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0章 故人 文 / 燈火連天
那女人一見范煙喬如此的傷心,意識竟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些,她慢慢扭過身子來,歪著頭細細地打量著范煙喬,眼神忽然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她輕輕歎息一聲,然後抱著范煙喬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嘴裡溫柔地哄著她:「不哭了……不哭了……好孩子……不哭了……」
范煙喬一聽她這話,不由得為她心痛起來,她滿臉是淚地看著那個女人,哽咽著說道:「跟我走……跟我出去……我要找個人伺候你,好好伺候你一輩子……是我對不住你……對不起……」
那女人呆呆地看著范煙喬,好似聽懂了她說的話,她的眼神驚喜了一下下,可是下一秒她卻搖了搖頭,范煙喬擦了擦眼淚,伸手扶著她的雙臂輕聲問道:「怎麼?你不願意出去麼?」
她盯著她已經面目全非的臉,顫著聲音說道:「你不跟我出去,可是……你在這裡的話,中村他們知道我已經查出了真相,知道你不是我母親,他們勢必不會留你,你在這裡很危險……」
那女人只是呆呆地看著范煙喬,片刻之後,她用力推著她,啞著嗓子低叫:「你走……你走……」
范煙喬的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用力提了起來,哭著說道:「你跟我走,我有錢,我去給你找個人家伺候你下半生……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你跟我走吧……」
那女人不聽,只用力推著她,眼神卻焦急起來,只重複著:「走……走……你走……」
她一邊說著一邊更用力地推著范煙喬。
范煙喬哭著看著她:「你……你是擔心我嗎?」
那女人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停下來,范煙喬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的想法,於是止了哭聲,抽噎著說道:「你放心,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你先在這裡好好住著,我過兩日便派人來接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望了望門口處,然後扭頭對那女人說道:「你不要怕,沒事的,我出去就說那女人虐待你,被我發現了想要傷害我,於是我就把她殺了……他們即便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必竟你名義上還是我的母親……」
那女人猶在發愣,范煙喬耳尖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近,她回頭看了看那女人,含著眼淚低聲說道:「來人了……我今天若是走後不能回來看你……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好好保重……」
她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卡地一聲被人扭開,范煙喬扭頭看去,等她看明白來人的時候,一下子驚呆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張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風……風間澈……你怎麼會在這裡……」
風間澈同樣一臉震驚地看著范煙喬:「你……楚楚?你真的是楚楚?」
范煙喬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他的身後望了望,一見並沒有別人跟過來,於是壓低聲音說道:「你先把門關上……」
風間澈皺了皺眉,反手關上病房門之後,眼光一滑,一下子看到倒在血泊裡的費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他猛地抬頭看著范煙喬:「你……你殺了她?」
范煙喬冷著臉輕聲說道:「她虐待赫蓮娜,給她超量服用鎮靜劑不說還打罵她,我剛剛過來看赫蓮娜剛好被我瞧見……」
風間澈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看了看那個被毀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范煙喬,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是范煙喬?你就是范煙喬?」
范煙喬沉默了一下,將那女人扶到床上去,輕聲哄了哄:「沒事了……媽媽,沒事了……一切有我在,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別人來欺負你……」
那女人低著頭,抱著肩膀發著抖,只小聲地哭泣。
范煙喬彎著腰抱了抱她,然後扭頭對風間澈說道:「是,我就是范煙喬,她是我的媽媽……」
風間澈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堪起來,他低頭看著已經毫無氣息的費婭,啞著聲音說道:「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點?即便是她做得有不對的地方,你怎麼能殺了她呢?」
范煙喬低頭撿起地上的手槍和匕首,伸了一隻手帕輕輕地擦了擦上面的血跡,輕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她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雖然比不上我專業,可是我剛剛只不過責問了她幾句,她竟然惱羞成怒敢跟我動手,而且一上來就是殺招,若是我不還手的話,現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了,風間,我為了自保,沒有選擇才殺了她……」
風間澈聽到這裡,沉默了半天,緩緩走到病床前伸手撳了床頭邊的電鈴,不過幾分鐘的工夫,有幾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推開門一見躺在地上的費婭,那幾個人的臉上一下子變了色。
風間澈淡淡說道:「什麼也不要問,把費婭的遺體處理一下,給赫蓮娜重新換間病房……」
那幾個男人一聽,忙伸手去抬費婭的遺體。
其中兩個走過來對赫蓮娜輕聲說道:「范太太,請跟我們走吧,我們換間乾淨的病房給你……」
那女人抬頭看了一眼范煙喬,范煙喬伸手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母親,不要怕,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女人聽了,順從地跟著兩個男醫生慢慢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下子空了起來,空氣裡浮動著淡淡的血腥味,范煙喬皺了皺眉,胃裡卻有些不適起來。
風間澈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出去吧,我們去花園裡走走……」
范煙喬點了點頭,抬腳先走了出去。
正是深秋時節,雖然太陽還和暖,可是空氣卻漸漸涼了起來,風起時,捲起地上的落葉,院子裡響細小的沙沙的聲音。
范煙喬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扭頭問風間澈:「你怎麼會在這裡?」
風間澈低頭看著她的臉,腦海裡瞬間回憶起他們在橫濱時度過的時光,他的心中一軟,看著范煙喬低聲說道:「我那年來了奉天之後沒多久,便被上峰派到了哈爾濱,後來因為我的工作性質,所以才不得已和你斷了聯繫,我們在那裡面,是不允許和外界……」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范煙喬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瞪著眼睛看著這個她曾經險些就愛上的男人。陣廳司技。
風間澈沉默了一下,然後對范煙喬柔聲說道:「這裡有工作,所以我就過來了,楚楚……」
他還是習慣性地叫了她楚楚,可是這兩個字剛一出口,范煙喬的臉色卻變得更白了起來,她瞪著他,厲聲喝道:「我不是楚楚,你別再叫我楚楚,我是范煙喬!還有……」
她盯著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去哈爾濱是有工作,所以不能和我聯繫,你的工作需要保密我理解,可是你來了奉天還是沒有和我聯繫,你的工作難道就要一直保密下去嗎?你難道和你的家裡人也不聯繫嗎!」
范煙喬說到最後,已經氣得直哆嗦,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消失了這麼多年,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時,連一個合理的說辭都沒有,所謂的不能聯繫,只以一句工作來搪塞,儘管她當年對他曾有過的懵懂的感情已經被時間磨去,可是一旦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心中卻還是不由得激動起來。
風間澈低著頭,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當年是我不對……」
范煙喬冷冷地看著他:「你這聲道歉實在是太晚了,風間,我接不接受都無所謂了,因為對我來說,你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曾經我熟悉的那個風間澈,在他斷了和我的聯繫之後,就已經完全離我而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工作是機密,好,我不問,你雖然並不知道我就是楚楚,楚楚就是我,可是我相信,你在這裡怕是對我的過往也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我也不想多做解釋了……我沒有別的請求,只希望你在這裡的時候,能對赫蓮娜多關照一些,她的身體狀況和別人不一樣,不僅身體差,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受過傷,所以需要你們更加精心的照顧……」
「費婭那樣對我的母親,她死有餘辜,所以我殺了她一點也不會悔,至於中村要怎麼追究我,麻煩你轉告他,我在大帥府裡等著他……」
她說完這些話,深深地看了風間澈一眼,轉身就走。
她的腳步剛剛抬起,風間澈低頭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啞著聲音說道:「楚楚,你別走……」
范煙喬的身子一頓,她低頭看看握在她手腕上的白晰修長的手指,冷著臉問道:「我不走?我不走我幹什麼?風間,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麼身份,我是薛紹的人,我現在的身份不同於當年,所以你不讓我走,你應該想清楚後果……」
風間澈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再聽聽你說話……」
范煙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用力將他的手甩開:「我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若想聽,就去大帥府找我吧……」
她說完,轉身就往汽車上走。
直到上了車,她隔著車窗望去,卻見風間澈猶站在那裡一臉沉默地看著她。
范煙喬的心中酸澀了一下,下一秒卻對他的工作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仔細地想著他們當年在一起時的細節,可是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他到底能過來做什麼樣的需要這樣保密的工作。
他學的是醫,當年過來的時候又是以治鼠疫過來的,照理說做的應該依舊是與這相關的工作,可是為什麼如今卻被派到了這裡來,這個地方不就是個囚禁那女人的地方嗎?難不成這裡還有其他的用途?
一想到風間澈的工作可能涉及到日軍的機密,范煙喬覺得這些事情應該和秦玉城透露一下。
她正低頭想著應該怎麼樣再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卻感覺汽車好像一下子停了下來,她抬頭看去,嘴中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司機低聲說道:「范小姐,前面戒嚴了……」
范煙喬皺了皺眉:「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平白無故戒嚴起來?」
司機沉默了一下,接著輕聲說道:「好像大帥在春光戲院裡,我看到有幾個警衛是他身邊的人……」
范煙喬眼神一黯,抬眼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一片全副武裝的警衛,半晌,輕聲說道:「繞道吧,別等了,說不定大少今天一整晚都出不來了……」
司機聽出了范煙喬語氣中的不悅,忙掛了檔往後倒車。
回到大帥府之後,正是晚飯時間,吳嫂子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小環和寶灩還有七巧正陪著伊蓮在花廳裡玩耍,一見范煙喬回來了,小環手上拿著撥浪鼓忙走到門口來。
她伸手一邊幫范煙喬脫著大衣,一邊輕聲問道:「小姐去了這麼久,可是累壞了吧?」
范煙喬點了點頭:「是有些累,伊蓮今天怎麼樣?有沒有淘氣?」
寶灩一聽,忙抱著伊蓮走了出來,對范煙喬說道:「伊蓮今天好得很,午睡的時候很乖,剛才喝牛乳的時候也很乖,只是她嘴裡時不時的冒出一句要找小姐的話……」
范煙喬一聽,伸手將伊蓮接了過來,低頭看著她,柔聲說道:「伊蓮想幹媽了?」
伊蓮嘻嘻一笑,抱著范煙喬的臉就重重親了一下:「乾媽你去哪了?我一天都沒見你……」
范煙喬笑笑,一邊抱著她一邊往飯廳裡走:「乾媽今天做了件大事,等你長大了我再告訴你……」
她抱著伊蓮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接過吳嫂子遞過來的一碗雞絲香菇粥,對伊蓮說道:「乾媽餵你吃飯,你不要亂動啊……」
伊蓮聞著那肉粥的味道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她伸著手去搶范煙喬手裡的湯匙,嘴裡叫著:「要!要……」
范煙喬輕輕一笑:「要什麼?說清楚一點。」
伊蓮抬頭一臉焦急地看著她:「要喝肉粥!」
「好,乾媽幫你吹涼再喝,你不准搶……」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舀碗裡的粥。
小環一見忙說道:「小姐,我來吧,這孩子現在重了,又不老實,別弄灑了粥燙到你。」
范煙喬低頭認真地餵著伊蓮,嘴裡淡淡說道:「不用,小孩子而已,怕什麼……」
小環一聽,只好任她去餵,只是在一邊幫忙給伊蓮擦著嘴。
終於把伊蓮餵飽了,范煙喬低頭笑著拍著伊蓮的肚子:「小肚肚鼓起來了,看來是真的吃飽了……」
伊蓮嘻嘻笑著躲著她的手。
小環和寶灩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寶灩忙走上前說道:「小姐,把孩子給我吧,我帶她去花園玩一會兒,消化消化食兒,等下回來好哄她睡覺。」
范煙喬笑著對伊蓮說道:「那就跟寶灩去園子裡玩會兒吧,讓乾媽也吃點飯……」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伊蓮舉起來遞了過去,嘴裡囑咐道:「外面起風了,多穿件衣服,別凍著了……」
寶灩點了點頭,抱著伊蓮去樓上穿衣服。
范煙喬低頭喝了一口粥,抬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小環,輕聲說道:「你……」
她一個你字剛出口,就聽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
小環扭頭走到窗外一看,看著范煙喬輕聲說道:「小姐,大少回來了……」
范煙喬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握著筷子的手都不由得顫了起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子來,抬腳就要往外走。
剛剛走到飯廳外,迎面正好碰到薛紹。
薛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吃完了?」
范煙喬似是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往樓上走去。
薛紹扭頭看著小環低聲問道:「她吃完飯了?」
小環一見薛紹的臉色,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顫著聲音說道:「小姐才喂完伊蓮,剛剛吃了兩口,結果大少就回來了,小姐一看大少回來了,就……就沒再吃……」
薛紹臉上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他盯著范煙喬上樓的背影,點頭說道:「好好,原來她是不想看到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手上的白色手套,頭也不回地遞到了孫良平的手中,嘴裡冷聲說道:「她住在這大帥府裡,我到要看看她到底能躲到我什麼時候……」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腳就上樓。
剛剛走到范煙喬的臥室門口,便見那門剛剛好關上,他本來這些天已經受夠了她的冷戰,今晚特意回來想和她一起吃個晚飯,結果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上了樓。
薛紹忍了許久的火氣終於再也忍不住要爆發。
他冷著臉抬腳將那門砰地一聲踹開,門開的一瞬間,薛紹一眼看到范煙喬正站在沙發前拿槍指著他。
「出去……」她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想死在我的槍下,就馬上出去……」
薛紹的臉上瞬間變得鐵青起來,他擰著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咬著牙說道:「范煙喬,你真是長本事了……」
他一邊說著直奔著她走了過去,根本就不在乎她手裡舉著的槍。
「別再走了!再走我就開槍了!」范煙喬紅著眼睛看著他,厲聲地衝著他吼道。
「你開槍……范煙喬,你開槍吧,我人就在這裡……」他伸手指著他的額頭,冷著臉說道:「往這裡打,最好是一槍爆頭,范煙喬,你開槍好了……」
他一邊說碰上一邊照樣往范煙喬的方向走。
「你瘋了!你別走了,你馬上出去!不然的話我真的要開槍了!」范煙喬一臉慘白地看著他,握著槍的手都不由得顫抖起來,「你別過來……薛紹,你別過來……我真的能殺死你……」
范煙喬的心底慢慢變得恐懼起來,薛紹如一座山似地壓過來,她的腦海裡的想殺了他的念頭瘋狂地閃爍著,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拚命攔著她,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她急促的喘息著,眼淚瞬間就漫上了她的眼眶:「你別過來……薛紹……你瘋了……」
薛紹終於走到她的面前,他伸手一把握住槍口,將那槍口抵在自己的胸口上,他低頭幽幽地看著她,語氣低沉:「開槍吧,你若真能開槍殺了我,到是不枉費我對你幾年的栽培……」
「范煙喬,讓我看看你對我到底有沒有真心,你那日不是說你後悔喜歡上我了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你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喜歡上我?」
范煙喬慘白著臉色看著薛紹,她盯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半天,然後緩緩說道:「沒有,我一點也沒有喜歡你,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薛紹,你不要自做多情了……」
「沒有?」薛紹的胸口處一痛,他伸手一把奪過范煙喬手裡的槍然後狠狠地扔了出去,另一隻手把猛地挽上了她的腰,他低頭氣咻咻地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喜歡上我,反正你是我的人,現在,馬上去吃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抱著她往外走。
范煙喬的伸手用力捶著他的胸口:「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惡魔!我不想看見你,我一眼也不想看見你!」
薛紹用力扣著她的腰,猛地停住了腳步,他低頭惡狠狠地盯著她:「你不想看到我?嗯?那你想看到誰?風間澈?那個日本小白臉?你想看到他?是不是?范煙喬!你是不是想看到那個小白臉!」
范煙喬用力將他一把推開:「我想看誰用不著你管!」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頭往臥室裡走去,薛紹深吸一口氣,伸手猛地握著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扯了過來,范煙喬的身子被他猛地一帶,瞬間就帶到了他的懷裡去,范煙喬深吸一口氣,反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手上一用力,將他的手腕一下子翻了過來,用力撞著他的身子將他一下子逼到了牆上。
她另一隻手順勢扣上了他的頸項,她張了嘴剛要說話,薛紹的一隻手就狠狠地按在了她的腰上將她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另一隻手卻快速地扶上了她的後腦。
范煙喬心中一驚,薛紹的吻就挾著怒火重重地落了上來。
絲毫不顧她已經嵌進他肌肉裡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