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文 / 伍漁人
跟秀女們預料的不同,嬤嬤們並沒有檢查她們把宮規背得如何,反而是開始教導她們如何行禮。
紀薇跟紀楠都是在家裡訓練過的,所以駕輕就熟,但是提前訓練過的不光是她們。只有少數幾個出了錯,多數的姑娘都是應對自如,就連江陽玉都做得不錯,所以就更別說其他人了。嬤嬤給了自由練習的時間,不少秀女都乘此機會坐下歇息。
因為已經跟紀楠說開了,所以紀薇也不向以前那樣對紀楠冷淡,反而是有機會就往紀楠邊上湊,活生生地像一塊狗皮膏藥。
「你看,那是崔妙琴,是崔妙畫的嫡姐,不過聽說她對妹妹不怎麼好。」紀薇指著對面的一對女孩說,她想用別家姐妹的相處來對比她們的。
崔妙畫?被她這麼一說,紀楠才認出對面的是她室友,沒聽她提起過她的姐姐,不知道是她故意不提,還是忘了。不過紀楠也沒跟人提起過紀薇。
她們長得還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崔妙畫更加弱。紀楠看著對面的她們,一般人是聽不到她們講話內容的,但是紀楠能從她們的唇部動作讀出她們的對話。
「這幾天,江陽玉有什麼動作沒有?有沒有說要對付誰?還有,她有沒有讓你們幫她做什麼?」崔妙琴說話的是,並沒有看崔妙畫,反而是觀察著周圍的人,紀楠也生怕被發現,身體往後傾斜了一些,讓紀薇擋住自己。
「沒有。」崔妙畫的嘴唇輕輕地動了一下。
崔妙琴轉頭盯上崔妙畫:「別忘了你來選秀是為了什麼,就憑你的身份,永遠都不能逾越我,所以,你要乖乖聽話,只有我成功了,你才能過好日。」
「知道了。」崔妙畫回答地很快,病懨懨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化。
紀楠看她們兩個散開,這才收回視線,原來崔妙畫是受崔妙琴支配的,不過現在看來,崔妙琴把江陽玉當做最大的競爭對手,在紀楠沒造成威脅之前,誰都不會注意到她。
紀薇根本就不知道崔家兩姐妹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崔妙畫臉色不好看,所以以為是崔妙琴欺負了她。於是她對紀楠擺出一副你看,我對你多好的姿態,她笑著:「妹妹啊,你跟你同屋的幾個秀女關係還好麼?」
「還好,多謝關心。」紀楠忽然覺得自己被盯上了,小心地觀察起周圍,遠遠地就看到江陽玉盯著自己,陳青玉也朝著她們這個方向是不是地瞥上幾眼。
「要是被人欺負了,可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們現在可是榮辱與共的。」紀薇拍了拍紀楠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要去練習了,姐姐你再休息會吧。」紀楠把她的手從肩膀上不經意地拂去,加入了練習的隊伍。
早知道就一個人行動,不答應紀薇了,現在還得她被人盯上。紀楠忍不住在心底罵紀薇智商低,明明江陽玉跟陳青鈺兩人是熱門,就連崔面琴都讓人盯緊江陽玉了,她居然那麼大膽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跟紀楠談心,她可是陳青玉的室友,而紀楠是江陽玉的室友啊!簡直就是沒有腦!這種豬一樣的隊友,紀楠真不想再跟她說下去了。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她賣了。
是夜,紀楠回屋休息,立刻發現氣氛不對,嚴青不在房間,崔妙畫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了,還把床帳拉得嚴嚴實實,而江陽玉則是坐在桌邊,像是等著她回來一樣。
紀楠沒有理她,更沒有跟她有眼神交流,直接走到了梳妝鏡前,把頭髮全部披散下來,準備休息。
「你剛才去哪兒了?」江陽玉發問。
紀楠怎麼會告訴她?難道要她說她剛才是去看儲秀宮的佈局,還有打探各個出口的守衛?她沒有回答,只背對著她伸了個懶腰:「我很累了,要休息。」
江陽玉對紀楠敷衍和無視的態很不滿意,聲音立刻高了幾:「不管你在想什麼,我都要跟你說清楚,在這間房間,你就要聽我的,不管你那個姐姐跟你說了什麼,你什麼都不能跟她說,你給人家當眼線,人家不過是把你當棋!」
前兩天的風平浪靜終於被打破,平靜的水面終於掀起了波瀾。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也清楚我在做什麼,我會做好我自己的事情,也請你不要有多的疑心,與其懷疑我,還不如警惕點過你的生活。」紀楠拿起梳梳頭髮,鏡中的臉表情很平靜。
「你……」紀楠的話中像是另有所指,江陽玉愣了一下,但還是一股怒氣衝上腦門,她是在習武的家庭中長大,她崇拜的是快意恩仇,儘管有母親教導她如何做淑女,但她骨裡還是個直脾氣,不喜歡被人無視,更加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裝。
江陽玉一拍桌,如果是別的姑娘被這麼一嚇,肯定是兩眼淚汪汪了,但紀楠依舊巋然不動,放下梳,對上江陽玉的雙眼:「別把嚴青給吵醒了。」
「你……」就在江陽玉發飆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了打鬧聲摻雜著女孩們尖銳的叫喊聲。
江陽玉跟紀楠齊刷刷地望向門口,江陽玉暫時忘記了要警告紀楠的事情,起身把門打開,庭院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姑娘,還有那些宮女不斷地安撫著她們,想要讓她們從庭院裡離開,可是院裡的人只多不少。
紀楠也跟著上去,她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紀楠走出了屋,原本站在院裡的紀薇就想湊上來,但是發現江陽玉在不遠處,她就不敢過去了,只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
江陽玉走出門不久,崔妙畫就走到了她身邊。
「發生了什麼事?」江陽玉問崔妙畫,因為崔妙畫的個性比較軟,所以就很自然地成為了她們宿舍裡誰都能使喚的人。
「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是趙燕跟我姐姐發生了口角,現在還在吵著。」崔妙畫用帕掩著她蒼白的臉,像是在害怕。
紀楠也聽到了她的話,往前走了幾步,在人群中找了個縫隙,就看到趙燕跟崔妙琴對峙著,要不是崔妙畫說這兩人是趙燕跟崔妙琴,紀楠還真認不出這兩個披著頭髮的女人。
「崔妙琴,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別給臉不要臉了!」趙燕雙手叉著腰,她是真的不喜歡崔妙琴的態。
紀楠冷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被逼得說出了這樣的話,就已經是失敗了,看來趙燕真是個沉不住氣的。
崔妙琴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也想罵人,但是她又強忍著,雙肩都在顫動。
崔妙畫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崔妙琴身後,怯怯地說:「姐姐,別生氣了,快點給趙小姐道歉吧!」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話!你滾!」崔妙琴連身體都沒轉,雙手往後一打,崔妙畫的瘦弱身板就往後一倒,坐到了地上,雙眼泛著淚光,我見猶憐,要是在場的有一位男性,那麼早就站出來為她出頭了,可惜,在場的都是女性。只有宮女把她扶起。
「連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手,看來你在家裡真的是橫的很啊。」趙燕嗤笑道。
「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有多橫!」說完,就往趙燕身上撲了過去,趙燕也沒有閃躲,一把揪住了崔妙琴的頭髮。兩人頓時就扭打成一團。
原本就已經焦頭爛額的宮女們,一般勸架,一邊把她們拉開。
不少秀女看到這樣的場面,都用手掩著嘴巴輕笑,這在儲秀宮都敢大打出手,看來這兩位是連前程都不要了,不過這樣也好,少了兩個對手。
兩人好不容易被拉開,頭髮都亂成了一團,根本就看不出大家閨秀的樣。
這時,管秀女生活的李嬤嬤終於出現了,看到這樣的場面,立刻大呵一聲:「還不給我住手!」
這一聲如同定海神針一般,把場面控制住了。
「其他秀女都回屋早點休息吧!就別在這裡呆著了,省得著涼就麻煩了。」李嬤嬤給身邊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宮女就帶著其他宮女趕著秀女們進屋。
紀楠也進屋了,趙燕跟崔妙琴就則是被李嬤嬤帶走了。至於具體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
回屋後的崔妙畫忍不住啜泣起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姐姐。」
江陽玉也忘了要警告紀楠的事情,反而安慰起崔妙畫來:「原本這樣也不關你的事情。」
「不是的,是我不好,要是我經常去她們屋,那就沒事了。」崔妙畫低著腦袋。
原來趙燕跟催妙琴是一個屋的啊,紀楠突然覺得她在人事這方面,記憶地少了。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紀楠記得剛才崔妙畫還在外面跟江陽玉說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呢,前後矛盾也多了。
崔妙畫驚恐地望著紀楠,「我剛才被嚇著了,我就忘了,想來應該也是為了胭脂的事情。」
「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江陽玉老成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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