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神秘禁地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這一定是巧合,這一定是巧合。」我心裡想著,嘴裡就如實地說了出來,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腥紅聽到了。
她嬌羞地呵呵一笑,說,「這才不是什麼巧合呢,這叫命中注定。」
她一語穿心,恰如其分地命中了我的傷心處。我最怕聽到命中注定、百轉輪迴、在劫難逃之類的詞句,有時,我真搞不懂腥紅在這種狀況下是怎麼笑出來的。
「雷恩之前不是還說,這句話是神秘人的指引嗎?」我不禁思量著,「按時間推算,這幾封信應該比咱們掌心處的這些圖還要早才對,這麼一來,那這句話就應該是雷恩說的。嘶,難道說那個神秘人就是雷恩他自己?」
腥紅聽到後,只是不停地咯咯的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彌天大笑話似的,怎也停不下來。更重要的是,她已經把我笑得滿頭霧水。
「怎麼了?難道我的分析有哪裡不對嗎?」
「嘻嘻,你的分析啊,大致聽起來是對的,只不過……」
「不過什麼?」
腥紅把話說到一半就不肯再說了,後來是我緊緊地追問下,她才肯給我指點一二,但當我聽到後,我卻後悔了。
「你是木頭腦子啊,我哥要是這個幕後的神秘人,那他把圖一事給你講得如此詳細,不是自爆身份,多此一舉嘛。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幹嗎?」
我不滿腥紅的說法,倔強地回應道,「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萬一雷恩是想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境地以求自保呢?」
「那他該如何自保?指望你來保護他嗎?你覺得可能嗎?」
「我覺得也不太可能。」我垂頭喪氣地說。
「嘻嘻,我就說嘛,我哥怎麼會笨到那種地步。」
「誒?你剛才不是還說。這些都不是你哥寫得嗎?」
「我可沒這麼說過,其中有一份是他親筆寫的。」
「哪一份?」
「不告訴你。」腥紅耍起性子來。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哪一封,嘿嘿。」我壞笑道。
「哪一封啊?」
「不告訴你。」
「哼!你不告訴我,我還不想聽呢!」腥紅撅起小嘴的樣子甚是迷人。
直到話音灑落,整棟寢室樓更顯寧靜。如死寂一般。不知不覺間,天色儼然更加黯淡,除了沒有陽光之外,像蒙了一層濃濃的雲霧。
此刻,我看得出腥紅的眼神早已飄忽不定,不知今晚該何去何從。因為,我早在她之前,心就已經慌亂了。
「好吧,咱倆先不說這個了。我有點內急,你等我會兒。」
腥紅羞耷著臉,欲笑又止地對我說,「廁所就在隔壁盡頭,那裡沒有人。」
「沒有人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人看你,笨!」說著,腥紅便捂著嘴笑了出來。
其實,這種事情。她不說,我也知道。在進入這間寢室時。我就已經把這個地方略攬詳盡了。說出口著實有點不好意思,廁所是我第一個關注的目標。不知為什麼,我在緊張的時候,就想去廁所,或許這是一個壞毛病。
出門急轉彎,我順利地抵達樓道盡頭。也就是腥紅寢室隔壁不遠處的女生廁所。說實話,身為一個大男生,冒然走進女生廁所,不是耍流氓,就是淫賊。但我可要提前聲明。我既不是在耍流氓,也不是淫賊,我只是一個內急急得憋不住的老實人。
反正這裡除了腥紅和我之外,再無其他人,更何況,這裡或許只是個夢中的鏡像,就算是荒郊野外,那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兒,我就更有力量闖進去了,撐死,也只是在荒郊野地裡撒泡尿而已。在塞洛克的律法中,應該沒有嚴格規定,隨地大小便是犯法的事兒。
初進女生廁所,無論從格局還是地板的乾淨度來說,整體給我的印象就是女生廁所比男生廁所好上千萬倍。不單講衛生,還注重保護個人**,值得男廁借鑒。
解決好了內急為題,我走到窗邊,打算從這裡欣賞一下女寢窗外的世界。
我相信,透過女寢向外看的世界也一定會比透過男寢看到的絕佳。男人大多都用色眼看世界,而女人呢?我現在即將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我剛剛站立在窗邊,還沒將頭探出窗外,眼前的一幕剎那間把我嚇得蹲倒在地,氣喘吁吁地直冒冷汗,像是撞見了厲鬼。
然而,事實情況卻正是如此,興許這眼前的一幕比撞見鬼都可怕。
那是一片荒無人煙的亂墳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無名的墳頭,偶見幾座立有墓碑,一眼望不到邊。崎嶇的籐蔓、乾枯的野草,爬得滿地都是。並且,我注意到有幾處蒼蠅橫飛的地方,露天堆得儘是死屍。
有的是人的屍體,雖然**已經腐爛得不堪入目,但透過那破爛的衣裳、千瘡百孔的面龐依稀還能分辨得清楚;有的是山豬、野兔的腐屍,但早已被蛆蟲拱食得沒有原形了;還有的,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來,全然不知那是什麼東西的屍體,只能大致判斷,也已經腐爛多時,但並非很久。
「呼」地一股陰風吹過,陣陣刺鼻的惡臭鑽進我的鼻腔,引得我一陣嘔吐。這氣味可比臭了三百年的臭雞蛋還要臭,我連忙捂著鼻子,心裡暗自吹鬍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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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廁所外怎麼會是亂墳崗?誰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伴著陰森的天氣,天空忽明忽暗,搞得我心神不定。我很想下去一探究竟,而且,我還發現,這裡雖然是四樓,但廁所的窗戶卻距離這亂墳崗的地面僅半個人的高度。想要跳下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就這樣冒失地蹦下去。我擔心我會出事兒。我很清楚,我既不會把腿摔斷,也不會把兩臂扭傷,但我會把自己那小小的心臟嚇得不再跳動。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呼」地又是一陣冷風,把我徹底地吹了回去。我雙腿發軟。脊背發涼,渾身有一種莫名的癱瘓感,直至把我再度逼進了腥紅的寢室裡。
「腥紅!真是太恐怖了!寢室外面居然是……」在我真正步入她的室內,霎那,猶如晴天霹靂,我的靈魂都要為之一顫,「腥、腥紅……?」
腥紅突然不見了,寢室裡空蕩蕩的,窗戶開著。窗簾隨風飄蕩,對面的腐爛味兒肆無忌憚地瀰散其間,千回百轉,我深深地感受到恐懼,它竟然像冰一樣地涼。
於是,我一個箭步,飛快地跑到窗邊,朝外四處張望著。果不其然。這裡的場景和廁所外邊的場景是同一個地方,當然。我本就應該知道它會是連通的一個地方,可問題是,我在初進腥紅的寢室時,怎麼就沒發現呢?
我記得,那時,我明明還在對著窗戶。借光尋字。當時,雖然窗外朦朧晦暗,但也不至於是「亂墳崗」啊!更何況,學校裡怎麼會有亂墳崗?還擺在女生寢室窗外,而且這裡還是我的母校。
方才斑駁的世界。現已經徹底黯淡下來了。夜幕降臨,坑凹的月球表面彰顯著朦朧的憂傷,更彰顯著我此刻的緊張。
我曾聽愛講故事的長輩們說過,月黑風高、荒墳亂葬、鬼哭狼嚎、死人復活,這比比皆是的恐怖故事,雖說當年只是聽聽就已經不寒而慄了。沒想到,今日卻遭來橫禍,讓我真實地遇上了。
我知道,這不是故事,我沒有故事的主角光環,希望也不會像某些淒慘的主角一樣屍骨無存。當然,即便是死,我也不願死在這亂墳崗中。
這裡,僅僅只是看上一眼,我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不住地打顫,更不用說和這些無名屍魂永結同心了。光是想想,估計都會讓我背過氣去。
「他媽的!」我把持不住,這會兒好想大罵一場,「他娘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搞這麼一手來整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暢暢快快地抱怨了一通,謾罵了一通,雖然心裡舒服了點,但身體上卻沒有感到絲毫的解脫。因為,我的**早已麻木地沒有知覺了,恐怕連最基本的條件反射都已經淡化了。
整個人傻傻地站在女寢窗邊,密切地關注著眼前的一切,包括每一處雜草都要目汲到,直到看得眼睛發酸,眼皮兒再也睜不開為止。
現在,我敢直言,無論從窗外還是身後,只要蹦出來個東西,哪怕僅是個影子,我都會立刻被嚇得魂不附體,就連腥紅也不例外。
雖然,我內心期盼著看到她,但至少不是現在。
「要不要下去找找看?」我的內心不斷地思量著。
同樣,窗邊距離外界的地面並不高,僅僅只到齊腰部位。很隨意就能翻窗而出,而且還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落腳點。畢竟,這裡是亂墳崗,四處全都是高高低低的墳堆兒,想找到一個落腳點不是什麼難事兒。可靜下心來想一想,踩在別人的墳頭上,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會不得好死的。
然而,現實情況卻容不得我想那麼多,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忽然感覺渾身涼颼颼的,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翻過去,前方是亂墳崗,估計這是最糟糕的選擇;但留在寢室,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這死一般的環境,誰要是敢在這裡過夜,那才膽子大呢。
我從小就怕鬼,卻從來沒見過鬼。我最怕一個人獨處,內心總會不安全,說白了,我就是怕孤獨。我也曾幻想過天下無敵,長生不老。如今,在這極度恐懼中,這所有幻想都僅僅只是一場夢,既然是夢,那夢就要醒了。
醒來後,我依然要理智地面對眼前這片亂墳崗。
思量再三,我沖寢室的走廊裡大聲地呼喊了幾聲,「腥紅」這個名字不間斷地迴盪在寢室樓中,若有人的話,我想,憑這個音量,無論那人躲在哪裡都能聽得到,而且是一清二楚,前提是那人就在這棟寢室樓裡。
隨著回音的逐漸削弱,荒涼的寢室樓猶如鬼哭狼嚎般,發出幽幽的轟鳴。磨磨嘰嘰、房門咯咯作響,我猜那是風在吹門,整道樓層的應急燈都被我喊亮了。
我背靠著寢室門,站在門口等了足足十分鐘。
最壞的消息是,腥紅確實再度消失了,難道她真的翻窗去了那片亂墳崗了嗎?她去那裡幹嘛?那裡除了死屍還有什麼值得她去尋找的嗎?
然而最好的消息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沒有發現任何令我毛骨悚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