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被打與皇上駕到 文 / 伍漁人
「大人你敢讓我看他們的供詞麼!」紀楠瞄著桌上放著的紙。
「大膽!」他一手壓住那些紙,「這些豈是你能看的,識相的,還是說實話吧!」
「實話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人想冤枉我,我也沒辦法。」紀楠盯著他,「要不大人還是說說,大人要多少銀子,才會把我給放了。」
「你!」他很滿意紀楠嘴硬的樣子,他喜歡從犯人眼中看到恐懼,可是紀楠眼中什麼都沒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知道你是灣婕妤身邊的人,可是翻了罪,就算是皇上的人,一樣是要受罰的。」
「所以大人審訊的時候,就喜歡用刑?」紀楠看了看旁邊的長椅,剛才他們三個就是在這上面被打的吧!
「這是因為他們不說實話。」他不想對紀楠用刑,畢竟一個宮女出去的時候身上帶傷,傳出去對他不好,尤其是灣婕妤那邊不好交代。
紀楠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一杯涼茶全部潑到了他那張蠟黃的臉上。
紀楠噗嗤一聲笑出聲,茶水從他的鬍子上滴下,茶葉還粘在他臉上,像極了龜丞相。
「大膽!竟敢對本官不遜!來人,把她壓起來,先打十大板!」他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就只是個小宮女,就狐假虎威,不僅一來就說要見吳灣灣,還敢潑他一臉水!他一抹臉,抹下一把水。
紀楠在他們推她之前,就趴在了長椅上。一股霉味跟腥臭味把她熏得難受:「快點打吧!如果我沒被打死,就是你倒霉的時候。」
審問官徹底被紀楠激怒了:「給我打!給我重重地打!」
一下,兩下,紀楠感覺腰部以下都沒知覺了,下手果然是重。
「怎麼樣,是不是疼了?」審問官蹲到紀楠身邊。
紀楠扯出一個冷笑,審問官對上她的眼神,心中發楚,身子往後一退,這是什麼眼神。簡直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裡爬出的厲鬼。他看過不少殺人犯,但是沒有一個會讓他這麼害怕。
「哼,還要問嗎?」紀楠支撐起自己狼狽的身體,還好。還能動。就是疼。只要動一下,就像是要死掉了,甚至說。比死還難受。
「如果不想受苦,就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大人,我想問你,你找我來,不是為了給阿四定罪的麼,怎麼聽著像是給我定罪的?」
審問管驚訝於紀楠清晰的思路,一般人只要他這麼一糊弄,早就什麼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可是紀楠依舊很清楚,她不是有罪的那個。
「可是本官根據別人的供詞,認為你是阿四的同夥。」
「證據呢?就只憑阿四的一面之詞?」
「可不止阿四,還有牢裡那三個!」
「是嗎?可是大人都不讓我看他們的供詞,我怎麼知道大人是不是在誆我呢?」紀楠想要走到桌子旁邊,可是還沒跨出一步,就倒在了地上,她臉色蒼白,可是神色依舊從容。
「本官怎麼會誆你呢!我知道你們當宮女的不容易,但是封朝法律規定,從犯可以從輕發落,你家裡還有家人,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你家人啊!」他開始打親情牌。
可是他沒有調查清楚紀楠的身世,還以為她是平民出身。
紀楠笑了,笑得肆無忌憚:「是啊,我家裡還有人呢!難道大人就不想知道我父親是誰麼?」
雖然很不想認紀建磊,但是這個時候這個便宜老爹的身份還是可以借來用用的。
審問官跟記錄員面面相覷,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爹,是紀建磊,如果沒記錯,他可是二品官員,大人是幾品,我就不知道了。」紀楠笑著繼續說,「我哥哥是紀材業,大人可能不知道,不過也對,他幾天前跟著夏緒炎世去幫皇上治疫病了,說起來,夏緒炎世子還跟我說,回來要請我吃飯呢!哦,對了對了,說起來,我還有個姐姐,薇才人,大人聽過麼?」
審問官聽得都呆掉了,他之前可不知道紀楠有這麼大的來頭啊!她的身份在後=宮女人身份中可能不起眼,可是在他這個四品官員面前,已經是足夠看了。
他連忙伸手扶起紀楠:「哎呀,年輕人啊,做事不要那麼莽撞,你看看你,都不會好好走路,你看,剛才我也是被你逼急了,你說好好的怎麼就把水濺在了我臉上呢!我也是一時氣急,你不會生氣吧?」
聽著他這麼狗腿的詢問,紀楠心中滿是不屑,真是個狗官。
「大人不會是因為聽了我的身份,所以才對我這樣吧?其實大可不必。」紀楠擺出一張撲克臉。
他眼珠子轉得飛快,雖然就這麼放過紀楠,會讓他受到一點損失,但是比起得罪紀建磊跟夏緒炎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有了主意,他就知道什麼做了。
「怎麼說話呢!其實啊,就是你年紀輕,跟別人說話呢,盡量要客氣一些,禮尚往來嘛!我剛剛就是想試試你,你是不知道啊,這世間有太多奸詐狡猾之徒,我一定要用這種辦法才行啊,不過我也試出來了,你這麼堅定,而且又是大家閨秀出身,一定不會跟那些亂臣賊子混在一起的。」
他開始跟紀楠訴苦,說他做這行也是迫不得已,很多罪犯都是心口不一,他也很為難,這件事是皇上吩咐下來的,他不得不辦。
「夠了!」紀楠不想聽他囉嗦,豎起手掌打斷了他的話,「大人,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記得要好好回答。」
「有什麼要問的,你儘管問!」他生怕紀楠不放過他。
「我剛才在牢裡,看到天上的雲,就想起了我家主子昨天寫的一個句子,她裡面有這麼個詞,起雲了。可是我說,雲起了比較好。大人既然能夠做大人,一定是學識淵博,還請大人告訴我,是雲起了好,還是起雲了好?」紀楠望著他,等著他的答案,「大人,記得,要好好回答啊。」
他剛開始還不知道紀楠這問題是什麼意思,但是細想一下,他就吃驚地看著紀楠,如同看到了鬼魅,這女孩子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為什麼這種事情她也會知道!
「大人?」紀楠喚了一聲,「這個問題不難吧?」
「不難,不難。」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看來今天是請來了一個瘟神,「我認為雲在起前面比較好。」
「這樣啊,看來大人想的跟我是一樣的呢!回頭我告訴了我家主子,好讓主子來謝大人。」紀楠的笑容,就像是一條毒蛇,嚇得他雙腿不敢動彈。
「那要不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吧?」他不想再看到紀楠了,扶著她的手。
紀楠壓住他的手,還不打算走。
果然,就在紀楠壓下手的時候,外面一個小兵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大喊著不好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好好說話!」
「灣婕妤來了!」
「灣婕妤來了,就來了,請她過來,我親自跟她解釋。」審問官想過吳灣灣來是的情景,早就有了準備,所以他也不急。
「不是,不僅僅是灣婕妤來了,她還把皇上給帶來了。」
「什,什麼!」他不敢置信地轉頭看紀楠,這女孩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讓灣婕妤這麼重視,還把皇上給請來了。
「待會你可要幫我解釋啊,我不是可以要打你板的。」他慌忙向紀楠求助,「就算是本官求你了,我家裡還有孩子要養活啊。」
剛才怎麼沒看到你這個表情,紀楠對他點點頭,但沒做出任何承諾。他看到紀楠點頭了,如釋重負,鬆開紀楠,跪在地上,準備迎駕。
夏淵笙這是第一次親自來天牢,沒想到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如果不是吳灣灣纏著他,他才不來這種地方呢!一邊走,他就一邊咒罵:「民安,你擋著朕了!那邊的稻草也拿掉!還有那邊,那邊!」
民安只能一直說是,但是也早抱怨著慎刑司辦事不利,不過就只是捉了一個宮女,快點完事不就好了,久久不放人,這不是讓吳灣灣不安心麼!吳灣灣不安心,就自然去騷擾皇上了。所以說,慎刑司倒霉,只能怪他們自己辦事不利。
「皇上,快點快點!」吳灣灣不能想像紀楠居然被帶到了這種地方。
「行了行了!」夏淵笙扒開她扯著自己袖子的手,這麼窄的地方,就不要蹭在他身邊了,被吳灣灣催促著,他心中一陣煩躁。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想他何德何能,竟然今天能看到皇上了,不過能看到皇上也不是什麼好事。
「行了,起來!」夏淵笙看到了坐在一邊的紀楠,她的髮髻散了,慘白的臉上沾著幾根凌亂的頭髮,但是這絲毫沒有破壞她的美感,她就這麼安靜地坐著。
「參見皇上,婕妤。」她忽然起身,但是沒有站穩,直接摔到在地。
「哎呀!」吳灣灣立刻就奔了上去,扶起紀楠,「你沒事吧?他們把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啊,快讓我看看!」
紀楠微笑著搖頭,無辜地看著瑟瑟發抖的審問官,這可不能怪她啊,她真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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