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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猛妹房紫苒 文 / 一煙飛絮

    楊權根的提議,房運多頗為心動。

    反正是順路,此去接應不一定有什麼危險,但人多總是底氣足些。

    昨天,房運多和江信北帶著房旭走了一天的路,其中交談頗多,對江信北的算是有所瞭解,而且,看楊權根幾個人的模樣,健壯有力不比江信北遜色。

    不過,房運多總算沒忘記輕重,江信北過來徵詢他的意思時候,猶豫一會,看向陸友鐸和林煥澤。

    林煥澤不僅對江信北有意見,對房運多也沒個好印象。

    江信北慢吞吞的就不說了,房如松似乎不堪馬上勞頓,連帶房家另兩個夥計總看房運多的臉色,自己和陸友鐸想快也快不起來。礙於房如松是管家兒子,不好催促,要不,早就和房如松匯合了。此時又要節外生枝,心火不由上串。

    壓住火氣,林煥澤道:「運多,現在我們得趕快趕路,雖然是順路,但誰知道路上要耽擱多久?」

    陸友鐸接口道:「是啊,信北,不是說不要幫朋友,總得看時候。」

    倆人雖然說得在理,但那語氣怎麼聽怎麼不舒服,江信北面子上過不去,心頭光火,雖不便發作,卻激起逆反心理,「運多,我覺得如果是順手之勞的事情,不妨同行。如果友鐸和煥澤覺得不便,可以先走,我們在後面策應,如果我朋友能幫我們,只怕我們此行更加周全。」

    陸友鐸和林煥澤說的沒錯,房運多失望之餘有些不心甘,問道:「弟兄,是什麼事情?我們好下決定。」

    對於土匪認知,房運多都是來自道聽途說。在瓜坪停留的兩天,深受房如松憂慮的影響,對此番前去接應,房運多彷如上戰場一般,總有一股子擔心受怕。昨天和江信北聊了一路,對江信北頗有好感,也認同江信北的說法,如果真遇上土匪,自己這幾個人參合進去,給土匪塞牙縫都不夠,還是接應的時候,確定了消息後,採用策應的方法可靠些。用江信北的說法就是,比如打架,如果總是被動防守,總有疏忽的時候,一旦中招,或許就是致命的一擊,如果留有後手,對景的時候,即便不足以制敵於死地,至少可以化解眼前的被動。江信北朋友之事,如果真的是順手之勞,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難說江信北的朋友投李以報,未嘗不是件好事。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拿人飯碗,自然要受人管,楊友寧也不想讓江信北為難,而且,村裡這事還真不好說要多少時間,說出來,還真有點強人所難的味道。轉頭間,見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幾個同村人,不由心眼一動,接著道:「反正順路,想求你們幫忙帶我們一段路就行。」

    楊友鐸身邊七八個人,聽得楊友寧如此說,能省一段路當然是好事,凝神靜氣,眼瞪瞪地看著對方。

    既然是江信北的朋友,房運多樂意幫這個忙,沒在意對方的表情,但陸友鐸和林煥澤有心拒絕,卻見那幾個鄉下佬不乏兩三個面相兇惡,沒再出言反對。

    作為本地人,陸友鐸和林煥澤當然知道鄉下民風彪悍,往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可不管有理無理。兩人見房運多爽快答應下來,對望一眼,搖搖頭,翻身上馬,這個時候惡聲拒絕,不是明智之舉。

    楊友寧留下兩人繼續召集其他同村人,十四人七馬脫離人群,便飛奔而去。

    此時不用陸友鐸和林煥澤擔心不快,江信北和楊友寧倆似乎有意較量一下馬術,沒多久,便把他們甩到後面。

    房如松一行,說來也是幸運。

    從瓜坪到縣城一百多里路,在離瓜坪不到四十里,有個叫盤門的狹長彎曲地帶,處於山腳,沿路幾乎沒有村莊。即便有一兩個,那也是處在山林之中,距離也有六七里到十里不等。但距離牛塔溝楊再斌營曹的直線距離卻不到五里地,因而,來往商客往往在此被打劫。

    在瓜坪鎮上滯留的大戶本來是各山頭留意的目標,但頭幾天崔四清帶著兩人來到牛塔溝營寨,崔四清自稱是力行社的人,給牛塔溝送一筆大買賣。前天在崔四清留下的倆人安排下,果真截獲消炎良藥,不比打劫那些大戶差。

    這事情做得夠隱蔽,卻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瓜坪鎮上就有了傳聞,還有鼻子有眼的,就差現場直播。這讓楊再斌鬱悶不已,心中警覺,吩咐手下注意是那些人盯上這貨,放鬆了對滯留瓜坪商家大戶的注意。

    房如松很謹慎,凡事仔細琢磨,這天氣炎熱,早上好趕路些,更想兩頭黑,一天就趕到縣城,凌晨四點不到就開始上路。被西藥的事分了心神,等到楊再斌得到音訊,這一來一去,房如松幾家早過了盤門,已經到了長塘鄉地界,有心翻山抄近路,楊村一帶又是個繞不過的坎,只好作罷。

    房如松等人沒想到終究還是出了事,一竿子逃難之人跟著上路,飢餓難忍之下,進稻田鼓搗。挖泥鰍,踩壞稻田就不去說它,單是稻穗青黃不接,不曾硬化的稻粒,有時只須用力大些就能擠出白色的漿液,那比成熟的稻粒更適合入口,而且有種格外的香甜,即便不能真正充飢,聊勝於無,再喝些水下肚,也能暫時止住飢餓感。

    更何況就算大人能忍,小孩沙啞的喊餓聲也足以讓其父母丟開所有的顧忌與矜持。貧窮出盜賊,恐怕就是基於此吧。

    楊村幾十人查看了自家的田畝,田畝被糟蹋的人家急怒攻心,亡命追趕。

    房如松一行,不論是否因飢餓,體力不支程度或許有別,但走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從瓜坪出來的那幾個小時,十來里路,就被楊楊村人追上。

    人之所以為人,最基本的底線是同情弱者,離開這點,基本可以斷定是窮凶極惡之徒,對景的時候,不出意外,就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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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初始追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亂棒橫掃,卻也不朝小孩身上招呼。逃難之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意識,只管逃竄。楊村人也懶得追打,反正前面有的是人,何況看這些人的情形,想從他們身上找回損失也不現實。

    翻山抄近路堵截的二十多人,剛下山坳,走上馬路,前後見不著人,疑慮是否錯過了,不由多想。轉了一個山彎,見前面一群人疾奔而來,不作多想,掄起棍棒直衝上前。

    對未知的結果,是人總是逃不了恐懼的心理,房紫苒倆姊妹臉色泛白,最初以為遭遇土匪,如果遭遇土匪綁花票,這輩子恐怕就只能是當土匪婆的命。倆人緊緊拽住母親的手,蜷縮著,瑟瑟發顫。

    蘇炳和張才景是本地人,雖然和楊村沒什麼交集,但在路面上行走的機會多,不想過分得罪楊村人,本想只要不危及自己,見招拆招就行了。但這種場面,那容他倆從容應對?少不得打起精神應對。

    前後都有村民,龍景陽等人也弄不清楚有多少人,小孩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弄得對掐雙方都心煩意燥。不過也有點好處,畢竟都是正常人,惻隱之心總會有一些,對攻激烈程度在小孩的哭喊聲中緩和下來。

    房如松陳長貴和胡達寅見局勢緩和下來,湊到一起。不一會,另幾家家住也參與進來。

    把蘇炳和張才景叫來,大致瞭解了一下楊村的習俗和難民摘取稻穗,弄壞農田的情形,商量下來,平安到家是頭等大事,大家破費幾個大洋的自覺性都還具備。時下一百斤谷子也就三四個大洋,同行有十來家人,每家一個大洋,幾乎可以抵得上一畝上好的良田產出。就幾個難民摘取了一些稻穗,十個大洋不至於虧欠稻田被弄壞的人家。

    楊村人的目的也不是打人,反正暫時也攻不破對方的陣勢,加上惻隱之心發作,打鬥的氣勢弱了下來,不過叫罵聲卻高漲起來。

    房紫苒和姐姐都長成禍國殃民的模樣,房夫人也以為遭遇土匪,害怕女兒被土匪看中,讓兩姊妹蜷縮在車內角落,房紫苒既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聽不懂外面高聲叫罵的是什麼,猛地展開身子,跳下車來,房夫人沒拉住。

    「我跟你們上山做壓寨夫人,只求你們放過我父母和家人。」

    說完這話,房紫苒俏然而立,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本來因為天熱而顯得微紅的臉色更加紅得嬌艷,配上玲瓏凹凸有型的身材,給人一種神聖不可褻瀆的幻覺,倒是把叫罵的聲音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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