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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雛形 文 / 一煙飛絮

    沒有正式的中飯,但米飯,泡茶,茶水,粉條,潲子都有準備,幾個婦人用碗分裝,擺放在八仙桌上,想吃的自己動手。

    恰好此時是客人進屋的高峰,江信北找到姚夢蘭,讓她端幾碗到帳房。

    對江信北的這個安排,姚夢蘭很樂意。

    在樓下端茶倒水,其實沒多少活,端茶倒水的也不止姚夢蘭一個。受人好話,次數多了,過了最初的熱絡勁,姚夢蘭自然有了免預力,閒下來,多少就顯得有些無聊。和人不熟悉,也不知道聊什麼。

    昨晚,江信北離開後,姚夢蘭和吳蘭香並沒有馬上就睡,而是陪柳安倆口子說話。可以說,姚夢蘭在整個西林壁也就和柳安夫妻熟悉。雖然,姚夢蘭不至於馬上對江信北有很大的改觀,但畢竟柳安是長輩,而且是江信北的敬重的先生,姚夢蘭多少產生一種親近感。

    帳房安排三個人,柳安,伍郎雄和一個年輕人。另外有倆個負責接禮,或者帶客人到帳房登記禮包。

    一般,賀客都自帶米,另加一個禮金包。

    帳房裡的那年輕人拆包數數,柳安記賬和給禮袋做記錄,伍郎雄脖子上掛著一個書包收受禮金。

    托盤裡放著四碗粉條,姚夢蘭來到帳房,柳安三人正忙著。

    伍郎雄接過柳安遞過來的禮金,放入書包,抬頭一看,姚夢蘭端著托盤站在門口,轉而對柳安道:「先生,吃點東西先。」

    三人各取一碗,還剩一碗。樓上空廊上擺放的飯桌上有人在閒聊,或者在玩骨牌,紙牌,送一碗過去,好像不像話。

    姚夢蘭有些遲疑。柳安道:「夢蘭,放在這,吃好了,我們送下去就成。」

    見有生人在,姚夢蘭只好放棄打算,放下托盤,道:「柳先生,我等下來撿收。」

    姚夢蘭轉身下樓,柳安對姚夢蘭也不熟悉,對伍郎雄的詢問。僅僅告訴他這妹子是江信北未過門的老婆。倆年輕人心思各異,但對江信北的羨慕卻是一致的。

    樓下新房被送親來的姑娘大姐佔據,其他人很難插足,每一個聊話的對象,姚夢蘭有些無聊。本來,很樂意地接受江信北的安排,送吃食上樓來,是想和柳安說說話。昨晚在柳家,因為有吳蘭香在。姚夢蘭不好太過明顯地關注江信北的事情,今天,大家都在吃飯,趁機去找柳安說說話。興許能多對江信北,至少對江家多一些瞭解,不想,未能如願。

    江信紅對姚夢蘭滿意之極。比楊卯幾還高興,閒下來了,抽空把姚夢蘭交到父母的房家說話。

    是那個山坡的牛。吃那個山坡的草;是那個山頭的鳥,唱那個山頭的歌。姚季宗即便是土匪出生,但骨子裡首先是個華夏人,秉承的是華夏的民族基因,在一些規矩上,姚夢蘭即便是讀過洋學,也不可能逃脫姚季宗的約束和影響。

    來西林壁之前,姚季宗再三交代姚夢蘭,在姚家莊,可以耍小姐脾味,但到西林壁就得謹言慎行。

    其實不用姚季宗交代,姚夢蘭有自己的主見。好在姚夢蘭不愛紅裝愛武裝,女兒心態沒那麼細膩,此次來著目的來西林壁,只是多了一份心思而已。來西林壁兩天,姚夢蘭也還沒遇到讓自己小姐脾性發作的事態。

    在姚家莊,眾人對姚夢蘭多是唯唯諾諾,在西林壁姚夢蘭感受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誼,有點暖人心窩的味道,這種感覺和姚夢蘭在自家那種心態完全不同。

    江信紅和姚夢蘭說得最多的是江信北。江信紅的說法和柳安的說法有些出入,但這不是姚夢蘭關心,姚夢蘭有自己的判斷。江信紅四江信北的姐姐,自然會對弟弟揚長避短,柳安是江信北的先生,自然也會褒獎有佳。

    江信北小時候和現在差別有點大,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自己,姚夢蘭有些患得患失。在江信忠喜事這天,大明其白地對江家人說起讓江信北入贅姚家的事情,姚夢蘭很難啟口。

    姚夢蘭能夠感受到江信紅的快樂,感受到江信紅對自己的真心誠意,說話得體,很合江信紅的胃口。江信紅和姚夢蘭的性子差不多,愛屋及烏,又同樣帶著一份目的和姚夢蘭說話,倆人倒是其樂融融。

    不久,官渡村婆家來人,聽到叫喊聲,楊卯幾出迎,見只有侄子楊定衛做代表,情緒一下低落下來。接著趙元茂安排的四個弟兄進屋,姚夢蘭終於迎來自己相熟的叔伯,心情忽然沒先前那麼緊張,謹小慎微。

    柳安幾個吃完東西,把手上的賬務清理一番,閒坐下來。沒什麼事情,伍郎雄和那後生到邊上看人玩牌。

    姚夢蘭上樓撿收碗筷的時候,帳房裡只有柳安在。

    慢騰騰地收撿碗筷,姚夢蘭最終下定決心,道:「先生,我想多瞭解一點信北。」

    柳安打量一下姚夢蘭,笑笑,說道:「他是我的學生,你不怕我偏袒他而誤導你?」

    昨晚在柳安家,柳安說話很和氣,姚夢蘭對柳安也算有了初步的瞭解,加上一些莫名的親近感,此時柳安帶開玩笑地說,繃緊的心思放鬆下來,說道:「看先生說的,你偏袒他,說明你看好他,恰好證明他人是個好人,我心裡有底。再說,我多問幾個人,左右映證,自然會有我自己的看法。」

    柳安道:「小時候的事情就不說了,昨晚也跟你說了不少,那些或許準不得數。就拿他上溶洞灘的事情來說,我就覺得信北是個可以放心托付的人。」

    溶洞灘的事情,昨晚江信北對姚夢蘭說過,可惜中途有吳蘭香打岔,江信北只說了一半,害的姚夢蘭昨晚老是在瞎猜想柳香玲和齊柳笙的事情。現在又聽到柳安提到這事,興趣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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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安對江信北和龐振民倆上溶洞灘的事情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但前因後果卻比任何人都瞭解,簡單述說一番。

    姚夢蘭聽著,有些入神,不是為了江信北,而是為了柳香玲和齊柳笙。柳安的說法,事實上是對江信北說法的補充。姚夢蘭將師徒倆的說法關聯起來,對江信北也有一番別樣的感覺。這事情八成是真,江信北和柳安不可能事先串通,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要問這件事情,要配合這麼好,那就太妖孽了,有這必要麼?而且知道這事的人一定還是,稍稍打聽一下就成。

    伍郎雄和那後生接過賀禮進房,見柳安和姚夢蘭說話,放下賀禮,很知趣地退出。現在積存的禮袋不多,集中做做一做,也用不了多少時候。

    姚夢蘭還想聽柳安說說,如果合適的話,姚夢蘭還想讓試試柳安對江信北入贅姚家的事情有什麼反應,通過柳安試試江信北,但禮包,禮袋不斷送來,也知道再待下去,就有些不知輕重了。

    人多,主家理不清事情,一切都交給石永剛,只有石永剛覺得要徵求主家的時候,才會問到江敬林。一場婚事辦下來,倒是江家主人家最為清閒,東瞧瞧西看看,能順手幫的就順手幫幫,最多聯絡一下一時找不到的幫工。

    四個長老,只有石萬達和石英傑倆當場,江敬林不遺憾,有倆到就已經非常有臉面了,不需要貪大求全。在西林壁,江家今年以前,最多只能算是中偏下的人家,還勞動不了長老這樣的人家前來。今天這樣的排場,江敬林想都不敢想,不僅僅是來了長老,連賀客多了不少。

    江敬林安排趙元茂和姚季宗陪石萬達和石英傑。姚季宗是大地主,習慣問題,穿著不甚講究,就是一個老農民相,但養尊處優,沒有一般農夫的滄桑,給石萬達和石英傑不一樣的感覺,看不出姚季宗的深淺。趙元茂在南河城裡,穿著上自然就顯得比較富貴,談吐上,石萬達和石英傑就算人老成精,見識上總有些差距,同樣看不出趙元茂的深淺。

    一個下午交談下來,石萬達和石英傑對江敬林算是有了另一番瞭解,江敬林有這樣的朋友,身份,地位,家財比西林壁任何一家都只強不弱,倆人自然對江家提出合租石家族產的事情上了心,倆人幾次交換眼神都是很默契地點點頭。

    趙元茂和姚季宗並不知道江敬林和石家族房有這樣的動議,無心當中幫了江敬林的大忙。快要開餐了,河縣城的幾個原陀螺山弟兄到來,剛好湊成一桌。

    這一桌無疑是要放在堂屋的,喝酒,天南地北說事不在話下。

    客人多,得分三班就餐。作為主人,江信北一家子就得放到最後。

    江敬林陪石英傑他們這桌,江信忠得去陪幫廚的人,至少得露露面,交代明天早上來吃早飯。近親遠客還沒走,人雖然不會很多,但謝廚是一定要的,江家的婦人們少不得也要到場說說這樣的話。

    開餐之後,陳義海始終和江信北石順東楊友寧江信山幾個在一起說話,只要這幾個人沒有就桌,他就絕不上桌。等到第三班開餐,其實也沒什麼人沒吃晚飯,一桌八人,往往坐不滿。

    江信北率先上樓,樓上五桌,也就三張桌子坐人。五人上桌不一會,劉玉成帶著一人前來找江信北。江信北便把兩人拉上桌,七個人差不多了。

    劉玉成是梅甘嶺的人屬於劉貞家族的人,本來沒道理來江家,但自從上次,劉玉成跟江信北說的那事,江信北一直沒有說法,心裡著急,吃過晚飯就找上門來。

    過了這個時間,大家都忙,特意找人的時候,還真的找不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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