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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元宵晚會 文 / 伍漁人

    大概是因為大年夜那天的不愉快經歷,所以紀建磊沒讓她們再出門,所有人吃完晚飯之後,都回到了各自的屋,包括紀楠。

    「小姐,今天是元宵,廚房送來了元宵,你吃幾個吧!」小翠端著湯碗遞到紀楠面前。

    「不了,我沒什麼胃口,你幫我吃了吧。」

    小翠臉色立刻一沉:「小姐,這樣不好吧?」

    「我讓你吃你就吃,我知道你這一年跟在我身邊也受了不少委屈,我也給不了你什麼,你就吃了吧,你不吃,那也是浪費,吃完之後你就早點去休息吧,我想早點睡。」

    小翠聽完一陣感動,就差發誓表忠心了,紀楠也沒覺得這麼一碗元宵就可以收買了她,可是就是這麼一碗元宵,就讓小翠對紀楠更加心悅誠服了。

    小翠走後,紀楠立刻從床底把黑色的布衣拿出來,那是王一一為她準備的,換好之後,吹滅了蠟燭,駕輕就熟地到角落爬上樹,然後翻過牆去。

    街上十分熱鬧,到處都有賣燈籠的地攤,還有不少猜燈謎的人圍在旁邊,孩們手裡都提著燈籠,在街上跑來跑去,有不少男女在今天出來約會。護城河上的河燈在水面的倒映下,變得璀璨異常,在河面上漂浮著的河燈,就像是在銀河中的星星一般。

    紀楠穿過人群,很快就到了城北,按照王一一的指示,找到了黑色簾的馬車,車伕正躺在車前的橫木上,氈帽遮住了他的臉,他已經睡著了。

    「車伕!車伕!」紀楠伸手搖晃他的身體。

    迷糊之間,他擺著手,表示不做生意了。

    「我要頂高帽。」

    聽到這話,車伕突然就醒了,拿開臉上的帽,狐疑地看著紀楠:「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頂高帽。」

    「可以用貓頭鷹的毛嗎?」

    「可以,但不要白色貓頭鷹的。」

    車伕聽完,對她鄭重地點了下頭,然後朝著車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紀楠會意,立刻就竄進了馬車。車伕朝著馬屁股上抽了一鞭,馬車立刻就行駛了起來。

    顛簸的馬車一直帶著紀楠往北走,沿途紀楠還掀開車簾朝外張望,因為天色已晚,她只知道馬車是在往山上走,但是具體線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撩開,車伕對紀楠說道:「到了,下車吧。」

    紀楠從車上跳下之後,車伕就立刻把馬車趕走了。

    轉身一望,一塊黃花梨木牌匾高懸於牌坊之中,上面刻著「雲霧」二字。這,就是雲霧山莊了。門口沒人把守,遠處都是一座座山峰,還能聽見野獸的鳴叫,往山下看,雲霧繚繞,如夢似幻。門口沒人看守,紀楠就這麼跨進了門口。

    繞過門口的大花園,紀楠朝著火光最旺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腹議,不是說讓她來麼,怎麼來了之後一個人都看不到,都不出來接她一下。

    漸漸走進,熟悉的音樂聲就傳入了她的耳朵,《當》的旋律讓她的心情好轉了些。

    沿著九曲橋,朝著水面上的涼亭走去,那裡有不少人,還有人在表演。紀楠走了過去,似乎沒人發現她的到來。

    她站在一側,掃視了一下周圍,沒認出什麼人來,可能是她走錯了,正當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

    「哎!你怎麼來了!快點坐下,一起吃東西。」

    紀楠循聲望去,確定那人是在喊她,這才走了過去。腦中不斷地尋找這個聲音的主人,因為人多,所以她一時也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但是她只要確認他認識她就行了。

    等紀楠走到他身邊,他就拽著紀楠坐下,給她一副乾淨的筷:「喏!自己吃,別客氣,要喝酒麼?這可是醉仙樓的好酒。」

    坐在他身邊,紀楠仔細觀察起他的臉,這才想起來,他是溫擎!於是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幸好把他給認出來了。

    中間唱歌的人已經換人了,接下來的是一《滄海一聲笑》,唱歌的是一男一女,旁邊還有人撫琴,吹簫。

    「蕭憫冬呢?」這裡的人都是每人一張小桌,自己吃自己的,溫擎是分了自己的東西給紀楠吃,只是可惜,紀楠的興趣不在此。

    「怎麼你一來就找他啊,多無聊啊,難道你不是來參加晚會的麼?」

    一提這個晚會紀楠就來氣,根本就沒人來接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蕭憫冬邀請她來的,現在蕭憫冬人都不在!

    看到紀楠的臉色有些難看,溫擎放下筷:「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找他。」

    「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就好,我自己去找他,你就留在這裡聽歌就好。」

    溫擎看了一眼剛動了幾筷的菜,再看看紀楠:「你確定你自己能行?」

    「可以!」她只是臉盲又不是癡。

    「好,你就沿著這湖邊走,過假山之後,就沿著假山旁邊的小走,找到一個溫泉,那邊有座小屋,他應該在那裡,溫泉那邊的硫磺味比較重,應該比較好找。」

    「好,那我走了。」

    一曲《滄海一聲笑》還沒唱完,紀楠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跟亭漸行漸遠之後,腳邊的也就越來越黑,尤其是湖面還有月光的倒映,湖面的波光晃動難免讓她分神,忽然,腳邊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紀楠整個身往前一送,就這麼撲倒在地,倒下的同時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呢喃聲。

    摔得有些疼,但她還是勉強爬了起來,藉著月光,她看到了腳邊的黑影,是個人。

    「喂!」她用腳踹了踹腳邊的人,「死了沒?」

    「唔……」那人發聲。

    紀楠原本是想這個丟下他就走,但是他害的她摔倒,怎麼樣也要多踹兩腳才好,於是紀楠站起身,抬腳就往他身上踹去。

    「哎呦,輕點。」沒想到這一踹,反而把他給踹醒了,他緩緩地坐了起來,手往旁邊伸,像是在地上尋找什麼,迷糊間就抓住了紀楠的腳踝。

    「喂!你什麼啊,快點放開!」紀楠急了,伸手就想推開他。

    「啊,抱歉抱歉。」他離開鬆開了手,在旁邊摸到了一個酒壺,抬頭就灌了起來,喝完還不忘感歎一句好酒。

    他這舉動反而讓紀楠不想走了,她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人,放著大好的晚會不參加,而要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她蹲下身體,一股酒味撲面而來,陣陣酒香讓她忍不住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酒鬼,才會喝這麼好的酒。

    「怎麼,你想喝我的酒?」酒鬼的意識還算清楚,知道紀楠在他身邊。

    他披散著頭髮,看上去有些凌亂,在月光下看,他皮膚很白,眼睛很小,臉頰紅撲撲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多歲。身上穿著的是寬大的印花袍,褲也是鬆鬆垮垮的扎染褲。脖上的銀質項鏈在月光下透著神秘的色彩。

    「不是,就是好奇這是什麼酒,怎麼有一股桃花的味道。」

    「這酒,叫做桃花釀。」因為紀楠聞出了桃花的味道,證明紀楠是半個行家,所以他也樂意跟紀楠說話。

    「哦?你是釀酒師?」

    「差不多,以前是酒的,現在是釀酒的。」

    紀楠當然知道他說的以前是穿越前,現在是穿越後。

    「原來是酒師,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叫紀楠。」她可以確定上次見到的人中,沒有這麼個酒鬼。

    「新來的?」

    紀楠點了點頭。

    「我叫樸玖,朝鮮族。」

    原來是朝鮮族,怪不得看上去有那麼一種民族風的感覺,而且他的眉眼長得也確實像韓國人。

    「幸會幸會。」

    「喝一口?」他突然把酒壺遞到紀楠鼻前。

    確實很香,紀楠忍不住伸手接過,喝了一口,齒頰留香,酒水的清冽劃過舌尖之後留下辛辣,舌根處泛起的苦味就像是甜蜜過後的痛楚,果然是好酒。

    「好酒,繁華過後,一片衰敗,但也值得盛開過。」

    樸玖聽完,忽然放聲大笑:「這能真正出酒中真諦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一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聯盟裡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人!哈哈哈!」

    「過獎,我還有事,等我處理完事,再來找你喝酒。」紀楠沒忘記自己的目的,起身就要走。

    「喂!以後你可以到醉仙樓來找我。」

    紀楠笑笑:「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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