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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8 周侗 文 / 低調椰子

    趙佶聽到這個答案,不免愣了一愣,心道今天還真是巧得很,竟然一下子遇到兩個梁山好漢。他今次來禁軍這個營地正是為了要尋找一些合用的人手力量,這兩個少年年紀都不甚大,底子卻相當好,確是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只是看他們兩個人你來我往,每一招中之都是能讓人筋斷骨折的狠辣招數,或許軍旅中切磋都是這種風格,但趙佶在一邊看了還是有些毛。再看周圍禁軍班直,全都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也沒有要叫停的意思。

    趙佶正待要讓身邊武官叫停場上這兩人,卻見對面圍起來的禁軍自讓開一條通道,一名年約四五十歲許、身材頎長的人從後方走了上來。他站在場外凝望片刻,旋即便大踏步上前,渾然不懼兩名少年揮舞得虎虎生風的大槍。將近這戰圈中央時,他的身形驀地向前一躥,兩臂舒展開來探手一爪,那漫天娑婆的槍影頓時停頓下來。兩名少年熱斗正酣,兵刃卻突然被抓住了,臉色皆是驀地一變,旋即便忙不迭撤手退開。

    趙佶在場外看到這一幕,眸子禁不住微微一凝,徐寧和林沖這兩個少年臂力驚人,且又是在戰鬥如此距離的情況下,兩桿槍上蘊得力道自是令人。而那人竟然能如此輕描淡寫抓住長槍,輕易便將兩人分開,如此手段,絕對不可能單靠臂力,這人的內功造詣只怕不遜於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反正,趙佶是自問做不到的。

    他正好奇出手分開兩名少年的這人是誰,卻聽旁邊禁軍將士們都紛紛熱情喊道:「周老師來啦!」

    原來這人就是連喬峰都讚許不已的周侗,他雙臂一甩,握在手裡的兩桿大槍驀地射出,旋即便深深插在分別站立的兩名少年身邊,而後才冷哼一聲道:「乳臭未乾的兩個小傢伙,竟還學別人生死搏殺!憑你們學這幾年的蹩腳功夫,場中哪一位將士不比你們高明?」

    兩名少年聽到這話,稚氣未脫的臉上皆露出羞赧與不忿之色,那林沖還倒罷了,師傅有教訓,縱使心裡不服氣,也要承受下來。至於徐寧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哪怕明知面對的乃是禁軍中的宗師人物,心裡既不服氣,也在面上流露出來,沉吟半晌後哼哼道:「常聽家父講周老師您武藝絕倫,小子愚魯,卻是不曾親眼見過……」

    這話一出口,圍觀中的禁軍班直們頓時爆一陣轟然聲,多是喝罵這徐寧不知天高地厚。須知周侗在禁軍士卒中的聲望向來卓著,且不說如今禁軍中主管諸班直的都虞候有許多都是此老門生,單單禁軍們日常操練的諸多項目,也有不少出自此人之手。

    也有人喊道:「周老師您久不在汴梁,這些後生小子都忘了您老威名,不如今天再露出一手震懾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

    周侗聞言後只是笑了笑,慢慢走向徐寧的方向,一邊走著一邊翻起手腕,驟然屈指一收,徐寧身邊直插在地上那桿大槍槍身驀地一顫,尚在兩尺之外便猛地一顫落盡周侗手中。

    趙佶在一邊瞧得真切,周侗露出這一手分明是與喬峰擒龍功類似的高深內功法門,而且敲著他閒庭信步的模樣,這功力幾乎比喬峰還要深了一個層次!

    大槍入手,周侗雙手持槍,掄起一個大圓,週遭禁軍士卒們頓時散開。旋即便見周侗槍出如龍,逕直刺向十丈外一處靶樁,衝至半途,周侗手臂一抖,那槍驟然射出,只聽篤一聲輕響,整桿大槍已經穿透整個靶樁,猶自餘勢未衰。而周侗卻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靶樁後,手爪一探,大槍再次落回他手中!

    「好功夫!」

    圍觀眾人紛紛爆出震天叫好之聲,而那徐寧早已經站在原地看得呆若木雞。林沖則一臉自豪掃了這方才出言不遜的小子一眼,旋即便屁顛屁顛跑上去接過師傅手裡大槍。

    趙佶由始至終將這過程看在眼裡,眸中也湧出按捺不住的震驚之色,先前他聽到周侗之名,心中倒無多少感觸,可是如今親眼所見,這位周侗周老師,內功外功分明已經臻至宗師境界。難怪喬峰都言,他師傅汪劍通對周侗武功那般推崇,如今看來,周侗的武功確是已經達到駭人聽聞的高深地步!

    只是趙佶心中卻不免好奇,這周侗武功如此高明,可是為什麼教導出的林沖卻只學了硬橋硬馬的外功套路,卻半點內功都未學到?

    這時候,周侗將大槍遞給林沖,自己則與早已經聞訊趕來的諸多禁軍中同僚舊友為禮寒暄。

    趙佶站在人群之外,待眾人熱情寒暄漸漸散去之後,才舉步上前。周侗也早注意到站在人群之後的趙佶,瞧著不是禁軍中人,早有認出趙佶身份的禁軍軍官對他說道:「這位是端王爺。」

    周侗雖然久不在汴梁城,但畢竟也算官場中人,得知趙佶身份後不免面容一肅,上前致禮。

    趙佶疾行幾步,走到周侗面前,朗笑道:「周老師你武藝高深,實在令小王大開眼界!」

    「匹夫之勇罷了,讓端王爺見笑了。」周侗客氣回道。

    趙佶正是求才若渴的狀態,見到周侗如此璀璨遺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當下便盛情相邀,要請周侗宴飲。周侗退卻不過,只得應承下來,他雖然在禁軍裡尚保留著官階品位,但已經許多年沒有實際的差遣,在野多年,倒也不必擔心武將結好宗親的忌諱。

    這時候禁軍諸班直的日常操練也已經結束,趙佶又聚齊了上次那些保護他的侍衛們,一行人便一起出了營門。林沖自是恭順的跟在師傅身後,而那徐寧也臊眉耷眼跟了上來,望向周侗的眼神滿是敬慕,很有一種腦殘粉的感覺。

    因為禁軍不得夜宿營外,趙佶便在雲騎橋附近尋了一個酒家,宴請眾人。

    席上,趙佶不免跟周侗探討起武功之道,他的武功雖然不算高明,但眼界見識卻不低。一番談論下來,周侗原本只是抱著應酬的心思,可是聽到趙佶諸多見解後,竟赫然現這位端王爺言談之間有的放矢,分明是對武功一道頗有研究精擅,不免大感好奇。

    趙佶瞧出周侗疑惑之色,便笑道:「不瞞周老師講,小王自幼體弱,雖得後天調養,可是這身體終究不大順暢。前幾年得遇武林異人,學到一些打熬氣勁的內功,因此對武功一道,實在是抱有很大好感。所以見到周老師你這樣的宗師高手,一定要結交一番!」

    周侗心裡疑惑消褪,繼而認真跟趙佶講起許多自己在武道上的見解。一番深談,趙佶益感覺這周侗對武道的理解深刻,不管講起哪一路的武功,都能一針見血,見解淵博之處,竟連喬峰都遠遠不及。趙佶因此益好奇,不免好奇道:「周老師,你在武功一道已是宗師造詣,內外兼修,可是為什麼令徒似乎並未學過內功?還有,我觀禁軍諸班直將士雖然悍勇,但真正內外兼備的卻不多見……」

    聽到這話,周侗不免歎息一聲,旋即便說道:「端王爺您既然也學武功,應該明白,內功一道,那需要由淺至深的經年打磨。非是我敝掃自珍不肯傳授,實在是傳授了也無用處。三年內功修煉,抵不過戰陣上流矢一,戰場上殺敵,需要的終究是一刀見血斷頭的硬套路。況且,要學內功,少不了湯藥調理身子,這些花費一人兩人尚可支持,可是咱們大宋養的禁軍可是百十萬之多!一人一餐多加一文,一年下來便要多費百千萬貫之巨!」

    趙佶聽周侗講出的數字,同樣感到咂舌不已,這種賬最怕細算,兩嘴一吧嗒簡單,卻是金山銀山也滿足不了這種消耗!

    周侗又感慨道:「況且,習練內功那也不是簡單口訣法門相授就能學成的,一分一毫的偏差,內息稍稍走岔了,就能害了一條生猛漢子的性命。我這劣徒終究也是打算從軍,也沒有耐心沉下性子來練上十年八載的內功,與其教他一些半生不熟的法門浪費光陰,不如教他一些硬橋硬馬、實實在在保命功夫。」

    趙佶聞言後,不免有些失望道:「依周老師你所言,這武功在戰陣上終究無甚用處?」

    「這卻不然。」周侗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熙寧開邊,御拳館教習門生組成天武軍,在橫山那山野之間屢建功勳,殲滅了數倍於己的羌人,戰果赫赫!」

    聽到這話,趙佶不免又奇道:「既有如此赫赫戰功,那朝廷為什麼又要裁撤了御拳館?」

    「終究還是得不償失,殺敵自損,這是戰陣上不變的至理。拗相公施行新政,朝野上下開源節流,御拳館耗費公帑良多,訓出一名門生,諸班直裡卻能養出上百精兵。因此,御拳館自是當其衝,被裁撤下來。沒了御拳館,天武軍也是形同虛設,被撤了軍。」

    周侗長歎一聲道:「我這次進京,是因為聽說朝廷興武備,或要用兵西夏,因此便想求告諸位相公,能否重開御拳館。御拳館花費雖多,但確能培養出百戰悍卒,可為軍中尖刀,若調度施用得當,克陣破敵不在話下。人命不是錢財能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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