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選秀 文 / 伍漁人
選秀終於在開春的時候拉開了序幕,紀家遞了兩個名單上去,一是紀薇,二是紀楠。出乎了以往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被給予厚望的紀芯沒能被送進內宮。但這也非常合乎情理,如果沒有這幾個月的變故,那麼紀楠的名字,肯定會被換成紀芯。
這個時候,也沒人關心紀芯以後會怎麼樣,很大的可能就是找個好人家嫁了,當然了,只能是當妾。
所有秀女都被統一地由皇宮的馬車接入皇宮。
經過了身體檢查,上交了財物,換了統一的衣服,就被帶到了儲秀宮。好歹這些也是大家閨秀,所有也沒有受到什麼冷待。
站在儲秀宮的院裡,紀楠掃視了一眼,沒認出幾個眼熟的姑娘,大家都穿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髮型,再加上紀楠認人上的缺陷,就這麼看了一眼,她就覺得眼花了,她最討厭長得像的人了。
紀薇面對這種場面,居然顯現出了不安跟緊張,一直站在紀楠身邊,這種焦慮的情緒讓她忘了,為什麼一直怯弱的小姐紀楠面對這種場面居然可以一直冷靜地面對。
遠遠地,走來了個中年婦女,應該是儲秀宮的嬤嬤。
「各位小姐們。」站在中間的嬤嬤開口,這一開口,就讓紀楠的眼角一挑,這台詞……再加上這場面,難免不讓紀楠想歪,怎麼聽都像是**的**。
「這裡是皇宮,已經不是你們自己家了,你們現在都是秀女。也沒有丫鬟會服侍你們,因為你們很清楚你們以後會怎麼樣,所以現在,就是要訓練你們的時候,接下去的一個月,我跟李嬤嬤還有張嬤嬤會負責你們的教導,如果你們做得好,那麼就有機會伺候皇上,要是有些許才能,也能做個女官,但如果做地不好,就只能遣送出宮,或者留在皇宮做宮女了。我是你們的主管嬤嬤,我姓王。一會你們會被分配到幾個房間裡面,因為房間不多,所以你們要四個人住一間房。不能習慣的話,恐怕就不能留在儲秀宮了。」王嬤嬤掃視了一眼這些姑娘們,各有不同的特點,表情也都是不一樣,這是現任皇帝繼位以來的第一次選秀,所以她不能允許有失誤。
紀薇看了一眼身邊的紀楠,她現在希望的就是能跟紀楠住在同一間屋,這樣的話,至少有個照應,或者說,這個妹能充當她臨時的丫鬟。不過趙燕也參加了選秀,所以如果能跟趙燕住一間屋也不錯。
紀薇最後沒能跟紀楠住在同一間屋,也沒能跟趙燕住在一間。
有不少秀女進屋之後,就開始抱怨屋裡的東西陳舊,而且過於樸素,她們開始懷疑她們不是來選秀的,而是來吃苦的。
跟紀楠同住的是將軍之女江陽玉,另外的兩個是紀楠沒見過的,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紀楠也沒認出江陽玉來,都是坐下聊天之後,才發現江陽玉是她見過的。
長得比較瘦弱,臉色有些蒼白的是崔妙畫,尚書家的四女兒,雖然她沒說,但是紀楠猜測她是庶女。另外一個看著有些嬌氣的女孩叫嚴青,看她嬌生慣養的樣也知道是家中嫡女,父親是國監裡的士大夫。
紀楠唯一見過的也就只有江陽玉,但是也沒說過話,所以紀楠沒打算跟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聊天套近乎。
江陽玉見過嚴青,但是她知道,嚴青的個性不好,所以也沒有多接觸,但是她記得她進宮前她娘跟她說過的話,不要到處樹敵,所以她打算先跟這些室友打好關係,打聽清楚了她們的出身之後,她又覺得在這屋裡最有權威的就是她,這些人不過只是選秀的陪襯而已。
直到第二天,紀楠才知道紀薇的室友是陳青鈺,江陽玉從小的「對手」,於是,無形之間,她們這屋跟紀薇那屋裡的人都成了敵對關係……
紀楠對於這種小女生心態表示無語,也不知道她們的腦洞是要有多大,才能瞬間形成這種關係。不過宮斗不就是一群腦洞大開的女人為了一個只知道「國家大事」的唯一男人的鬥爭嗎?想明白了這點,紀楠就釋懷了。
第一天的訓練是讓她們背宮規還有階。
也不是光這麼背,還要抄錄,也就是說,一邊練字,一邊背書。
在寫字的同時,紀楠默默地觀察著個嬤嬤,她們在看秀女寫的字,看到那些寫得醜的,那些嬤嬤地默默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大概是身體還有原主的痕跡,所以紀楠的字不醜,但多少帶著紀楠個人的風格,跟原主的字跡多少有些出入,好在這裡見過以前紀楠字的人只有紀薇,甚至紀薇都沒見過紀楠的字,所以她很放心。
這不是考試,但是比起考試來要殘忍地多,而且很多事情都體現在細節之處。
一天背下宮規,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困難的事情,不過為了留在儲秀宮,這些秀女每個都拼了命一般,少有幾個發大小姐脾氣不願意努力背誦。紀楠看著已經抄下的字,她已經背的差不多了,她被這個不是為了選秀,而是以後在宮中能夠安全地生存下來,很多人都忽視了這點。
而且這些小到宮女女官,大到嬪妃皇后的階,比起進宮前的如何淑女地走要重要地多了。
抄了大概有遍,紀楠也覺得累了,終於放下了筆,看了一眼屋外,艷陽高照,應該是中午了,沒想到就這麼過了一個上午。
「好了,各位小姐請放下筆吧,在去用膳前,我要念幾個名字。」王嬤嬤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上面寫著幾個名字,她念了出來。
紀楠根據方位,識別出這些都是她們交換眼神的那幾個姑娘,也就是字醜的。
「好了,念到名字的姑娘留下,其他的跟著張嬤嬤去用膳吧!」
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嘀咕起來,因為她們不知道被念到名字的要做什麼,可能是可以面前皇上,也有可能是被趕出宮。
紀楠此刻十分慶幸,她寫的字不醜。
吃飯的時候,還是有人在討論為什麼有人會被留下,不過多數都認為她們是要被趕出去。紀楠只管吃自己的飯,連頭都沒抬一下。進宮之後,除了必要的回答,她幾乎沒說過任何一句話,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個孤僻的怪胎。
果然,下午就沒見到那幾個姑娘了,她們的房間床鋪也被收拾乾淨了。於是,終於有人意識到,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犯錯,隨時都有可能出局。原本還算祥和的氣氛一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下午依舊是背書,不過不用抄寫了,而且只背了一會,就被允許休息了。
晚上,紀楠還看到幾個拿著紙努力背書的。紀楠坐在院裡的石凳上,就這兩天時間,她在內宮的活動範圍就只有這個儲秀宮,而且身邊人多了,她根本就出不去。想要打探一下消息,簡直比登天還難。
她雙手撐起下巴,抬頭仰望天空。
「喂!」
有人推了她一下。
紀楠放下手,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她看了一會才認出來,是紀薇。
「找我有事?」紀楠說話的口吻一點都不像是妹妹跟姐姐說話,更像是一個陌生人。
紀薇被她這樣的反應弄懵了,不應該是這樣的,紀楠看到她應該激動的,畢竟她是她在這裡唯一的親人,可是紀楠的反應如此冷淡,而且她第一眼看到她的那種目光,是完全陌生的,像是沒認出來。這都出乎了紀薇的意料。
「難道我就不能來找你?我們就隔了幾間屋而已,是不是江陽玉讓你離我遠點?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是她跟陳青鈺的事情不應該影響到我們的姐妹情。」
紀楠在心中冷笑,在這個時候知道姐妹情了?當初怎麼對原主下狠手的?
「我們應該統一戰線,我們都是姓紀的,我們應該團結起來,這樣才不會讓爹爹失望,不是嗎?」紀薇說著,抓起了紀楠的雙手。
都是姓紀的?紀楠沒有甩開她的手,反而對上了她的目光,好像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般,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了,都是一家人,應該團結的。」
紀薇看到紀楠臉上的笑容,忍不住一愣,紀楠笑起來跟她平時完全是兩個樣,就連她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對紀楠失神,更別說一個男人看到紀楠這個樣了。紀薇開始忌憚起紀楠了,不過她也早就打定了注意,等她除掉了別人,她就會把紀楠這個棋捨棄掉。
紀楠只是笑著,任由紀薇在腦中規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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