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7 觀察日記 文 / 薄煙錄
有了沈瓔的這句保證，周承澤的心裡終於是好受一些了。
沈瓔見他的情緒逐漸也是平靜了下來，便笑著說道，「你不如去寫個關於小燕子的觀察日誌如何？」
「什麼是觀察日誌？」
「就是每天來看看小燕子和大燕子都怎麼樣了啊，小燕子會不會飛了，有沒有長大之類的，然後再記錄一下你的心情。」沈瓔笑著說道。
「這樣子啊。」周承澤明白了，「那我今天就開始記錄！」
「好啊，回去以後就開始吧。」沈瓔笑著站起來，摸了摸周承澤腦袋，心中長呼出一口氣，總算是順利過關了啊，看來這喜歡教育的人毛病得改啊。
以前和周煥章理論的時候，自己還是不覺得，主要也是因為周煥章是成年人，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價值觀和想法了，根本就不會被沈瓔的言論左右的。自然是倆人對上要麼就是周煥章不屑於和她爭論，然後直接認輸，要麼就是倆人勢均力敵的可以稍微爭論一下，當做是閨閣情緒了。
雖然最後，周煥章為了照顧沈瓔的面子問題，依然還是會和她認輸，但是那樣子倆人玩兒的也算是開心的。但是這面對孩子就不一樣了啊，雖然說自己說的道理也沒錯，但是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也是過於沉重了。
晚上周煥章來的時候，就看到周承澤拿著筆正在畫著什麼，周煥章湊上前去。「兒子，你這是在畫什麼？」
「畫燕子呀！」周承澤回頭對周煥章說道。
周煥章端詳了前面畫的那個燕子，好笑的說道，「這鳥兒是不是你娘親教你的？」
「父王好厲害！」周承澤崇拜的看著周煥章，「父王這都能猜得出來啊！」
「這哪裡需要猜，」周煥章點著那紙上簡筆畫的燕子，很是好笑的說道，「你娘親平素裡畫畫就是這樣，太好認了。」
沈瓔知道周煥章這是又在笑話她呢，不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是人都有短板的嘛！兒子。你父王可會畫畫了，讓他給你畫一個！」
「真的嗎？！」自從要開始寫觀察日記以後，周承澤對畫畫忽然有了極大的興趣。
其實還不是因為沈瓔的那一句，「不會寫就用畫的！」
「行啊！」周煥章一把就抱起周承澤。「咱們去書房畫。那地方更好施展！」
周承澤趴在周煥章的肩膀上高興的直拍巴掌。沈瓔也在後面說道，「那我也去。」
「來吧！」周煥章很是豪爽，「正好讓爺來教教你怎麼畫燕子！」
噗。這說他胖，他還真的喘上了，沈瓔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不過，周煥章腿長人高的，直接幾步到門口了，沈瓔趕忙也跟了上去。
到了如墨居的書房，周煥章大手一揮，「磨墨！」
沈瓔便如小媳婦兒狀的乖乖的磨墨去了，周承澤站在旁邊，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爹娘，也不抬明白他們為什麼能笑的這麼開心呢？
沈瓔磨墨，周煥章執筆，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直接下筆。
幾筆勾勒，一隻拖著剪刀尾巴的燕子便躍然紙上，周煥章在輕輕的點了幾筆，幾許柳枝從旁斜出。周煥章專注於作畫，沈瓔和周承澤也是看的出神，靜謐的空氣流淌在這間書房之中，就連站在外面的雪飛都覺得似乎這如墨居的整個氣息都變得溫情了。
約莫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周煥章丟下筆，「好了！」
只見畫面的上方有幾隻燕子穿梭在垂柳之中，而畫面的下方則是一個秀麗的女子正做在一塊石頭上，微笑著看著不遠處正在和貓咪玩耍的孩子。孩子的靈氣，貓咪的嬌憨都表現的淋漓盡致，沈瓔看著這幅畫，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爺就是厲害！」
周承澤也是驚訝的看著這幅畫，人家表現的比沈瓔更加直接，直接就摟著周煥章的脖子，收到，「父王最厲害了！父王教我畫畫好不好！」
周煥章攔著周承澤，怕他掉下去，笑著說道，「你也想學？」
「嗯！」周承澤用力點頭，「我也要學！」
「行啊，但是父王醜話先說在前頭，既然要學那就得好好兒學，不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否則就要挨罰，知道不知道？」周煥章嚴肅的看著周承澤。
周承澤絲毫沒有猶豫的用力點頭，「嗯！我都答應！」
「行，那我從下個月起就來教我們承澤學畫畫。」周煥章笑著說道，同時他還問站在旁邊的沈瓔，「你要不要也學點兒？」
「我就算了，」沈瓔搖頭，「我就看就行了，這要學，我可來不動。」
「你啊……」周煥章笑著搖搖頭，對周承澤說道，「兒子，你看你娘親可比你懶多了，所以你要努力啊。」
「娘親懶的，羞羞。」周承澤一邊皺著臉說，一邊還用手指在自己的臉上劃拉。
周煥章哈哈大笑，「沒錯，娘親羞羞！」
「你就和他聯合起來編排我吧！」沈瓔也不生氣，誰還沒有短板呢？而且這也就是周煥章和周承澤笑話一下，也不算什麼多大的事情。
晚上，周承澤回去睡覺以後。周煥章才笑著問道，「你怎麼突然讓咱兒子去畫畫了？
「不是，」沈瓔擺擺手，「爺還記不記得前段日子，我說如墨居的偏廳的房樑上出現了個燕子窩？」
「嗯，我知道。」周煥章對那個燕子窩還是有印象的。
「對啊，」沈瓔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今兒咱兒子發現那倆大燕子生了一窩小燕子，我就說讓他寫個什麼觀察日記之類的，記錄一下小燕子的成長的過程。也算是觀察生活嘛！」
「你這個方法挺不錯的，」周煥章聽完了沈瓔的這個辦法，讚許道，「這樣可以鍛煉孩子的觀察力，這對日後也是很重要的。」
「對啊，」沈瓔也點頭，轉而又說道，「結果，這小子說什麼語言沒有辦法表達他的情緒，所以要改為畫畫。但是，他又不會，所以就纏著我幫他畫，我那點子水平，自娛自樂的都不夠的，怎麼可能還幫孩子畫？」
周煥章房一邊聽著，一邊腦海裡浮現出那些場景，雖然說沒有趕上現場。但是光想想也是挺有趣的，「那你後來怎麼又給他畫了？」
「還不是他不依不饒的，」沈瓔皺著臉說道，「我要是不答應，他能給我磨一天，所以我就只能為了打發他，我就給他畫了啊。」
想想估計也是，周煥章也是覺得估計沈瓔自己肯定不會主動請纓給周承澤畫畫的，估計就是周承澤真的把沈瓔磨到耐心全無的時候，沈瓔才想出來了這招打發他。
不過，那場景想想也是覺得挺樂呵的，周煥章伸手把沈瓔攬進懷裡，說道，「不過，你那個什麼觀察日記的主意還挺好的，我考慮明天就給孩子們佈置下去。」
「你打算當功課給孩子們？」沈瓔扭頭看著周煥章，「也是燕子？」
「自然不是燕子。」周煥章笑著說道，「這燕子也就你如墨居有，西正院可是沒有的。所以我也不打算拘於什麼題目，就讓他們找自己感興趣的就好了。」
「對了，這不剛入夏嗎？小花園荷花估計差不多了，不如就先以觀察荷花作為題目了。」沈瓔替周煥章出了個主意。
周煥章想了想，點頭說道，「這個題目也不錯，而且就在小花園，也好觀察。」
「是啊，」沈瓔也說道，「孩子第一次做這種功課，還是有個規定的題目比較好一點，這樣子他們也有個方向。」
「嗯，也是，正好也可以看看同樣的一件事情，仨孩子都能夠寫出什麼來。」這樣子也好有個對比。
「是啊，」沈瓔也點點頭，「不過，這個寫出來的東西可是沒有好壞之分，畢竟每個孩子站的角度不一樣，你可別弄出個什麼一二三來，那很傷孩子的自尊心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周煥章點點頭，摸了摸沈瓔的長髮，」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其他的不說，就周承澤和周承煦的從小環境就不一樣，這周蕊雖然和周承煦的環境差不多，但是是女孩子，自然是感情更細膩一些，所以這孩子寫東西沒什麼好壞之分的。」
對於周煥章的這個分析，沈瓔也是頗為贊同的，「對，孩子寫東西沒有對錯好壞的，只要不是太出格的，我覺得就都可以接受的。」
「嗯，沒錯。」
倆人討論了半天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也是困了，接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周煥章剛好得了閒，就去了家學給仨孩子佈置了這個題目。
周承澤不用說，倆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去小花園「觀察」去，周承煦和周蕊則是一頭霧水，他們估計還沒習慣這種不用背書的功課。
周蕊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就是寫荷花每天長什麼樣子嗎？」
「對啊，」周煥章摸了摸周蕊的腦袋，「就是寫你看到的荷花每天長什麼樣子，然後你自己今天的想法就可以了。」
「什麼樣的想法都能寫嗎？」周蕊的眼裡開始出現亮光。
「對，什麼都可以寫。」周煥章著實是喜歡那種光芒，覺得那是他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