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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地下王國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無際的黑暗,四周靜悄悄的,找不到一個人。耳根被微風輕輕地吹拂著,髮絲在風的摩擦下呈向上態勢,那是因為身體仍在自由落體。

    當眼淚被風乾之時,我清醒地意識到,是雷恩把我從上邊丟下去的。我很後悔那時面對雷恩做出的看似很偉大的決定,實則,一顆貪生怕死的心是沒有理由選擇堅強的。而在那過程中,唯一令我感到氣憤的是,他竟然拋棄得如此果斷,且眼睜睜地看著墜落,他卻露出了肆無忌憚的微笑。

    現在想想,我依然覺得,那笑容很噁心。它之所以噁心,完全出於私慾,與那笑容本身無關。畢竟,我目前仍在不停地向下墜落,整個人猶如懸浮在半空中,不知何時才是個頭。我清楚地知道,我從開始掉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在這段未知的距離中,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但我心內竭力地想做些事情,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們都會想要做些什麼,將活著卻未完成的任務交託在這最後一刻。可現實是,試問:又有多少人能夠將其圓滿的?

    我不敢對這個問題做任何擔保,因為,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最好的範例。我並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會死亡,我只知道自己就快要離去。然而,不幸的是,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卻無能為力。我不能去抱怨誰,這其中也囊括自己在內。我僅是覺得,時間過得真是太倉促了,燈光還未全然照亮,就要斷電了。

    所以,我不後悔。這是我目前僅存的工作。就是「改變」。改變自己內心的那些狹隘,甚至是一些無法根除卻又不得不根除的黑暗。因此,我很感謝雷恩將我丟下去,才得以讓我靜下心來思考如此多的事情。

    自由落體時,先前還蜷縮著的身體,這會兒徹底地舒展開了。不料。竟碰到了好多冰涼堅硬的東西,像是冬天裡的鋼管,滲進肌膚的最裡層。

    恍惚中,我意識到,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鋼管,而是那棵獵魂樹的根須!突然,我感到了一絲的寬慰,這種感覺僅在心裡緩存了一瞬間,腦海中就瞬間迸發出了強烈的求生**。心想:我之前為什麼就那麼笨呢?!為毛要思考那麼多沒用的東西。現在救命稻草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不止一根,如果連這都抓不住,那才真叫笨呢!

    絕望中體味到的新生,其中的滋味想必也只有身為當事人的我,才能切身體會到。經那具醜陋的腐屍的驚嚇後,雖然當時使不出力氣,但現在卻好多了。究其原因,估計是時隔太久的緣故。畢竟。這個無底深淵是幾經實驗之後才得出的結論。興許,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底深淵。

    本人猜測是否準確,全由這片黑暗作證明。

    觸摸到了生還的機會,即便讓我拼盡全力,我也要把握住這次莫大的機會,哪怕下面真的沒有底兒。也好讓我內心安慰點兒。就現場來看,這樣的墜落法兒,也不是個辦法。萬一還要繼續墜落下去,或是墜落一輩子的話,那我寧願緊緊地抱著這個粗大的根須。枯死在它上面,也不願在這無聊、空虛、寂寞、有心無力的自由落體中昏睡過去。

    於是,我左手和右手同時發力,試圖使出渾身解數,將最後用於呼吸的力氣都用在了雙手上。粗壯的根須,冰冷而光滑,且又堅硬,憑單手根本握不住。不時感覺掌心處火辣辣的,火熱中還夾雜著冰冷,不知這種痛苦的感覺,是由於摩擦生熱造成的,還是由於根須太過冰涼造成的。我只覺得,掌心處的表層肉快要承受不住這份痛苦了。

    情急之下,似覺腦海中劃過一絲閃光,我果斷地側起身子,用雙手及臂輾奮力地環抱起眾多根須中的一根,並且,我整個人都用力地貼在了上面,像一隻蝸牛,只是不懂得如何分泌粘液。就這樣,打算憑藉著這種狀態,固定著自身,然後緩慢向下挪移。雖然看起來可能慢點,但慢工出細活兒,只要足以令我支撐到終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隨後,我果真像蝸牛一樣,手腳並用,一步一步地向下挪移著身體。外人看到的永遠都只會是淡定、平靜,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臟早已跳動到了極限,很有可會突發心臟病再度墜入這沒完沒了的無底深淵中。我可不想再次感受那黑暗的淒寒,我只想早日塵埃落地,讓我看到我願看到的絕美的風景線。

    爬呀、爬呀、爬呀……論堅持,我是最能堅持的一個人,當然,這和我的性格息息相關;論體力,我卻是最弱小的一個人,當然,這也和我的性格息息相關。我相信,人類學家總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在我無法解釋之後。

    我在孤獨寂寞的時候,總愛想一些荒誕乖僻的東西,將其排除之後,所剩的,只有接著往下爬,哪怕爬到天荒地老。只要心不死,我就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而後,又是一番折騰。在黑暗中摸索著向下前行,內心不由地就開始慌張起來,雖然,我知道,這裡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想到這兒,我的心裡又踏實了許多。有時,我真懷疑命運為何總愛跟我作對,我真的就這麼好戲弄嗎?在入口處的那些妖靈們,現在都去哪了?若有一個好心為我照明,我決心要一探究竟。

    驀然間,腳下的黑暗中,有東西在叫,那叫聲淒厲哀怨,似覺在咆哮,又彷彿在召喚,一場軒然大波就要來臨了。這會兒,我才意識到,在這地底下,還住著一頭未知的怪物,正張著血盆大嘴等待著我。雖然,我並未看見它,但從這叫聲判斷,我就已經被自己的想像給嚇得毛骨悚然了。

    剎那間,我躊躇了。環抱著這根巨大的根須靜止不動了,更準確地說是,不知該往什麼方向動比較合適。短短的幾秒內,我冷靜地思考著,頭腦飛速地轉動起來。一種選擇是,重新往上爬肯定是不可能了。以自由落體墜落了那麼久。再往上爬不知要爬到何時,況且,外面有一棵會吞噬人類精魂的樹;另外一種選擇是,繼續向下爬,雖然不知下面還有多遠,但已經爬到這裡了,只不過,下方可能居住著一

    只未知的怪物,正淒厲地嚎叫著。

    權衡再三。我毅然決定,繼續向下爬。既然阿雪百般計劃要下到這坑洞底下,那就意味著,這下面一定有那個女人想要的東西,會是什麼東西值得她如此不要命的去尋找呢?說實話,我對於這東西本身並不感興趣,但我對於她感興趣的東西頗感興趣。畢竟,這也是我要解密她的關鍵。因此。如雷恩所言,即便赴湯蹈火。我也要下地獄走一遭。

    於是,我橫豎一條心,硬著頭皮,屏住呼吸,保證不讓這可怕的怪聲混淆自己的聽覺。堅信,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有好的回報。

    爬呀、爬呀、爬呀……又是一番努力,我都要欲哭無淚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席捲全身,瞬間感覺整個後背像冰一樣的涼,完全沒有了知覺。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張絕望的畫面,那是一張我死後的場景。由於精神衰竭而死。

    這一刻,我大腦清晰,眼睛泛光,嘴角很自然地向上挑起,全身心都在放鬆。最終的決定是由內向外的,我清楚地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就要不行了,我已經無法再承受這**與精神上的煎熬了。於是,我毅然決然地鬆開了手,就像雷恩拋下我一樣那麼果斷,似覺生平的一切、整個世界,我就要說永別了。

    隨後,四周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只感覺自己渾身全都濕透了,冰涼的水沁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得勝於水的浮力,我的身體終於不再下沉了,而是緩緩地漂了上去,直至將我的頭、肚子、臂膀、腿,一一地全都抬升了起來。

    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笑了,而且是放肆的大聲笑,不在乎身周是否真的存有某只可怕的怪物,哪怕它滿嘴的獠牙,我也不再害怕了。興許,這就是在瀕臨死亡線上,度過鬼門關後的暢爽與解脫。

    「哈哈、哈哈哈哈,我宋天成重生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可能我並不清楚我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我游著水,試圖在黑暗中摸索出一個可以供我靠岸的地方。沒想到,我才游出兩三米,我要的水岸就已經格擋在了我胸前。四下裡,我徒手在上面摸了一翻,感覺上面還算平穩,其材質摸起來有點像大理石的瓷磚,像是被人刻意又鋪築的,至少比水面高出一部分。我斗膽判斷,這肯定是某個游泳池,要不然就是個類似於噴泉池的東西,反正湖泊、海洋之類的大型場面都可以排除了。

    而後,我徒手撐起自身的體重,上了岸。感恩地又笑了,因為,冥冥之中,一定又是上帝在保佑著我。

    突然,我身後傳來一陣如悶雷般的哀號。頃刻間,我嚇得魂飛魄散。在這片死寂的黑暗中,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叫?會不會是一頭吃人的獅子或老虎?再離譜點,很可能是一隻口水橫流的怪物,這怪物的叫聲如此氣勢、豪放,感覺它的個頭應該不小,讓我想起了斷魂河上的「死神」(那只巨型海怪)。

    猛然間,我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心有餘悸地想,若真如那頭巨怪那麼大,估計,我就是會分身術,也定將葬身於此。關於這一點,是不會有任何意外的收穫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內心不斷地迴盪著同一個問題,猶如回聲,卻幾經反彈後,聲音的強度並無被削弱的跡象。此時,我已經焦頭爛額了,活像那溫水煮青蛙,必死無疑。

    想明白了這些,我背對著那只莫名的怪物,逕直朝前走去,希望不要再掉進水裡,因為,我是摸黑前行的。

    突然,那怪物又吼了一聲。可怕的是,這聲音聽起來離我更近了。不知什麼情況,我竟然覺得,那怪物的血盆大嘴就在我背後……

    我靜止地顫慄著,一動也不敢動,目光呆呆地看著前方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眼珠子連同脖子一起幾乎都僵硬了,很想往後看看情況,卻怎麼轉不過去。沉默中,我聽到了那怪物粗獷的喘氣聲,以及口水流到地上的那種粘稠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汗毛直立。

    「上帝快救我!你不是一直都很愛我的嗎?求你快救救我吧!」一翻虛偽的禱告後,我知道,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我並不像黑子那樣虔誠,能夠禱告很多的話。我只有在危難時刻,訴說出這短短的幾句話,因此,我自己都認為我並不虔誠,但這並不代表我不認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間,我彷彿看到了希望。左前方十點鐘方向的不遠處。似覺有個光點在一閃一閃的。光線很微弱,僅有一粒黃豆那麼大。根本無法照亮周圍的黑暗,但身在其中,這唯一的小光源仍舊顯得舉足輕重。

    它就像是地獄裡的一抹生命之光,雖然微弱,卻仍然能夠照亮你前進的道路;

    它也像絕望中的一點殘存的希望,雖然渺小。但足以激發你勇往直前的夢想;

    它更像是一個同伴們呼叫的訊息,雖然離譜,還是要果斷前去一探生命的章程(那很有可能是存活下去的信號)。

    接著,我深呼吸一口氣,拍了拍胸膛。心裡暗示自己:怪物!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最好一口氣吃了我,讓我一了百了。

    事後想想,這種消極的思想,我當時也能想得出來,真是不可思議。隨後,我果真朝著那處唯一的光源邁進了。這期間,我並未回頭張望,那背後發出陣陣怒嚎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怪物。可能是我太過於自信,也可能是我緊張過了度。反正,拋下腦後的事物,放眼於前方的風景,這才是我的首要任務。

    直至我逼近了那處光源時,我總算徹底地鬆了口氣。

    果不其然,那些是「妖靈」發出的光芒。而且,這些妖靈被關在了一個透明的盒子裡,像一個活生生的燈籠,照亮了約一米之內的距離。盒子上扯有一根線,線的另一端被一個人拉著,然而那個人,正是似覺久別重逢的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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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抬起頭,看到他依舊是拋下我時,露出的那副自信的表情。冷酷的眼神,嘴角微微向上挑起,自信地讓我真想揍他一頓。彷彿在無聲地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無道理的。

    「你還好吧,天成,我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雷恩關切地問道,「首先要對你說聲『抱歉』,沒跟你解釋就把你丟下去了,純屬一時故意,不要放在心上。」

    「我們?」我剛納悶地問了兩個字,大家就都現身了。每個人手中都拿了一盞裝有「妖靈」的小盒子,用手提著,那分明就是一盞盞永不熄滅的光。原來先前他們是用黑布給蒙上了,直到我站在這裡看到雷恩後,他們才都亮了出來。感情,他們是在跟我玩捉迷藏,想嚇唬我一頓啊!

    我放眼看了看四周,胖子、黑子、阿雪、那名「屠夫」,還有那塊兒「老薑」,等等。大伙全都在啊!「你們、你們這是在幹嘛呢?!今天貌似不是鬼節吧?!幹嘛要和我捉迷藏,裝神弄鬼的?!」

    「嗨!你小子,還真是沒有幽默感。」說話的是胖子,「這是雷恩想出來的點子,擔心你碰見他後會不理他,所以他才想方設法嚇唬你一下,好讓你別怪他。其實,對於這條坑洞,雷恩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會放心地那麼做的。」

    「誒?我說胖子?你什麼時候開始替雷恩說話了?」我知道胖子和雷恩在感情上是最不合的兩個人,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在給雷恩拍馬屁。感情,胖子這是要和雷恩和好的節奏。說實話,像雷恩和胖子這兩種性格完全對立的人,是因為這麼,竟使得這兩種人莫名其妙地產生了好感,「奇怪,真是奇了怪了。」

    胖子被我問得面部潮紅,像猴屁股似的,低頭不語。雷恩也尷尬地扭過了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顯然。他們二人心中一定有鬼。我說過,我的判斷力一向是不會有錯的,除非我眼拐、腦抽了。

    這時,黑子出來幫忙解圍道,「天成啊,雷恩和胖子和好是好事兒。你就別問那麼多啦!大家都是男人,要面子。你問那麼多,難免搞得自己像個挑撥離間的始作俑者。對你、對雷恩、對胖子都沒好處。」黑子的這一番話,著實說到了我的心坎兒裡,卻把我說得也開始尷尬起來了,畢竟,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顧及我的面子問題。

    我不再吭聲後,阿雪走到我面前。深情地看著我,看了好一陣子,並沒有急於說話。與此同時,我卻看不到她的樣子,但舉止間大徑相庭,我也深情地看著她,看了好一陣子,並沒有先開口說話。只是等待著她要說些什麼。

    「事到如今,我就不必再跟你和雷恩兜圈子了。」她高冷地說。「我們來這兒的目的,在你找到這兒之前就已經跟雷恩說了,想必你也已經猜出一二來了。」關於這點,胖子已經跟我說過了,但我不能在外人面前重買胖子,「我們並不是來尋找家父的。而是來尋寶的!」

    她說得很隆重,又很大聲,我彷彿再一次地聽到了後方的動靜,那個來自一隻巨怪的動靜。然而,看大伙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似的。一個個都站得很直,僅是傻乎乎地看著我,並聽著阿雪隊長那溫柔的女聲。

    「天成,你聽好了,別到時候出事兒了,說我坑騙你。我可不想在你死後落得如此臭名,我今後還要嫁人,還要深造,你懂我的意思。」她說得很抽像,其實我根本沒有聽懂她說的意思,我唯一聽到的就是,她說在我死後,難道我要死了?還是她要在這裡殺了我?

    她應該沒這個膽量,畢竟我的兩個摯友都在這裡,胖子和雷恩他倆不會坐視不管。接著,她繼續說道,「在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張神秘地圖。這地圖我曾見過,至於在哪裡見過?什麼時候見過?我都記不清了,我只知道並且確定,這是一張尋找神秘遺書《啟示錄》的地圖。」說著,她攤開了手掌,放在我眼前,毫不避諱地讓我看。

    「然而,這張地圖並不完全,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知道還有其它部分刻印在其他人手中,因此,真是天隨我願,竟然在那片黑森林中全都收集齊全了。」她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不過,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啟示錄》能夠給人『永恆』,這你們都知道。有太多太多的探險家們、皇家貴族、流浪囚犯等,諸多勇士為了爭奪這本《啟示錄》,自相殘殺。不過,我要給你聲明且強調的是,我們沒有必要在未找到《啟示錄》之前就爭個你死我亡。」

    我很能體會她說此話的心情,因為,我即將聽到事情的關鍵部分,「因為,這本《啟示錄》能滿足無數人的願望。」我終於聽到了我要聽的答案,於是我長出一口氣。

    感歎道,「所以,你的想法是,找到《啟示錄》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這份『永恆』的厚禮,對嗎?」

    「正是。」她對我解釋道,「所以我們才組建了這支探險隊,以求更大幾率找到《啟示錄》。」

    我大致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只不過想借用我們大家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更大的幾率尋找到《啟示錄》。畢竟,她手上也有一部分《啟示錄》的地圖。

    話說到這兒,我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勁兒。於是,我對她說,「『妖靈燈』借用一下。」還沒等她同意,我就從她手中拿過了那盞裝有妖靈的燈,專業的說是,搶過來的。

    我拿著那盞燈,將其湊到了她印有地圖的掌心處,仔細地看。我並非是要看這燈籠裡的妖靈,更不會是在看她的手究竟有多細嫩,我是在端詳這張地圖。

    剎那間,我眼睛發直,大腦「嗡」的一下,像炸開了鍋似的,感覺一陣眩暈。從剛才,我就覺得這張地圖,我在那裡見過,因為,我不僅是見過,還曾與我的這份放在一起研究過。

    這張地圖,分明和腥紅手上的那張地圖,一模一樣!

    我看得,著實嚇出了一身的

    冷汗。魂不守舍地看著,身子一動不動,或者說,根本不知該如何動更好。接著,拿有妖靈燈籠的手,就不自然的扭動起來。

    她看我表情有點誇張,就問我,「喂!你怎麼了?別光盯著人家的手啊?!」

    我沒搭理她,因為,我嘴角的肌肉已經抽搐了。

    「別光愣著啊!說話呀!」她急不可耐,於是就把那只印有地圖的手給收了回去,「我可提前給你個警示,我身旁的這些人,可都是大內高手,其中有一位還是我的未婚夫,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小命自保吧,免得人頭落地時,別說姑奶奶我沒提醒你。」

    她說她已經有未婚夫了,而且她的這個未婚夫就在隊伍裡。我很好奇她的未婚夫會是誰?但我更想知道,她手上的這張地圖為何會跟腥紅的一模一樣?難道,這個名叫阿雪的女孩跟腥紅有什麼關係嗎?地圖應該是獨一無二的,若非神人相刻,誰又能將其複製呢?

    她看我依然傻愣著,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地圖,想了想就又問,「喂!天成!是不是我手上的地圖,有什麼地方你已經看懂了?」她在說這話時,顯得欣喜若狂。

    「沒、沒看懂。」我被她這句話給驚醒,覺得,如果和她挑明真相可能會對我有所不利。萬一這是個圈套呢?萬一她手上的那張地圖本就是腥紅的,只是在某一天,這個名叫阿雪的惡毒的女人碰見了腥紅,然後將其打昏或打死,並把她的手割下來,移植到自己手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承認,我的想像都太過於殘酷,但現實總是殘酷的。是現實造就了我如今的思維,看這一情形,致使我不得不聯想到這些令我聞風喪膽的畫面。

    她看我神情有些緊張,其實,我神情確實有些緊張。她低頭笑了笑說,「既然沒看懂,那你還看得那麼仔細?我以為你已經看出個所以然來了。」

    我心想:我要是能看出什麼端倪來,還用得著這麼多人前來?我不一個人,撐死再加個雷恩就足夠了。

    「誒?天成,你都看過我的這份地圖了,也該讓我們看看你的那張地圖了。」說話時,她顯得非常自信。

    這時,我瞅了瞅雷恩,又看了看一旁的黑子。他倆都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大眼瞪小眼地,根本看不出他們究竟想要給我傳遞什麼訊息。到底讓她看,還是不讓她看呢?

    我內心掙扎了十幾秒,現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準確的說是,全都十分期待著看到我手中的這份地圖。我真希望,雷恩這會兒能夠給我些什麼提示,哪怕是一個眼神。可他卻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什麼提示來,看樣子,倒像是隨我的心意。

    於是,我心一橫,側著臉,很無奈地將自己手中的地圖攤開在了眾人眼前。

    剎那間,金光閃耀,這光芒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四周流光溢彩,猶如一座「地下王國」。並且我注意到,先前我爬上來的那個水池,它就是一個噴泉池,水池中央還在默默地傾吐著晶瑩的泓泉。藉著這燦若繁星的光芒,我終於看清了這座地下王國的構造,和塞洛克王國宮殿的構造如出一轍,除了天花板上生長出的巨大的根須(是那棵獵魂樹的根須)。

    短暫的幾秒鐘內,隨著這光芒的消失,我頓悟到了,我們來對地方了。

    隨後,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從我的掌心處,浮現出了一條「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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