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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二三章 金盆洗手,神劍縱橫(十六) 文 / 君臨簫

    此時眾人卻還在爭執不休關於曲洋之事,林平之徑直走到庭院正中,往當中一張太師椅上斜斜的一坐,兩條腿搭到面前的一張供桌上,兩眼看著天道:「有什麼可爭的,今天的事已經結束了,曲洋是衡山派的客人,便有什麼恩怨,也不能在此處解決。」

    若是今天戰鬥之前,他這麼作,只怕早已噓聲一片,但此時卻沒有一個多說什麼了。

    一個道士越眾而出道:「這位曲洋,可是魔」

    林平之立即打斷他:「他是什麼人無關緊要,你是什麼人?跑來這兒作什麼的?」

    「在下武當派清虛,特來」那道人剛開口,林平之又立即打斷他。

    「劉正風曲洋今日之事,是五嶽劍派公事,關你們什麼事?」林平之道。

    那道人一時語塞,便想要退下,可他身後一人,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什麼,他便又上前道:「天下人之事,天下人管,魔教屠戮蒼生,但凡我等武林中人,又豈能不理不睬。」

    「你今日是為何而來?若是為了給我二哥祝賀,這事情也過去了,若你們想在衡陽玩玩,那也無妨,衡山派自會好好招待,至於旁的事,還是少插手的好,免得給別人當槍使,還自以為高明。」林平之道,這話卻稍有些尖刻了,本來實在不想這麼作,樹敵太多總不是好玩的事,可這變化實在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計,哪裡想到今日之事,連武當派都要來插一手。

    當此之時,他卻退不得。退了的話剛才連續惡戰樹立起來的形像便毀了,二害取一利,也只能這麼作了。只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清虛背後的那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兒見過。

    清虛待到還想說什麼時,卻有些猶豫,目光便轉向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這人全身衣衫破爛,但卻不怒自威,正是丐幫幫主解風。

    解風待要說什麼,又有些猶豫,但他身邊一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便也上前道:「公子所言本來也是不錯,但武林中總還是要論些是非,你們衛護朋友,雖也是義氣,但終究是與我正道人士的聲名有些妨礙。」

    解風話音剛落,方生便接道:「正道人士,不知這位林公子,算不算的上」

    林平之立時坐起,一隻手戟指對著方生的鼻子怒喝道:「方老禿驢!你要是想要我跟你作的交易還能算數,就趁早滾出衡陽,滾的越遠越好!」

    這話一說,卻把劉正風等人都嚇壞了,先前他與清虛那般說話,已經讓人覺得很不妙了,這時竟這般無禮,這可是少林大師啊。

    豈料方生瞟了瞟身後的田伯光,便合掌行了一個佛禮,很謙恭的樣子道:「多謝林施主教誨,貧僧這就告辭了,還望林施主早日趕往少林一敘,我少林遠在嵩山,與左盟主倒是近鄰,或者林施主來我莆田南少林,皆當掃塌以迎。」

    說著眾僧便押著田伯光離去,只是臨走時,個個還轉身倒退著行了個禮,對林平之的態度卻甚是恭敬。

    這一下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是了,先前林平之是和少林僧人們說過些話,這個眾人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可林平之開口就是「交易」,說話時還那麼凶。這些人哪裡知道和尚們是作賊心虛,不敢爭辯,只覺莫測高深,無形間林平之便越來越有些身份了。

    解風見狀,便道:「今日之事,確實是五嶽劍派內部的事情,本幫是不該多問。」

    但就在解風說話的時候,他身邊那人又悄悄說著什麼,但解風只是搖著頭不想理睬,隨之丐幫眾人也悄然離去,

    是了,這個人和武當派中那人一樣,看著也覺熟悉,可到底是什麼方面熟悉?林平之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他都沒見過,但就是有什麼地方,看著似乎有點熟悉。

    忽然間林平之想到了,當初在莆山村,來追捕自己的那一批人,和這兩人就是同類,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某種近似的特徵。這特徵並不是相貌,論長相,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臉型也是各種各樣,正與這世間眾生並無二致。

    他們的衣著也是完全普通的,在莆山村時,是普通夜行盜匪的黑衣,現在穿的,是普通武林人士流行的青袍,照理說,他們的外形就和世間普通門派是一回事啊,只是林平之卻能看的出這些人和這世上的人有些不一樣。可到底不一樣在哪兒,卻是怎麼也想不清,那只是種感覺罷了。

    是了,這門派果然神通廣大,竟然在武當和丐幫之中都有臥底,竟還能部分的左右這些大派的意思。怪不得事情都解決了,還能節外生枝,卻原來是這些人暗中搗鬼。

    前世裡有他們嗎?不對,絕對沒有,這個真是這一世的事情了,那麼也許從現在開始,世事將越來越偏離原來軌道,自己的穿越者優勢,也將越來越小,要知今日之事,他可還是部分的依靠穿越者知識的。

    忽然間林平之產生了一個很恐怖的直覺,他們知道自己是林平之,知道自己是莆山村逃掉的那個林平之,雖然無法證實,但自己的直覺,出錯的時候並不多。

    一時間緊張的四處環顧,想要找找看是不是還有他們的人,但卻一無所獲,再說了,這些人本來也與普通人相同,只憑那點微妙感覺,不是對方說話作事時讓自己認真注意到的話,就是看到了也發現不了的。

    丐幫也退出了,這時清虛愈加猶疑,一抬頭,看見一人,便問道:「不知聞先生對此有何見教。」

    聞先生道:「其實此事本已了結,就算還有些事務,我看還是由五嶽劍派中人解決的好。」

    清虛聞言,便也帥武當弟子退出,隨之僅存的看熱鬧的人,也漸漸離開,這時剩下的,便真的只有五嶽劍派中人了,最後面對的,還是左冷禪。

    左冷禪緩步走到那供桌前,林平之見他到來,卻立即將放在桌子上的雙腳拿下,站起身來,躬身抱拳,行了一個非常正規的禮,嵩山派眾人卻微覺有些舒服,這少年見到本派掌門,畢竟還是尊敬的。

    殊不知林平之只是在和一個對自己很友好的,也很敬重的朋友行禮,這態度卻哪裡是看左冷禪的身份。

    「又見面了。」左冷禪道,隨之林平之竟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是口中的怒斥,此時他滿面怒容,這說話正與面上的表情相一致,另一個聲音,卻是以傳音在與林平之一個人對話。

    好精深的功力!這本事我卻不知何時能學的會,林平之心中暗歎,但他可沒這樣能力,只能以他不夠水平的傳音之法與左冷禪對話。旁人只看見左冷禪大義凜然的訓斥,林平之微低著頭嚅囁著,那也沒什麼,既然別人有好意,讓他威風些又何妨。

    「實不料這第二次見面,還是敵人,真的不是我本意,我本來真的很想客客氣氣的找你的,卻弄成這個樣子,不介意吧?」

    「我怎麼會介意呢,真正該說抱歉的人是我,這一次本來你是想要一舉立威的,卻不料會是現在這樣,只怕對你的威嚴,也要有些妨礙吧?」林平之說道,這話卻不錯,嵩山派來此,不但沒作成什麼,反倒丟了威風,還折了一個強手,加上當眾出醜的丁勉,實在損失不輕,不由的擔心他是不是在嵩山派中也要失了威信。

    「那倒也沒什麼,天雨兄多慮了,今日之事,我實未想到有你這個變數,可是從我決定讓你的時候,已注定會要丟些威風的了,我都不在乎,你又何需抱歉。」

    「真的沒什麼嗎?可是我確實覺得很對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哈」左冷禪大笑,可卻只有暗中傳音給林平之的聲音在笑,表面上,他此時正聲色俱厲的威逼林平之退讓,這雙重的態度,一真一假,竟能由一個人同時作到,不禁也讓林平之佩服之極。

    笑完了左冷禪才道:「所有的事,是我的選擇,我這麼作了,有任何後果,也由我自己承擔,不需要你負任何責任,再說了,如果我真的大開殺戒,你又是我的敵人了,這中間的是非對錯,誰又能說的清。」

    「那就多謝了。」林平之想要雙手抱拳,可手舉了一半,才意識到左冷禪正在當眾怒罵自己,只好趕緊放下,這樣子倒好似偷襲未遂一般。

    「命運無常,世事變幼莫測,隋唐之際,瓦崗寨的李密,從數千兵馬,之後只有數月,就達到聚眾百萬,可興旺的雖快,轉眼便如秋風般消散,反倒是太原的李淵,李世民,自起事以來,便連遇挫折,反倒建了唐朝,成了大業。

    想我以一個武林小門派,五嶽劍派之中最弱小,拿來湊數的嵩山派,發展到今天的威勢,豈不也是根基不穩,再拚命發展說不定哪天也會一夜間崩塌,今日在這兒有這挫折,未嘗不是好事。」

    左冷禪這時說的話,聽來也有道理,但林平之知道,他若不把自己當朋友,是絕不會這麼說的,於是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我外強中乾,不堪一擊的?是在第一場打完的時候嗎?」

    「你知道我知道?」左冷禪道:「我本來不想說的,我怕你難堪。」

    「我若看不出這點,你就不會那麼看重我了,可那又有什麼,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知我不會難堪。」

    「朋友?」左冷禪玩味著這句話,他一生之中,是只有部下,從來沒有朋友的。

    隨即答道:「你既然問了,那我告訴你,就在你剛剛想要砍斷老五的劍,不對,是讓別人以為,你想要砍斷老五的劍,這話說著真是繞口。就在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的能力可不是天門,莫大這些飯桶可比的。」

    忽然間林平之心中有了個奇怪的念頭,隨之脫口而出問道:「你會吹簫嗎?」

    「是劉師弟的玩意啊,不會,你問這個作什麼?」左冷禪有些奇怪,林平之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因為他忽爾覺得,如果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和自己合奏笑傲江湖,大概也只有他了,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和他合奏此曲對敵呢?但無論如何,這人太凶殘了一些,與自己還是有極大差別,只怕也難曲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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