩個侍衛在外面看守著。

    第一個人上了擂台,看著弱不禁風,不過膽量倒是不錯。接著一個大塊頭就跳了上去,兩個作了一個揖,就開始打鬥了起來。

    「辛權,你看誰會贏?」夏淵笙端起茶杯,先是聞了聞,這茶差了點,不過好在沒有失去茶的味道。

    「老爺,我是學文的,不懂這些。」辛權偷偷看著夏淵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吳灣灣跟他坐在一邊,而夏淵笙自己則是跟朱白朮坐在了一起,不是說皇帝很喜歡吳灣灣的嗎,畢竟是皇上的女人,他再怎麼信任自己,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啊。或者說,他是想坐在吳灣灣對面,這樣能看到她的臉,這樣說,就說得通了。

    夏淵笙只是不想讓吳灣灣坐在他身邊而已。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讓辛權想了很多。

    「這文武,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很相似的。」夏淵笙指著那擂台上的兩個人說,「你看。那瘦小的一個人。東躲**的。像是沒實力,可實際上,他是在消耗對手的體力。」

    辛權盯著看了一會。不禁點頭:「而且我看這瘦小的人,能有膽量第一個站上去,肯定是有點實力的,至少是有自信的,而那大塊頭,應該是看到台上的人瘦弱,就想上去挑戰,實際上是個欺軟怕硬的。」

    「正是這個道理。」夏淵笙點頭。

    朱白朮忍不住插嘴:「就看個比武而已,你們還能看出這麼多,你們厲害,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紀楠笑道:「朱太醫怎麼會什麼都看不出來呢,奴婢見你剛才看得很是認真呢!奴婢只怕朱太醫如果上去,肯定是專挑人死穴打。」

    夏淵笙沒有因為紀楠的插嘴而生氣,反而默許了紀楠的插嘴。

    「你這小丫頭知道的也不少,不過這死穴可不是隨意打兩下就足夠了的,就你這身板,就算是用盡全身力氣打那大塊頭的死穴。也是打不死他的。」朱白朮被紀楠的話打開了話匣子。

    「那你也做不到嗎?」吳灣灣忍不住問。

    「我當然可以,我用銀針扎你死穴,你就死定了,而且人身上的死穴還不少。」朱白朮笑著對紀楠說,「我說,你要不要好好跟我學習研究一下啊。」

    「我還真不知道朱太醫是個好色之人啊!」辛權看到朱白朮調戲紀楠,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誰好色了,我說的可都是正經的,也就只有你會想到別處去了,你不是學文的嗎?你學的那些君子之道,都去哪了?」朱白朮白了他一眼。

    紀楠對於朱白朮剛才的調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鎮定自若,依舊風輕雲淡地陪著他們笑。

    「唉,你們看,那個大塊頭被打倒了!」吳灣灣放下已經放到嘴邊的綠豆糕,指著外面。

    可是剩下的人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早就料到了。

    夏淵笙忽然覺得,看這種早就知道了結果的比武,真是一點意思都沒人,低頭又喝了一口茶。

    辛權看著身邊笑得跟孩子一樣興奮的吳灣灣,忍不住想,她是有多久都沒出宮了,竟然看到這樣的事情都能讓她那麼開心。做皇帝的女人,應該很累吧!

    他聽過關於吳灣灣的一些傳聞,原本他還以為吳灣灣會是個嬌氣的女人,但是相處下來,他發現吳灣灣幾乎就是個沒有脾氣的人,就連身邊的婢女紀楠,都能給她臉色看。這是真的,他有次看到了紀楠跟吳灣灣之間的眼神交流,吳灣灣對紀楠的態度還格外地好。不過紀楠也不是在欺負吳灣灣。怎麼說呢,他就是感覺吳灣灣對身邊的下人都這麼好,她肯定是個很好的人。

    所以辛權對吳灣灣的好感就嗖嗖地往上冒,尤其是京城那麼多關於吳灣灣的負面傳聞,她卻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舊玩自己的,開心自己的。她這種態度,讓他很是欽佩。

    「又來了一個人!」吳灣灣這次把綠豆糕整個放進了嘴裡,興致勃勃地趴在窗口看著擂台上的比武。

    辛權忽然覺得,吳灣灣的表情要比擂台上的比賽好看多了,忽然他意識到他看吳灣灣看的時間太長了,於是低頭喝了一口茶道:「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這茶倒也不錯,看來在京城,是我對茶的要求太高了,其實隨便喝點茶,也是可以的。」

    「你也要看看這是誰泡的。」不是夏淵笙要特意誇獎紀楠,只是他覺得紀楠這手藝確實值得稱讚。

    辛權順著夏淵笙的眼光看到了紀楠:「沒想到紀姑娘還泡地一手好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什麼叫人不可貌相,難道她很醜嗎?」朱白朮忍不住反問。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辛權的意思是,紀楠長得漂亮,所以讓人覺得她會的東西少,這是在誇獎紀楠,只是他剛才說出口的時候,也沒有深思熟慮,讓這話產生了歧義,「是我失言了,說錯了話。」

    「在這裡說錯話沒關係,但是回去了,就什麼話都不能說錯了。」

    他沒聽錯吧!怎麼感覺夏淵笙也在給他施壓啊,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麼,怎麼感覺這兩個男人都在用目光懲罰他呢!朱白朮他是知道的,一路上都喜歡跟紀楠調笑,可惜人家紀楠就是不搭理他。不過夏淵笙今天好像也護著紀楠。

    辛權抿嘴,果然是多說多錯,他還是閉嘴的好。

    「唉,這小個子也沒撐多久,已經被打下去了,我還以為他能撐五輪呢!」吳灣灣的注意力就沒放在這張桌子上,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意料之中。」夏淵笙抬起眼眸,盯著對面的吳灣灣說,「難道看人打架,真的有意思嗎?」

    「難道沒有意思嗎?我反正是沒有看過別人打架的,而且我在後……」她原本想說後宮,但想起夏淵笙今天早上提醒過她稱謂的事情,所以腦筋一轉,就說,「在後院,也沒人打架啊,有時候我倒是很想跟人打一架。」

    「後院?」夏淵笙笑了,「回去之後我就准你在後院打架,對手讓你自己找。」

    「你……老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是覺得我是潑婦?」吳灣灣眼角抽搐,恐怕夏淵笙是想看她打架的樣子吧!

    夏淵笙聳肩,「我沒說過。」

    「你!」吳灣灣指著夏淵笙,氣惱著拿起一塊糕點,就塞進了夏淵笙的口中,「還是不要說話了。」

    辛權看著吳灣灣跟夏淵笙這麼公然秀恩愛,有些受不了,皇上果然還是很寵吳灣灣的,怪不得他連紀楠都要維護,這是愛屋及烏啊。

    夏淵笙把糕點吐了出來,完整的一塊,沒有咬下去一點,忽然陰沉地說:「不要隨便給朕塞東西。」

    他又用上了朕這個詞。

    吳灣灣也不知道她是哪裡又做錯了,明明剛才的氛圍就很好,一下子因為夏淵笙的這句話,整個就冷場了。

    紀楠無奈,要是夏淵笙生在現代,就他這個個性,絕對是派對聚餐的冷場王。而且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發脾氣呢!

    「民安,去讓他們換一些點心來。」

    其實他們都吃的不多,主要只是吳灣灣一個人在吃而已,吳灣灣又不能說她不想換點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桌子的東西被撤走,然後換上一批新的。

    「老爺跟夫人想吃點什麼水果?奴婢讓他們給送來。」紀楠忍不住打破僵局。

    「葡萄!」吳灣灣立刻就說。

    「草莓。」夏淵笙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奴婢去去就回。」誰知道這個季節還有沒有草莓啊!

    等紀楠回來,擂台上的人也已經換了兩撥,沒有人能支撐五輪,然後到旁邊休息,隨著太陽的上升,氣溫也越來越高了。

    紀楠不僅帶來了草莓跟葡萄,還帶來了一碗冰塊,她把水果整齊地鋪在冰塊上,好讓他們享用到冰涼涼的水果。

    「怪不得紀楠姑娘會那麼得夫人的歡心,紀楠姑娘果然是個妙人啊。」辛權彌補著剛才說出的那句錯話,看來紀楠的確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否則吳灣灣也不會把她留在身邊。

    「大人過獎了。」

    「沒過獎沒過獎,他說得很對。」朱白朮拿起一顆葡糖送入口中,點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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