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定盤的方式 文 / 一煙飛絮
陳衛賢手下有將近四十人,小隊長三個,如果都派往瓜坪,即便分散進入,總有些蛛絲馬跡。楊再彬既然鐵了心要針對溶洞灘,難說不被他的人發現。
這種事情,兵貴精不貴多,李安傑最有心得,某些時候,人多,幫不上忙倒還罷了,成為累贅,甚至成為功敗垂成的主因,就算呼天搶地,嘶喊「非戰之罪」,徒增悔恨,沒有任何意義。
在李安傑的要求下,最終從陳衛賢手下挑選十八人,分成三組,潛往瓜坪。在溶洞灘本寨,還留有二十多人,沒有頭可不成,梁靖琢磨著讓齊柳笙鍛煉一下,暫時代行陳衛賢的職務。得益於柳香玲真的把曾德清家當娘家,幾位當家的商量的時候,就算梁靖不提,曾德清也會提的。陳衛賢是曾德清的心腹弟兄,其他人自然不會多言。
范勇幾個人業已暴露,就當廢物利用,梁靖仍讓夜貓子和騷雞公前往瓜坪,權當魚餌。
選拔,分組,下達各自任務,加上一些後續安排,處理好這些事情,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幫歐陽秀峰送貨,開始江信北不樂意,張才景先動心,結果卻沒有張才景的份,張才景心裡不舒服。江信北沒有跟張才景講清楚,而是讓龐振民轉告張才景,如果有空的話,就跟龐振民做一段時間,工錢和龐振民一樣。這兩天,龐振民把江信北的想法告訴張才景,張才景才略微好受一些。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這天下午,張才景跟著龐振民來到長塘。
石順東和劉玉成的運氣不是很好,前天兩人來到長塘,江信北剛好和楊友寧范勇離開。不過江信北留下話,最多三天上下,可以回來。江信山和石順東原本想和江信北合夥做。但之前的幾個發小意見不統一,最終是各做各的。石順東沒有什麼特別的奢望,跟著江信北做就成。頭段時間,石順東和江信山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突破交通瓶頸的問題,不得其門而入。現在不上不下,只要是江信北提出來的,石順東準備接受,反正從小到大,有什麼疑難問題。石順東已經習慣性地懶動腦筋。這次,江信山有事,沒來,石順東來了也相當於倆人都來了。注意打定,就算見著江信北,也改變不了什麼,石順東不急,跟著歐全海送貨到「八珍薈萃」去了。劉玉成因為族房妹妹劉貞嫁人,在家幫忙。耽擱了兩天,見不著江信北,無奈之下,只好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先。
昨天。歐全海和石順東送貨去了,只龐老頭一個人守屋。今天,長塘那些小後生很知趣地沒有來打攪龐老頭。陳義海到來,屋裡顯得冷冷清。加上天氣陰暗,屋裡更顯得黝黑陰沉。
是江信北的朋友,龐老頭都一律熱情接待。陳義海看龐老頭帶人和氣。坐下陪龐老頭聊天,得知江信北已經離開兩天,估計江信北回來也就這一兩天,決定等一兩天。
張才景和龐振民進屋,龐老頭給倆人介紹一番,便去弄飯食。
龐振民和陳義海不認識,但陳義海知道龐振民這個人。都是年輕人,又都是因為江信北的原因走到一起的,沒說上幾句話,很快便找到共同話題。
龐振民話不多,話多的是張才景和陳義海,龐振民偶爾插一兩句話。
從上次做房如松暗鏢後,張才景和江信北接觸不多,就算家裡也收購一些山貨,但主要是江信紅,張才景事實上對江信北瞭解不多。三人聊天當中,張才景不時想到蘇炳,有段時間沒見著蘇炳了,不知道他幹什麼。如果江信北開創了掙錢路子上軌,有一份長期穩定的收入,還不用離家太遠,張才景就有一種召集自己那幫兄弟,搭幫江信北趟出一條生財之路的衝動。
陳義海:「振民,你常和信北在一起,信北有什麼打算?」
龐振民:「這事情,信北是跟我交待過,卻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打算。信北擔心,他的打算和你們不對路,有些話不好開口。總得先瞭解你們得打算,他才好調整自己的計劃。」
陳義海:「我恰好和信北倒過來,我想先瞭解信北的想法,再來調整自己的打算。我現在是靠信北吃飯,我的想法再多,再好,如果和信北的想法不對路,終歸是沒用。」
龐振民得這句話的提醒,沉吟起來。
因為幫歐陽秀峰送貨是臨時起意,江信北估計有可能碰不上陳義海幾個,特意把這事情交待給龐振民,這裡有個好處,透過第三者說話,中間有個緩衝,萬一想法有什麼不對路的,有個時間彌合分歧,對計劃進行調整。
現在,劉玉成石順東幾個沒在,鑼齊鼓不齊,想要等到人員到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不過,龐振民覺得這是個好事。
人多齊整了,一旦攤到桌面上講,人多,心思雜,想法如果出入比較大,必然會有所顧忌,有些事情就不好開口。如果私下交流,那麼很多話就可以開誠佈公地說,最大限度地消除分歧,能和就成,出入太大,那就權當朋友聊天好了,沒必要勉強合作。
難得陳義海有這種想法,那麼江信北的顧忌顯然多餘。不過,也不知道劉玉成和江信山石順東的想法是不是和陳義海一樣。
看著龐振民沒說話,陳義海和張才景自動閉嘴,靜待龐振民開口。
不過片刻,龐振民道:「呵呵,剛才想信北說的話去了。說來說去,我們現在遇到的問題,也就是路的問題。信北的想法是,把上門收貨的方式變通一下,建立一個平台。只要願意做,不管遠近,都可以通過這個平台來進行交易。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遠遠近近的人彙集到這個平台上。不過要經營這個平台,需要的人手可能比較多,一兩個人恐怕難以做好。按信北的想法,有十來個人應該差不多了,具體怎麼辦。我也說不好。」
聽龐振民如此說,張才景來了興趣,問道:「要這麼多人,做些什麼事情?」
陳義海和劉玉成石順東他們一樣,或多或少地遇到交通瓶頸的問題。從龐振民嘴裡冒出的詞彙來看,這個平台讓陳義海浮想聯翩,有些神往。知道龐振民還有話說,陳義海一副受教的模樣,沒有說話。
龐振民:「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比現在賺錢。朋友嘛,有難互相幫襯,有錢同賺。至於合作方式,無非兩種,一種是跟著信北,信北怎麼安排怎麼做,算工錢就是;另一種就是出本錢參股。有些規矩,大家商量著制定。當然合股的話,首先得大家互信。」
陳義海很爽快,彷彿跟定江信北的態勢。說道:「出本錢稍微有些困難,不過只要信北有這個要求,想辦法總能湊一些。」
說話間,龐老頭弄好飯菜。龐振民和張才景走了大半天路,確實餓了。三人各裝一碗飯,坐到門口。
天色將晚。石順東和歐全海回來。
龐老頭對伙食開支掐得很死,晚飯,沒有給五人添酒。五個小伙子三兩下吃完飯,只能借聊天打發漫漫長夜,話題又被石順東扯回到江信北身上。
石順東:「振民,你和信北搞什麼鬼。頭段時間,信北說等等,自己先向辦法,實在不行,大家再商量。信忠哥討老婆,說好了這幾天商量的,結果又趕不上。你倒是給我交個底,信北什麼意思。」
龐振民:「這段時間不是忙麼,事趕事,那能事事按安排來做。有些事情就只能往後推了。那像你,肚子裝草,腦子像猴,除了會叫,還會什麼。」
說完這話,龐振民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把石順東噎得不輕。石順東掐住龐振民脖子,道:「我忙得兩腳不沾地,你還講風涼話,做人講點良心好不好?」
龐振民使勁縮著脖子,嘿嘿笑著,陳義海接口道:「信北已經做了安排,就是不知道我們的想法,你們回來之前,振民已經跟我說了。」
石順東放開雙手,踢了龐振民一腳,道:「你不說,自然會有人說。義海,那你說說,怎麼回事?」
陳義海:「其實,振民也不很清楚,說了等於沒說。」
石順東雙目一瞪:「義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連你也來調戲我?」
陳義海:「別冤枉我,振民告訴我,信北說了兩種法子,其實,你應該早想到了。一個是放棄現在做的事情,聽從信北的安排,給你算工錢。一種是出本錢合夥做,具體怎麼合夥法,信北沒說。」
石順東有些不相信,道:「就這麼簡單?這算什麼法子?振民,信北真是這麼說?」
維持現在的事情,交通是個沒法逾越的難度,再做下去,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出本錢有些難度,而且要承擔萬一貨物積壓,或者其他什麼意外造成的虧損。石順東比較傾向聽江信北的安排,算工錢,算是旱澇保收,不過這還要看江信山有什麼想法。
石順東本來不著急這事,左右無聊才挑起話題。如果江信北真是這麼說,石順東沒再糾纏這事情的興趣,更懶得再費腦力去想。
歐全海卻來了興趣,問道:「振民,算我一個,可以嗎?」
江信北的想法,都跟龐振民交了底。歐全海是長塘鎮上的人,就算歐全海沒提出,龐振民也得想法子在合適得時候邀歐全海入伙。現在,歐全海主動提出來,正是求之不得,龐振民道:「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只是不知道你是想出錢入股呢,還是想跟著我們一起做事?」
歐全海扭捏著不好回答,龐振民道:「呵呵,算了,反正不管是入股還是不入股,大家一起賺錢,總要聽信北的就是了。」
江信北所定的盤子肯定不小,龐振民也肯定知道江信北的具體打算,張才景不知道龐振民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從西林壁出來,江信北曾試探性地對張才景提過,讓他幫龐振民一陣子,張才景當時沒有直接應承,現在卻不覺更加堅定搭車江信北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