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新朋故友 文 / 一煙飛絮
江信北聽張才景說得客氣,笑了笑,叫道:「才景哥,這麼早。」
張才景有些誇張,用食指指了指江信北,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早?打我臉了吧?」
江信北也就一句客氣話,沒想到張才景這麼寶氣,不過氣氛輕鬆,江信北只是瞬間的尷尬,隨即很愉快地呵呵一笑,道:「你說的也是呵。」
張才景大江信北不多,也可算做年相仿,短暫的相視一笑,似乎親近不少,兩人就這麼說開了話。
「昨晚還好吧?」看著張才景似笑非笑的問話,江信北特不自然,好似被人撥開心事,臉色一紅,不敢看張才運,扭過頭去。
張才景哈哈一笑,「怪了,你這個樣子,還能夠回來這麼晚,真是奇跡。」
沒有張才景這一笑,江信北還真把昨晚當作一件很羞人的事情,或者說把昨晚的旖旎當作自己最美好的記憶收藏,既然不是自己獨自的秘密,江信北也就不把它當作私密,放開膽子,向張才景發起反攻:「你和那個什麼香姐的嫂子也是這麼開始的?你千萬別不承認,昨天我可是聽那單柳說的。」
張才景和江信北大清早地卻在以女子取笑對方,對屋內有三個女人忙活好像無動於衷。
江信北覺得似乎有些不妥,是不是自己耽擱了張才景,他不好撂下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呢?忽地停下來不再理會張才運的取笑,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卻聽張才景說道:「信北,你不是想找事情做嗎,不如在我家玩幾天,這幾天,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到瓜坪去。那裡地方大,人多,找到事情做的機會就多。」
江信北心下釋然,可能張才景是在家等人吧,不過答應伍澤獵幫他整弄藥地,江信北此時自然不能答應張才景,但也沒拒絕,多條路子總是好的。
「昨天,你們不是說外面很亂嗎,不怕呀。」
張才景一笑,道:「怕什麼,再說,亂,這世道什麼時候才算是安寧?」
江信北正想再說點什麼,江信紅從堂屋大門裡伸出頭,朝倆人喊道:「先吃了再說。」
早茶很簡單,就是昨晚的剩飯剩菜,用燒開的油茶浸泡。今天有江信北在,多了兩樣,一樣是糍粑,切成薄薄的條狀,一樣是紅薯,多是整個的,大點的,最多切成兩半。
或許,昨夜沒吃飽飯,江信北感覺很爽,這味道的確清香可口。
家裡的磨嘰功夫其實磨嘰的是時間,一家子起來很早,吃過早茶,太陽已經升起來老高,估摸應該是過了差不多九點的光景。
張美玉提著飯蔞給老爹送飯,走過兩人身邊,輕聲叫了一聲:「信北哥」。江信北沒聽進,倒是弄得張美玉一個大紅臉。
從昨天到今早,江信紅都沒有單獨和弟弟好好說過話,見江信北走過來,江信紅沒有放下衣服,還是一如既往露著兩個**給兒子張子涵餵奶。
「三弟,過來坐,姐想問你些話。」
聽弟弟說這次過來,除了母親想念自己外,還有嫂子石英的事情,江信紅有些傷感,嫂子石英真的不容易,自己確實早就應該回去看看。
看著江信北想說又不說的樣子,江信紅猜想肯定和小叔子有關,想著弟弟都長大了,那能什麼事情都讓自己給做主呢?
「想做什麼,去做就是。不過,你不能像前些時候那樣蠻幹,得學會保護自己,你要有什麼事情,爹娘還活不活。」
江信北主意一定,本來還想怎麼說服姐姐,聽姐姐的話,一陣輕鬆,趕緊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怕你擔心麼,要不等兩天,我們再一起回去?」
「再說吧,你忙你的。」江信紅不置可否。
看不出姐姐有動身的打算,江信北又過來和張才景聊些閒話。
第二天,早上張才運去割牛草,江信北練一氣功,有點待不下去,問姐姐什麼時候動身回家,張家老母恰好聽到,說道:「信北,別急,反正不是農忙,你也難得來一回,就再住一夜。明天,說什麼我也不留你。」
「才景在家嗎?」正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嗓門的叫喊聲。
江信北跟著張母出來,大嗓門剛好跨進柴院,張母笑罵道:「發癲呀,這麼大聲,生怕不知道是你似的。這麼早,找才景有什麼事?」
江信北見進來之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一頭,四肢顯得孔武有力,算得上彪形大漢。
那人呵呵一笑,說道;「大娘,看你老說的,難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才景,不能是來看看你老人家?到您這,就和回到自己家一樣,忍不住就嗓門大了點,你老可別見外哇。」
「見外,當然見外,看你嘴甜的,只會拿好話哄老婆子開心。不過才景去割牛草了,恐怕要等些時候。」
張母的開心不是裝出來的,顯然這人和張才景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江信北琢磨著,這人是不是張才景昨天所說的那個朋友。
那人眼睛朝江信北看來,張母道:「這是才景他二嫂的弟弟,才景不在家,你們年輕人先聊聊,才景可能也快回家了。」
江信北不等那人詢問,迎著那人的目光,道:「江信北。」
那人是個活潑性質,喜歡江信北的率直,呵呵一笑,道:「蘇炳,看來,我得稱你一聲老弟。」
兩人的個性其實相差較大,或許是彼此的說話方式都樂於接受,不覺間消除了初次見面
的生疏感。
留江信北下來,就是為了等蘇炳,張才景回家來,見江信北和蘇炳聊著,絲毫沒見生疏,本來還想著怎麼跟好友介紹江信北,看樣子就不用自己瞎操心了,心裡不由大為高興。
早飯後,三人上路,天南地北地亂侃,走起來也不覺得時間快慢,但在家中的江信紅卻在張家老母的阻攔下,犯起難來。
婆母不是不准江信紅回娘家,而是擔心安全,要江信紅尋個伴。江信紅知道村子裡有人是從鴨嘴彎嫁過來的,但,誰知道她有沒有空,是不是有回家的打算?早知道如此,就不讓弟弟跟小叔子他們去瓜坪了。
因為這世道,左近山村的人有個不是規矩的常識,如果不是很急切的事情,一般都要結伴而行。不是說一定有意外,而是,一來可以壯壯膽,二來,萬一有事,總有個報信的人。特別是女人,在某些方面出現意外尤為突出,遭遇不幸的概率就比男子要多上幾分。
對婆母的勸阻,江信紅知道是婆婆的好心,自己雖然不怕,卻不好違拗婆母的好意,又很難把回娘家的念頭消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