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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婚事 喜事 心事 文 / 一煙飛絮

    齊柳笙咬咬牙,轉身跟來人前去接親。

    看著齊柳笙離去的背影,蘇虎道:「大哥,這樣做會不會讓柳笙更加膽小。」

    梁靖笑笑,說道:「不逼他一逼,恐怕就真的沒出息了。這段時間我看他有些畏畏縮縮的,想必還是不熟悉山寨的行事風格,他雖然認我做義父,但在我面前,大氣不敢出一聲,那就未免太讓我失望了。」

    蘇虎:「呵呵,他柳笙畢竟還小,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他能結交到江信北這樣的朋友,應該品性不錯,只是暫時還不適應山寨生活。」

    梁靖:「我就是看在這點上,才逼他自己做決定,總算沒讓我失望。不過這事情,八成二當家有想法,要不,江信北再膽大,恐怕也難提出這樣的要求,就算提出來,首先就在他那裡被阻止了。」

    蘇虎:「這下,二當家可以完全放心了。」

    梁靖:「但願吧,這事還得看以後。對了,時間也不早了,叫弟兄們起床,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接親的進屋了,總營還是黑燈瞎火,冷鍋冷灶的就太不像話了。另外,等柳笙接親回來,讓他帶江信北來我這一趟,我倒想看看這個江信北是個什麼樣的小子。」

    蘇虎把海鵬叫起來,安排下去,和梁靖各自回去補回籠覺。隨著總堂各處各種聲響此起彼伏,寧靜的夜空下變得熱鬧起來,標誌著山寨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天邊的魚肚白的折影漫過山頭,鞭炮聲劃破長空的寧靜。嗩吶吹起來,鑼鼓敲起來。

    都是熟人。卻禮不可廢。

    總堂前的空坪,邊上兩口大鐵鍋架在簡易灶上。鍋裡的水冒著裊裊熱氣,幾個大紅燈籠掛臨時立起的木柱上,給灑落一片紅光,簡易木架上,洗臉盆在地上一字排開,前面的簡易木架上洗臉帕整齊地搭在上面。

    灶裡閃爍的火光沖淡了幾分紅色,更讓黎明的光彩多了幾分魅惑。

    新娘轎子來到竹坪,面前擺著一個簸箕。齊柳笙停下,跟著抬驕子的放下轎子。齊柳笙把簸箕放到轎子前。

    在兩個提著馬燈的小姑娘的照耀下。兩個妹子扶著柳香玲走出轎子,踏進簸箕。齊柳笙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柳香玲趴在齊柳笙的背上,齊柳笙一用力,柳香玲雙手一繞,牢牢圈住齊柳笙的脖子。齊柳笙雙手把住柳香玲的大腿,這一瞬間,麻酥感伴隨著幸福感,迅速從大腿部蔓延至全身。塞滿大腦,柳香玲彷彿整個人彷彿被抽筋似的,軟綿綿地趴著,吐氣如蘭。

    百來步的石階。沒能給背著一個人的齊柳笙造成任何遲滯,健步如飛,上到空坪。跨過火盆,直奔新房。

    或挑著。或抬著嫁妝家什的隊伍陸陸續續把東西放到客堂,鞭炮聲。嗩吶聲,鑼鼓聲,再次熱鬧地應和起來。

    江信北和龐振民在外洗了抹臉,走進客堂,客堂裡已經就坐了不少送親客。

    江信北不見齊柳笙在場,起身就朝新房走去,弄得眾人眼睛瞪得老圓。

    齊柳笙和柳香玲還沉浸在幸福的相擁之中,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直闖新房。

    兩人皇不留神地分開,柳香玲滿臉緋紅。見是江信北,齊柳笙叫道:「信北哥,現在不是鬧新房的時候,想鬧,得等到晚上。」

    江信北:「誰會理睬你的鬧新房?快給我找個地方睡覺,否則你倆的新床,我只好佔用了,讓你倆到空坪去過洞房花燭夜。」

    齊柳笙無奈,柳香玲拉扯一下齊柳笙。江信北從昨天旁晚到曾家,喝酒到半夜,一天一夜沒合過眼,這時候,最需要的是睡覺,不是羅裡吧嗦的解釋。

    齊柳笙安排人帶著江信北和龐振民去睡覺,回到新房,柳香玲已經取下頭飾,手飾。一副幹練利索的打扮。

    「柳笙哥,這裡的規矩我們不懂,但我想,禮多人不怪。我們得去給送親客,接親客端茶倒水,還得去給幫廚的人道聲謝。」

    齊柳笙所有思維幾乎不經大腦,自然無不應允。

    新媳婦第一天,還沒入洞房,就拋頭露面,操持家事,這在溶洞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或許父親是私塾先生的緣故,柳香玲大方得體,又不失莊重樸實,深得半賢半樸的精髓。眾人沒有對柳香玲說出半個字的評論,倒是齊柳笙收穫的羨慕取笑一大筐一大籮。

    五位當家陸續到來,客堂眾人紛紛逃離。陪嫁的幾位妹子去幫齊柳笙倆口子佈置新房。

    一個妹子跟著後面拖盤,齊柳笙和柳香玲在前,取過茶杯,雙臂四手托杯,分別各五位老大敬茶。

    山寨其實沒那麼多講究,最多也就是幫忙的見到客人進屋,奉上茶水,沒有新人親自奉茶的先例。正式酒宴,那也是拿酒來敬各位親朋好友。洞房花燭夜後,新媳婦給公婆獻茶有這麼一種儀式,僅限於大戶人家。越是大戶人家規矩越多,普通人家怎麼學也學不來。

    梁靖在出來的時候聽到不少議論,對柳香玲的做法很讚賞。要買人心,人人都想,但不是人人都會,有這麼會來事的媳婦,想不開心都難。

    太陽高昇,陽光普照,進入午時,開始有外客到來。

    第一個到來的是南山坳的李世端李財主,緊隨其後的是東和村陳光維陳財主與平壩村李志貴李財主。

    這三人不得不來,並非梁靖所請。

    在溶洞灘周邊散落七八個村,大小不一。近的五六里,遠的十四五里,隨時都要防備溶洞灘土匪的搶掠。平常百姓倒是不擔心,土匪來了,跑山上躲開就是,反正家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一

    點糧食,就算沒土匪來,都藏的密不透風,村裡小偷都難找到,根本不用擔心土匪。何況土匪大動干戈,自然不會瞧上這些人家,大戶才是他們的目標。每次到秋冬兩季,大戶人家都得出錢出糧,謀求村裡共同聯防匪患。頭些年,溶洞灘土匪山頭多,不是這家來搶,就是那家來搶。

    就算兔子不吃窩邊草,但不在草邊的兔子窩太多,防不勝防。幸好,土匪山頭多,實力不是很強大,出動時,又都還要防備別的土匪鑽自己的空子,不敢放肆搶掠。村寨和最近的土匪達成協議,勉強還能維持均衡。

    等到陳大奎統一溶洞灘,各山頭土匪擰成一股,這些村寨就再無能力自保。陳大奎時代,基本是給各村下任務,完成任務,萬事大吉,但打壓土豪財主,這讓他們寧願土匪搶掠,也難接受這樣的方式,畢竟土匪還可以商量,達成某種協議,而和陳大奎基本沒這方面的可能。及至梁靖接受溶洞灘,沿襲陳大奎下任務的做法,用協議取代打壓地主的做法,強力制止山寨下山搶掠這些村莊。

    如果把這些人都嚇跑了,那溶洞灘就真成野人了。四周荒無人煙,太無趣不說,山寨也呆不長久。

    梁靖兵敗宜安鄉雞冠嶺,經此教訓,反省良多,原本的野性收斂不少。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換句話,水都沒了,舟船除了礙眼,其實沒任何作用。那也就沒存在的可能,更沒辦法存在。

    這些村莊受溶洞灘的保護,這些財主一算計,上供一些錢糧給溶洞灘,其實他們也不算虧。起碼官府來徵糧完全可以推脫,也可以漫天要價,如果官府能剿滅土匪,他們自然樂見其成,交些農稅在情理之中。官府若怕,在土匪的勢力範圍內,那正好是借口,官府的人不可能天天親自跑到村裡來要糧要錢,來要也沒有,實質上等於沒交一分錢糧。

    梁靖為義子辦婚喜,如果不長分心思,萬一哪天梁靖心情不好,只怕還要損失多的。

    進屋就是客,梁靖安排人手招待三財主,估計路程和時辰,所請客人還應該有段時間才到,便起身離開。

    梁靖所請客人其實只有一個,他不想把事情辦得天下皆知,這樣對自己沒好處,但又有重要事情,需要掩人耳目,借辦喜事的時機商量一些事情,諸事順利,順理成為一箭雙鵰的真正喜事。

    蘇虎跟著出來,緊上兩步。

    梁靖:「你用心點,客人到了,直接帶來見我。」

    蘇虎應承下來。

    沒聊上幾句閒話,蘇虎道:「大哥,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們找個壓寨夫人當嫂子。」

    梁靖:「你今天發什麼神經,怎的想這個事情。」

    蘇虎:「沒什麼,見柳笙倆口子,我想起家裡那口子,大哥……」

    梁靖:「這個心思少打,我們自己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娶個老婆,生個娃,萬一遇到什麼好歹,你那個心往哪裡放?」

    蘇虎:「………」

    梁靖:「不用多說,你既然牽掛家裡的,那就好好積點錢,方便的話帶回去。我就怕這些牽腸掛肚的事情。」

    想了想,蘇虎道:「江信北昨晚沒睡覺,柳笙安排他睡覺去了,是不是現在就去叫他來?」

    梁靖:「嗯,那好吧,看柳笙有空沒,要不把他倆口子一起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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