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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7 禁軍班直 文 / 低調椰子

    離開大相國寺後,趙佶在城內逛了片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南城。

    汴梁城四四方方的佈局,皇城固然坐北朝南,城中人家的分佈也是北富南貧的格局。宗親勳貴的家宅一般分佈在西北方,而南城則是平民聚居的地方。大相國寺往南出了保康門,便到了外城,一股濃郁的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從街頭到巷尾,路邊十之六七都是售賣生煎烹炸各類果子吃食的店舖,日用百貨也都一應俱全。路上出沒最多的除了各類商販就是一些游手好閒的破落戶,這些人大概祖上或許也有一些家業,只是傳到了這一代,大抵都敗光了。

    有些志氣的,還能想著掙回一份祖業,或是各個行當裡尋個差事安分守己,或是投靠到衙署機構裡安心做事,又或者在禁軍裡供份閒差。還有一些生來便好逸惡勞,只會享受的,也有些門路過活,大多投靠富貴人家吃吃喝喝,消遣玩樂,這就是所謂的幫閒了。這當中比較出名的就是那位後來官居三衙太尉的高俅了,只是這類幫閒只會教人敗家,所以是不怎麼討喜的。而這當中更多的,還是每天無所事事在街面遊蕩,靠著小偷小摸,欺壓良善來過活,大惡不為卻小錯不斷。

    汴梁城裡也有江湖,趙佶從全冠清那裡得知,街面上這些遊蕩的破落戶也都是有組織有派別的,各自劃分地盤,頗有一番灰暗地帶的秩序。想要收服這些人,沒些本領手腕也很困難,全冠清也是借了丐幫在江湖上的名頭,還有暗地裡端王府的威勢,這才能將城裡大大小小的幫會給擺平。

    保康門往東去,沿著內城護城河一線一直到水門碼頭上,是一片繁榮的瓦捨商業區。除了各家貨棧在沿河地上搭建的倉房之外,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和各類武館。或許是整個環境氛圍不同,這附近的**小姐們不跟人講風月**,卻將最原始的皮肉**發揮到極致,白馥馥的胸膛大腿在衫裙裡若隱若現,哪怕並不搔首弄姿,只在歡門綵樓下一站,過路的男人們心裡也自生出一股邪火亟待發洩。

    至於各家武館,名目則就多得很,單從名聲上看去,幾乎武林中各門各派都有在這裡開設的分館,單單少林達摩堂在這一條街上就有三家。去年趙佶剛剛來到這世界,倒也的確傻呵呵來觀摩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見識多了,也就明白這些武館大多只是一個門面架勢,真正有本領的卻少。

    穿過這一片區域就到了雲騎橋附近,也是趙佶此行的目的地。這附近分佈著三衙諸班直的官署,所謂班直就是負責守衛警戒皇城的禁軍衛兵,全都由禁軍中佼佼者擔任,也是大宋禁軍當中最精銳的部分。諸班直當中,有金槍班、銀槍班、招箭班、御龍弓箭直、御龍弩直等等。如趙佶此前出使大理國時,身邊的侍衛們便出身各個班直。而趙佶今次前來這裡,也是想見一見他們。

    此時正當午後,正是諸班直操練的時間。趙佶依仗來此,早有殿前司武官出門相迎。趙佶道明來意,對方倒也並不如何驚訝,諸班直常要承擔守衛勳貴的任務,因此也常有宗親貴人往來此地。而且人員的調集必須要有樞府相公和殿帥府太尉的手令,單純的禮節往來倒也不算禁忌之事。

    在衛軍的帶領下,趙佶前往諸班直營宿之地,他記得那些侍衛的名字,從名冊上查找很快就找到了所屬的班直。只是現在距離結束操練還有將近一個時辰,趙佶也不想坐在房間裡乾等,索性讓人帶自己去校場,想要見識一下大宋最精銳禁軍的武藝。

    此處衙署駐紮數千班直禁軍,因此佔地極為廣闊。距離校場還有很遠,趙佶已經聽見禁軍操練時的人馬嘶吼之聲。轉過一道廊門,眼前豁然開朗,校場上精悍的禁軍將士們自成陣列,各自操練著不同的技藝兵刃。

    步入校場,迎面看到的是兩列槍兵正在捉對廝殺。呼喝聲中,槍影憧憧,上百人廝殺混戰的場面很是令人心緒激盪,偶爾槍桿碰撞聲震得人耳膜生疼。槍法一道,趙佶也不甚精通,可是站在旁邊看了片刻,總覺得這些禁軍士卒們進退廝殺之間似乎稍顯單調了一些,變化不多,或是直刺中門,或是疾挑要害,或是回槍橫攔鎖拿,只此幾種簡單到近乎笨拙的變招,完全瞧不出有什麼精妙可言。

    由此趙佶不禁回想起他在琅環玉洞中所閱的那些武功秘籍,倒也看到幾路槍法,若單純從招式轉變來看,確是比這些禁軍士卒所施展的槍技要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如此拙劣的槍技,似乎與禁軍諸班直武藝絕倫的傳言並不相符。

    存了這個好奇,趙佶便一邊觀察著這些士卒們的廝鬥,一邊則在心裡模擬起以他所看到的那幾路槍法對陣的情形來。可是腦海裡畫面一轉動,趙佶卻是品出了幾分味道,雖然他所知的那幾路槍法變化繁多,可是拋開那些輾轉迂迴惑敵銜接的動作招式,真正的精髓殺招竟然全都暗合眼前禁軍士卒們所使用的這幾個動作!

    有了這個發現,趙佶再瞧這些禁軍士卒的對戰,登時瞧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雖然前前後後只是寥寥數個動作就構成了他們全部的槍法技藝,可是這些動作卻將「槍」這一種兵刃的特性完全囊括其中,換言之若要用槍傷人,無論多麼精妙的槍法,終究不脫這幾個動作的範疇!

    趙佶站在場外足足凝望了大半刻鐘,場中士卒們始終不知疲倦的重複著這幾個動作,將這些動作與腦海中那些槍法變招一一印照,趙佶才覺出方才自己的淺薄。這槍技哪裡是笨拙簡單,分明是簡練精髓到了極點,或傷敵或防禦,不只動作簡練有效,就連動作的幅度都恰到好處。

    拋開了那些完全無用的槍法變化,這才是真正戰陣殺敵自保的技藝,若用趙佶所知的那些槍法來用在戰場上,且不說會有效用,單單那多數花哨無用的動作耍起來,就是一種極大的體力消耗!而在戰場上,千軍萬馬當中,一場廝殺或許要持續幾個時辰乃至幾天之久,體力往往比技藝還要重要多的!

    有了這一層感悟,趙佶對於這些禁軍士卒們和尋常江湖人士的區別也漸漸有了一些體悟。廝混江湖,武功技藝說穿了只是一種謀身保命的手段,誠然精妙的武功能夠克敵制勝,但真正的意圖還是自保。而戰陣廝殺,目的卻很明確,就是為了殺敵。所以,江湖上的武功和軍中技藝雖然都是克敵制勝的本領,但從本質上而言,卻是根本不同的兩種技藝,因為根本的目的就有巨大的分歧。

    江湖武功講究精妙絕倫,最好單憑變化繁多的招式就能把人的眼睛給閃花了,不戰自潰;而軍中技藝則講究間接有效,差之毫釐則就是生死之別!

    再往前行,是金槍班的操練。所謂金槍,並非是純金打造的長槍,且不說黃金質地太軟,就算大宋再有錢也置辦不起這般奢華的兵刃。金槍是一種能夠破甲的重槍,單單重量就比普通的大槍重了兩倍有餘,因此對臂力的要求極高。而金槍班也是諸班直中人數最少的,統共只有六百餘人,而在場上訓練的則只有兩百多。每一個都是體魄強健的彪形大漢,一桿金槍施展起來風聲烈烈,煞是驚人。趙佶親眼看到士卒們一桿金槍刺出,直接洞穿外層包裹鐵皮的木質拴馬樁!

    正要再轉去其餘班直訓練的地方瞧上一瞧,趙佶卻看到校場內裡一群人圍在那裡,不時爆發出一陣轟然叫好聲,似乎是有什麼熱鬧的事情在發生。他心中好奇,便舉步往那個方向行去。

    此處聚集了數百名禁軍士兵,圍成一周水洩不通。靠著陪同的武官喝罵開路,趙佶才擠到了最前方,原來是有兩名禁軍在一對一的進行廝殺較量。

    這兩個禁軍士兵年紀都不大,仔細瞧去約莫只有十四五歲左右,臉上猶存稚氣,可是一桿長槍在手,卻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殺招,狠辣剛猛。每每一槍刺出,就連觀戰者心中都莫名捏一把冷汗,待看到其中一人巧妙化解殺招,才又齊刷刷吁出一口氣,旋即便爆發出陣陣叫好聲。

    趙佶在旁邊瞧了一會兒,這兩個少年槍法也不屬武功範疇,都是戰陣殺招,進退之間沉著穩重,瞧得出下馬紮實,根基很穩。而且拚殺起來氣勢很足,單單那種一槍在手便一往無前的架勢,哪怕拿出來一對一的廝殺,只怕江湖上許多廝混良久的好手都要望風遠遁。看到他們的表現,趙佶心裡不禁生起愛才之心,這兩個少年年紀都不甚大,若從頭培養他們的內功,或許日後真能成為內外兼備的高手。

    於是他便轉頭問向旁邊的武官:「這兩個少年名字叫什麼?」

    那武官雖然主管此處,但也不能將所有士卒的名字都記在心裡,因此轉頭詢問了一些別的看熱鬧的禁軍,才回答道:「左邊那個名叫徐寧,家裡是數代傳承的老禁軍,如今在金槍班裡供職。右邊那個叫林沖,父輩也是軍州的鎮將,還是周侗周老大人的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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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跟武林人士的實力比較,抽空找個時間仔細探討下。其實我感覺是兩種不同的類別,大家也可以各抒己見……另,新的一周開始了,求大家推薦票支持……有個想法,讓喬峰教這兩個梁山好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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