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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桃色風波(下) 文 / 一煙飛絮

    石代娥沒多想,說道:「你先從後門出去,上山。」

    吳家人似乎早防到這一步,江信忠剛出後門,便被人發覺。

    江信忠老實,而且畢竟心中有愧,沒做過多的反抗,被那人扭著衣領拖到前院。

    石代娥見江信忠被扭到,心神一亂,臉色有些變白。江信忠內心有愧,挨了揍,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表情木然,心道:要問就問吧,反正自己的確和石代娥有那事兒,大不了承認和石代娥有染。或許這樣,本來娶石代娥進江家難度相當大的事情,父親江敬林被這事逼上梁山,不得不答應也說不定。

    石代娥心裡一急,就來了急智。

    「稀客呀,來這麼多兄弟。」說著,石代娥放下吳永平,隨手拿來幾根小凳子,又說道:「坐,坐。大哥,有什麼事情,要嫂子告訴我一聲就行了,那用得著那麼多兄弟齊來。」

    吳仁輝「哼」的一聲,說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有臉問我?」

    石代娥此時也只能外強中乾,死硬到底,不由臉色一變,道:「大哥,這人說話要積點口德,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大哥這樣興師動眾,你給我說清楚。」

    吳仁輝沒理睬石代娥,卻對江信忠說道:「你和石代娥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自己識相點,痛快說出來,免得自找苦吃。」

    江信忠臉色鐵青,今天這人臉丟大了,偏偏否認和石代娥的關係又說不出口,轉頭看向石代娥。

    石代娥見江信忠如此神情,馬上意識到可能要壞事。

    心急之下,石代娥也顧不了這麼多,走過去,一把推開羈押江信忠的吳家兄弟,說道:「信忠,這裡沒你的事,等事情過去了,我跟你磕頭道歉。」

    那被石代娥推開的男子叫吳仁喜,一個踉蹌,又一把抓住江信忠,心裡惱怒,回應石代娥,道:「哼,磕頭道歉?我看是磕頭成親還差不多。」

    石代娥豁出去了,又上前扯開吳仁喜,對江信忠怒道:「江信忠,你到底走不走,你不過是我請來幫幫的,要你參合吳家的骯髒事情?」

    有石代娥的幫忙,江信忠要逃走的確不難,只是將信忠沒有這根弦,人卻不笨,聽了石代娥的怒罵,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沒事都變成有事。剛起步想走,又被另外兩人攔住。

    石代娥神情明顯的春潮尚未褪盡,看在吳仁輝眼裡,心裡怒極,說道:「幫工?怎麼是江信忠?嗯,可能真的是幫工,幫那種事情,是吧!」

    石代娥那裡受得了這等羞辱?也沒再稱呼吳仁輝大哥,叫道:「吳仁輝,你把話說清楚,別沒事閃了舌頭。我請個人幫幫忙,怎麼的?我請誰,要你批准?再說,我請誰不是請男人?難不成請你吳家兄弟,就不是請男人了?我家有事,你吳家兄弟又什麼時候來幫過忙?」

    論起打嘴仗,吳仁輝十個也不是石代娥的下飯菜。沒了丈夫,家裡的重活,石代娥自然要請村寨中的男子幫幫手,那麼,的確請誰不是請?但到了石代娥嘴裡,吳家兄弟就不是男人了,你不服,莫非有見不得人的齷蹉想法?哪有這樣上門欺負孤兒寡母的?如此說來,吳家兄弟的確不像兄弟,更不像男人。石代娥含沙射影,吳仁輝想回也無從回起。

    吳仁輝怒火中燒,冷然道:「你也別在我面前耍潑婦樣,你佔著我吳家的田產卻去養野漢子,天下沒這樣的道理。今天江信忠不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休想離開這裡。」

    石代娥心思靈巧,一聽吳仁輝的話,就知道吳家兄弟其實是奔著自己的田地來的,哪能讓他們如願?自己倘若真因為江信北的事情,失去了吳家的田產,而進江家大門明擺著難以如願,回自己娘家,那更不可能,那麼自己娘倆就只能喝西北風。

    俗話說捉姦在床,拿奸拿雙。現在石代娥和江信忠是被拿雙了,卻沒有捉姦在床,江信忠沒說話,石代娥死不認賬,爭執就成了吳家和石代娥間的口水仗。

    再爭執下去,除了給人笑話,實在沒意思。

    拿定主意,石代娥嘿嘿冷笑幾聲,接著又連說兩聲「好,好。」逕直走向江信忠,拿出潑婦性子,耍賴般扯開攔住江信忠的兩人,說道:「江信忠,叫你走,你不走,是不是想告訴吳家人,你真想娶我**到你江家?好,我答應你,那麼,正好吳家人在此,我倆現在就進屋拜堂成親,入了洞房,好讓吳家這些好兄弟做個見證,可是,你能保證我跟你進得了你江家門嗎?」

    石代娥自然是正說反話,但即便是如此,江信忠知道石代娥的心思,卻找不到回話的方式。當面說拒絕的話,一來說不出口,二來,也真不願意傷著石代娥,總覺得自家虧欠石代娥多多。

    江信忠心裡憋屈,既憤恨吳家兄弟,又是自責,漲紅著臉龐,卻也給江信忠憋出一句話來,讓石代娥驚愕不已。

    「代娥,你這是說那裡的話呢?我是看不慣有人欺負你們孤兒寡母,想看個究竟,吳家人不講理,然道西林壁四寨就沒人主持公道?沒有主持公道的地方啦?」

    江信忠對石代娥說完,臉色更紅,看在伍家兄弟眼中,那是憤怒之極的神態。

    吳家兄弟沒想到,剛剛這倆個姦夫淫婦還神色慌張,特別是江信忠簡直就是面如死灰,一副世界末日的死樣。經過石代娥幾句話便有這樣大的出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相信。

    江信忠轉而朝對吳家兄弟,說道:「你們冤枉我不打緊,但這樣空口無憑地污蔑代娥,傳出去,別人只當是吳家人為謀奪死去兄弟的家產,故意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我在這裡,既然讓代娥為難,那我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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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話說完,江信忠忽地竄開,瞬間已經到柴門。

    吳家兄弟哪能就憑江信忠幾句話就讓他這麼輕鬆地走了?但剛才的驚詫,讓他們慢了一線,江信忠衝出柴門,吳家兄弟趕緊追出。

    看著吳家幾人追趕江信忠而去,石代娥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冤家今天終於開竅了。

    進屋抱起兒子吳永平,貼著面,石代娥留下兩行清淚。

    吳永平被淚水沾濕,不大習慣,撐離母親些許,看到母親流淚,用小手幫石代娥拭去淚水,竟然也作勢欲哭。

    江信忠衝出石代娥家,剛建立的信念瞬間倒塌,只想趕快逃離吳家人的追趕。

    江信忠不敢往家跑,但吳家兄弟卻朝江家追去。江信忠「代娥,代娥」地叫著,那股子親熱味,抓不著,算不得憑證,卻實實在在存在,今天的事情,江信忠和石代娥沒有鬼,任誰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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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澤獵萬事皆順,這段時間心情愉悅。伍郎雄到柳安處做了一段時間的私塾先生,看樣子,樂此不疲。家裡沒有女主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家。吳曉萌雖然帶著倆小孩,但伍澤獵自認為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吳曉萌勤快,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和伍雪芳相處也好。

    現在,和江敬林家又恢復以前的景象,唯一的缺憾是女兒的親事。沒想到江敬林早給江信北定了娃娃親,而江信忠卻在頭幾天和梅甘嶺劉家妹子定了親,本來伍雪芳就不滿意江信忠,最近又有些閒話,這對於女兒來說,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憾事。

    船上人不急,岸上人急也沒用。

    伍澤獵還真擔心女兒的倔脾氣發作,是得想法子解決的時候了。

    江敬林:「澤獵,我看你還是得走個過場,你這樣讓吳曉萌帶著倆小孩不明不白地跟著,好像有點不妥當。」

    伍澤獵難得老臉一赧,呵呵笑道:「我也想,但心裡有些不踏實,那娘們好像藏著不少心思。再說,這事有點兒趁人之危,而且,又不是後生子娶親,辦場喜事顯得老不正經了。」

    江敬林:「這你就想錯了,既然知道人家藏著心思,你就得想法子讓人家放心才是,人家跟了你,沒名沒份算什麼事情?再說,辦場喜事,又不是說要像年輕人那樣辦得熱熱鬧鬧,三五家親朋好友聚一聚就成。我想,老弟嫂或許也不想聲張,你只要擺出這樣一個姿態,讓她心裡有底就行了,畢竟過日子的是你們老倆口。」

    得吳曉萌做媒,幫江信忠說成了親事,楊卯幾很感激,接口半開玩笑,說道:「是呀,澤獵,女人其實要求不高,穿衣吃飯是第一大事,名分不定,心思難安。我看還得有個媒人,我幫你跟妹子說說,權當是客串一下媒婆,怎麼樣?」

    伍澤獵:「……」

    江敬林:「……」

    江信北和石順東江信山挑著東西走進院子,跟三人打聲招呼,伍澤獵和江敬林隨之轉換話題,山野貨物還需要分裝,江家有得事做,不是閒聊的時候。

    伍澤獵沒想到江信北兩個月的時間弄出這麼大的場面,暗暗為女兒可惜,想想便覺索然無味,起身告辭。

    「獵叔,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伍澤獵轉頭看向江信北,卻在此時,吳家幾弟兄追到江家門外,朝江家喊著江信忠,吵吵囔囔的。

    江信北打住話頭,江敬林夫婦站立起來,迎上前。伍澤獵就更不好離開,叫人吵上門來的事情,幾十年來,江家還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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