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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誰逼誰腹黑 文 / 一煙飛絮

    趙春生讓人找楊生旺,來回輾轉,不可避免地傳入熊萬清耳裡。熊萬清臉色陰黑,這個趙春生怎麼搞的,叫他去抓人,回來了不來連部交差,跑去找楊生旺幹的是什麼。

    熊萬清隱隱有不好的感覺,趙春生本該第一時間到連部交差,回來這麼久卻花了那麼多時間到三營急著找楊生旺,其中必然有什麼變故。收了謝延亮的好處,事情沒給人家辦,萬一鬧騰起來,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來人!」

    不行,得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熊萬清停住來回踱步。

    勤務兵跑進來,熊萬清交待道:「去把李運昆叫來。」

    「當兵吃糧」以保安團這點比不上外面一個普通學徒工的薪水,不利用特殊便利,想辦法撈些外水,呆在軍營裡實在沒必要,還不如早些脫離,另找門路。

    各排的駐區自成院落,但同在一個營區,趙春生帶江信北進營區,瞞不過李運昆。除了羨慕趙春生門路活,就是佩服趙春生膽大,敢把人帶進軍營,李運昆並沒有進行打聽,大家彼此彼此,好奇心太重,阻人財路,有時會害死人的。

    「頭段時間,你和楊生旺有過衝突,你說說,趙春生找楊生旺演的是哪出戲?」

    跟著連部勤務兵到連部,李運昆一路揣測熊萬清叫他何事,此時心思一轉,試探道:「我們二營向來和三營不怎麼對付,趙排長想來不會和楊生旺有什麼私下交情。今天,我看到趙排長帶著一人進營區,或許和這件事有關吧?」

    「是什麼人?」

    「一個年輕人。上次我和楊生旺發生衝突,說起來還是由這小子引起的。」

    「媽的,吃裡扒外,趙春生這小子反了天還是。去,你帶倆人。卻把那小子和趙春生給我帶來。」

    不論抓到人沒有,趙春生都該到自己這來來交差。現在,趙春生非但不這樣,反而在軍營窩藏外人。即便有什麼隱情,那也是太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了,熊萬清無名之火騰騰直上。懶得多想,直接向李運昆下令。

    解鈴還須繫鈴人,本來並不複雜的一件事情,卻因為一念之差,因為找不到楊生旺而變得騎虎難下。趙春生久等不到楊生旺的消息,懊惱之餘,只能回到營房,重新在江信北身上想辦法。

    支支吾吾,江信北總算弄明白趙春生的意思,回道:「趙排長,我都說了,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你不相信我,非得自己使小心眼,怪得誰來?其實。就算你找到楊生旺,能起多大作用?劉琦那裡,你只須到你們團部跟你們葛團長說一聲,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趙春生陪著禮,苦笑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我和團長那隔著十萬八千里。就算有渠道,我也不敢越級把這事情捅到團部。而且探聽上官的**,一定比交不了差還死得慘。不是我小心眼麼。想著有楊生旺證實,我心裡有底,再讓你跟我們連長……」

    保安團團部肯定有電話,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在江信北看來,這件事非常簡單。經趙春生這一解釋,江信北沒想到事情到了趙春生這裡會變得這麼複雜,如果趙春生去抓人的事情,葛俊輝不知道,豈不是更加複雜?

    李運昆帶著倆人而來,哨兵一聲招呼驚動趙春生。趙春生心裡著慌,這個時候,李運昆沒道理來這裡串門,還帶著倆人,唯一的可能是受熊萬清的命令。

    這個時候,就算拿江信北頂罪也晚了,何況江信北身份雖然未經證實,但綜合各種情形看,十有**不會有假,趙春生也不敢得罪。

    李運昆推門而進,門邊站著跟來的倆人,趙春生對著江信北,張嘴無語,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江信北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熊萬清根本沒見江信北,直接下令把江信北關進禁閉室,留下趙春生。

    沒聽趙春生解釋還好些,一聽趙春生解釋,熊萬清一肚子火,罵道:「你豬腦子呀,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就算是真的,你以為憑你,你能解決?」

    罵肯定解不了氣,熊萬清抓起桌上的皮鞭,沒頭沒腦地朝趙春生一頓狠抽。

    如果不是趙春生自作主張,熊萬清就沒現在這麼被動。照一路來的情形,逃走那個妹子應該是家底殷實之輩,江信北也八成和劉琦有過硬的交情或者關係,否則,江信北不會那麼淡定。如果趙春生一回來就交給熊萬清,熊萬清完全可以推脫不知請,只要抓住江信北妨礙公務一條不放口,快刀斬亂麻,甚至不用江信北吃一頓苦頭,只讓他家裡出一筆大洋,瞭解此事。事情過後,即便江信北和劉琦的關係很鐵很鐵,劉琦知道後,也說不出多話,難說葛俊輝還得幫二營壓制劉琦。

    現在,經過趙春生這麼一鬧,楊生旺遲早會知道。以二營和三營的不對付,只是平時沒有過硬的關係和借口對付二營。現在有了劉琦這層關係,很多借口就不成為借口,處理起來就棘手得多。弄不好,很多事情原本不算事,一鬧僵起來,上面追查下來,沒有團長葛俊輝的干擾,每一件事情都是刀刀見血的刀刃。結局不單是熊萬清,就是營長肖炳南不死也得脫層皮。

    趙春生被拖出去軍棍侍候,事後再來慢慢清算,熊萬清沉思良久,調整好思路,讓勤務兵叫來對心腹手下。

    對手下面授機宜趕緊提審江信北後,熊萬清匆匆忙忙跑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倆人本就是一條籐上的兩個螞蚱,鬧出大事來,誰也走不脫。這事情得一不做二不休,先坐實坎寨那兩家人是土匪是解決事後麻煩的前提。

    二營長肖炳南一聽熊萬清的絕戶計,心頭發涼的同時也不得不認同這是解決事情的最好方式。

    保安團二營連夜出發,就算不能殺人滅

    口,起碼的坐實那倆人的土匪名頭。這事情需要謝延亮的配合,威逼利誘之下,由不得謝延亮不配合。謝延亮的配合只須付出少許損失,那兩家人的田產房屋宅基地都歸了謝延亮,名正言順,謝延亮應該求之不得。事情過後,不論逃脫的倆人是否活著,都百口莫辯,只有上山為匪一途,坐實保安二營抓人是正經公事,回過頭來處理江信北的事情,麻煩就少得多。至於那倆人家裡死不死人,那不是什麼大事,鄉下旮旯之人,狗屁不懂,喊冤都沒地方去,除了逃難也沒第二條路可走,那就成了死無對證。再退一步來說,有一些閒言碎語傳到縣裡,也可以用那倆人是土匪的暗樁作為說辭。土匪裡應外合要搶掠坎寨謝家,保安二營得到消息,為地方除害,為了不洩露消息而打草驚蛇,沒有上報團部,暗地出兵圍剿。土匪躲進那倆家,負隅頑抗,結果傷及無辜。相比起剿匪這件大事來說,傷及幾個無辜,根本算不上事。相信這個理由,謝延亮更加樂見其成。

    「這事還是以不殺人為好,最好是讓謝家派人裝扮土匪,只要達到效果就成。這種事情,死人太多,只怕我們晚上會做噩夢……」

    每個漏洞,熊萬清似乎都有應對之策,可見心狠手辣,肖炳南不由對熊萬清起了戒備之心,稍稍猶豫提出自己的意見。謝延亮不是什麼好鳥,由他派出的假土匪,保安團的人殺幾個這樣的人應該沒什麼心理負擔。

    肖炳南補充這點,讓熊萬清的計劃更完整,更逼真。熊熊萬清想想,點頭同意。

    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兩人合計一番,在一些細節上還得仔細彌補,決定熊萬清親自打前站,去和謝延亮打商量,肖炳南隨後令另一個不知情的連去執行。

    照熊萬清的計策,坐實今天抓那倆人的土匪名頭,地方上的事情,肖炳南有一萬個理由解釋,保安團的麻煩又可以堂而皇之地消除,保安二營還能從謝家再得一筆大洋,可謂一箭三雕。

    江信北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出現,竟然引起保安團暗地裡做出這麼大的動作,以致在南河攪起一番風雨。

    以熊萬清的陰柔個性,判斷江信北和劉琦的關係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為留一條後路,沒有讓手下為難江信北。江信北說餓了,審訊江信北的倆人便打來飯菜,說冷,兩人便拿來貨盤,並在禁閉室擺上一張床,鋪上厚厚的棉被。但無論江信北怎麼說困,就是不讓睡覺,不停問江信北問題,美其名曰,不能放過一個細節,好還江信北一個清白,弄得江信北不勝其煩。

    持續到半夜,唇乾口燥,睡意連連,江信北火起,道:「你倆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我簽字畫押就是。」

    那倆人這才滿意地把手中的記錄稿遞給江信北,沒想到江信北竟然還認識字,提出幾點疑問。

    一人接口道:「是啊,這裡正是我們的疑問,你先給我們解釋清楚吧。」

    江信北一聽,這口氣不善,只怕接下來又是沒完沒了的無聊問訊,反正也不是很大的出入,無奈道:「好,好,我簽字畫押,你們出去,我要睡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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