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燒火師傅之死 文 / 伍漁人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紀楠受傷的這段時間，是她過得最舒服的一段時間了，飯菜都有人送來，沒有人打擾她，除了不能走動之外，其他都很好。
轉眼十二天過去，她已經能走動了，只是不能跑，而且傷口沒有留疤。
紀楠一天天地好了起來，可是吳灣灣的臉色卻一天天地變差了。紀楠也是在她能走動之後才發現吳灣灣身體出狀況的。
「你是來姨媽了嗎？怎麼身體那麼差？」紀楠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吳灣灣身邊伺候了，自從她手上以來，都是小嵐伺候吳灣灣的。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覺得身體虛，一直想睡覺呢！」才剛起床，她就又困了，「一點都沒胃口。」
紀楠的直覺告訴她，有點不對勁：「待會我讓御醫來給你看看吧！」
「不用了吧！大概是因為天氣熱了，沒有胃口很正常的。」吳灣灣覺得紀楠是小題大做了，她幾乎就沒出過院子，怎麼會有事呢。
「檢查一下總是好的，待會我去御膳房一趟，讓他們給你做些開胃的菜。」
「你才剛好，你就要走那麼遠啊，還是讓小嵐去吧！」
「不，不，她還是留在你身邊吧，正好很久沒有走動了，鍛煉一下也好。」紀楠有她的打算。
請來的太醫沒為吳灣灣檢查出什麼問題，只說她要好好休息，身體太虛。開了進補的藥就好了。
「你看，我說了吧，沒事。」吳灣灣覺得紀楠太草木皆兵了。
紀楠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但嘴上沒說，立刻去了御膳房一趟。
她走得很慢，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到御膳房。御膳房的已經聽說了紀楠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的歡迎她，還是想借由她討好吳灣灣，對她的態度格外好。
「我想知道燒火師傅在哪？」紀楠隨便問了一個小太監。
誰知道那小太監聽到燒火師傅的名字，就嚇了一跳。然後搖頭。說不認識。
「怎麼會不認識呢，就是那個黑黑的燒火師傅啊。」紀楠掃視了一圈，確實沒找到燒火師傅的蹤跡。
小太監還是說不知道，然後匆忙跑開了。
紀楠於是去找一圈對她關照有佳的洗菜大嬸。誰知道洗菜大嬸聽到紀楠問起燒火師傅。表情就變得異常複雜。放下了手中的菜，把紀楠拉到了一邊。
「這是怎麼回事啊？」紀楠不明白，為什麼燒火師傅不見了。而且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
「我跟你說啊，燒火師傅，在十天前就死了。」洗菜大嬸盯著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他們說話。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紀楠很怕，怕是燒火師傅發現了什麼，被人滅口了，如果是這樣，那麼紀楠就是間接害死燒火師傅的人了。
「你之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也是世事無常啊，他死之前的一天還是有說有笑的，還說你成為了尊等宮女，他要去看望你，誰知道隔天他就走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
「一腳踩空了，摔進了池塘。」
紀楠腦袋一下子懵了，她沒想到，那麼好的一個人，在御膳房呆了那麼久的老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告別了這個世界，是她害死了他。
「我跟你說啊，這是明面上這麼說，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大家也不敢說，你知道的，我們在御膳房，不能亂說話，一句話說錯，就是……」
「我明白的，那大嬸你知道燒火師傅死前有什麼奇怪的行為麼？比如突然提起他沒做過的事情，或者是說起他要去的事情，還有就是有什麼人跟他接觸了嗎？」紀楠不甘心，她不能讓燒火師傅白死。
紀楠的心很硬，她可以看著無關的人去死，甚至可以落井下石，但是她不能看到她重視的人受到傷害，尤其是那些善良的人。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死前好像跟黃宮女聊得挺開心的。以前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宮女這麼好，就算是你，他也重視偶然提起而已。」
「黃宮女？」紀楠從未聽過這人，宮女也不是這麼稱呼的吧！
「就是之前那個黃答應，因為是皇上送來的，雖然是當宮女，但也只是三個月啊，所以大家都敬著她，所以都叫她黃宮女。」
「我知道了，大嬸，你快點回去做事吧，免得耽誤了事。」紀楠不想讓被人看到大嬸跟她站在一起，免得又連累了大嬸。
「行，你也別想太多，畢竟你身體也剛好，如果燒火師傅在，也不希望你為了他傷心。」大嬸寬慰著紀楠。
「我知道的。」紀楠不傷心，因為她氣憤，她的憤怒已經淹沒過了傷心。
燒火師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因為那段時間紀楠受傷了，所以他不想給紀楠添麻煩，所以就自己調查，可是他沒想到，就是他的決定，害死了他。
黃宗澗！我要你一命換一命！紀楠此刻很生氣，如果有人看到她的眼神，一定會被嚇到，那眼神，跟她的年紀跟閱歷完全不符。
紀楠甩手來到御膳房，她打聽到黃宗澗外出送菜了，她就在這裡等著，直到她回來。黃宗澗回來的時候，她還沒認出來，直到有人叫她黃宮女，紀楠才知道那個穿著宮女衣服，相貌普通的女人是以往的黃答應。果然是人靠衣裝，沒了精緻的妝容，黃宗澗一點氣質都沒有，跟平民出身的宮女沒有什麼兩樣。
「喂！你！」紀楠朝著黃宗澗叫了一聲。
「什麼事？」黃宗澗見過紀楠，知道她是吳灣灣的人，她朝著紀楠走去，眼中帶著輕蔑，就算現在她是宮女，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又是主子了。
「什麼叫什麼事，難道你不知道要用敬語嗎？」紀楠是尊等宮女，而黃宗澗此刻只是個小宮女而已。
「不知姐姐有何吩咐？」黃宗澗忍讓，畢竟她來了司膳坊之後，有不少落井下石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人不少，她也知道要服軟。按照等級，就算紀楠年紀比她小，她也要叫紀楠姐姐。
「灣婕妤要吃點開胃的東西，你給她送去。」
「姐姐有所不知，我剛從灣婕妤那邊回來，她的飯菜已經送到了。」
黃宗澗竟然蠢到告訴了紀楠，是她給吳灣灣送菜。
「所以說，這段時間，都是你給灣婕妤送菜的？」紀楠想到了什麼，之前那些線索，都被她聯繫在了一起。
「是。」黃宗澗這才意識到她說錯話了，但是為時已晚，不過這也沒什麼。
「哦，這樣啊，我知道了，晚上你也是你送菜吧！到時候帶些銀耳羹來。」紀楠說完，撞了她一下肩膀就走開了。
黃宗澗在紀楠走後，邪邪地笑了，不過是個宮女，吳灣灣身邊的狗而已，還敢這麼耀武揚威！真是不識好歹。正當她得意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身體很癢，癢到了骨子裡。她開始撓，但是越撓越癢，停不下來。
只看到御膳房裡有一個宮女非常不和諧地抓耳撓腮。
她身上的癢癢粉，不過是紀楠對她的小小懲罰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麼，紀楠一點都不解氣。
回去之後，紀楠立刻就讓吳灣灣吃了一顆解毒丸，然後再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吳灣灣。
「你說黃宗澗下毒，不是吧！」吳灣灣想不明白，「可是太醫給我看過了，我沒事啊。」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我的時候那麼平靜，就連我問她是不是她給你送菜，她都回答地很自如，這只能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沒做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根本不擔心，因為那種毒藥不會被查出來。」
「所以你覺得你是後種？」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安插在御膳房的眼線已經被人殺了，你覺得那種可能比較大？」
吳灣灣一聽眼線被殺，立刻提高了警惕，沒想到每天不出門，還會被人害了。
「黃宗澗不能留了。」
「為什麼不留，如果利用地好，她會成為我們的棋子啊！」吳灣灣不覺得現在除掉黃宗澗是個好機會。
「她那種人，只會成為豬一樣的隊友，留著不好，這裡有一些迷藥，你吃了只會昏迷。我會在飯菜裡下一些毒藥，但是是你在吃了食物之後，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所以你是要造成她毒害我的假象？」
「不是假象，是真相，我只是讓大家看到她下毒了而已，你就當是睡一覺，之後的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吳灣灣聽多了紀楠說把事情交給她，可是這次不一樣，她覺得紀楠身上帶著怨氣。
「你是出什麼事了嗎？她得罪你了？」
「如果你覺得我是因為私仇所以要除掉黃宗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黃宗澗是時候除掉了而已，等我端進飯菜，你就吃下迷藥，然後吃幾口飯，之後就會昏迷。」紀楠把藥粉塞到吳灣灣手中，她已經在腦中盤算出一個完整的計劃了。
「好吧。」吳灣灣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相信紀楠。
黃宗澗果然來送晚膳了，紀楠還不忘嘲諷她幾句，然後讓她等在屋子外面，等灣婕妤吃完飯菜再讓她拿食盒回去。
黃宗澗這次沒有放毒，因為中午紀楠問了她，所以她也學聰明了，沒有在晚飯裡下毒。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來人！快來人！」屋裡傳來了紀楠的嘶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