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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三五章 短暫的平靜(下) 文 / 君臨簫

    「閣下是何人,夜來睽視林某,所為何事?」林平之使傳音之術悄聲問道,那人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冷冷的道:「你有把好劍啊,非常好的劍,我簡直不知道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神奇的劍。」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古怪,有點像林天雨以前聽過的某種機器聲,不過林平之知道這是內家高手以功力變調,所發出的語音,這樣說話的目的,便是為了要掩飾自己原來的聲線。使用這種說話法,連方言,性別,年紀等各種特徵都可以抹去,說出這樣聲音的人,本身是男女老幼也分不出來,他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話,自然是怕被自己認出來,而這還說明了另一個問題,他沒有殺心,倘若一上來的目的,就是要幹掉自己,還怕死人會洩秘嗎。而且這人的雙目,是真的盯著自己的劍,貪婪之色畢露。

    沒錯,他是來搶自己的劍的,而且還不打算殺死自己,如果他有殺心,也不會等,早已動手過了,而且他還不想讓自己認出來,只一句話間,林平之便已分析出這其中許多問題。

    有人想搶自己的劍,這卻並不稀奇。在衡陽的時候,已經有這方面擔心了,那些不知來歷的大敵,也有可能是為此,但想不明白的是這個人的身份,他既來搶劍,自是敵人無疑,但又像不是純粹的敵人,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敵意。

    真是敵人,只怕自己跳出屋來的時候,他已經出手了,他好像在猶豫著什麼,而且並不是顧忌嵩山派中人。

    兩人對視半晌,對方忽道:「好好留著吧,千萬收好了,不要被別人搶走,要是我沒拿到手,卻便宜了他人,那我可不饒你。唉,如果你不是左冷禪這小子的弟弟」

    說著忽然從松樹上向外跳出去,可他跳的那個方向,是懸崖峭壁啊,林平之趕到崖邊一看,卻見他已在不遠處的山壁間狂奔,他腳下看踩著的,非止是刀削一般筆直,卻還是朝內傾斜的,這人便在其上奔跑,如同平地一般,轉眼間越過兩座山,隨之不見。

    他並不屬於自己的大敵那一派,因為他身上沒有那種特殊氣質,要知道出衡陽時圍追堵截他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的,但這會是誰,雖然從對方的言行中分析出了那麼多問題,可還是想不出,道理很簡單,穿越以來,壓根就沒見過幾個那麼厲害的高手。算了,也不可能想清楚,還是一樣的管他娘的吧。

    不管是誰,既來搶劍,總不會是什麼好意思,可林平之為這人強悍殺氣一逼,辟邪劍法內力的(誘,惑)力便立時弱了許多,這兩天又可安心渡過了。不知道這傢伙要是知道了這一點,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直到回到自己的床上時,仍然不自覺的有些喜意,忍不住笑出聲來,對面曲非煙卻如夢囈般哼道:「爺爺你小聲點,這早晚還不好好睡覺,笑什麼啊。」

    原來她迷糊之間,卻只當自己還是和曲洋在一起的時候呢,不過說的沒錯,是不該隨便打擾她睡覺,林平之便很小心的輕輕躺下,暗自盤算著,明天一早,就趕緊向嵩山派中人請教內功,雖然通用的嵩山內功他早就會了,可嵩山派網羅天下武人,想自己先前從勞德諾手中得到了兩門功夫,不就是他拜左冷禪為師之前學的嗎。

    對了,勞德諾現在到哪兒去了,他好像沒回華山,可自己也沒見到。他算了,反正全都管他娘。

    明天能請教到合適的內功嗎,應該沒問題,這附近高手多的是,十三太保中,就有好幾個是已成名的武林高手加入嵩山派的,左冷禪在山下的各處軍事基地裡,更是有數萬大軍,其中怕也不乏內家高手,總有功夫給自己請教吧。

    清晨,當陽光慢慢的移到禪院的地磚上時,嵩山派中人已紛紛起床,各作各的事情了,此地制度謹嚴,作息時間規則之極,除夜間巡哨之人外,絕不許人隨便貪睡遲起,只有林平之他們幾個原是客人,尚非嵩山派中人,自是無人催促,尚未痊癒的林平之,和年紀尚幼的曲非煙,卻都懶洋洋的直睡到日上三竿,還在那躺著。

    忽然間查覺房外有五個人,有一瞬,林平之神經過敏的以為是不是又有什麼敵人,然後才悟到這幾人的氣十分熟悉,卻不正是他的徒弟。

    趕緊起身,招呼曲非煙道:「還睡,懶丫頭,你師兄們都來催我們了,趕緊起來。」

    曲非煙怔了怔,才睡眼朦朧的答道:「爺啊不,哥哥,你叫我。」

    「趕緊起來,懶丫頭沒人要,小心將來嫁不出去。」林平之笑著催促她。

    曲非煙打了個哈欠:「不嘛,你自己還不是一直睡到現在,還好意思說我。」

    「那也該起來了,乖,太陽都照屁股了,還睡啊。」林平之柔聲叫道。

    「哥哥說話好沒意思,什麼太陽照什麼的,一點都不新鮮,我六歲時爺爺就這麼說我了。」曲非煙翻了個身,還是不想起來。

    「這兒可是嵩山峻極峰嘔,天下名山,風景之佳,也是世上少有的,你不想和我一起玩玩嗎?」林平之又問道。

    「沒意思,我跟著爺爺走南闖北,什麼景色沒見過,九歲時我就上過黃山天都峰,這峻極峰能好看到哪去。」說著她還越說聲音越模糊,像是又要睡著了的樣子。

    「我等下大概要去給你五個師兄傳授武功,你要是不去,就在這繼續睡吧。」林平之無奈,只好祭出底牌,這下可是正中要害,曲非煙猛的爬起,著急道:「不行不行,你是我師傅,哪能這麼耍賴。」

    就知道,自己招式神奇,恐怕在他們每一個人眼中,都是早已看的口水直流了,五個徒弟聚在門外,想來也是為了這個吧。

    一開門,果然是自己五個徒弟,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林平之便笑道:「怎麼,你們都那麼急著跟我習武嗎,那好,我今天就開始教你們,放心吧,作為師傅,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幾個人的神色卻都有點尷尬,方千乘道:「我等豈敢催促師傅,當然大家都很想修習師傅的武功,只是師傅什麼時候教,教些什麼,那是師傅決定,我輩豈敢自專。」

    是啊,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這倒是林平之想歪了,所以他又問道:「你們這樣跑來是為了何事?沒什麼原因不至於都這麼豎在我門外等著吧。」

    「說起來其實談不上是有什麼事,就是我們,我們有點」

    有點什麼?難不成是還在因為這兒是嵩山派而緊張,還當這兒的人是敵人?不是跟他們解釋過幾遍的嗎,再說了,他們拜師的時候,就是已經相信了的。

    一問之下,立時答道:「不是啊,我們沒那麼死板的,再說了,世上分分合合,敵友本來難明,在先師家裡,要不是師傅大顯神威,咱們都險些被以前的同門給宰了。可就是這地方」

    「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嗎?」林平之問道。

    「不,不是不對勁,是太對勁了。」

    什麼意思?待到林平之自己走在這並不非常寬闊的院子裡時,才終於明白這話的意思。昨天黃昏時新來咋到,又有一群大人物們殷情接待,並沒體會出此地的氣氛,但現在再看時,卻發現這地方果然不同尋常。

    其實此地本與其他門派不同,嵩山派經營天下,禪院之中來來往往的武林中人裡,多的是江湖豪客,本來就遠非止是本門中人,這可不像劉正風那兒,金盆洗手的那一天,請盡了天下英雄,平日裡則不然,除了衡山本門中人,極少能見到其他來路的客人。

    一般來說,各個門派大抵都不過如此,就算很熱鬧的所在,也是時而有人來往,但這兒不同,每一天,每時每刻,總有某些江湖中人,來此或拜謁,或請示,或與嵩山派結交。便林平之眼前所見,有些人衣著兵器,武功動作,都能明顯看出不是嵩山派中人。

    照常理而言,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應該熱鬧而混亂,但在這兒所見的一切卻是秩序井然,每一個在此的嵩山弟子們,都如林天雨曾經見識過的最精銳的特種部隊那般行止有法,軍紀嚴明,人人連衣食住行,言談舉止,皆是規範之極,禪院內的一切,也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潔無比。

    可單是嵩山弟子這樣,那倒也罷了,可是眼前明明有至少十幾位江湖客,卻也個個規規矩矩,神色肅然,嚴謹的照著嵩山弟子們一樣的行為。

    這是怎麼回事?林平之有些不解,這時忽然已經有人招呼道:「原來是林師弟啊,真巧,正好遇上。」

    這卻是張敬超,說著他又介紹身邊一人道:「這位是趙四海趙兄弟,在以前的嵩山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七,也算是我的兄長,我們和林師弟一樣,原本都不是嵩山弟子出身。」

    張敬超說話時,卻有意無意間強調,他們的身份和林平之是一樣的,趙四海已經在雙手抱拳道:「林師弟,幸會,幸會。」

    你們真的是碰巧遇到我的嗎?不會是看準了我出門才來的吧,林平之心中暗道,可若真是那樣,至少說明他們對他相當重視,卻又何苦說破,於是也客套了幾句,什麼久仰大名之類的,其實這兩人他前世裡都不太有印象。

    「這幾人恐怕不是嵩山派的吧?」林平之悄悄指著某些人問道,趙四海回答:「當然不是了,掌門結交天下武人,來這兒的人,自然什麼樣路數的也有。」

    「可我看他們好像都很恭敬的樣子啊,有些不太對勁,難道他們上山前還要先背誦演練嵩山派的門規不成?」

    「那怎麼可能,不過這個我們也難說的清,林師弟這般神仙中人,有些事是不易明白。」趙四海笑道,隨即手指著不遠處牆角的一個人道:「若我估的不錯,那傢伙恐怕是這輩子頭次來這兒,你去問問他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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